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回：修行（二）（1 / 1）
“哇塞！这房子真是大得离谱。”千代使劲地睁圆了眼睛，“可是，也真是坏得离谱。”暂且不说那已经将要腐坏的大门，抬眼望去，却也只有破砖败瓦，真是，有一种异常荒凉的感觉！
“快把水苏扶进去，老头子就住在里面。”启陌推门进去，门板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而支撑门板的门梁也好似正在摇摇欲坠。
“真的没事吧？这样的门？”千代颤悠悠地抬脚跨进去，“这房里的空气会不会对水苏姐姐更加不好啊！”
“快点进去，再磨磨蹭蹭的话门就要掉下来了。”攸担心地看着门梁，现在唯一应该担心的就是到底能不能平安地经过这一道门。
“啊！是启陌来了，好像有四年没看见你了吧！怎么也不知道常来看看我这个孤独的老人家呢？”半堵墙上跳下一个矮小的身影，黑色的眉毛连成滑稽的两座山峰的形状，一撮花白的小胡子经过编扎盘与下颌之上，而满脸皱纹的脸上则是一个大大的朝天鼻，给人的第一印象只有两个字—古怪。
此人便是启陌口中的老头子，原名不详，性格滑稽可笑，因无欲无求，迷境人称‘空然’。
“老头子，这些都是我的朋友，而其中的一个有些身体不适，你快点帮她看看。”启陌虽没有看向水苏，但是神情却是有些焦急。
真不知微生公子到底怎么了？攸摇了摇头，和千代将水苏扶上空然的面前，空然看了水苏一眼，“你们先去前厅等着，我把这位姑娘安排一下，马上就过去。”
“你之所以会这样难受，应该是和手上的浴火之都有关吧！”空然将水苏扶进另一个房间，“这个浴火之都的主人也是承受了很多呢？”
“浴火之都的主人，你知道？”水苏有些诧异，第一次听说，浴火之都竟然会有主人。
“嗯！”空然点了点头，一副陶醉的样子，“那可是一个美丽的女子啊！”
“那个女子发生了什么？为什么现在浴火之都会成为……”水苏急于想知道关于那个女子更多的事，却差点将诅咒的事情说出了口。
“这已经是很久远的事情了。”空然仿佛陷入深思，却又突然跳到水苏的身边，咧着嘴巴，一副童心未泯的样子，“不过看你像是有什么不想说的事情，那就让我也留有自己的小秘密吧！”似撒娇却更像是有着一段痛苦的回忆。
“好，我们什么都不说，互相保留着自己的秘密。”水苏苍白一笑，“来，让我们拉钩。”
“好，拉钩！”空然伸去手指，“好，我们的公主终于好了呢！那，我也去干我该干的事情，你就暂先在这面好好休息吧！”说完，一蹦一跳地离开了房间。
“这就是返老还童了呢！”水苏笑着刚想坐下，却是立刻惊跃而起，这里的灰尘比墙壁还要厚实，到底，该怎么休息！
啊！这种地方怎么能够住人！
水苏摆出架势，撸起双袖，“好，现在开始收拾房间。”说着，力气仿佛也涌了出来，真的，是好了呢！
“不好意思，让你们久等了，让你们久等了。”地板迸裂的声音传来，空然经过几道优美的弧线后终于进入了房间，眼睛眯成的平行线牢牢地坚守着自己作为山底的岗位—支撑着由两道相连眉毛组成的不规则山峰，异常的滑稽可爱。
“也没有等多久。”千代吊着双眼露出一副不满的神情，指着门前堆积如山的灰尘，“这不，刚刚打扫好屋子，勉强能够坐下，您来得很是及时。”
“这、这……”空然摸着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不要挖苦我这孤寡老人了。”
“呐！启陌，拂蔑怎么样了，好像也是四年没见了啊！这拂蔑，和你一样，都是狠心的人，也不知来看看我这可怜的老人家。”说完便举起袖子开始擦起根本就没有任何泪水的眼睛。
“我已经离开那里了。”启陌垂了眼，“所以，师父的事我也是不知。”
“啊！原来如此，”空然捋了捋胡须，皱着眉头，“那么拂蔑肯定会伤心的。”
“她会伤心，谁会相信。”启陌瞅着空然，“我找你可是很重要的事情，你不要故意岔开话题。”
“也是，那个女人是不会伤心的。”空然笑眯眯地看着启陌，“说吧！到底是什么事情？”
“我想要更多的力量，利用这把纯钧。”启陌交出剑，眼神中充满着肯定，“如果是你，一定知道怎么样才能够让这把剑发挥出更大的力量。”
“的确，这是一把旷世奇剑。”空然爱惜地抚摸着剑身，“也只有你才可以把这把剑的威力发挥到最大。”
“微生公子，太好了。”攸开心地笑了起来，“现在的微生公子已经很厉害了，如果更加厉害的话，那么，我们一定能够战胜那些无心魂和戊体的。”
“你说无心魂和戊体？”空然抓了抓脸，调皮的笑了笑，“原来，启陌已经知道了啊！那，可就不好玩了。”
曾经，启陌向空然询问过有关无心魂的事情，结果空然只是摆了摆手，“罢了，罢了，这些事情小孩子是不应该知道的，如果想要知道的话，就帮我打扫三天的房间吧！”
三天后，启陌满心欢喜地向空然寻求答案，得到的却是隔壁一个叫小直的小和尚的回答，“空然师傅吗？三天前去游玩去了，说要几个月后才能回来呢？说让你下次再来玩。”
从此，“老头子”的称号便是启陌对空然唯一的称呼，而无心魂的事情也是从那个半吊子小直的口中了解到的，小直，是启陌在迷境唯一与之说过话的人，除了面前的这个老头子。
“攸姑娘可真是谦虚。”空然不舍地将剑交还给启陌，“姑娘的散天结界可是世间最强的结界，如果将这种力量发挥到最大，姑娘足够可以独挡一面了。”
“这种废话还用你说。”启陌毫不留情，“此次不止是我，包括水苏、攸和千代，都需要进行修行，总之你想想办法，在三天之内提升我们的力量。”
“我知道了，知道了。”空然来回地踱着步，“对于启陌，以你现在的力量可以进一步开发从而利用纯钧的力量，水苏嘛！可以锻炼灵力，现在她灵力的觉醒连两成都没有到，攸嘛！除了散天结界外，应该还有另一种力量的存在，就在这上面下功夫，至于千代……”空然开始沉默起来。
“我怎么样，可以在哪面进一步地修行。”千代迫不及待，现在的自己仿佛又可以向目标迈进一步了。
“至于千代嘛？”空然迟迟不肯开口。
“到底怎么样？我到底怎么修行？”
“每次发生战斗的时候，千代只要在攸的散天结界里观看战斗就可以了。”
“什——么？”千代拉长了嗓音，“你是说我一点用都没有了。”
“怎么会。”空然的眼睛眯成一条缝，“千代的位置是‘运筹于帷幄之中’，是最厉害的。”
“你骗人，你骗人。”千代的眼中有着些许的失望，但更多的却是一种坚决不屈、执意向上的斗志，“如果我没有力量，那么我只会成为负担，如果我没有力量，那么我的目标也永远不会实现，我需要力量，我不要做一个只会让别人操心的孩子，求求你，告诉我，怎么样才能够增强力量，无论多么的苦，无论多么的累，我都会承受的。”
“千代…”攸欲言又止，现在的千代只有一种感情，那就是——奋不顾身地向上，为了那遥远的目标。在如此奋斗的人的面前，谁不为之感动着。
“空然爷爷，千代可以看到我们所有人都看不到的戊体。”水苏站在门前，眼神异常地肯定，卫生总算是打扫完了，身体也恢复了正常，这下可以毫无顾虑地进行修行了。
“原来如此。”空然上去揪住千代的面颊，“不过，我早就知道了。”翘起胡子，张嘴大笑，这次的眼睛又仿佛眯成了两道将要痊愈的伤口，纤细而修长，看上去是那么的古怪与可笑，“我只是想试试他罢了。”
“真的吗？”启陌、攸和水苏都对空然的话抱着怀疑的态度，不过千代能够看见戊体，启陌和攸还是第一次听说。
“在百叶城的时候只有千代看到了像是带着面具似的灵魂，而且，在这次的妖怪城里也是千代首先告诉我有熟悉的味道，而我则是完全没有感觉到，而且千代也说过可以看到两种不同的灵魂，但此次灵魂之中根本就没有寻的存在，所以，我推断，千代是我们当中唯一可以看见戊体的人。”水苏走进房间，在启陌身边的凳子上坐了下来，打扫这么长时间的房间，真累！
“原来如此，那么，修行开始。”空然举手示意。
“不，我要成为阴阳师，最伟大的阴阳师。”空然的话音刚落，千代的声音便接着响起，“所以，请教我怎么样才可以成为最伟大的阴阳师。”
“你拥有能够看见戊体的特殊潜质，你知道这是连死神都做不到的事情吗？”空然直视着千代，但是此时这个孩子眼中的神色让自己甚至想要收回刚才说过的话，“好吧！我会试着教你的。”空然没等千代开口又接着说了下去，“不过成为一名伟大的阴阳师需要付出无比的艰辛，并不是只靠三天的修行就可以成功的，所以，在这三天内你应该先将自己能够看见戊体的潜质发挥出来，至于阴阳师的修行，那将是长久的修炼，你能够承受的住吗？”
“我可以。”千代点了点头，此时，在千代的眼中，空然的身影好像是无比的高大……
“那么，修行正式开始。”空然走出房间，“大家跟我到密室吧！”
空然的密室
其实就是院子的下面。
“这里有无数的房间，你们可以随意地选择其中的任何一间，在那里，你们可以找到自己真正的力量。”空然摆了摆手，“那么，三天后我会来找你们的，在这三天的时间内尽情的修行吧！”一个翻身后空然消失不见。
“这么多的房间，我们到底该选择哪一间？”水苏在门前徘徊，犹豫不前。
“既然老头子让我们随便进一间，那么我们就随便进一间。”启陌径直走进了离自己最近的一个房间。
“你想要寻找自己的力量吗？”房间里无数面的镜子，呈现着启陌过去所有的招式。
“是，我知道，纯钧还能够变得更强。”启陌拔出纯钧，纯钧在铮铮作响。
“从镜子里面看出什么来了吗？”所有的镜子同时发出声响，此时镜子中呈现的是启陌在带花城中第一次感受到纯钧的力量在增强的景象。
“纯钧的力量在增加。”启陌有些眼花缭乱，无数的自己同时挥舞着纯钧还是第一次见到。
“仅仅是这几把剑就让你眼花缭乱了吗？”镜子发出不屑的声音，“认真想想你的纯钧的力量，借由剑生成冰，再由冰遏制住敌人的行动，而冰又是由剑气吸收空气中的水结晶而成，水存在于世间的每一个角落，自然而然，你的冰的力量便应是无限，想要得到无限冰的力量，就必须要有无限数量剑的剑气，看看现在你的纯钧的力量，怎么样才能够实现？”
“无数的剑，无数的冰。”启陌低下头，却发现手中的纯钧已经消失不见，“难道，我的纯钧化入了镜子中那无数的剑中？”
“不错，其实，你根本就没有真正了解到自己纯钧的力量，如果想要获得它无限的力量，那么你必须要从这些镜子中找出那把真正属于你的纯钧，否则，你永远也无法得到它的力量。”
“我明白了。”启陌抬起头，“我一定会用全身的力量来感受一直以来与我相伴的纯钧的气息。”
自启陌先走进一扇门中后，水苏走进了与启陌相邻的房间之中。
“纵使你背叛了我，但是请不要离开我好吗？”启陌吻在了舒蔓鸢早已冰冷的唇上。
“不，不要离开，启陌需要你，你不能离开。”水苏对着眼前的舒蔓鸢大声呼喊，可是舒蔓鸢沉睡的灵魂却是缓缓地脱离本体，不远处，两名阴差缓缓走近。
“快点醒来，舒蔓鸢，快点醒来。”水苏声嘶竭力地喊着，泪水浸湿了衣衫。
阴差的身影，越来越近……
水苏奋不顾身地冲过去，却是什么也没有……
“不，不要。”水苏瘫坐在地上，“不要让启陌孤独。”
“你一直在为这个困扰吧！背叛了最爱你的人，只留下了他一个人在世间孤独的存活，接受了神的诅咒的你也是无时无刻的不在困扰着，如果当初没有相信那个人的话，那么瞻月城不会发生战争，启陌不会身受重伤，你也不会离开最爱的人，你们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切，可是，事实却是，你背叛了他。”这声音，是舒蔓鸢的。
水苏环顾着房间的周围，没有任何身影，刚才的一切，也仅仅是幻想，历史的重现，让心再一次的痛苦起来。
“不，那是一个圈套，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启陌，我也不会去背叛启陌。”水苏使劲地摇头，“可是，可是……”水苏泣不成声，“我，不想…离开…启陌，永远，永远。”
“那么你就应该忘掉那一段过去，接受自己的诅咒。”舒蔓鸢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是过去的我吗？”水苏不知所措，心更加的痛苦起来，“你真的是过去的我吗？”
“正是你现在的状态才束缚着灵力的发挥。”墙上，浮现出舒蔓鸢愤怒的双眼，“你表面上以水苏的身份出现，内心却是无时无刻不在想着舒蔓鸢的影子，正是这点你想向过去的自己靠齐，但是又害怕启陌觉察出你的身份的矛盾心理制约了你灵力的发挥，你是舒蔓鸢，无需寻找舒蔓鸢，启陌爱的不是舒蔓鸢的容貌，而是舒蔓鸢这个人。做好现在的自己，才能够让你摆脱过去的束缚，发挥出现在的自己的真正的力量。”
“摆脱过去的自己。”
水苏站了起来，擦掉已经红肿的双眼流出的泪水，“水苏就是舒蔓鸢，舒蔓鸢就是水苏，我不需要去模仿过去，既然选择了诅咒，就要勇敢地面对，我要专心地开发出现在的自己所拥有的力量，我爱的是启陌，而且，我想永远在启陌的身边，永远，永远。”
墙上，舒蔓鸢的眼神柔和了许多。
另一个房间中。
“温柔的你同时也会有着韧性的坚强，所以，试着让自己的笂絮丝更加强韧。”房间中，顿时生出无数扭曲的肢体，源源不断向向攸袭来。
鲜血从攸的脸庞、身上流出，扭动着的肢体吸收了鲜血更加的疯狂，将攸层层地包围。
“如果再不出招，你就会被这些肢体吞噬……”
“散天结界，归其本源。”攸在自己的身体周围张开结界，房间中，传来肢体断裂的声音，“凌舞吧！笂絮丝。”攸发起了攻击。
“你是最后一个走进房间的吗？”
当千代迈进房间的时候传来了一个魅惑的女性的声音。
“怎么这么像阙俟的声音。”千代敲了敲头，“不会是在做梦吧！不，肯定不是做梦。”千代连忙自我否定，“若是做梦都能够做到那个大妈，那岂不是很受罪。”
“小鬼，你说够了没有。”女子的声音明显有些不耐烦，“既然你能看见戊体，那么你就要知道一些必备的知识。”
怎么越来越感觉像是阙俟，千代皱着脸，那个大妈真的是阴魂不散，房间里也有和她这么像的人，“什么必备的知识啊！”
“方位，逃跑以及流畅的说话。”
“啊！”千代差点晕过去，这是修行？
“你不是要成为最伟大的阴阳师吗？这是最为初始的锻炼。”
“真的？”千代的兴致顿时提高，“那么，我们赶快开始吧！”
三天后的正午
“启陌，启陌，启陌……你们的修行怎么样了？”
“启陌，启陌，启陌……你们的修行怎么样了？”
…
声音，一遍接着一遍地在每个房间中回荡。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样的声音？
终于，启陌打破房间的门冲了出来，“小直，有什么事吗？”
“那个，空然师傅出去游玩去了。”小直在院中挠着头，“临走前告诉我说启陌和同伴们在这边修行，让我七天后叫你们，可是，我有些不放心，就提前来看看情况。”
“现在过去几天了？”启陌慌忙问道。
“空然师傅走后已过去三天半了。”
“那个臭老头。”启陌用纯钧将院中的泥土全部掀开，即是将密室的房顶全部掀掉，“水苏、攸、千代，我们赶快离开这里，时间已经过去三天半了。”
“啊！”水苏、攸和千代皆是大惊。
一行人慌忙向迷界的出口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