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初见悠王(1 / 1)
十里红妆后院别具一格的庭院里,千夏懒洋洋提壶倒茶给面前的沐苼,沐苼轻抿一口道:“你是说,谦王并非有腿疾,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千夏点了点头,沐苼的手指轻点桌面,皱眉思索。
“十年前皇上下旨灭我天家,钟家人都是一丘之貉,我一个也不会放过!”千夏全然没有刚才的淡然,手指因为愤怒而攥成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手掌,却全然不知疼痛。沐苼伸手拉住千夏冰冷的手,心疼地说:“我知道你恨你怨,你这些年都活在天家灭门惨案的悲痛和对始作俑者的恨里,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归根究底,你的仇家到底是谁?你一意孤行恨这世道荒凉,恨这皇帝昏庸不分忠良,恨钟家不分青红皂白圣旨一出就要你全家性命。可是天夏,如此这般,范围太广,你只是将自己埋在不见光的窨井里苦苦作痛,你全然不知这一切的来龙去脉啊。”
千夏恢复了些情绪,淡漠道:“十年前,我懵懂无知,身无分文,自是明白贫不与富斗。可是如今,你我二人富可敌国,我隐忍这么多年,就是想要伺机报复。我只能泛泛的恨着皇朝里的九五之尊,恨着钟家人,但我会去查清楚这一切。若要我亡,我誓要这天下陪葬!”
沐苼揽她入怀,手掌轻轻拍在她的背上,安抚着她的情绪。他知道,她要去更远的地方走更多的路途了,那句“贫不与富斗”的下一句,是没有说出口的“富不与官争”,那么下一步,她是要去官场里渗入深宫了吗?他多想她放弃这一切,至少可以活的轻松一些,但是她却倔强的咬紧牙关硬撑,因为她不仅仅是千夏,她还是天夏啊。
那么他能做的,除了陪伴,再无其他。
“沐苼,我要进谦王府。”
“你意已决,我说再多也没有用,何况这句话也不是征求我的意见,而是你规划好了告知我的吧。”
“嗯,至于进去后的其他琐事,帮我打点。”
“好。”对她,他从来不知拒绝为何物。
——
朝夕楼前观日落,千夏一身鹅黄色广袖衣裙随风而动,恰有一种欲乘风归去的仙人气质。杏儿站在她的身后,眼神望着这条路的尽头,似是在等待着什么。横栏中断裂的缝隙有些触目惊心,老旧的横木好像一阵风吹过就能将它们带走一般。
哒哒的马蹄声从远处传来,千夏勾唇微笑。越来越近了,两匹白色的马儿后面是一顶紫色的轿子。
眼看马车就要经过朝夕楼前,忽然,二楼观日落的黄衣少女失足踩空,横木断裂,她像断翅的鸟儿一般直直摔下。杏儿大呼一声:“小姐!”然后直挺挺晕倒了。
马夫刚要抬头,忽然便听撞击声,马上勒紧缰绳,回头不禁尖叫一声。
“怎么了?”低沉的男性嗓音从轿子里传来,马夫马上回道:“王爷,这位姑娘好像从楼上摔下来了,落在我们轿子顶了,现在昏迷不醒。”
“可有家仆跟随?”
马夫环顾四周,确定没有人追出来,说:“回王爷,没有。”
“扶她进轿子,回王府再说。”
“是。”马夫恭敬的应道,而后拦腰抱起千夏,轻手轻脚放进轿内,这一系列动作皆是低头完成,未曾看千夏一眼。
坐在轿内的男子淡淡扫了一眼斜靠着昏迷的千夏,而后继续看着手中的书籍。男子紫衣加身,雍容华贵,头戴黄玉冠,腰间别着一枚刻着“悠”字的玉佩。
“王爷,到谦王府了。”马夫恭敬站在马车旁,静待指示。
“去叫王府的人出来扶她。”
“是。”马夫快步向府内走去,很快就出来了,身后跟着四个侍女。侍女轻手轻脚把千夏从轿内抬下。男子从轿内走下来,一甩衣袍,轻摇手中的白玉折扇,朝谦王府走去,身后跟着马夫和抬着千夏的四个侍女。
王府前,谦王摇着轮椅出来迎接,而后,紫衣男子推着谦王的轮椅,一行人向中庭走去。中庭一字排开侍女各站成两排,整齐划一的行礼然后有的去准备糕点,有的倒茶,有的候在一边等待吩咐。
“你还特意派去轿子接我。”紫衣男子坐在座位上拿起杯子喝着茶,抬眼看了看微笑着的钟世谦。
“悠王大驾光临,岂有不迎接之礼?”钟世谦淡笑不离唇,弧度自然,给人一种亲和的感觉。紫衣男子正是当今圣上长子钟世悠,悠王。
“经过朝夕楼前,她掉在我轿子上了。”钟世悠见他看着被四个侍女抬走的女子,邪魅一笑又道:“是否是特意想落在谦王府的轿子上呢?”
钟世谦笑而不语,看了身边候着的侍女一眼,侍女低头退了出去。侍女出门,令抬着千夏的四个侍女将其安顿在厢房的客房,然后找来大夫问诊。大夫说并无大碍,晚些时候就会醒来。
晚上的时候,悠王和谦王在中庭吃饭,美酒佳肴后,安顿悠王歇息。悠王临进屋的时候还不忘调侃道:“怎么,你竟是挂念起今儿个掉下来那个美人,一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宁的。”不等钟世谦回答,就关上了门。
“王爷。”上午安顿千夏的侍女低声轻唤,见他转头,又补充了句:“姑娘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