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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归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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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她!”回家的路上,我津津有味地对她说。没注意到她的脸变得越来越难看。

“你可以去参加同盟会了!”她刻薄地说。

“什么意思?”这才发现她的脸拉的鞋拔子似的老长。

“博爱啊!国父孙中山创立的同盟会的纲领,不就是让你们男人博爱吗,你不去参加岂不可惜了!连尼姑都不放过,你真是色胆包天!”

“胡扯些什么东西,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可能对一个尼姑动什么坏心眼,再说,我也不是那种人啊!”

“还不呢,吃饭的时候,要不是我踢你,你那口水恐怕都要流到太平洋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人家小尼姑。我真是瞎眼了,怎么会看上你呢。色鬼!”

“少胡扯了!我只不是觉得在哪里见过她。所以就多看了两眼,我再怎么色,也不至于象你讲的那么夸张。简直就是把我当成了色中饿鬼。我根本就不是那种人!”我急急地分辩道。

她突然间换了一副脸面,媚笑着,“跟你开玩笑的,我知道,你不是那种花心的人。看把你急的,真是笨的伤心。连人家开的玩笑,都看不出来。”

“你那是开玩笑?比人家法官还要严肃,”我气不过,一把勒住了她的脖子,“快道歉!不道歉就掐死你!”

“救命啊!杀人啦!我要咽气了!”扑腾了两下,脖子一歪,不动了。

她装起死的样子实在是可爱,我忍不住又激动起来了。自从有了那层关系,身上的反应常常是不期而至。

手从她那略显宽松的袖笼里伸进去,捉着了她的嫩乳。她憨憨地歪倒在我的胸前,不停地深呼一口气。

就这样站在路边缠绵了有好几分钟,直到她用手拍我的胳膊,警告我,“傻瓜!来人了!”这才恋恋不舍地把手从她的胸口抽了出来。

果然,不远处一个戴着草帽的四十来岁的农民,扛着根锄头走了过来。铁后武工队似的,不时好奇地瞅我们一眼,人走过去了老远,还一下子扭过头来看。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

“毛病!”那人走出一丈来地去,冲着人家的背影,她啐了一口。

相拥着腻歪着走了好一段路,她突然想起了什么,停下来,从随手的小包里面掏出一张纸片来,递给我,“嚷!这就是你现在的生日。”

“现在的生日?你还真把我的命给改了!”我打趣道,一副调侃的口吻。

“正经一点好不好,人家可是冒着命越来越差的危险。你还好意思拿人家取笑。”

“没有没有,哪里是取笑。6月16,不错,六六大顺是吧?是阴历还是阳历?”

“当在是阴历了!”

“这样一来,我就不是狮子座了,农历6月16大概是什么星座?”

“应该是巨蟹吧!”

“我还是喜欢做狮子,又帅又威武,才不想做什么鬼巨蟹呢,连路都不会走。”

“你哪里知道啊!巨蟹比狮子好。巨蟹更体贴,更知道尊重自己的爱人。不像狮子那样的自高自大,大男子主义!”

“我是听出来了,说是为我改命,其实是为了更好的控制我,省得自己是受委屈是吧?”

“哪里有啊!你真的是冤枉我了。巨蟹还是狮子又不是我说了算。是大师作法,老天决定的。”

“唉!那个老尼姑,到底是怎么施展妖术的,把你糊的一愣一愣的,就象脑袋被门挤过一样。”

“你才被门挤过呢,不理你了。一点正在都没有!”她噘起了嘴巴,把脸抹到一边去。直顾走自己的路,不再理我。

“花了多少钱?”

“你不要跟我说话!”她还是皱着眉头,生着气。

“好好好,对不起,你说错了。是大师不是老尼姑,这总行了吧!我的小姑奶奶。你那张脸,再拉,就成小提琴了。”

“什么小提琴,就的脸才是小提琴呢!”走过来锤了我一下。

“改命的时候,到底是怎么改的?我都没有看到,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吧,好贝贝。”

“我说我说!可是拜托你,不要叫我贝贝好不好,肉麻的很呢!让我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再说!”我有点挂不住了。恐吓着,要挠她的痒痒。

“大师用毛笔在一张黄裱纸上,写上你的名字,出生年月日,戳在一把桃木剑上,嘴里面一边念着咒语,一边把黄裱纸放在香火上面烧。黄裱纸烧着了,灰烬一点一点地掉到地上,然后,走近了一看,就发现黄裱纸灰组成了三个阿拉伯数字,616。”

“真的还是假的?纸灰会直接形成三个数字?”我觉得太玄乎了。那老尼姑莫不是学过魔术的?只有这一种解释。要不,就是贝儿在故弄玄虚。

“我说世上有鬼有神仙,你非不相信,我有什么办法,真不该把你轰到外面,让你在现场看看,也好受点教育教育。”

听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我的心里也禁不住犯起了嘀咕。就在两天前的中央台的新闻联播上,刚刚看过一则新闻,说美国的科学家不久前,在美国的拉莫湖里发现一种超级细菌。此细菌能够用巨毒物质,砷,也就是砒霜,来进行新陈代谢。从而打破了以往,人类对于生命起源的认识。

在过去的数百年内,科学家一致认为,构成生命的六大要素,是氧碳氢氮磷钾六种元素。可是此次,新细菌的发现,让我们对这个世界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也就是说,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宇宙空间内,并非所有的生命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极有可能,有其他生命,以我们看不见摸不着的方式存在着。因为,构成他们生命的物质,远非我们人类可以想像。想到这,不禁骇然。

“怕了吧!看你以后,还敢不敢乱说话。头上三尺有神明,我早就告诉你了,你还不信。我告诉你,不信鬼神的人,就是文盲!”

“那按照大师的说法,把我的命改好了,你的命就会越来越差,你难道不怕嘛?你不会接下来,又去给自己改命吧?”

“呸呸呸!打嘴!”边说,边冲着我的脸上,做出左右开弓打耳光的架式,却碰都没有碰到,“不准你乱说。我的命一定会很好的。”说到这,突然眼光一暗,舞动的两臂也突然往下一耷,喃喃道,“真要是差,那我也就认了。只要你的命好!”

“那你不能也去改么?”

“怎么可能?你以为这是开玩笑吗?夫妻俩人当中,只可以改一个人的命,而且只能改一次,象你说的。谁都去改,谁都可以改无数次。那不就成了婚姻登记处了!你改了,我就没有机会了。除非,”

“除非什么呀?”

“你傻呀!”她一下子扑到我怀里,再次淌起眼泪来。我突然间明白了。她没有说出来的话是什么。一股暖流一下子涌遍全身。紧紧地抱着她,吻着她的头发。

“就像大师说的,老天是公平的,两个人在一起,不可能命都好,总是一个人的命好些,一个人的命差些。我想就算我的命变得差些,也是应该的,要不然,人家怎么活,你讲,对吧?”从我的胸口上抬起头来,泪水还挂在脸上,幽幽地说。

我无语,凝咽!这才发现,虚无的东西,一但寄托上人的感情后,原本虚无的,也变得不再缥缈,具像和令人感动。

“给我唱首歌吧,”当她感觉步履维艰的时候,对我说。

“唱什么呢?”

“带劲一点的。象什么进行曲之类的。听起来给劲,要不,我真的走不动了。水泡应该已经爆了,我感觉到了,好痛!”她踮着脚小脸快挤到一块儿了,说。

“你不是说没关系嘛!”我一边埋怨着,一边心痛地蹲下身去,“上来吧!让我背你!”装做没好气的样子。

“不,我说过了,我们不能靠别人的力量达到自己的目的,再苦再难,我也得靠自己的双脚,一步一步的走下去。你只要唱歌,我就有劲了,就不痛了,你就唱歌吧!我才不要你背我呢!《上海滩》,你就给我唱《上海滩》!浪奔浪流,起,唱,”她给我起了头,并打起了拍子。

我只好站起来,一本正经地开始给她唱歌。还真是鼓劲,走起路来,有点儿像跳舞。

唱到一半,她打断我,“干什么?唱的不好?”有点扫兴。

“不是,我是想跟你说。市里正在准备卡拉OK大奖赛,要不我也给你去报个名。”

“少来了,我这个水平就不要去出丑了。”

“什么叫出丑啊!你唱的其实挺好的。”

“这叫做情人眼里出西施。你说我唱的好,那是因为你喜欢我。”话一出口,感觉怎么那么耳熟,想起来了,《邹忌讽齐王纳谏》中,邹忌曾这样跟齐王说过类似的话。

“这不是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问题。刘经理他们都说你唱歌很好听,不只是我一个人这么讲的。”

“真的啊?”我故作讶异道。心里其实很清楚,我是什么样的水准,自娱自乐还是凑合的,上台演出,还是有点拿不出手。

“不是真(蒸)的,难倒是煮的啊!”是人都是喜欢奉承,我也不例外,甭管,她是真的还是假的认为我的水平极高,我都很是享受,在唱歌方面,我的天分可能比许多人都高,可是我遇人不淑,没有经过专业训练,所以,能好到哪里,我是心里有数的。

“高中的时候,我本来是想学声乐的,结果,我们的音乐老师说,我是左嗓子,于是,我就放弃了。”

“什么是左嗓子啊?”

“左嗓子也就是假声了。不是用自己的本嗓子唱出来的声音,憋出来的声音,统统叫左嗓子。”

“你们老师也真是,什么真声假声,我看她是神经病!只要好听就是,我看她们是故弄玄虚。我想,你是被你的音乐老师给害了。你的声音真的很好听!你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你吗?”

“为什么?”她象刘经理一样吊起了我的味口。

“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正在唱童安格的《明天你是否依然爱我》,我的眼泪一下子就下来了。”

“真的还是假的?我怎么不晓得。”

“你也不把我当一回事,你哪里晓得。那是你第一天刚来,吃过了晚饭,走在走廊上面,边走边唱。而我刚上完厕所出来,听到了。当时,我就想,我要是能和这样的男孩子生活在一起,该有多么幸福啊!什么都不用吃什么都不用喝,光听他唱歌,肚子就饱了!”

“这么说,你是对我一见钟情了?”

“当然,处女座的人,都相信一见钟情,二见钟情,我也不会追你啊!”

“泄气过没有?”

“泄气过,”说到这,她显得有点儿不好意思,尤其是我把小左带过来,当着你的面接吻时,你还是无动于衷,一点醋意都没有,我实在是泄气了!”

我在心里说,哪里是没有醋意,是你没有看出来罢了,那天我的心里酸透了,可是我不会告诉你。只是自得地笑着继续调侃道,“好长时间不到码头上来,就是因为受了伤?”

“何止是受伤,简直是要了命了。我不晓得你这头狮子,倒底要骄傲到什么程度。软硬不吃。按理说,顺毛勒,狮子座的人就会乖乖就范的。你这头狮子,可比一般的狮子骄傲多了。我有时就想,你有什么好骄傲的呢,不就是会唱两首歌么?我也会唱啊,不过,就是难听些罢了。”

“我可从来,没有觉得唱两首歌算什么本事。只有科学家,我觉得才算是有本事的人。象杂交水稻之父袁隆平,两弹元勋邓稼先钱学森他们,才算是有本事的人。”不过,她的话,还是激起我,对于自己高中阶段时期风生水起生活的回忆。

我可以诅咒发誓地说,高中阶段,我真的是学校里面的风云人物,除了让女教师流眼泪,让男老师顿足捶胸以外,在文体方面,我是出尽了风头。在体育方面就不用说的,在文艺上,仅凭自己的歌声就可以包打天下。学校所有大大小小的晚会都少不了我。要么做主持,要么作为嘉宾。尽管做主持,我的口才,差强人意。可是,我知道人家想听到的不是我说话,而是歌声。直到市里面的讲师团派来了个刚刚从师大音乐系毕业的女老师过来,我的音乐梦,才嘎然而止。

对于音乐老师的置疑,我的心里其实一直存在过。

说我是左嗓子的那段时间,我刚好在她最好的朋友的体育课上说,搞体育的人,都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结果,把她的好朋友气得当场泪流满面。

从那以后,只要是碰到我,她们那四个一起来的女老师,就象是乌眼鸡似的,冲着我指指戳戳。

所以我想,音乐老师说我是左嗓子,极有可能是为了给她朋友报仇。

不过有一点,我还是承认,正统音乐学院所要求的高音,我的确是唱不了。别说《青藏高原》,就算是《黄土高坡》,我都够呛。音稍高一点,我的嗓子就破了就哑了。

既然高音唱不了,我想也许可以往低音发展。尽管我听说,低音远比高音难得,对天赋的要求更高。可那时,香港的低音女王,徐小凤的《明月千里寄相思》我学的是惟妙惟肖。感觉摸到了边了。可是过了个把月不唱,突然拎起来再唱,居然一点也唱不起来了,感觉就差那么一点点,快到徐小凤的位置了,突然就咽气了,气再也调不过来。于是,我又迅速地否定了,自己是低音的材料。

五光十色的世界刚刚对我开启,而我太容易说放弃了。

总认为自己的未来会非常非常地美妙,绝不会因为一两次放弃,而有所损失。哪里会想到,人生苦短,每一次机会都应当牢牢地把握,不要轻言放弃。

而且,就当时的我来说,我对音乐的理解,是有失偏颇,总觉得音乐学院要的其实不是好听的声音,要的是嘴巴噘的像鸡屁股,或张得像漏斗式的驴。只要嗓门够大,吼的够远,就不怕没人赏识。

也不清楚,成不了“怕瓦落地”式的驴,成不了徐小凤式的蛐蛐,高不成,低不就的情况下,我还可以成为杨洪基,可以唱中音,唱美声。

可以说,唱歌是除了蓝球以外的第二大的爱好。女人,只能排到第三们。为了蓝球与唱歌,我可以把女人戒掉。

当然,那是指十八岁之前,而今,被高考玩死掉的我,女人当然是第一位的。为了女人,蓝球与唱歌都可以说白白。

有了吊臂子的,谁还玩蓝球啊?谁还去卡拉OK?老婆孩子热炕头,该有多舒心就有多舒心了!

最后的十来里路,她是在我的背上渡过的。我说,我就好比是白龙马,她就好比是唐僧,她这才明白过来,唐僧在西行的过程中,并非一味地苦行,其间很多时候,也是在偷懒。那是我想了半天,才有的思想结晶。如此,她才肯让我背她。

我们象打了败仗似的丢盔弃甲地回到码头,这才发现,我自己的脚后跟也磨破了,在流血。可是我们都很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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