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环桓相配(1 / 1)
第二日醒来已是晌午,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梳妆台上,斑斑点点如往常一般,只是有些人有些事儿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天未亮子桓便走了,环儿静静的看着身旁褶皱的床单,昨晚的一切历历在目。
想来自己是真的被他迷惑了,才会做出那么不理智的事儿。
环儿长叹一声,喃喃自语道:“事已至此,唯有继续前行,为自己做过的事负责,那么剩下的时光她要为自己而活。”坚定了心中念想,便透过窗棂看向院内小翎忙活的身影,此事是瞒不了多久的干脆直接说了反而简单,便唤:“小翎!”
“诶!”小翎推开房间门,道:“夫人醒了,小翎给您打水洗漱。”
“一会儿再说,你过来我有话要问你。”
“是!”小翎回。
环儿一面下床,一面道:“昨天你去哪了?”
“如冰说她知道有个地方种着月兰花,月兰花只有每月十五黎明时分才会开,采摘的花粉与面粉调和润肤效果极佳,小翎见夫人这几日的面色不太好,所以就跟着如冰去了。”小翎知道自己做错事,一心想着哄夫人开心。
原来府中有子桓的人,环儿坐在菱花镜前,小翎帮她梳着长发,透过镜面她看着小翎道:“小翎你跟在我身边有几年了?”
小翎心想夫人怎么会突然问起这个,难道是责怪她私自出府,慌忙跪地道:“回夫人,自夫人进府小翎便被安排在夫人身边伺候已有十五年。”
“是呀!眨眼间你跟着我十五年。”环儿望着镜中的容颜叹道。
小翎听了越加心慌,抽泣道:“夫人小翎知错了,小翎以后不会再犯了求夫人不要赶小翎走,没有了夫人小翎不知该怎么生活。”
环儿咽下喉咙中的哽咽,道:“小翎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才十岁,那时候整天小心翼翼怕做错事我会罚你”说着转身握住小翎的手将她扶起来继续道:“这十几年我对你怎么样?”
小翎抬起眸,认真道:“夫人对小翎如姐妹!“
环儿满意的点点头,深情严肃道:“我也不绕弯子了,相信你的聪明伶俐应猜的差不多。”
看着小翎无解的眼神,环儿深吸一口气像是坚定了什么,道:“我喜欢上曹操以外的人了”说着眼泪顺着脸颊滑落,她还是无法直接说出他的名字正面面对这段感情。
小翎惊讶道:“夫人……”
环儿又道:“想必你是知道那人是谁,我对你坦白的原因是因为我懂你,事情的严重性我知道你不会和任何人说。”
“夫人放心!小翎一直希望夫人能幸福,从小便知道夫人的冷是因为你不喜欢这里”
环儿阖上眼,泪滑落:“小翎你年龄也不小了,如果不愿意留下我求丞相为你说一门亲事也让你后半辈子有个家。”
“多谢夫人挂怀,小翎从小无父无母,夫人待我如亲姐妹,小翎愿跟夫人一辈子。”
环儿看着小翎坚定的神情,两人暖暖的笑了。
“小翎还是要说一句,夫人与二公子的路恐怕不好走。”
环儿点点头:“我既然做出了选择就不会后悔的。”
翌日,早饭后,环儿打开小翎拿来的尺素,清秀汉隶连出“谁谓河广?一苇杭之。谁谓宋远?跂予望之。谁谓河广?曾不容刀。谁谓宋远?曾不崇朝。城外十里,亦解相思。”
她微微一笑,甜似蜜糖。
云烟缭绕间,鲜竹茵茵郁郁;那横跨清溪之上的长桥,忽阴忽现,临越而飞;溪中嶙峋怪石清晰可见,那漂流着片片竹叶被一只雪白娇嫩的手撩拨的惬意,整个画面宛如垂挂一道轻纱帏幔,幻真幻实。
子桓浅笑的看着此刻玩的正欢的环儿,拽过她的手窝在唇边,轻蹙着眉:“水太凉了!你身子才好,要注意一点!”
环儿看着他也不说话,只是一味的笑,如果他们永远的这样下去,那该有多好!如果早一点遇到他该多好!
她自己不知道,她的笑始终参杂着些哀伤,她不知道每当子桓看到她这样的笑,他的整个身子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只有将那种疼忽略掉一手揽环儿在怀,颔首吻上她的额,倏尔眼中闪过一丝姣洁,逗弄道:“你说我们是不是注定要在一起的。”窝在他的怀里玩着他的大手的环儿,漫不经心道:“为何要如此说?”
“你瞧我名字里有个桓,你名字叫环,你说我们是不是上天安排的缘分”说着反手握住环儿的手,与她十指紧扣:“子桓!环儿!君自尔出,尔自君来,环桓相佩。”两人看着他们相结合的手欢笑起来。
笑罢,环儿心想子桓怎么还跟个小孩子似的,抽出手打岔道:“你少臭美了,名字是你父……是后来取的。”
想到曹猛德,环儿目光里的笑意顿时全消,她没办法再面对孟德,连在子桓面前提起他的勇气都没有,她怕子桓会在乎。
一道飞影掠过,点了下溪面,立即张着翅膀飞起,从它身上散落的水滴划过一道绚烂的弧度。
“我知道是父亲赐的。”子桓的声音挽回她的神思,越逃避便越复杂,他和环儿必须正视。
环儿心一凛,离开他的怀里对上他的视线诧异道:“你如何知晓的?”他抑住因怀里空空冒出的微微失落感,佯装沉思,很认真道:“嗯……我自然有我的方法。”
环儿眯眼看了他半晌,故作威胁道:“那你还知道些什么从实招来。”
子桓想了想很正经的道:“我还知道你胸前有一颗朱纱痣。”她一听,瞪着大眼,脸微红低声骂:“色魔,他就是个色魔!”转而想了想道:“你记错了,我没有!”说着拽过子桓的衣襟,半虚着眼道:“说!那个女人是谁?”
“什么?”子桓无辜道。
“我说那个有痣的女人是谁?你背后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女人从实招来,否则……”
“否则什么?”子桓笑问,看着她的眼神越来越迷醉,嘴角牵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反身压下环儿,完全将挣扎的她禁锢,逗弄道:“现在让我好好看看那个有痣的女人是谁?”
“不要……”环儿忸怩闪躲。
这时远处传来贴身侍卫胡林的禀报声,她下意识挣扎着起身,子桓却抱的更紧。
“有何事直说。”子桓道。
“回主子刚有人来报卞夫人已回。”胡林回。
听到别人口中的卞夫人,环儿神经突地一绷。
子桓道:“嗯,下去吧!”
“是!”一个闪身侍卫已没了影子。
感觉怀里的人情绪的波动,子桓低声问:“怎么了?环儿”
环儿起身理好衣服,道:“我们还是不要见面了。”
一听她的话,子桓急道:“你这是说的什么话?都到这个地步了岂容你说不见就不见。”
“你母亲要是知道了不会放过我们的,对……还有你父亲!”环儿越想越害怕,早上还坚定的信念,现下已被现实击溃,继续道:“我怎么把这些都抛在脑后了呢,我们不应该的……”
话未了,子桓伸手将环儿揽在怀里,抚慰道:“你不用担心,一切由我来解决,只要你相信我,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让你能够名正言顺的跟着我,明白吗?”
“可是……”环儿还是不放心。
“没有什么可是,只要你愿意跟着我其他的不要考虑”子桓打断道,抬手理了理挡在环儿眼角的几缕青丝,手腕处的伤疤映在她眼前,摸着子桓的伤疤,关于那年的记忆一幕幕而来,即便是违背伦理遭到世人唾弃,即便孟德不会放过他们,他们之间已错过太多,教她无论如何都不忍心再推开子桓。
子桓收回手用衣袖遮掉伤疤:“以前不开心的事都忘了吧!”
环儿抬眼对上他的墨眸坚定道:“谷则异室,死则同穴。”
子桓怔了怔,眼底的喜悦难以言喻,吻上她的脸颊:“此生得你无憾!”
环儿心下一阵感动,又道:“你自己太累了,我想帮你。”
子桓嘴角微弯,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摸样:“你只要好好在我身边,好好相信我就好。”
环儿将他抱的更紧,思忖着或许他得到了世子之位继承权位,他们之间的爱情便可重见天日。
一晃卞夫人回来已几月,时令已至深秋,眼看就要入冬。
子桓与环儿见面的机会更是少之又少,一日不见如三月,一月相思如七年,那他与环儿该有多少年的相思。每次也只能家宴上遥遥相望,匆匆离去,生怕被有心人瞧出端倪。每当此刻他恨不得自己是环儿身上的一个物件,便永与她朝夕相对。
任氏对那天的一巴掌始终记恨不已,是想着法的要讨回公道,便趁子桓不在府中的这天邀请母亲卞夫人尝尝任氏让朋友带的家乡菜。
于是卞夫人、甄宓、任氏三个人聚在一桌,品尝佳肴。
三人用完午膳后,任氏道:“近些天连着几股寒气,今日终于稍稍回暖不如咱们去后花园溜溜看看新栽的秋菊,顺便消消食?”
卞夫人看了看外面的日头欣然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