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遇（1 / 1）

“雪欲来的的时候，又烫一壶酒，将寂寞绵长入口。大寒夜山那头，彤云出岫，小炉边，那首歌谣不经意被写就。白露前麦未熟恰是初秋，约临走，将柴扉轻叩。岭上霜红也浸透了眼眸，那首歌哽在喉沉默不忍回头。卿尚小，共采薇，风欲暖，初成蕊，问离人山中四季又流转了几回岁，卿初嫁，独采薇，露尚稀，叶已翠，问征人，何处望乡一枯一荣威。”

“好！”叫好声一时仿佛潮涌，屋顶都要被掀翻过来似的。有人大把大把地把银玉乃至金玉抛了上台，满地乱滚。二楼最里面的一间包房，透过敞开的窗子，半垂下的珠帘，可以隐隐看见屋里面两个朦胧的身影，围坐在圆木桌前默默对饮。

“丠商之间的矛盾一触即发，战争，就要开始了。”紫衣男子望向窗外，“可是无论外面多么兵荒马乱，这个地方，仿佛永远不会有烦恼似的。”

“和平年代就过安定的日子，战乱起来就发点国难钱，对于普通老百姓来说，总是有他们的容身之地的，至于改朝换代，国家易主，那又关他们什么事呢？”银甲男子淡淡地回应道。放眼望去，楼下拥挤不堪众人兴奋得发红的脸，不禁是他们，连他都有被感染了。

顾漠羽一生都不曾听过这样清澈的声音，就像千年的烈酒都解不开的愁绪。以前不相信歌声是有灵魂的，可是这个声音这么唱着，他就信了。那么寂寞高寒的声音，像是封在海螺中的涛声，过了千年洗去泥封，它依旧寂寞地转着，无始无终。

唱歌的是个女声，声音清锐，如同扣着一片精铜的簧片。歌声余音袅袅地散去了，短暂的寂静后，又是掌声。台上的女子俏生生地站在台中央，对着众人盈盈行礼，有人把纸花和鲜花一起抛上去，花雨满天，白色的身影在缭乱的花海中隐隐绰绰。

掌声中，老板模样的人从台边的梯子而上，捧着的托盘里全是金玉，呈在了女子的面前。女子微微愣了一下，只拈了一枚，好奇地看着台下。

欢呼声低落下去，人们交头接耳起来。一般人捧歌女，最多不过一盘银玉，几十铢金玉已经足够平常老百姓一家三口十年的日常开销，谁会这样大手笔，竟花这么多的钱去捧歌姬？

众目睽睽中，一个少爷模样的年轻男子扯了扯衣摆，昂首阔步地上了台。

人群哗然起来，谁也没有料到相国家的公子会出这么大笔钱去捧醉仙居的一个歌姬。

梦川城里谁不知道他张泽是出了名的铁公鸡，这样的举动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这台上的女子是谁啊？”二楼的过道中有一群人倚在扶栏边上窃窃私语。

“听人家说，乔家二小姐在醉仙居驻唱，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这女子经常在这里登台的，只是从来没有揭开过面纱，到底是不是那小乔，我也就不知道了。”有人回答道。

“能让张公子花钱去捧的姑娘，真想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