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傲娇?NO!】(1 / 1)
时间: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
地点:某个城外的某个农舍
人物:某干瞪眼半天的姑姑VS某刚刚睡醒来的侄儿
火折子呼啦一声将座上的点燃了,照亮了紫堇阴沉沉的臭脸,将睡眼朦胧的长庚吓了一跳:“姑……姑?”
紫堇一努嘴,示意桌上的银两和簪花,问:“哪里打家劫舍来的?”
长庚眨巴了下眼,半晌才回过神来:“不是……我去干活挣来的。”
“干什么活干到家都不回了?”紫堇凑过去,恶狠狠地往边扯着长庚的脸,“胆大包天了你,雄心豹子胆了你,无法无天了你……”
“姑姑……你系在担心偶吗?”长庚的脸被紫堇□□地不成样子,发出的音节也奇奇怪怪。
紫堇松开手,嘁了他一声:“你少自作多情了,谁会担心你啊……”
长庚还想说什么,紫堇已经站了起来,走出门去:“我做了饭,快来吃吧!吃了饭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紫堇发觉自己的话好像有点不对,咳一声,赶紧走人,而她身后的人无声地勾起唇角,笑了。
这一餐晚饭,紫堇做了个红烧肉。虽说是有个好菜,但这餐饭,吃得有些诡异的沉默。
长庚本就不是话多的人,而紫堇今天也一反常态地一言不发。
“姑姑,我那天看你在为没钱烦恼,所以才去找活干的……”长庚看了看紫堇,突然开口,慢慢解释着,“我是在城里的一家米铺子扛米,这几天有新米进仓,所以连着几天都在干活……”
紫堇没搭理他。
“我不是没有回来,只是我回来的时候你还在睡觉,我走的时候你又没醒来……”
紫堇仍旧没有搭理他。
“我看你挺喜欢那簪花才买的,没有多花多少钱,才十文钱哩……”
紫堇放下碗,叹了一口气:“长庚啊,你赶紧吃完了洗澡吧!身上这么臭,到底多久没洗了?”
忙忙活活,一天又过去了。
紫堇洗完澡回到房里,长庚正准备就着长椅睡觉。虽说窄小了些,但也比趴在桌子上舒服得多。
“长庚,新买了被子了,你可以在地上打个铺。”紫堇坐在床沿上,抖了抖还有些湿润的发梢。
长庚很顺从地听着她的指挥,找出了新买的棉被,正要铺在地上,紫堇又道:“长庚,你这几天也够累的了,天气也不太暖,你干脆和我睡在床上吧!”
某男僵硬了,棉被闷声掉到地上,惊愕地看着一手托着下巴的笑眯眯的某女。
“哟,我的大侄儿,你怕啥呀。”紫堇走过去捡起了被子,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又坐回床上。
“姑姑……这不太好吧?”长庚退了几步,活像是害怕被大灰狼吃了的小绵羊。
紫堇倒是不以为然:“有什么不好。这床虽然不算很大,但我们两个睡也足够了。”
还没等长庚反驳,紫堇就直接掐断了他的后路:“要是你不答应,那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哟。”
长庚同学磨磨唧唧挪到床边,紫堇满意一笑,自个儿贴在内侧和被躺下了:“被子一人一床,睡吧!”
寂静的夜晚,呼吸声音格外的明显。
紫堇没有睡着,睁着眼看着头顶上的一片黑暗。那黑暗中还带着些光亮,不知是哪里照进来的。
而她身侧的长庚也没有睡着,左胸某个地方像是要窒息一般,脸不自觉地升高了温度。他默默地拉起被子,盖过嘴,盖过眼,最后整个人都捂到被子中。
——为什么心跳这么快?为什么怎么调息都恢复不了平静?
“长庚,不要蒙头睡觉。”紫堇一侧头便看到他捂着头睡觉,连忙出声阻止,“睡着了没?”
那边的人半晌没有回答,紫堇以为他已经睡着的时候,他又探出了头,哦一声。
光线很暗,视力很差,可是紫堇还是看清了长庚脸上的那一抹绯红。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而长庚在她的笑声中,似乎脸更红了。
“噗哈哈,长庚啊,我现在才发现你居然有傲娇潜质?!”紫堇笑颜如花,在黑夜中绽放,而长庚闻到了她独有的馨香,“一点都不符合你刚出场的气场诶!”
长庚被她笑得一身不自在,就要起身坐起来,却被紫堇一把拉住:“好好,我不笑了,行了吧?”
“姑姑,我们现在这样……不合礼数。”长庚坚持道,脸上的残红还未完全消退,“对你名声不好。”
“喂,你谁都已经睡下来了,好意思现在才说不合礼数哦。”紫堇掩嘴笑了起来,见他不动便也坐了起来,“反正别人都以为我是男的,有什么关系。再说了,我们也没做什么不合礼数之事,只要行的端做得正,怕什么。”
长庚想想,只觉得姑姑总是满口歪理,但又好像也是这么回事。
紫堇见他有些松动,干脆一把把他扑倒:“喂,要不你睡床上我睡地上吧?这回你就不担心了吧?”
淡淡的花儿香味和着她独特的气味,在长庚鼻翼便缭绕,挥散不去。而那双平日迷茫空洞的大眼,在这个黑夜里,格外明亮。
他呆愣愣地答道:“睡床上,我们都睡床上。”
“这才乖嘛!”紫堇拍了拍他的头,平常需要踮起脚尖,而此刻她整个人几乎坐到了他的身上,根本不费多少力气。
长庚忽然察觉了他们现在尴尬的姿势,扭了扭,最好还是轻轻推了推她:“姑姑……你……很重。”
一句话如同惊雷,把紫堇劈得外焦里嫩。待她回过神来,便是给长庚一记爆栗:“KAO!我163cm的身高配上46的体重,很标准好不好?”
长庚还没接话,紫堇气呼呼的就爬到自己的位置上,窝起来了。
“其实姑姑也不是很重……”长庚连忙改口,虽然不知道紫堇为何突然炸毛,但是……宁得罪小人,勿得罪姑姑!
紫堇那边沉默下去,长庚又道:“真……不是很重……姑姑你睡着了?”
“没哪!”紫堇皱眉翻过身来,平躺着,“那个长庚啊,以后少说女孩子的体重,知道了吗?这是禁忌之语!”
“哦。”
紫堇沉吟一刻,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长庚,以后你若是记起一切,要离开的话,记得要先告诉我。”
长庚一愣,不知体重和离开这两者的关联,可还是哦了一声。
“……我最讨厌不辞而别的人了……”紫堇轻声喃喃,仿佛呓语,又仿佛叹息。
时间像是泻肚子一般,哗啦一下就过去了。
紫堇偶尔替书局抄抄书,长庚偶尔进城做做体力活,虽不再如之前那么拼命,但过过小日子,凑合凑合还是可以的。打打闹闹、柴米油盐,冼紫堇的生命中多了一个冼长庚,似乎更加生动有趣?作威作福?
某一天晌午,天气晴朗,适合午休,不宜动怒。
紫堇睡在大树下的躺椅上,手中摇着团扇,微微眯着眼,看着从树叶空隙里穿透的阳光,迷迷糊糊就要睡过去。
“啪!”金属刀刃划破木头,将其分成两半,也惊醒了正要入梦的紫堇。
她啊了一声,弹跳起来,把团扇敲在躺椅上:“长庚!长庚!”
长庚疾步跑来,见紫堇一脸怒容,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姑姑,怎么了?”
“你还好意思问我怎么了?大中午的劈什么柴?吵死了人了!不准劈了!”紫堇烦躁地扇着扇子,瞪着那团灰扑扑的影子。
场景重复中……大树下的躺椅、摇晃的团扇、空隙里的阳光……紫堇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的时候……
“啪!”躺椅突然一个不稳被撞倒,紫堇差点掉下地来,又被人接着。
紫堇瞪着眼前的人,两手拉开他的脸蛋:“冼长庚!你作死哦!不吵我不行吗?”
她又看了看散落在地上的棉被:“哪有棉被晒在树下的?你放出去晒啊!”
场景重复中……大树下的躺椅、摇晃的团扇、空隙里的阳光……STOP!
还未等长庚过来,紫堇一跃而起,将手中的团扇扔出去,皱眉嚷道:“这次又要干什么?”
长庚接住团扇一个闪身,身后有另一个人影出现。那人笑道:“堇公子好大的火气啊……”
那个站在阳光下的中年人,正是花圃的李管事。
农舍内,一盏清茶,缕缕雾气。
“不知李管事来找我有何事?”紫堇微微笑着问,心中却已经猜出大概。
“堇公子这真是花香扑鼻啊!”李管事盯着紫堇院子里那些花草,眼睛都有些直。
那些花并不是特并名贵的品种,却是开得格外好,也格外香。这样的养花之术,怕是在整个大同朝都屈指可数。
“李管事过奖了,不过是些小计而。”紫堇耐着性子,等着李管事说下去。
李管事想了半晌,终于下定了决心,对紫堇开口道:“堇公子,前段时间,安临城的赏花会,你可知?”
“安临城3月的赏花会这么有名,我怎会不知?”紫堇笑答,“但现在已经4月,赏花会应该已经结束了吧?”
“结束倒是结束了,可麻烦就有了。”李管事叹了一口气,“堇公子实不相瞒,您送的那一盆十八学士,可是夺得了彩头呢!”
“那不是挺好的嘛……”紫堇端起茶杯,吹吹热气,喝下一口茶。
“十八学士举世无双,我家掌柜怕您反悔,所以参赛一事也就没有告诉您了……”李管事有些不安地看了看紫堇,见她没多大反应,又是叹息一声:“参赛、拿彩头其实也没多大事,只是……只是我家掌柜后来又以自己的名义,将花送给了摄政王府。”
“更没想到是,十八学士到了摄政王府之后,一直病气恹恹,我们的花匠都束手无策,现在只有请您去趟安临城看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