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暗夜之神,摩洛克(1 / 1)
启陌随着千代父母的脚步在一个山洞中停了下来,他环顾四周,继而向后退了退,在一块较为隐蔽的岩石旁藏起了身。
洞中先是只有三三两两的人群,可是不稍片刻,城中的人们全都陆续的赶了来,没有任何的言语,没有任何的争吵,混杂的人们竟互相的撕扯起来,好似争抢食物般的撕扯着,争抢间,口中还不时的流下属于对方的鲜血,顺着唇间的方向染红了身上的衣物,身上的伤口也在挣扎中逐渐地迸裂扩大,汩汩的鲜血向外涌出,在起伏不平的山洞间汇成无数的河流向外流淌,血的味道在山洞中蔓延,启陌藏身的岩石也被鲜血染为红色,刺鼻浓重的味道扑面迎来,启陌欲用衣袖遮住脸庞,却在血中嗅出了不同寻常的味道,蛊毒腐涯中,启陌闻过无数的血液,也分辨过无数的血液,不会错,绝对不会错,这些血液是尸体之血,而且,这些人死去的时间至少也是半月有余,启陌微微一怔,向后退了退,无形之中,仿佛有什么拉住了他,回首,却没有看见任何身影,待欲转身,却见已有三四人向这边走来,步伐也如千代父母般的摇摇晃晃,启陌此时已经明了这怪异究竟为何了,可是仍有一点有所疑惑,不过,现在既已被发现,只有暂先奋战了。抽出纯钧,来者几人应声倒下,撕扯中的人们将所有的视线都转向了启陌,一场恶斗才真正的展开。
“不要啊!”千代冲进山洞用手紧紧地抱住了启陌的双腿,双眼噙满泪花,“这都是城中的人们,请不要杀了他们。”
“让开。”启陌将千代扔出几丈之外,“这不是城中的人,只是死人罢了!”忧郁的双眸中全是怒意,好容易开了口却又立刻消失在人群之中。
“不行!”纵身一跃,千代从身后死死地抓住了启陌的袍子,无论怎么样也不肯放手。
眼看着失去理性的人们从四周涌来,身后也感觉到了强烈的杀气,手指轻轻向后弹开,数十把剑从指间涌出,发出“嗖嗖”的划过身体的响动,鲜红的血液从身体中涌现出来,“不!”千代在启陌的背上发出了惊叫,却发现与此相对的一瞬间,启陌肩上的血液顺着脊背流到了他的指间,胸前的血液飞溅涌出……
天色渐渐的亮了起来,在阳光照进山洞的瞬间,所有人的脸上都呈现出了安详的神色,恍若没有看见他们,也恍若什么也没有发生般的走出了山洞,留下了满地的狼籍和哀伤。
“启陌。”水苏急忙跑到了他的身边,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千代故意拉大和她们的距离,待她们赶到时,只有受伤的启陌和千代站在血流成河的山洞中一动不动。
“必须杀了他们。”启陌双手成拳,散落地上的数十把剑从他的身后飞起,华光四溢,剑上的鲜血在盘旋中如漫天的曼珠沙华般缓缓的溶入剑身,所有的剑气向一处汇集,在山洞的最高点发出耀眼的光芒,一声咆哮,所有的剑在瞬间碎化为无数的晶粒,又在瞬间向一处凝结,在耀眼的白光之中一柄崭新的剑缓缓的从上空落下,直入启陌腰间的刀鞘之中。
纯钧在变强,水苏的心中有一种不安的感觉,这剑,总有着一种让人摸不透、使人内心惊恐的至寒之气,在纯钧进入刀鞘的瞬间,启陌的伤势也在慢慢地愈合,纯钧,难道还有治愈的力量?
“不能,那些都是无辜的人。”千代流下了泪水,“我知道,可是,可是,总会有解决的办法吧!”从启陌救他的那一刻开始,他知道了一切的一切,可是,这是他生活了十年的城池,他想挽救城中的人们,哪怕只是维持现状就好。
“没用的,他们已经死了,而且,他们的灵魂已经到了冥界。”启陌拭净了手上的鲜血,灵魂一旦到达冥界,人便无法死而复生,可是自己却偏偏逆天而行,用血魔梵咒强行将舒蔓鸢从冥界复生,这一切,真的是正确的吗?他阴沉着俊俏的脸庞,一言不发的走出了山洞。
“千代,千代。”山洞前,千代的母亲虚弱的倒在了启陌的脚下,脚上还残留着洞中的血液。
“母亲。”千代忙跑了上去,“对不起,对不起。”他伏在母亲的身上失声的痛哭起来。
“千代。”千代的母亲微微的睁开了眼睛,右手想要握住千代的手,却终是无力落了下来,千代忙握住了母亲的手,“母亲,母亲,我在这儿,以后就是您每天都把我锁在屋子里,我也不会说一句抱怨的话,所以,所以,不要离开千代,不要离开我。”
“千代,听我说。”那妇人喘着粗气,声音很是微弱,她将目光稍微的转向启陌、水苏和攸的方向,“想必这位公子已经知道我们半月前已经死去的事实了。”轻咳了两声,又断断续续地继续说着,“摩洛克,一切全都是摩洛克,他想借助除妖师的力量寻找着某件重要的东西,可是,可是。”她的言语已经模糊不清,“没有成功,所以他杀了城中所有的人,本是应该去了冥界的,本是,可是,我和孩子的父亲都惦记着孩子……希望,希望你们可以照顾他。”话还没说完便闭上了眼睛,急促中将邹千代托付给了启陌。
“摩洛克吗?”攸的身体不经意的向后退了退,眼神里流露出畏惧的神色。
水苏觉察出了攸的异样,又看了看正在哭泣的千代,就让他在母亲身边多待一会儿吧!她叹了一口气,将攸拉去了别处,正好她也有事情需要询问她。
“为什么?为什么听到摩洛克三个字以后你的神色就变了呢?”估算着差不多的距离,水苏停了下来。
“摩洛克。”攸的神色比刚才更加苍白,“他是魔,众生惧怕的魔。”
水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攸,攸躲闪了她的目光,“暗夜之神摩洛克,以寻找红莲火噬为目的,红莲火噬原为地狱之火,有了它,就可以以此统治冥界,继而统治世界,而这次的屠杀肯定只是一个开始。”
“开始?”水苏不明白为什么攸会得到这样的结论,可是直觉告诉她,攸是正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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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冥界,一般将人的死亡分为内因死亡和外因死亡,和我们平时所理解的死亡定义不同,冥界所定义的内因死亡为人类内部的死亡,而外因死亡便是有妖怪或其他外界生物介入导致的死亡,打个简单的比方,掉入河中的死亡为内因死亡,可是若有水怪作祟则为外因死亡;内因死亡的人是由阴差带去阴间转世投胎,继而轮回,而外因死亡的人若没有领路的阴差,灵魂就只能够在世间徘徊,永远无法得到救赎;在这里,需要解释的是,阴差分为两种,一种专管内因死亡,另一种专管外因死亡,因多数的人类并不了解掌管外因死亡的阴差的存在,久而久之,阴差一词也成为了掌管内因死亡的冥界使者的代名词,同时也是为了加以区分,掌管外因死亡的阴差在冥界中便被称为死神,通常,妖怪不会介入人类的生活,所以死神的数量也并不是很多,但是死神也有他们的局限性,所以并不是所有外因死亡的人的灵魂都可以得到救赎,而这次城中的所有人的灵魂都已经去了冥界,所以按道理上是内因死亡,他只是支配着尸体进行着战斗,这并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这一定只是开始。”攸说出了担心的一切,也说出了一个可怕的事实。
“这符合他的性格。”攸的话音刚落,启陌的声音便从背后响了起来,千代需要自我调节的空间,而他需要给他制造出这样的空间,无视水苏和攸眼中的惊诧,启陌继续说着,“利用群体制造黑暗通常有两种方法,第一种就如百叶城中所见,造成所有的人正常死亡的假象,由阴差带走了他们的灵魂,却留下了如同活着般的身体,而这些身体只有在黑夜中才能够被控制,所以他利用晚上的战争来扩充着黑暗的力量,而白天正如我们所见的,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幸福的微笑,那只是摩洛克在他们的心中下的一个幻术而已,而千代的父母之所以能够忆起今生的事,也只是他们对千代的爱留在了本体上面而已,所以他们的身体在大部分时间内并不受到自己的支配,这种方法不易被人识破,可以无休止的制造黑暗;第二种就是让他们在怨恨中死亡,让他们的躯体和灵魂分开,躯体不会完好的保存着,却可以利用满含怨恨的灵魂制造黑暗,但是这种大规模的怨灵目标太大,容易引起冥界等的注意,不过,如果对方是摩洛克,这肯定仅仅是一个开始,因为他需要利用黑暗去寻找红莲火噬。”红莲火噬,为什么所有的话题都离不开它,它到底有着什么样的力量?水苏的心中升起大大的疑问,可是启陌却好似并没有再说下去的准备,不过这也好似是启陌首次说了这么多的话,着实不易,想来也应是一个开始吧!
“我要报仇,为父母报仇,为城中的人报仇。”满含怒意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千代也从山洞前来到了这里,一直的哭泣并不能让母亲死而复生,千代复仇的火焰在逐渐燃烧。
“我不同意。”启陌没有看向他,“我可以带你走,但是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如果你一定要报仇的话,你也可以不跟着我。”虽是短短的几句话,却冷酷的可怕,这帅哥刚刚还说了那么的话,怎么脸阴沉的如此迅速。
“好,我自己走。”千代恶狠狠的瞅了一眼面前这个拥有绝美五官却冷酷至极的男子,转身向山洞的方向走去,母亲的遗体还没有安置,父亲也不知去向,城中的人到底应该怎么办?一切的一切都让这个年仅十岁的小男孩难以承受。
“千代。”水苏追了上去,百叶城发生的这一切事情本就让自己震惊不已,何况亲身经历一切的千代呢?
“城中的人到底应该怎么办?”追逐千代而去的水苏的身影渐渐模糊,攸的担心却是越来越清晰。
“烧了他们。”启陌的眸子里没有任何的表情,刚走了两步复又停了下来,“不过,以后这种事情莫要我再插手。”
主动来山洞的人不是微生公子自己吗?攸不明白,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纵使有百般的不愿,事实就是事实,千代无力改变。攸用法术暂时封住了城中人的身体,他们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连同千代母亲的遗体,在一片熊熊的大火中得到了自由,他们的灵魂,想必也能够安息了吧!千代父亲的遗体最终没能够找到,想必是在厮杀恢复了一些残留的意识,身体在那时就得到了解放吧!在水苏的劝阻下,千代还是和他们走在了一起,千代说,等他强大了,他一定会自己去找摩洛克报仇。
水苏说,千代,会有那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