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章泡妞佛跳墙(1 / 1)
放学了。物理老师的外八字还没有完全迈出门槛,郑天然和鲍一豹就窜到了他的屁股后面,若不是及时刹车,早一膝盖顶在矮他俩半截的物理老师的尾椎上面。
再没有比放学,让学生们更为热衷的运动了。他们早就各就各位,蓄势待发。坐在前排靠门边的上海妞马琴突然间站起身来,俯过身子,隔着书桌扯了扯郑天然的衣襟,“等我一下,我们一起走,”她说。
郑天然鲍一豹同时瞪大了眼睛,直疑心是不是在做一场风花雪月式的梦。两人目瞪口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见她自故自地在收文具盒。又相互对视了一眼。“没问题!”郑天然强捺住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不让它蹦将出来,“我们在外面等你。”不待他抬脚跨出门槛去,鲍一豹由打后面一扯他的衣襟。“你想干什么,孬子!靠它做人呢,扯坏了怎么办?”郑天然心情出奇的好,头也不回地责备道。这样的小动作正好给正忙着往书包里塞书与文具的马琴,看个正着,“什么意思哎!鲍大侠,是不是不想和我一起走啊?”鲍一豹羞的脸上一红,赶紧摇头紧张的气都喘不匀称了,感觉与女孩子一起走路,是拉他上刑场,吃花生米(子弹)。
撵到郑天然的屁股后面,扯着郑天然往走廊深处走,因为马琴那妞儿,边收拾东西,边朝他们俩人看,生怕他俩在她眨眼之间,跑的无影无踪,不带她了。
离开马琴的视线,鲍一豹就冲着郑红兵不断地做抹脖子的手势,意思说,和一个女孩子一道回家,无异于自杀。郑天然只是笑,“你哑巴了你。啊?你哑巴了,话都不会说了。”他越这样打趣,鲍一豹同学越是着急。他太激动了。一激动,他就说不出一个囫囵字来。并不要说连接成句了。
这个叫鲍一豹的同学说来也不是别人,是台湾同胞鲍三在大陆唯一的儿子的儿子,他的嫡孙。郑天然一年要换好几个一道回家的好朋友。前一段时间和徐胖子一道,最近又换成这个叫鲍一豹的台胞的孙子。眼看着上海妞马琴已经冲出门来,鲍一豹两手一摊做出仰天长叹的姿势出来,郑天然拍拍他的肩,“哥儿,淡定!天蹋不下来!”。
二(二)班的教室距离学校大门并不远,也就是二、三百米的样子,鲍一豹则象走过了万水千山,作贼一样,蜷缩在郑天然与马琴的旁边,如果不是因为义气原因,他就想象个省损号那样缀在他们后面,渐行渐远。
男生与女生一道回家,这在西洋的校史上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连好几位老师都聚在办公室的窗户前,朝他们三个人看。一同放学的不管是高年级还是低年级,高中的还是初中的,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们身上。议论纷纷。有的由打他们三人身边走过时,依然歪着脑袋瞅着他们仨,就象他们生了三头六臂的怪物。有油腔滑调的,嘴上酸溜溜的一问一答,“他们是哪个班的?”“二(二)班的!”“胆子不小啊!这么小就谈恋爱了!”“骚呗!”
“这些人怎么这样啊?!”马琴被那些奇怪的目光盯得直发毛。不晓得所有的人,为何在一下子全都出了故障,为什么会招来这么多好奇之中带有批判意味的眼神。不过在另一方面,她又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焦点时刻。
郑天然的皮向来就厚,是无所谓的。比他牵着戴着避孕套的“赖大家的”走街串巷时,所遇到的怪异眼神,好多了也少多了去了。学校里这千把来人,何足挂齿,让他们看呗!他反而是得意洋洋。他所在意的是人家城里小姐是否别扭。作为事实上的护花使者,他不能任人讥诮任人诽谤。多少要有个男子汉的样子来,总不能装死一点关心爱护的表示都没有!想到这里,再有人傻里巴叽地伸过头来看,他就破口大骂,“傻**!不认得老子啊!”
“讨打是吧?小狗操的。”那个高中生比他高一头乍一背,当然不会示弱,反过来威胁道。“讨打?老子看你才是讨打呢!”郑天然摆出一副决战的架式来,有女生在面前,明知不敌,也不能示弱,就算被对手揍死,也不能搪孬,“有种,你就试试,”他耸着肩,滑着步。有摩仿拳王阿里蝴蝶步的影子。
那高中生并不想真的与他计较,“我以为是哪个呢,原来是带避孕套小朋友在谈恋爱呢,哈哈哈!”除了他们三人,周围听到此话的同学,全都咧开嘴笑了起来。郑天然与马琴两人气得脸色铁青,鲍一豹则卑微地勾着头,一副羞于为伍的样子。
“你妈你爸在谈恋爱呢,无聊!”马琴也不是个省油的灯,立马冲那个高中生大叫道。那高中生脸上一红,冲着马琴脸硬了硬,想发火,想说什么,没有说出口,生咽了回去。摇摇头,“好男不和女斗!”与同行的同学自我解嘲了一番,自找台阶下了。
“走吧!走吧!不要再吵了!”鲍一豹很后悔跟他们两个走在一起,忍不住了,催促他俩能不能走快些,别跟人家吵了。
第二天,鲍一豹以为会有许多同学嘘他们,作好了死扛的准备,可是结果并不象他想像的那样。并没有任何人有取笑他们的意思。在它人的眼睛里,他看到的不再是忿怒,而是一张又一张沮丧的略带艳羡的脸,类似于怨男弃妇的那种。
男孩女孩的心境为何如此善变,十二小时不到,就从昨天的鄙薄被成了艳羡。
郑天然正如体育老师所禁止的,不再上他的体育课,然而,这并没有让体育老师的日子好过多少,上海妞马琴每天与郑天然进进出出,宛若一对恩恩爱爱的小恋人,他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
可是,至少在表面上,他得对马琴客客气气。骨子里却已经完完全全将马琴当成了不折不扣的小骚货,人尽可夫的小婊子。与他的那些狐朋狗友在一起的时候他们更频繁地聊天她。晚上睡觉的时候,体育老师也更多地想到她,想着自己是如何地折磨她,这样想的总是能让他迅速地步入高潮。
那天是他教学生们跑一百米,关于起跑姿势,他不厌其烦地讲了两节课,还不算完,因为据他所言很多的同学还没有把这个动作掌握好。下一节课还要继续学习。几个老大难听了之后,一片唉声叹气,这其中就包括马琴。
那天放学回家的路上,刚走了一小会儿,马琴就揉着自己大腿靠在教室的墙上喊大腿胀死了。冲郑天然抱怨。说体育老师不是人,有意整她,存心和她过不去。
郑天然只得让鲍一豹先走一步,由他陪着她就行了,鲍一豹于是就先回家了。两人就靠着墙一只胳膊撑在初一(一)班的窗台上休息,准备等马琴腿痛好一些了以后再走。郑天然与马琴分别靠在窗台的两只角上,彼此间也就一尺左右的距离。郑天然就问马琴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
马琴就告诉郑天然说,事实上她在来西洋之前,在南京那边她曾经学过大半年的短跑,六十米,一百米,二百米,她都炼过。那可都是江苏省南京市里有名的一些教练在教她们。应该说她的起跑动作不会有任何题不说比体育老师标准,至少也不会比体育老师做的所谓的标准动作要差。可是让她搞不明白的是,不管她如何努力,体育老师就是说她做得不好,别的同学趴在那里象狗吃屎一样,跑起来象变形金刚,再难看,他都说可以。比仿说张大嫂吧!跑起来就跟胸前端了个大筛子,筛来筛去的,她也竟然一次性就过了。而自己做的动作跟国家运动员一样的标准就是通过不了,除了说明他是有意在和她过不去,还有别的解释吗?
“他为什么要和你过不去呢?你又不象我得罪过他,你可是从来都没有得罪过他的。”
“谁知道呢。要是知道就好了,你帮我想想吧!或许我在什么地方得罪他了,自己却不知道,你帮我想想,你肯定比我更了解他,必竟你和他都是男的,想法多少是有些差不多,。”
“我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可能知道他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以我讲啊!他那个人就是一个神经病,少跟他罗嗦最好。就拿那天他和我吵架来说吧,真叫是莫名其妙,我根本就没有得罪他,我哪里得罪他了。突然就对我就发了火,直到现在我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打人吗?”马琴不无担心地问。
“你说呢!那一克和他吵架你不都是都看见了吗?”
“你这样说,他的课以后我也不想上了。要是被他打了那真是摊了鬼了。”
“那就很难说了。不过到目前为止,他还没有打过女生,男生倒有不少挨他的踢。去年你没有来,那个体育老师那才是喜欢打女生呢!动不动把你小辫子一抓,一个提膝顶在你的屁股上,搞不死你。”说着郑天然就想做过示范动作,被马琴一闪躲过去了,“他这个家伙真得说不清楚。反正你自己小心点就是。”
然后,两人谁也不说话,默默地发呆,沉默了大约有十几分钟,这时的校园里已经是空空荡荡地,看不到任何别人的身影了。所有的老师和所有的学生。校园里只剩下他两个人的身影,除了大门口那个看门的老头子。
“我去上一下厕所,马上回来,”马琴汇报道。这样的话郑天然听过好多回了,刚开始还有些不好意思,现在已经习以为常。就靠在原处没有动。等了一会儿,寻思着也该回来了,说马上回来了的,想必定是小便,如果是大家伙她不会说马上回来的。又等了两三分钟,还是不见人影,郑天然急了。朝着厕所的方向找过去。
这时就发现办公室的窗户那儿趴了个人,一张脸死死地贴在窗玻璃上,死劲地往里瞅。看衣服正是刚才去上厕所的马琴。不知道她在看些什么,专心致致的样子应当是办公室里的什么东西正吸引着她。他想吓她一下,蹑手蹑脚踅过去。结果被她提前发现了。他向郑天然神神秘秘地招了招手,就在他打算问她,“在干些什么?”她已经把食指压在了自己的嘴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他的好奇心一下子被吊得的老高,心脏嘭嘭乱跳,马琴把她的脑袋移开来了一点,用手指冲办公室里直冲,示意他把脸贴近去看。就在他打算把眼睛贴上去,突然就听到办公室里传来一了阵抑制不住的叫声,就象鸡在咽气之前发出来的那种,中文字中还真的没有那样的字可以表达。只是叫一声,马上就没有了。郑天然做了个“里面有人”的嘴型,马琴马上点了点头,并冲着窗子里面指了指,上他赶紧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