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遗弃(1 / 1)
修改了一下本章的情节~
日更神马的经常面临胡编乱造的囧境啊捂脸>“怎么不开灯?”一直到了深夜,迟程希才从医院回来。按亮了灯,看到餐桌上剩余的饭菜又拧起眉头:“怎么连早餐也没有吃?这样下去小心胃又撑不住。”
她努力抬起头来看着他:“迟程希,我觉得好累。”
“那正好。”迟程希解开领带淡淡说:“明天周一不用工作,我听说城南有一家新开的意式餐厅非常不错,我们可以去试一试。放你一天假,之后仍然要好好工作。”
“明天你不去医院吗?含烟那边怎么样?”她又低下头去,问道。
“医生说她父亲情况比较稳定。事实上他能坚持这几年下来已经是一个奇迹,之后能拖多久自然还要看运气。”他顿一顿,意味深长地补上一句:“不过我也没有打算照顾她一辈子。”
夏微凉觉得自己紧张得快要发抖。
本来在没有工作的日子可以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可是第二天,夏微凉在天还没有亮的时候就已经睁开了眼。
窗外的风雪早已停息,世界安静得她只能听见墙上挂钟嘀嗒走动的声音。
依稀还记得方才的短暂梦境,她沿着长长的河堤奔跑,似乎是要寻找一个人。可是河岸两遍连一个活物的影子也见不到。她跑得累极,却没有办法停下来。直到梦境最后,她猛然回头,看见身后迟程希对她淡然地微笑,然后退后不见。
所以醒来的时候觉得浑身骨头都要散架,仿佛真的经历了那样漫长的奔跑和寻觅。
下午四点的时候迟程希过来敲她的房门:“开车过去还要一段路程,我们最好早点出发,免得遇上晚高峰的堵车。”
她乖乖收拾好出门去。
刚要下楼她忽然轻轻“呀”一声道:“我好像把我的镜子落在你屋里了,我去看一眼。”
于是顺理成章回去进了迟程希的房子,来到书房,半跪在地上,缓缓拉开昨天那个抽屉。
她觉得自己手心全是汗,几乎连木制抽屉都要拉不开。
那个放着戒指的小小盒子并不在原来的地方。
她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
是今天吗?是今天吗?
她关上抽屉,跌坐下来,用手掩住脸,大口喘气努力想要镇定自己的心神。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她在心中反复对自己说,然后站起来拍拍裙子上面的灰尘,身姿袅娜地走出书房。
新开的餐厅总是服务周到,服务员们脸上挂着亲切的笑意,然而夏微凉紧张得根本尝不出来桌上那些精致的菜肴是什么味道。
餐厅中间原本围着厚厚的帘子,在他们开始用餐的时候忽然缓缓降下,露出一台巨大的白色钢琴。穿着燕尾服的钢琴师上台十分礼貌地向四周鞠躬,然后坐下来开始弹奏优雅流畅的乐曲。
可是这样轻松的乐曲完全不能缓解她紧张的心情,连迟程希起身拿餐巾纸都可以将她吓一大跳,一挥手差点撞翻桌上的高脚红酒杯。
“怎么了?”最后迟程希忍不住问她。
“没什么,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她努力在脸上挤出一个最逼真的假笑来。
“夏微凉。”他忽然叫她的名字,神色郑重。
她不禁放下手中的刀叉,心情忐忑地望着他。
“从前遇见含烟的时候,我以为她就是我一直在等的那个人。我为她倾尽所有,可是她仍然离我而去。”
“起初我以为我会痛不欲生,甚至会因为她而死掉。可是非常奇怪,在失去她以后我居然可以如常生活,并且一直到现在。我才发现,她或许并不是我生命中一直在等候的唯一。微凉,我今天跟你说明这一切,是因为——”
她听着他清晰地说着,直到被手机铃声打断。
他有些愠怒地拿起手机,然而看到亮起来的手机屏幕,犹豫几秒还是按下了接听。
夏微凉坐在对面,看着他的神情由愠怒转为讶异,最后变成惊慌。
挂上电话,他只抬头对她说了一句:“对不起,我要去医院一趟。”然后起身就向餐厅外跑了出去。
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刚才发生的一切,迟程希已经消失在了视线中。
过了许久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慌忙举手要求服务员买单。
女服务员拿着账单过来:“您好,一共是四百八十六元。另外还有刚才那位先生留在我们这里的一些东西,我们还没有送上来,请问您要全部带回去吗?”
她招一招手,旁边走上来一位男服务生,手中托着一个棕色的盘子,里面放着一支红玫瑰,还有她昨天看到的那个红色丝绒盒子,已经打开来,里面的戒指折射出刺目的光芒,刺得她几乎落下泪来。
她轻轻拿起那个盒子,合起来放进自己的手袋:“我把这个拿走就好了,谢谢你们。”
走出餐厅,才发现外面又开始下雪。没有一丝一毫的寒风,只是静谧地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落在她的肩上、头发上,化成晶莹的水珠。
然而脸上有温热的水滴划过,知道这是眼泪。
她定一定神,冷静地拭去脸上的泪水,抬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去第二人民医院。”
到了医院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张含烟的父亲在哪个病房。
不过前台问询处的小护士却很快认出了她,惊喜地叫道:“夏微凉!你是夏微凉是不是?”
她不得不走上前去:“是的,请问张含烟的父亲在哪个病房你知道吗?”
本来是不抱什么希望的。前台指路的小护士怎么可能知道每个病人的房号?然而另外一位年轻的小护士却说道:“知道呀,1518。不过她现在应该不在那个病房吧。”
“怎么?”
“她爸爸今天去世了,她下午在这里割腕自杀了呢,现在应该在——”
“1722!”旁边另外一个小护士补上来。“听说已经脱离危险了!”
夏微凉如遭雷击,半晌做不得声。
小护士又补上一句:“我的一个姐妹刚好那个时候值班,据说一进门看见被单上都是血呢!夏微凉你不知道吗?”
她心中震荡,不知如何回答,转身就向电梯跑去。
身后还依稀传来小护士的闲言碎语。
“张含烟的爸爸真的死了吗?”
“当然!我刚才吃完饭的时候才听见人家说的。”
“她不会就是为了这个自杀吧?太没意思了。”
“不过夏微凉都来了诶!我们是不是还能看到别的明星啊?”
顾不上那些小女生漠然无情的言论,夏微凉奔向电梯按下按钮。电梯还停在四楼。她焦急地等待几秒,看见电梯暂时还没有下来的意思,索性从旁边的楼梯跑上去。
似乎是爬不完的楼梯,奔跑上下中仿佛又看到迟程希在餐厅中急急忙忙冲出去的背影。心里充满隐约的惶恐,深深害怕从此之后他留给她的只会是这样一个背影。
1722,1722。她一边在心里默念一边寻找着这个房间。
推开门冲进去,看到的却是张含烟静静躺在病床上看着迟程希,迟程希伏在她的被单上,左手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声对她诉说着什么。
她开门的动静极大,然而两个人都沉浸在他们的世界里,没有一个人回头注意到她的到来。
她踉跄几步退出去。
似乎里面的两个人是电影中唯美的画面,而她只是在画面外观看电影的那样一个普通观众,那样多余且不合时宜。
他们的世界同她已经错开。
她别转头,蹒跚着走向楼梯间,一步一步挪动着脚步走下去。
到三楼的时候,一个女子正背对着她在角落打电话,身影熟悉。
她木然地走过去站到她身后,听见她对着电话说:
“不行。我说过,我绝对不会再写关于夏微凉的稿子。”
“想要用这个来威胁我吗?那么不如去问问大老板,告诉他我已经知道了他的身份。不知道如果微凉知道原来《橘子星周刊》的大老板,那个三番两次散播出绯闻来陷害她的人,居然是她最亲爱的哥哥的时候,她会怎么想呢?”
伤口太多,已经痛到麻木,这一把尖刀也□□心口的时候,居然没有觉得特别痛。
她木然站着,直到女子打完电话转过身来,两个人视线相撞。
叶子看见她,一时之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直到使劲眨一眨眼睛,才能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人。
然而霎时间想起刚才电话的内容,不由地脸色大变。
“微凉,微凉,你都听见了吗?微凉?”她听见叶子惊呼。
她张一张嘴,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办法发出任何声音,只有努力地点一点头。
“微凉,对不起……”叶子掩住嘴:“我是来这里做产检的,没有想到上面的人又打电话来威胁我写关于你的报道,我没有办法才……我不知道你在这里!对不起……”
大脑停止运转了,连带着心跳和呼吸几乎也要一并停止。她多么希望这个时候她可以一下子倒下来,再也不用理会身边的任何事情。可是她连这样也不能,只能站在这里,无力地看着一切在自己面前发生。
夏微凉站在原地,终于连流泪都没有力气。
“微凉,喝一点水吧。”叶子小心翼翼地给她倒一杯热茶。
“夏阳也是担心你在圈子里面受到伤害,所以才会这样做,希望你能回去帮他经营公司的。”叶子轻声解释道。
夏微凉猛地灌进一大口茶,热水直直灌入胃中,一路烫下去,才让觉得自己还是活着。
“从魏琳开始,就是他在故意放大事件是不是?”她听见自己苦涩地问。
“他知不知道,他已经让我受到了伤害。”
叶子手足无措。
包包里的手机响起来,她根本就不想去接。
很清楚这是谁的来电。因为只有他的号码,她设置了特殊的铃声。因为他说,她绝对不可以不接她的来电。
然而今天晚上,她心中无比清楚,只要她接了这个电话,所有的一切就会宣告终结。
她不想看,不想听,不想面对今天发生的一切。
然而叶子替她拿出手机,看见上面显示的姓名,还是将手机递给了她。
她别过头去闭上眼,不去理会。
叶子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
“你好,我是叶子。”
“什么?哦,这样啊……”
“好的,我会告诉她的。”
挂上电话,叶子说:“迟程希说他今天要陪着张含烟,可能不能回来了。这周的工作安排他已经记在了日历上,你可以去看一看,他不能陪你去工作了。还有……他说对不起……”
她的声音越来越轻,似乎生怕话一放重,就会成为压死夏微凉的最后一根稻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