第74回:月沙白的真实身份?(1 / 1)
是啊!
即使是在背后,以启陌的能力也应该能够察觉的。水苏恍然大悟,现在的月沙白,只有她能够看见。
为什么,只有她才能够看见?
“我去去就来,你们先在河边等着我。”一定要探一个究竟,水苏这样想道。还有,妘舞最后的预言,也让她十分在意。
“怎么,你终于注意到我了。”月沙白在一片草地上背对着水苏停了下来,有些邪恶的说道,“我还以为,你就这样永远注意不到我了呢?”
“你究竟…想干什么?”水苏弓腰站在草地上气喘吁吁的说道。
“问我想干什么?”月沙白转过身来,眼神毒辣的直视着水苏,“那么,在此之前是否可以告诉我,一个叫做舒蔓鸢的女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你,究竟是谁?”水苏的瞳孔因为恐惧而急剧的放大,声音因为震撼而颤颤发抖。
“怎么?你不认识我吗?你不要告诉我,才过了区区一个月左右,你就忘记了曾经的自己。”月沙白飞身揪起水苏的衣领,声音尖利的说道,“我就是舒蔓鸢,那个曾经亲手杀死了启陌的人。”
“怎么会这样。”随着月沙白的突然松手,水苏一下瘫坐在了草地上,“你,你不可能是舒蔓鸢,因为,因为,你是存在了几百年的杀人机器,几百年前,根本不可能有舒蔓鸢的存在。”
“哈!”月沙白不屑的说了一声,“你就这么相信我之前所说的话了。”
……
“怎么,没有话说了吗?赶快承认吧!你就是舒蔓鸢,一个月前亲手杀死了启陌的舒蔓鸢。”月沙白突然又面目狰狞的扑向水苏,此时的她并不是人类,倒完全像一个失控的野兽了。
“我是水苏,请不要随便更改别人的姓名。”水苏努力在月沙白的攻击中抬起头来,“而且,你所说的舒蔓鸢,我根本就没有见过,她只是背叛了瞻月城的人,她,只是一个叛徒。”
“不准备承认吗?”月沙白放开水苏,“的确,背负着神的诅咒的你是不能承认自己作为舒蔓鸢的身份的吧!但,我可是记得呢?三生石前,用血一笔笔写下启陌名字时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是你,带给了我那撕心裂肺般的疼痛。这份疼痛,我将,永世不忘。”
“你…”水苏看着遥想中的月沙白,竟有了一丝的怜悯。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为什么心会这么痛。
“你这份哀怨的神情,是在怜悯我吗?”月沙白苦笑道,“你知道,人死后会变成什么吗?”
“灵魂,人死后会变为灵魂。”水苏虽不知道月沙白究竟是为了什么才要这样问,但自己却忍不住的想要回答,“如果被判无罪,那么他便会经过奈何桥,然后由孟婆的孟婆汤忘却今生,重新开始。”
“忘却今生,重新开始。”月沙白重复着这句话,然后毫无设防的坐在了草地上,“你知道,所有的这些,对于我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梦想吗?而你,明明有一个这样的机会,却生生的要打破这永恒的定律,去接受那所谓的神的诅咒,这不是太愚蠢了吗?”
“月沙白,你究竟?”
“我究竟是什么吗?”月沙白看着水苏,“现在的你一定在猜想,我究竟是一件什么样的生物吧!容器,我是一个容器,存在了数百年的容器。”接着,她用灵力震碎了袖子上的衣物,“这幅皮囊,只不过是容器罢了,一切只不过是容器罢了。几百年前,我作为一个杀手的容器而存在着,而且,在这几百年间,我又不断的变换着身体内的灵魂,面貌也随着身体内灵魂的变化而发生变化,但是唯有一样东西没有改变,你知道是什么吗?”
水苏摇了摇头。
“记忆,记忆啊!”月沙白张开双手痛苦的说道,“无论我的身体内存在着什么样的灵魂,我都能够完全记得我曾经的杀戮,即使我曾经也作为医者灵魂的容器而存在过,但是,我却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我这双手沾满的血腥的味道,你知道吗?唯有血,是永远也清洗不干净的。”
“每一个灵魂所拥有的记忆是不能改变也不能够转移的,况且,没有一个普通人的身体是能够存在数百年之久的,你这么说,让我怎么能够相信?”水苏被月沙白的话震惊了,她表面上虽是这样说,但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她,应该相信她。
“那么,我又是怎么样拥有舒蔓鸢灵魂的记忆呢?难道,你体内存在的灵魂并不是真正的舒蔓鸢的灵魂,而我,才是真正的舒蔓鸢。”月沙白突然得意的笑了起来,“是不是啊!水苏,你只是水苏,是与启陌无任何关系的水苏,而我,我才是舒蔓鸢,是在四年前与启陌相识并且相爱了的舒蔓鸢。所以,在这场角逐中,终究会是我取得最后的胜利。”
难道,她之前所说的一切都是在为了这一番话而做的铺垫吗?
水苏再一次的震惊了。而且,这次的震惊竟然让她陷入了迷茫之中。
究竟,谁才是真正的舒蔓鸢,如果月沙白不是,那么她为什么会拥有着舒蔓鸢灵魂的记忆?但如果她是,那么,自己究竟又算是什么?
“有——破——绽。”月沙白红唇微撇,用手指轻点了一下水苏的额头,水苏便就这样直直的倒了下去。
待水苏醒来的时候,已是晚上了。只觉得头有些重,其他的并没有感觉到什么异样。倒是,这地方——
“水苏姐姐,你终于醒过来啦!”千代见水苏睁开了眼睛,便忙兴奋地叫了起来。
“水苏,太好了,你终于醒过来了。”攸听见千代的叫声后忙端着一晚汤药走了过来,并对着水苏说道,“来,起来喝了它。这汤药——”攸神秘地一笑,“可是微生公子亲自熬制的,所以,一定要喝下它。”
“启陌——”水苏听到是启陌亲自熬制的汤药,心中不免温暖起来,忙坐起来想要接过汤药,但,头还是有些沉重。
“不要勉强。”攸连忙扶住她,“现在最重要的是喝完汤药,然后好好静养一番。”说着,将汤药递到了她的手中。
水苏连忙接过汤药,但在喝药之前,她还是有一些话想要说出来,“我,现在是在哪里?还有,你们是在哪里找到我的?”
“还记得我们进城前遇到的老伯吗?”攸笑着说道,“在背着你回来的路上正好遇到了从城外置办干货回来的他,所以我们就暂住在他这面了。要说怎么发现你的,你可是要感谢一下千代啊!”攸说着用右手将千代搂了过来,让他坐到床边,然后说道,“今天我们在河边放掉那些师鱼之后,千代总说他有些担心你,然后竟一个人跑开了,后来,他真的在离河边不远的草地上找到了昏过去的你。”说完,看着千代笑了起来。
“干嘛看着我啊!今天只是觉得有些心神不宁的,所以想到处走走,不成竟在不远处看到了水苏姐姐。”千代低着头,十指绞在一起小声的说道。
“谢谢你啊!”水苏摸着千代的头说道,“多亏了你,否则——”
“否则?”攸问道。
“没什么。”水苏有些惊慌,忙端着药一饮而尽,试着要岔开话题,月沙白,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把她引去草地那面,但又是为了什么而将已昏迷的她独自丢在草地那面。
“对对对,药就应该一饮而尽。”门口,突然响起了赫连奚的声音,他从门口扛着大夏龙雀走了进来,拍着水苏的肩头说道,“放心好了,我可是用这把大夏龙雀割了好多,好多,好多的草药,一个月的分量应该是足够了。”
“犬奚,不要再抱怨了。”挪莎在其后也走进屋子里来,有些忍不住笑意地说道,“你今天不是认识了很多草药吗?”
“算了,反正也是给水苏的。”赫连奚收起大夏龙雀,“只是——”
说曹操曹操就到,赫连奚的话还未说完,启陌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挪莎趁机对水苏附耳说道,“今天,微生可是让犬奚割了好多好多种草药,不过因为犬奚是一个草药痴,所以,自信心可是大大受到了打击啊!”水苏听到后倍感安慰,大家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如此融洽了啊!
启陌进来后首先问了一下水苏的情况,然后就径直向床边走去,攸、千代、挪莎和赫连奚纷纷让了开,启陌坐上床边,用手扶住水苏的脸庞,接着就慢慢地向她靠近。
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水苏更是心跳不止。终于,启陌的头靠上了水苏的头,所有的人都——
“啊!白开心了。”挪莎失望的说道,“本以为微生可以趁这一次向水苏表达呢!”
“是啊,”攸有些惋惜地说道,“不过,总会有那么一天的吧!”
…
“已经不发烧了。”启陌放开水苏,“刚才也观察了一下你的神色,已经差不多痊愈了,明天再喝一下汤药就差不多可以了。”
水苏好像刚刚经历了一场水与火的试练,虽说本就不应该发生些什么,但是,好像却又少了一些什么?
“启陌,你…”
“以前,曾有人这样照顾过受伤的我。”启陌站了起来,“我一直相信那个人没有背叛过,虽然种种迹象都表明了她的背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如此坚信着。她曾经对我说过,只要有着执着的灵魂,就会发生奇迹。所以,我现在还在寻求着,寻求一个答案。”
“什么样的答案?”
“因为,从外表看不出一个人的灵魂,所以,我一直在追寻,谁才是真正拥有执着灵魂的人。”启陌说道。
水苏一惊,启陌,为什么会这样说。
“小姑娘,好一点了吗?今晚的大餐可是师鱼汤。”正说间,之前遇到的老伯也是这家的主人走了进来,手里正拎着几条活蹦乱跳的师鱼。
众人见此,连忙摇头,千代则一把上去夺过了老伯手中的师鱼,连声说道,“不行,不行,不能吃这些师鱼。”当低头看向手中的师鱼后,一条师鱼的鱼尾上还留有一道三角形的伤痕,正是今天放生中的一条师鱼。
“好好好,不吃,今天晚上不吃师鱼。”老伯没想到千代会如此反对,便先说了一句权宜之计。
“孟老伯,您为我们的事情如此费心,千代这孩子还如此任性,还请您见谅。”攸忙让千代将师鱼归还给老伯。
孟老伯笑着接过师鱼,“这没什么,孩子嘛!有任性的权力。不过,孩子一般都是对师鱼的美味极喜爱的,如果他吃过了这一次,那么以后一定还会叫嚷着吃下一次的。”
“孟老伯——”挪莎开口说道,“其实,这也不全是千代的任性,我们,只是觉得师鱼的命运太过悲惨,所以——”因为,再说下去就可能是否定己见城人们引以为傲的那段历史了,所以,挪莎便不再说下去了。
“原来,是听说了烨鳕公主的那段历史了啊!”孟老伯的脸色有些暗了下来,“自古以来,听过那段历史的人一般都会有两种想法,一种是赞叹烨鳕的伟大,另一种是感叹师鱼的命运,但是,对于己见城的人们来说,那是一段光辉的历史,所以,珍贵师鱼的存在也成为了己见城生活的主要来源。”
“怎么?孟老伯不是己见城的人?”启陌问道。
“从八岁逃难过来就一直住在这儿,最多也只能说是一个见证人,见证了它的繁荣到现在的衰败。”孟老伯叹了一口气说道。
“己见城不是一个很美丽的城池吗?而且,我们的一个朋友也可能已经来到这面进行修炼了。”攸不明白老伯为什么会有此番无奈的话,而且,严帛,应该已经来了吧!
“你们的朋友是什么时候要来这面的?是在一个月以前还是在一个月之内?”孟老伯问道。
“应该是一月之内。”攸答道。
“那么他就应该在前方名为‘贵’的城池进行修炼了,因为哪!己见城已经是再也负担不起培养下一代的重担了啊!”
“老伯此话怎讲?”赫连奚忙问道。
“此话说来话长了。”老伯似有一番长篇大论的意味,又看了看手中的师鱼顿了一下说道,“待我先去厨房安置一下师鱼,还有,明天,我们一齐帮它们放生了吧!”说完,便提着一大袋的师鱼向厨房走去。
“谢谢你,孟老伯。”
看着孟老伯离去的背影,竟一下觉得那背影是如此的高大。
过了一会儿,孟老伯从厨房回来了,并对着众人说道:“我已经让夫人在厨房准备饭菜了,而且,师鱼汤也换成了普通的鸡蛋汤。”说到最后,还不忘强调一下菜谱,好让千代放下心来。
“那有劳孟老伯了。”众人忙说道。然后,孟老伯便在靠近水苏床边的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众人也依次坐好。
“其实,提到己见城,总会有一种沧桑与悲凉之感。毕竟,我曾经见到了它的辉煌,可是,如今——”孟老伯叹息地摇了摇头,“一切还要从一个月前说起——”
“一直以来,己见城总是以空气清新、景色优美文明,但,其实,现在的己见城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因为,一个月前,己见城发生了一件惨案,那就是——师鱼中毒事件,为此,己见城损失了上百人与众的人民,但是城主为了保全己见城的名声,一直将消息封锁,并且利用设宴款待的机会将在己见城所有武力或灵力高强的人软禁起来。为的是己见城不会因为师鱼中毒事件而发生暴动,也为了一个月后的师鱼祭能够如期举行,所以,现在的己见城已经没有能力培养下一代了啊!”孟老伯说到最后,再次发出了无奈的叹息。
“都发生了师鱼中毒事件了,竟然还要举办师鱼祭,这城主究竟是怎么想的?”水苏坐在床上忿恨的说道。
“你们来的时候也看到和听到了,大多数己见城的人们对于烨鳕公主的那段历史是抱着崇拜的心情的,因为,现在的己见城全都是在靠着那段历史在存活啊!”
“那有查明师鱼中毒的原因了吗?己见城的师鱼不应该都是无毒的吗?”启陌问道。
“原因至今尚未查明,只是那一次后便没有再发生类似的事情,因为好多己见城的人们都是以师鱼为生,所以,至今,也没有发生任何的暴动现象。这,可能就是寄食与以前历史的己见城的悲哀吧!”说完,孟老伯站了起来,说道,“我去看看老伴的饭菜有没有做好,与众位说这些悲伤的事实在是对不起了。”说完,稍微整理了衣衫后走了出去。
“孟老伯这么说,我们就不能够不管哪!”千代在孟老伯走后捏着拳头说道。
“这是别的城池的事情,我们不能插手。”启陌冷冷的看了千代一眼,复又看了看水苏的脸色后说道,“我再去煎一碗药,明天应该就能好了。”
水苏受宠若惊般的点了点头,但总觉得的心里面,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总有什么不好的预感,这预感,从在相里之城见到月沙白的那一刻开始便一直持续到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