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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隐忧(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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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明晃晃的剑就握在我的手中,公孙述便在咫尺,一切都静谧起来,满朝文武看向我,他们都在等待我最后的宣判。

“若儿,若是可以死在你手里,也不枉我来这一趟!”公孙述的话,一寸一寸侵蚀我的心,顿然只觉毫无力气。

刘秀已经给了我最后一次机会,如果我不杀他,结果会是什么我再清楚不过,明明知道要如何做才最正确,可终究是下不了手!

我慢慢举起这沉沉的剑柄,指向了公孙述,是,我就是要杀了他!

这个我曾讨厌至极的西帝,我并不喜欢他,怎么会下不了手!真是可笑,我素来不是冷心冷情的吗?

“若儿,”公孙述再一次唤我,他眉头也不曾皱一下,指着自己的胸口,握住那剑锋,“要刺在这里,心这里才能让我死!你会知道,纵使我利用过你,可爱你的心,始终不变,住在这里面的人,只有你!”

“我……”惶然不知所措,手里的剑已经对准公孙述的心口,只要一用力他就能毙命。

一瞬间,我只能想到,若他死在了我的手里,那么他将成为我日日夜夜的梦。我再看向公孙述,他的眸子那么明亮,我突然明白了他,他根本就没有想过要带我走!

他只是要让我不会忘记,永远不会忘记他!

我不能让他如愿,他一定要死,但一定不能死在我的手里!

只是,猛然手臂向前,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量,竟一剑直指公孙述,一剑穿心!

瞪大了双眼,诧异回头,刘秀平视公孙述,寒潭一般的眸子没有半点波澜,似乎公孙述的死与他没有半点关系,就连我自己,都有片刻的恍惚,似乎那剑的力道是从我的掌心发出,并不是刘秀在我身后发力一般。

血,一片一片的蔓延开来,浸染了脚下的大理石,我只知道公孙述就这样一寸,一寸的下落,他临死前依然那样的看着我,只微微吐出几个字,“你为什么不相信我的爱?”

为什么不相信我的爱?

就如同刘秀不相信我爱他一般,我从来不相信公孙述对我是有真正的爱!可即便我相信又如何,我不会接受他,无论我是在豆蔻年华或是年近三十,我总是不会接受他,爱情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我们都对满腔爱意的人置之不理,却翘首企盼着那份得不到的虚无。

现场已被清理,剩下的场面仍是难以收场,身穿绛红色官府的阴识走到刘秀面前,他看了我一眼便低头说道:“陛下,逆贼公孙述能闯入皇宫,并与娘娘相见,此事颇有蹊跷,未免今**中此类事件再次发生,臣认为该彻查南宫。”

随后,冯异也说道:“启禀陛下,今夜是百官功宴,娘娘突然病倒,以及此后皇后娘娘与逆贼一同出现在众人面前,犯了宫闱大忌,皇后身为中宫表率,如今以身试法该予以严惩!”

“陛下,皇后娘娘先前便与公孙述有来往,二人相交甚深,此番更是在宫中行大逆之事,臣认为娘娘已有失贤德,当不得母仪天下!”

那一声声斥责我,一句句谩骂我的话语我明明听得清楚,可似乎又离我很遥远,我唯一知道的便是,公孙述死了,死在我的手里。

这一刻,我的腿几乎不能动弹,身体也仿佛不再是自己的,那样轻飘飘的。直到刘秀拉过我的手,威严地说道:“是朕秘令皇后在此拖延公孙述,否则也不会如此成功将他制服,皇后非但无过,更是功臣。”

我冒犯天子,红杏出墙的大罪被刘秀这么三言两语就打发了,阴识的脸上忽明忽暗,这是十多年来最好拉我下马的一刻,他如何也想不到刘秀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不止是阴识,就连我,也不曾想到刘秀会这样来为我开脱。一直模糊不清的内心忽有一种清明,我身边的这个人,无论什么时候,他似乎都没有想过要将我置身于风浪口,而我皇后的地位得以保存至今,也全是因为他的维护。

只是我一直太过要强,我一直不愿承认他可以保护我,一直不愿与他坦承相对。我想,其实我应该珍惜眼前。

朝廷重臣离开皇宫,禁卫军离开长秋宫,所有的侍女都在外面,只剩下我与刘秀,他背对着我负手而立,朝服穿在他的身上,显得尤为伟岸,许多年我一直是将我当作折断我双翼的人,对他的好视而不见,今天看着他的背影,才发现他鬓前已有少许银发,其实他已过不惑之年,我和他相差这么多岁数,可我一直将他视作与我同岁的男人。

站在他的身后,我有中恍惚,我是否太偏执?我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拥有了世间美好的一切,却还执着什么呢?

便是这么想着,我提着细碎的步子走到他身后,慢慢地张开手臂,然后,圈住他的腰。

刘秀似乎没有想到我会有如此的动作,在我抱住他的那一刻,他的身体有片刻微微僵住,却是站直了任由我环抱,嗤笑了一声,说道:“情郎刚死,你便朝朕**,皇后果然是多情,朕都替公孙述不值。”

他的冷嘲热讽是我所料到的,的确,我也不曾想过在公孙述死后我竟会低头向刘秀示好。人便是如此,在你拥有所有的时候,对许多的东西都不放在心上,因为你总觉得那是属于自己的,可一旦一些事情脱离了手中的线,便容易在意,容易担心那是否还属于自己。我只是不想再错过,不想我们之间再因为其他人、其他事而僵持,过去已经不痛快了十多年,未来还要如此吗?如果是,那我郭圣通愿意低头。

我圈紧了他,细细说道:“文叔,不要和我怄气。”我说得那么轻柔,几乎是用了乞求的语气,这是从小到大我第一次如此。

从前,我总是和刘秀硬碰硬,我根本不知道原来我这么示弱会牵动他,两个人相处总是要靠磨合,只是我们却磨合了这么多年。

听到我的话,他的身体果然不再僵硬,双手回握住我揽着他腰上的手,片刻没有话语。

我的脸贴在他的背上,感受他温热的体温,这么静静相依,似乎在他的身边我才能忘记公孙述,才能忘记那无边蔓延的血红。

深夜,刘秀拥着我上榻之后,却起身准备离去,我很快的扯住他的衣袖,嚅嚅说道:“你要走?”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手,松开我柔声说道:“朕还要折子要批阅,你今日累了,早些歇息。”

我拽住他不想让他走,其实我也被自己这么粘人的举动吓了一跳,可我直觉,如果今天让刘秀走了,恐怕我们的关系会比从前还要不如。

我抬眸殷殷期待,刘秀看着我如水的眼睛,他始终细声细语,“通儿,听话。”

饶是他如此说,他也松开了我的手,饶是他那样温声软语,我也能感觉那前所未有的疏离,他就像是对待一个陌生女子一般,言谈举止是如此的得体,却也疏离得紧。

我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无法言语的苦楚涌上心头。我习惯什么事都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可这一次,面对这样的刘秀,我是真的手足无措了。在我想要面对自己真心的时候,我们之间有了隔阂。

我宁可他像从前一样与我大眼瞪小眼,又或者是大吵一架,也不要如今这般温柔的冷漠。

夜晚,长秋宫的烛光一直没有熄灭,而我却翻来覆去,无法睁开眼却感觉压抑得厉害,是公孙述的鬼魂前来索命吗?我开始害怕,死死地揪住被褥,陷入无边的黑暗,我期盼着有人可以带我离开黑夜,离开这样的满目阴森,可整整一夜,只有我一个人在挣扎。

第二天清早,才惊觉背后已经被汗水浸湿。

自那一晚后,朝中依然会有人对我的行为加以指责,也有人上奏刘秀,劝谏他废黜我,但最后都不了了之。其实上奏废后又何止是这一次?从阴丽华生下四子刘阳之后,南阳大臣暗示了刘秀无数次,只是我一直没出差错,他们便是有心也找不出个说得通的理由。这一次倒是让他们抢了个很好的说法。

我坐在长秋宫已经整整三天,但刘秀始终不曾踏足于此,直到后来阴丽华生下八子刘衡,我才得以与他相见。但刘秀只与我公事公谈,说完便留在西宫守在阴丽华身边,此时的我,对他而言仿佛是不存在的,有心想要和他说几句话,奈何满屋子的女眷在内,我只好如此回到长秋宫。

之后皇宫的宴会也被刘秀以建国之初不宜劳民伤财为由全部撤销,我与他光明正大可以见面的机会也这般断了。

阿秋见我终日发呆,便抱着我的小女儿刘绶过来,“娘娘,瞧着小公主这模样,就和您小时候一样,多可爱啊!”

我回过神,阿秋早已把刘绶放在我的怀里,细细看着怀中的小人儿,她还不到一岁,柔软得像个肉团。绶儿安静的窝在我怀里睡觉,我对她生出很多歉疚。她出生时父皇便已出征,出生不久母亲便去了蜀郡,回来后也没有顾得上她。因为我的疏忽,让她少了许多的母爱与父爱。

我想着把绶儿带到刘秀的跟前,或许我们之间有了这个小生命便不会这么僵硬。那天下午我抱着绶儿走去了建德殿,夏怀礼依旧将我拦在殿外,对我说道:“娘娘,陛下这会儿已经歇下了。”

我看了眼里面,知道刘秀有午休的习惯,但这会儿我如果不进去,只怕下午他会以商谈国事为由再将我拒之门外,我说道:“本宫知道,你去通传吧!”我停了一息,又说道:“你跟陛下说,小公主也来了。”

夏怀礼颇有些为难,走进去时朝我说了一句,“娘娘其实大不必如此心急,陛下只是一时没有想好如何面对您,过些时日定会宣见娘娘的。娘娘与陛下十二年夫妻,怎会不知道陛下呢?”

我的心像是被针扎了一般,若不是夏怀礼这么说,我根本记不清我与刘秀竟有了十二年夫妻之实。而我,因为在乎,才会面对刘秀的态度如此惶恐不安。

刘秀依然不见我,这是意料之中的,但他却让夏怀礼把绶儿带了进去,我不禁失笑,原来在他眼里我还及不过怀里小女娃的魅力。

仍记得十二年前,刘秀便一直期盼我能生下一个女孩儿,建武六年时,我终于产下一名公主,那时刘秀喜欢得紧,适逢关东大捷,刘秀便为她起名为刘红夫,封号是馆陶公主。红夫小的时候极粘刘秀,走到哪都不忘说着她英明神武的父皇,可突然有一天,她不再向着刘秀,也不再那么缠着刘秀。

从此他们父女关系变得很微妙,无论刘秀如何宠爱红夫,她始终不像从前那般。我想,刘秀大概不想让他与绶儿的关系变得如红夫那般吧,我把绶儿交给了刘秀,他想如何便如何。

我想着的是,起码他在乎我与他的孩子,凡事都要慢慢来,从前他在给我时间,现在我也不该因为这样便气馁。

“娘娘,煲汤要掌好火候,这得文火慢炖才能让所有的食材入味。”御膳房的主厨严师傅满头的大汗,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说着煲汤的细节。

此时我已经换下麻烦的拽地华服,一身极简的窄袖衣裙在御膳房认真的学着如何烧菜,一直以为做饭很难,从不愿动手,但今日学着也发现了其中的乐趣,煲汤是需要时间的,好在我有这个耐心。

三个时辰后,我亲自将汤取出,亲自试尝觉得味道不错后,才让那严师傅离去。阿秋笑着从外面走进来,“娘娘,你是没见着那严师傅出门时两腿发抖,擦汗的模样,他可被您好生吓了一跳呢!”

我也笑,“本宫又不是猛兽,至于吓得两腿发抖吗?”

阿秋在我身边打理,又接话道:“娘娘你是何身份,却是下厨,做下人的哪有不惶恐的理儿!”她抬头看我这会儿,我已经将衣袖搙了上去,阿秋拉住我的手,瞬间红了眼眶,“小姐……”

我知道她是心疼我了,才会喊出从前的称呼。我笑了笑,“我第一次学,笨手笨脚的才会烫到自己,不碍事的。”

“为什么不让阿秋代劳?小姐只要有心就够了,您身子娇贵,怎么禁得这般烫伤?”阿秋闷闷着埋怨,却是从里间取出药膏为我涂上。

我看着阿秋认真为我上药的模样,叹了口气,她是我的近身侍女,从小跟着我,现在我身边也就是她最亲近了。我淡淡说道:“阿秋,你年纪也不小了,本宫知道你有意我的弟弟绵蛮侯,不如本宫做主……”

“娘娘,阿秋哪里也不去,阿秋愿意一直守在你的身边,代老夫人照顾您!”阿秋听到我的话,立刻抬头打断,声音坚定不可逆转。她似是担心我会再提及,又说道:“阿秋现在就去给陛下送汤去,等会儿凉了就不好喝了!”

说罢,她便端着汤匆匆离去,我无奈,阿秋虽是婢女,却心气甚高,也罢,况儿心不在她这里,我就是勉强,只怕阿秋也不会幸福。公孙述是阴魂不散的魔鬼,一直在我的梦里,我夜夜都会做噩梦,却没有和任何人说起。我想只要多些时间,我可以忘记的。

昨日听夏怀礼说刘秀近来食欲不振,一来是黄河水患,一来是巴蜀的一部分反军突起,朝廷近来也是政务连连,夜里刘秀都不曾睡个好觉。我虽见不到他,却心疼他如此,便亲自下厨弄些营养的炖汤让阿秋送过去。

阿秋回来时,眉毛扬得老高,激动地告诉我,“夏怀礼说,陛下把汤都喝完了!”

我听了终是松了口气,之前还担心他会和我怄气,不给我面子的把汤倒掉,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是放平了。

自从绶儿被抱了过去后就很少往长秋宫送过来了,刘秀将广德殿的偏殿移了出来给绶儿当做寝宫,乳娘也调了过去,听夏怀礼说,便是陛下再怎么国事繁忙,每日都会哄着小公主入睡。

我听了便放心了许多,我知道刘秀喜欢女儿,却不想他如此宠着绶儿,就算大公主刘义王和涅阳也没有过这般圣宠。绶儿有刘秀的疼爱是她莫大的福气,并不是每一位王子和公主一出生就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

从那以后,我会打听刘秀稍有空闲的时候,让疆儿、辅儿、鄢儿他们一起去广德殿看妹妹,其实,我是希望他们也能得到刘秀的父爱。至于我自己,在那次吃了闭门羹以后便再也不曾去过广德殿,每日在御花园赏花,或是躺在长秋宫的贵妃榻上,日子倒是闲散。

纵然刘秀不与我相见,却也不代表宫中我的地位衰退,宫里任何的风吹草动我都是了如指掌,近来阴丽华时常出现在广德殿,但素心说每每只有阴丽华一人宣见,我听了也只是莞尔一笑。

阴丽华虽然心计深沉,但到底也只是没有见过太多世面的女子,她的娘家虽有阴识阴兴在谋划,但说到底她自己本身才是败笔。她在刘秀的面前太过柔弱,刘秀是个眼尖的,谁想要使什么伎俩,他心知肚明。

“由着那个女人去吧!便是她寸步不离的守在广德殿,也无法替陛下解决那些政事。”我挥了挥手,如此对素心说道。

素未站在一旁,我见着她吞吞吐吐的样子,想必是要问我为何任由阴丽华,只是我转身回寝殿歇下了。其实我也不明白我为何会放任她,依稀记得曾经刘秀为了让我吃醋,左拥右抱的从我面前走过,刻意将他每日去留传到我耳边,那个时候他对我是真的上心。

现在,我也是在赌。赌我的视而不见会让刘秀在心底添一丝牵挂,南宫的争宠豪赌,我也加入了其中,但我并不打算用阴丽华那直白的方式,我只想住进他的心。

太医令说陛下每日膳食虽不奢侈,但每日会有不同程度的燕窝鱼翅,汤食选择清淡可口的更易消化,此后的每天,我都为刘秀煲汤,每天都是不同的口味。我将宫中大部分事情都交给阴丽华去处理,而自己每日却耗上半天在御膳房,只为了让阿秋在刘秀晚膳之前将熬好的汤送过去。

我这么做一来是想告诉刘秀我的诚心,我甚至可以不要那些权力,二来让阴丽华经手,她一个从未管过的人初初接手定是忙得焦头烂额,也让她少了许多心思粘着刘秀。

我已经把煲汤当做了一件趣事,觉得自己现在是个平凡的小妇人,在为自己心爱的夫君熬汤。阿秋每次都会说,陛下会将汤都喝完,倒是膳食没见他怎么动筷子,我便心里发笑。估计是我做得太多,等他喝完早就没有太多的肚子容纳其他的食物,虽然我会因为付出有了回报而开心,但这终究是不利于他的身体,从那以后我便只让阿秋送去一小碗,剩下的留给孩子们喝。

我每日坚持,虽然麻烦,心里却是极开心的,似乎一切又回到了少女的时候,为刘秀的一个动作而激动不已。直到有一天,鄢儿发高烧我才没有为刘秀煲汤。

那日,我急得不行,鄢儿从小身子就弱,一直在我身边带养,自是娇贵了许多。秋日正是伤风感冒的时节,我抱着鄢儿哄了好久,小家伙一直闹着不肯喝药,我起身抱着他四处走,过了好久鄢儿才听话服药。长秋宫里头太医令也是忙得不可开交,直到夜里鄢儿才安静睡下,烧总算是退了。

我坐在鄢儿的床头揉了揉酸痛的肩膀,看向窗外才发现此时天色已黑,现在煲汤恐怕等煲好了刘秀也睡下了,我起身想去沐浴,刚站起来便发现鄢儿一直拽着我的广袖,他还在睡梦中,却眉头紧皱,很不安稳的样子,便是在梦里他也嚅嚅喊着,“母后,母后,鄢儿怕。”

我的心都软了,我脱了丝履躺在鄢儿的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背柔声道:“母后在,鄢儿不怕!”

之后,我亦沉沉睡下。我睡眠向来很浅,闭着眼总觉得边上有人,辅一睁开眼,才看清是一个月不见的刘秀,他站在床边,看着我与鄢儿的睡姿。

他深邃的眼神那么专注,那么轻柔地落在我的身上,他就这样出现在我的眼前,他这样的温柔,却搅乱了我的心。

这是梦吗?就算是梦,我也不想醒来,猛然起身扑进他的怀里,刘秀被我如此重力度的冲撞向后退了半步,很快便稳住身型,反手抱住我,那一刻我真实的感受他的温暖,飘忽的心也安定了下来。

我知道自己需要他,而大男子的他,要的不过是我的依赖,既然如此,我愿意为他做一个傻傻的女人,只需要享受着他的宠爱便可。

他那么用力的将我圈禁在怀里,似乎要融进骨血,抱得我微微发痛,但我没有出声,不愿再像从前一样说些煞风景的话。过了很久很久,他才低声说道:“鄢儿好些了没?”

我鼻子一酸,埋在他怀里抽泣了起来,“已经退烧了。”

他将我的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用着几乎听不见却无比认真的口吻和我说了几个字。

“通儿,朕是真的放不下你!”

泪水彻底决堤,眼泪不断往外涌,却是觉得好幸福。有他这一句话我再怎么样都是值得的。

刘秀捧起我的双颊,动作轻柔地为我拭干泪水,温柔得不像话,“傻瓜,哭什么。”

泪水更加的放肆,我握住他放在我脸上的手,只是不断的摇头,好半晌才沙哑地唤他,“文叔。”

这个人,我知道自己要给他时间,虽然等待的日子真的很苦,却总算是苦尽甘来。他打横抱起我离开鄢儿的寝殿,我双手环住他的脖子,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明明我们生活了十多年,早已彼此熟悉,这一刻心竟然特别的紧张。

………………………………………………

我躺在床上偎在他的怀里,用手细细描摹着他的睡颜,他的一切都深深刻在我的脑海。突然熟睡的刘秀按住我的手,眼睛不曾睁开,却拥紧了我,“怎么还不睡?”

“睡不着。”

刘秀这才睁开眼睛,低头在我额头极轻的落下一吻,“通儿,你瘦了。朕抱着你都会咯骨头。”

我抱着他的腰身,其实他何曾不是清瘦了许多。我埋首在他怀里闷闷说道:你嫌弃了?”

头顶上只听到刘秀微微的笑声,“通儿真是越来越笨了,我若嫌弃还会要你?”

他这样我无法不脸红,我很珍惜此刻,刘秀亦是如此,谁也不曾说起往事。我想着只要如此,便可白首一生。我曾最讨厌听到他说我笨,总觉得他是在笑话我,现在才后知后觉,他总会在说我笨的时候宠溺得让人无法呼吸。

从那一日起,我的性子也改了许多,他喜欢温婉听话,我便安静的站在他身后,他烦心的时候我为他弹琴,每日晚膳他都会来长秋宫,我一如既往的为他炖汤。

只是那一日他很是不满地问我,“你是不是偷工减料了?为何每日的汤都只要这么小一碗?”

我讶然,“汤本滋补,是促消化的食物,你喝得太多,独自里尽是水还怎么用膳?”

我为他这么一句话而窃喜,这个男子,即便是随口的一句话,都充满着在乎。

长秋宫圣宠不断,况儿进宫时见了此时的我,眉眼也已舒展开来,他对我说道:“阿姐如此,我便放心了。”

我笑了笑,想起幼仪又有些担心,“况儿,幼仪她现在怎么样了?”自从她滑台后,宫里的老太医也说了她再也难以生育,这对于一个女人来说无异于宣判死刑。

况儿脸色也不好看,只道:“阿姐不必担忧,幼仪她能撑过的。”

幼仪的事全是因为我,若不是当初公孙述在猎场派人拦截,幼仪也不会因为保护我而落胎,我的心总是有太多的歉疚。

况儿看着我说道:“别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这件事谁也预料不到。幼仪已经说过了,她从来都没有怨过任何人,你这样自责只会让她更难过。”

“我知道。”

况儿和我聊了许久,母亲近来身子不错,而刘得手里的权势也慢慢被分割,藩王权柄削弱,皇权集中,这一直都是刘秀的部署,我心里清楚。我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因为触犯到了自己家族的利益就和刘秀闹不愉快。

刘秀会这样对刘得并非有偏见,此前他一直靠着南阳绅族起兵,如今中原日趋稳定,皇权也是时候要慢慢收回来了。

况儿是人精,他清楚刘秀不会容忍外戚在他的眼底下有任何风吹草动,他一直循规蹈矩的当他的绵蛮侯爷。

只是想要中规中矩,在朝堂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一旦要收回权力,政治改革是在所难免的,表面上平静无波的朝堂,其实已经暗潮涌动。

而我已经不想去思考那么多,我要做的,不过是刘秀身后的小女人而已。

刘秀很晚才一脸疲惫的回来,他年轻的时候就不注意身体,虽是玉面,可身上一些旧伤痕却让人心疼,现在落下一身旧疾。

他见着我的样子却笑,“男子身上有些伤是正常的,通儿又不是没见过,现在才知道心疼?”

他的毫不在意却让我想哭,我不是个好妻子,没有照顾好他,才让那些伤延伸成疾。刘秀却是不想我如此,拉着我的手说些轻松的话,“好在这伤不是在通儿身上,否则触感就不会如此光滑细腻了!”

脸蹭蹭蹭地就红了,我有些生气的锤了他的肩,模样很凶,但到底没舍得下太大力气,“你怎么就没个正形?”

刘秀笑,“那你要我拿着帝王的架子来说闺房事?也好。”说罢,他立刻拉下脸,剑眉紧锁,声音很是低沉,一副很庄严的样子,“皇后,朕命你主动些,别让朕太辛苦。”

我顿时没了言语,哪有人是他这样的!我红着脸反驳,“哪有人是你这样,说得这么露骨的啊!”

“这也叫露骨?”刘秀揽着我笑了,食指擒着我的下巴迫使我抬头与他直视,凝视了我许久后才发出一丝叹息,“通儿,你我赤诚十二年,怎的如今还没有习惯我吗?还会害羞至斯?”

他这么说只让我又红了脸,说来也是,我们明明是夫妻,儿女早已绕膝,可我偏生放不开,我呼了口气,低头叹道:“你总是拿我寻开心!”

这样相濡以沫的日子一直就是我所期盼的,我每日都会在长秋宫打理花草,或是准备膳食等着和刘秀一同用膳,他累了我便为他揉肩。幸福来得太快,却太不容易。

夜色悄然爬上了天空,月光攀着枝头,一切都显得无比宁静,我看着满桌子的菜肴心中忽而空空的,这么久以来刘秀第一次不在我这边用晚膳。我太容易受他的影响,因为他的一个细小的举动来思来想去,他去了哪里?

阿秋说,“娘娘先用膳吧!陛下这会儿说不定在忙着批阅奏章呢!”

我估摸着也是,平定乱世靠的是勇气和计谋,而治国才是谋略和忧心天下,他是一国之君,肩负着兴复汉室的责任,劳心费力是自然的。但我自己也没了胃口,便将膳食撤走。

阿秋看着我,皱了眉头,她说,“娘娘怎么不用膳?”

我抬头见她如此紧张,只觉一阵心暖,便笑着道:“谁说我不用膳?我只是觉着那些鱼肉太油腻了,看着吃不下去,你去御膳房备些酸梅汤过来。”

阿秋听了我的话,狐疑的看着我,“娘娘,您不会是……”

我心里一惊,现在才想起已有月信已推迟了许久,但这个念头只存在我的脑海一刻,很快我便推翻了这个设想。我生下绶儿后没有注意好调养月子,加上上次的激流江,我很清楚自己的身体,现在的我妇科早已亏损了太多,能够怀上的可能性很小。

“大概是天气太燥热,上火了才想着吃些酸爽的食物,阿秋你别这么紧张兮兮的!”

“娘娘,”阿秋将所有人遣散,才对我说道:“娘娘的身子早已不如往昔,纵然您一再隐瞒,阿秋又怎会不知!还是让阿秋去请太医令过来请个平安脉,便是请个安心也好!”

我总觉得阿秋今日不对劲,似乎很不希望我会出门,但我也未多想,对于我的心腹我向来信得过。让太医把脉也好,但太医令的到来着实带来了一个惊喜。

“娘娘,这是喜脉。”太医平静的说着这一句话,但言语中并未有过多的喜悦。

我与阿秋相对一视,似乎都还没有做好准备一般,只是我那时却不清楚阿秋的惊讶在于何处。

“不知娘娘此前身体是否受过重创?”太医令神色严肃,继续问我。

我心里忽然发紧了起来,“本宫生下小公主后未曾调理得当,可是会对这胎有影响?”我不由自主的抚上自己的肚子,腹中又酝酿着一个新的生命,我是爱着孩子的,何况这个孩子在母体严重亏损时仍留了下来,我开始格外担心他的健康与安全。

“回娘娘的话,确实会有影响。因娘娘体弱,虽能维持胎儿的正常营养,但稍有不注意便容易小产,而娘娘也极有可能因此……”

太医令的话半吞半吐,阿秋在一旁也急得不行,她眉头一皱,“太医,娘娘会因此怎样?”

太医令没有回话,只是略带不安地看着我,我缓和地笑了一声,“但说无妨。”

“轻则病疾缠身,重则性命堪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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