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阵中异象 再遇故人(1 / 1)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一地带她以前曾经来过啊,而且以前也是来去自由并无妨碍啊?
月儿想到王子,同样莫名其妙的事在佛陀林也发生过,难不成是与西拉所授的魔咒有关,抑或是与自己所带的黑魔石有关?月儿将前前后后发生的一切细细想来。
如若果真如此,当下该如何脱身呢?
月儿取下咒符板,摘下黑魔石,她再度迈脚欲踏出阵外。
就在这时一道闪电再度袭来,月儿见状赶紧抽回了腿躲开来,看来机关已经触动打开了。
关不掉这机关是没法出去的啊,月儿想想,难道是在她进来时被身上带着的黑魔石触动了阵子的机关?
月儿苦恼着,难不成自己真要困死在这阵中。
月儿在阵中踱来踱去。
忽然她想到一事,她冲阵中的袈裟拜了拜,就欲去拿起它。
那袈裟却放出一阵闪光,一时刺得月儿睁不开眼。
月儿只觉一阵眩晕。
等她睁开眼,眼前的景象让她呆住了。
她面前竟出现了已死去的西拉的身影,她再往左边看过去,安居尔竟站在她左手一边,她只觉身后像有一只手伸过来,月儿赶忙回过身。
这一回身不打紧,让她不觉倒吸了一口冷气。
身后站着的竟是默棘连,他一身黑衣,英姿飒爽站在那儿,他正冲月儿微微笑着。
“你!”月儿喊出声来。
默棘连却并未出声,他依旧在微微地笑着。
旁边却有一声喊道:“月儿!”
月儿扭头看向一边,雪儿正站在她身边。
雪儿一身雪白的衣服,她伸着手正招呼着月儿过去。
月儿一阵悲伤,泪水泉涌一般,她扑到雪儿身上。
“你到哪儿去了?让我好找。你怎么会在这儿?”月儿抽噎着说道。
“我一直都在这儿啊,我在等你来啊。”雪儿说道。
月儿听闻不觉一惊,她推开雪儿,她向后退着。
“你不是雪儿!雪儿是急性子,她从来不会呆在一个地方等很久的,她向来雷厉风行,她会亲自跑去找我的,而不是呆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等我!”月儿冲那人喊道。
那人哈哈哈大笑了几声,消失了身影,随之出现在月儿面前的是一棵木桩,那是一棵白桦的树干。
难不成自己产生错觉了?月儿心想着。
可是四面八方这么多幻觉啊?
她不禁倒吸口冷气。
她怯怯地回转身来。
她看向默棘连那儿。
默棘连依旧在微微地冲她笑着。
“你不是默棘连,默棘连向来冷酷,他不会这么和善地微笑,他向来都是爽朗地哈哈大笑,况且他早已经死了,你到底是谁?”月儿冲那人喊道。
那人并不搭理她,却也在一瞬间消失了踪影。
立在月儿面前的同样又是一根木桩,但这根木桩却通体发黑,月儿曾听闻有种叫阴沉木的东西,它是由地震或者泥石流将部分树木埋入古河床等低洼处,经长达成千上万年而炭化形成的乌木,小小的一方就可以拿来辟邪,这么大一块木料月儿还是头一次见到。
月儿惊叹之余,却不忘身边还立着两人。
她看向安居尔和西拉。
“你们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死去的人会重又出现在这里?”月儿望着她们说道。
“哈哈哈,你的妖力不凡啊,竟能识破出现在你面前的幻想!”老幺么不知又从哪冒出来,他显然并没有走开而是一直在旁边躲着观看着。
月儿再回头定睛看时,安居尔跟西拉也没了踪影,代之而来的是两根木桩,一根是树皮翠碧的柏树木桩,经历几百年的风霜,无枝无叶却也能翠绿至今,或许在它下面还保留着根吧,月儿知道这是一种象征着斗寒傲雪、坚毅挺拔、正气高尚、长寿不朽的常绿乔木,它常用来制作棺木,是希望死者到另一个世界能得以安宁幸福。而另一根木桩是一红松木,它挺拔又顺直,灰红褐色的树皮鳞状开裂着,这是一种耐腐力极强的珍贵树种。
原来月儿之前对这几根颜色各异的木桩真就产生了错觉,她把红色的松木看成了向来只穿红艳衣服的西拉,而把柏木看成了绿衣人安居尔,把乌木看成了素来黑衣裹体的默棘连,把白桦当成了向来穿一身雪白衣服的雪儿,难道这阵中阵法就是让人产生心中记挂不忘的人的幻影吗?
月儿看向老幺么。
老幺么挤挤一脸的皱纹露出点笑意。
“看来鸠摩罗什摆的这阵对魔人确有奇异之效啊,你从刚才就一直对着这几根木桩嘟嘟哝哝说着话,哈哈哈,看来这阵终于让你这妖魔产生幻觉了。你虽一时识破端倪但也难破天机,你终将会被困死在这儿的,哈哈哈……”老幺么说罢扬长而去。
一连几日,伊贝尔王子都情绪低落昏昏沉沉的。他心情烦躁着,这也是他几日来都未去见月儿的缘故,因为即使见了面也只能远远地聊上几句话,于是王子索性就不去见她了。
一连两三日都未见月儿,这日侍女突然来报。
“不好了,王子殿下!”一侍女急急忙忙跑进王子书房。
“什么事,慌慌张张的?”王子问道。
“月儿姑娘她,她……”侍女吞吞吐吐着。
王子腾地从椅凳上站起来。
“月儿怎么了,你快讲!”王子催问道。
“月儿姑娘她失踪了。”侍女终于稳下心来说道。
“什么!”王子大惊道,“什么时候的事?”
“两天前。”侍女答道。
“你们在干什么了啊,为什么这么晚才来报告!”王子大声呵斥着来人。
“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只因月儿姑娘嘱咐我们说,她想这几日自己呆着静一静,叫我们不要去打搅她,我们就听命了,一直忙于这边的事务,而王子这几日也都未去到月儿姑娘那儿,所以…….”
王子不听她啰嗦,径直跑出外去寻月儿去了。
他找遍宫中,都未见到月儿踪影。
就在他与老幺么撞面寒暄完后,他突然揪起了老幺么的衣领。
“你身上怎么会有碧翠香的味道?”王子质疑着老幺么。
“碧翠香只有刚刚接触到才会在身上留下味道,而别院的碧翠香你是无法接触到的,这么一来就只有一个可能了。你刚刚见过月儿,除了别院只有月儿身上带着碧翠香。快说!你把月儿弄哪儿去了?”王子很烦躁地说着。
老幺么本以为做得万无一失,却不想让王子逮到现了原形了。
“我,我……”老幺么支支吾吾,现下只有坦白的份了,再狡辩也无济于事了。
老幺么只得一五一十地说出来了。
王子压着火越听越气。
“她是个妖女!她正渐渐迷惑住您啊,王子殿下!她会对你不利的。”老幺么说完补上一句。
“就算是妖女又怎样?她比那些佛前的善男信女都善良,妖魔也有好的,而相反,佛门信徒也有为非作恶的,不是吗?”王子看向老幺么。
老幺么心知肚明,王子这话是指他说的。但他还想辩白。
“可是鸠摩罗什先王也不放过她啊,要不然,她怎会一直被困在阵内无法出去呢?”老幺么扯高嗓子喊道。
“你这是要把责任推给鸠摩罗什先王吗?”王子推开他,他已经没有心思再听他狡辩了,他奔出宫去。
他喊上正好从宫外选购物件归来的兰青两人,他们几人飞身上马策鞭直奔赤砂山而去。
月儿困在阵中已整整两天了。
两天来没吃一点东西,还好天空落了点雨,她一时不致渴死,但她已开始意识不清了。
原来的木阵又再次引起了她的幻觉。
西拉、安居尔、默棘连,他们的死状又再次浮现在月儿脑海,月儿她为不能救出他们而深深自责着,而雪儿的身影也时隐时现,她懊恼着自己的无能,让雪儿身陷险境,却无法救出她,而到了现在竟连雪儿在哪儿都不知道了。
月儿开始极度悲观绝望着。
哀莫大于心死,月儿在身心俱疲之际,思想开始了挣扎。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起来。
就在她即将晕过去时,一个声音遥远地传来。
“月儿……月儿……”
“是伊贝尔,是王子来救我了吗?还是我又产生了错觉?”月儿喃喃自语着。
她开始挣扎着坐起来,她知道一旦睡死过去就再也醒不来了,她想叫自己坚持住,哪怕就只有一丝的希望,她也不想放过。她还有很多事要做,她还要去救出雪儿。
她不断给自己打着气,渐渐地,手脚也略微恢复了些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