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第一百二十九章 纷纷已成乱（1 / 1）
慕天的年龄和外貌如果还能归咎于保养得当，那么他的那一身异能呢？“仙人。”凤如卿在冷墨轩还没想明白前就再次出声，“冷兄，你告诉我关于仙人这一族的事情。”
“这个啊！”冷墨轩扶着下巴琢磨了一阵，“你想知道些什么？我所知也不见得很多。”
“你知道的所有！当然如果你必须保留，我不会强逼。”凤如卿很好心的给冷墨轩留后路。
“啧……凤兄弟，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虚伪！”冷墨轩毫不客气的用扇子敲了一下凤如卿的肩头，“你这是仗着我们是朋友，以退为进的逼我？”
“冷兄，我并无此意。”凤如卿郑重道，“你们的门派原本便有隐秘，我不能逼你背叛！我希望知道的是尽可能多的，但是我不想你这个朋友因此为难。就像我，我可以在我力所能及的前提下帮你，但是我不能违背秋水宫宫规，不能违背师父！”
“好好！”冷墨轩实在不想继续听凤如卿婆婆妈妈下去，“你真不愧是秋水宫那个女人堆出来！”冷墨轩长叹了一声，这才徐徐道来，“仙家一族据说传承自四千多年前的永夜国。传说仙家的族长拥有同一个名字，叫昙姬。昙姬不老不死且美貌绝世，精通于文德武功，更有预知之能，可谓绝世之才。在前朝皇族之间曾经有过传说，得昙姬者得天下。”
凤如卿只认真的听着，没有插话。冷墨轩顿了顿，继续道，“另一个关于仙家的传言就是，仙家守护着四千年前永夜国最后一任国王，朔夜王的宝藏。关于朔夜王，你知道些什么？”
“幼时，师父曾让我读过史书，史书记载：朔夜王原号永夜王，因名唤朔夜故称之朔夜王，其身形残暴嗜血弑父杀母，方登王位。自他登位，改国名昆仑为永夜，自此当真昼夜归一，永夜不明。上古多称因其无道，天自瞎眼，不忍睹目世间悲戚。朔夜王好征战，嗜杀无度，早年不近女色，后却突然沉溺男色，荒淫无道，聚天下财宝于一宫，以慰美人，致使天下天下臣民由此难忍其□□，四方叛乱，百姓群起围困了王宫百日。后王宫失火，朔夜王自焚而死，天下改！”
“差不多！”冷墨轩欣慰道，“还好你看过书！但这部分故事真假，我们不用研究。朔夜王的宫殿被攻下，但是藏于宫中的珍宝无所踪。但据传，攻入王殿的叛军没找到朔夜王，也没找到那匹财宝，却看到传闻中的朔夜王那名红衣妖娆的男宠，月下那红衣妖媚的男子笑言，‘尔等罪民，弑神灭天，孽比地厚天高，吾以永夜为证，夜不消，咒不灭，吾要这明月为鉴，吾以吾狐御姬仙之名诅咒这天下永世征战，永无安宁，尔等戴罪之魂，杀伐不止，相残永世。”
“冷兄，你不是在讲神话故事？”凤如卿怎么听都觉得这不是真的发生过的事情。
“本来就是神话！别忘了，你问的就是仙。”冷墨轩不以为然道，“所谓传说就是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全看你怎么去分辨出来。”微顿了顿，冷墨轩又道，“我上面说的是传说，而接下来我要说的是鬼门流传的关于宝藏说法！朔夜王手下有两名得力干将，一男一女：男子妖媚，喜着红衣，名唤狐离，于朔夜王亲如兄弟，阴险狡诈，善于谋略，一手把持朝政，对朔夜王忠心不二，视其为神；女子清冷，偏爱白衣，名唤昙姬，是朔夜王的宠姬，为其掌管永夜宫，与朔夜王的关系若母若妻。朔夜王兵败而死，谋逆之臣妄图侵吞宫内财宝以供自己登上王座，故而率反民攻城，因为朔夜王已崩，城中无守，故而叛军长驱直入。叛军入宫，急于寻找财宝，却终无果，沮丧之际，忽见狐离立于王殿之上，告知朔夜王的宝物深均藏在一份藏宝图所指，留下一份藏宝图，狐离便化为火焰，消失无踪。藏宝图引起几位头领争抢，发生血战，血战之末，终于有一人得了藏宝图，忽而天地昏暗，地动山摇，永夜宫后的无名山喷出地火，湮没了永夜宫，自此宝藏的一切秘密和那些叛军一起永沉地下。”
凤如卿思索了几个来回，反而越来越疑惑，“按照你说的，那么藏宝图应该沉入了现在的玉城地下，又怎么会冒出来藏宝图？藏宝图是不是从一开始就是假的。”
“至少鬼门认为，这个世上是没有记载在图纸上的藏宝图。”冷墨轩深吸一口气，咽了几口唾沫润喉，“就目前我收集过的藏宝图全部是假的。”
“既然知道藏宝图并不存在，鬼门为何还要插手来找？”凤如卿想不明白鬼门的做法。
“我也不知道。两个老妖怪给我的任务是将所有藏宝图拿到手，然后毁掉。”冷墨轩自己也直摇头，“反正那些人想争宝藏就去争好了，管那么多干什么？”
“一开始就没有真的藏宝图，那为何会有传言有藏宝图存在？江湖上那些藏宝图又是怎么回事？”凤如卿想得一阵头晕，突然灵光一闪，“难道是谁故意放出的风声？”
“其实，藏宝图只是当年前朝皇帝攻打桃源镇的借口，当时正在征战，国库空虚，这还算个好理由！”冷墨轩轻叹道，“但其实皇帝的真正目的是……长生不老药。老皇帝年老疾病缠身，不知从何处知晓了仙家的传闻，以为仙家族长拥有独特秘方才能永葆青春！。”冷墨轩有意的将五个字念得一字字格外清晰，“后来传言越传越乱，于是就被弄混了，以为仙家拥有宝藏和长生不老药两样。其实，仙家族长长生不老是事实，但从来没听说有长生不老药存在！”
“仙家和朔夜王还是有关的对吗？我记得在玉城，玉城主曾说过，朔夜王的臣民离开了原本的永夜国都城，也就是现在的玉城所在，他们选择了定居桃源镇。”这么一联系，凤如卿就觉得很多东西就明了了，“既然没有长生不老药，那么仙家族长长生不老的秘密又是什么？”
“血，仙血。”冷墨轩抓抓头道，“仙家一族的一般人只是比较长寿，唯独族长能长生不老，原因不得而知。但是仙血确实有非同一般的药效。”
“是。”凤如卿自己就是仙血的受益人，“但是仙家族长是真的长生不老吗？”
“我们又不是仙家族长，怎么知道？”冷墨轩一句反问，将问题丢回给凤如卿去。
凤如卿轻声应和，“冷兄说得对，你不知道也是正常。毕竟我们都不能长生不老，又怎么能知道某个人真的能长生不老呢？”只是若慕天是仙家后人，那么师父也是，师父还自称就是昙姬，那么，仙家族长是她，长生不老的也是她？可是师父为什么不承认，她就是昙姬？那时候师父没有一丝说谎的迹象，她真的不是昙姬？昙姬是慕云，不是师父？
“不管宝藏是不是真的，总会有人不顾一切的追下去。”冷墨轩唉声叹息道，“没完没了。与其说这些人是宝藏引诱，不如说是被自己的欲望引诱。”
“冷兄说的不无道理。”凤如卿也不觉得一切都是宝藏的错，是人的贪念作怪，但想想那些人都是被一个莫须有的宝藏牵扯进来这场困局，进退无路，说来真是可笑！若这些人真死在这里，也只简单一句，叫自作自受。即便他们活着出去，告诉他们宝藏是假，也不见得都会信。这么想下去，凤如卿越来越觉得自己凉薄无情，以前自己觉得，自己和秋水宫冷血无情的作风不同，现在来想，其实自己是一样的！
“对了，你受伤让我想起一件……一件我一直没找到机会告诉你……你可能关心的事情。”冷墨轩支支吾吾断断续续的终于凑完了整句话。
冷墨轩这个人口快且毫无遮拦，更喜欢捉弄玩笑，若说他身上最大的强项，必定是他那张嘴，所以他要是说话吞吞吐吐，谁都知道有问题，要么很严重，要么……就直接是噩耗。凤如卿深吸了一口气，“你说！”做好心理准备，接受冷墨轩的言语轰雷。
“我说过那只白色老虎伤了很多人的事情，你还记得吗？”冷墨轩哽了哽，确定凤如卿虽然没有出声，却是肯定的回应，这才又道，“白虎伤的第一个人是……乔玉蝶。”
“嗯……”凤如卿觉得心中有些闷痛，乔玉蝶被老虎伤了？“严重吗？”凤如卿急追问。凤如卿不知道为什么，他可以确定自己是不爱乔玉蝶，绝对不是男女之情，但就是忍不住的关心。
“很严重！”冷墨轩抽了一口凉气，“她基本被毁容了！”凤如卿震惊得愕然无语，冷墨轩继续道，“你知道对于女人而言，容貌多重要。乔玉蝶以前是武林第一美女，现在却毁了容，你说她怎么能接受这种巨大落差？”
“她现在怎么样了？”凤如卿心中疼惜不已，那样一个姑娘，却落得毁容，乔玉蝶是名门千金，自视甚高，她现在的境况如何，根本不必深想，凤如卿越想心中就越是为乔玉蝶难过，眉头越发凝重，渐渐的悲伤中生起了怨恨愤怒，那只老虎……竟然害得她如此凄惨吗？手掌渐渐握紧成拳，“老天怎么如此待她？”
冷墨轩清晰的感觉到凤如卿散发出的怒火，预料之中，情理之外，这让冷墨轩不禁有些稀奇，调侃道，“我说，你到底是有多花心？男女通吃也就算了，还缠着一个，留情另一个？”
“冷兄胡说些什么？”凤如卿冷呵道，知道冷墨轩是说什么，“我说过，我对乔姑娘并无男女之情，只是……比较喜欢她的性子而已。”
“乔玉蝶的性子？那种大小姐脾气，看不起人的性子，你喜欢？”冷墨轩轻嗤道，“你是欠虐吗？有你师父这块寒冰不够，还要乔玉蝶那团烈火？”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我并不很喜欢乔姑娘的高傲，但是我总是忍不住关心她。”凤如卿叹息道，“虽然我清清楚楚的知道，我对她真的没有一丝男女之想。”
“你是圣母吗？乔玉蝶对你做的那回事，你还真这么快就忘了？好了伤口忘了疼？你别忘了，那次若不是因为她骗你，你不会受伤，险些丧命，慕天也不会死，慕天不死，就不会有今天也不一定！”冷墨轩哀叹道，“你是上辈子欠了她乔玉蝶不成？”
“上辈子的事情，谁说得清？”凤如卿疲累的闭上眼，“乔姑娘的脸没办法治好吗？”
“也不是不能，只要有医术精绝的大夫，只会比较麻烦，没有医不好。”冷墨轩懒散道，“问题在于，现在城中饮食都困难，更别提草药。出不去，命都没有，她还在乎一张脸？”
“也是。”凤如卿原本没考虑到这点，听冷墨轩这么一分析，心中越发担忧。乔玉蝶的伤，如果说大夫，并不缺，冷墨轩能说出上面的话就必定可以做到，但是药，在这座困城，还真是个麻烦。“冷兄，如果可以，我想请你去看看乔姑娘伤势如何。她应该伤了几天了，没药的话，一定和难撑住，劳烦你想办法，帮她减缓痛楚。我会尽快好起来，替大家找到出路，然后离开。”
“你现在的决心是为了乔玉蝶，还是为了别人？”冷墨轩很八卦的追问，因为这件事实在是有趣，凤如卿之前还不怎么急，这会儿倒是比自己急了。
“为了师父和孩子，为了乔姑娘，也为了我自己和你。”凤如卿确实是个执念太深的人，但是儿女私情重要，义气他也不会真不顾。“冷兄，说来我凤如卿的朋友很少，你、慕天，玉城主。说来，你们三个，我原本最信任的是慕天，是因为私情，但我一直知道最值得我托付的人只有你。此刻的慕天已经不是慕天，玉城主在城外，我能担心的朋友只有你。冷兄，虽然我相信你能能力，但还是还是希望你小心！虽然我可能对这座城的了解还不如你，但我却感觉到，危险其实还没开始！那只老虎并不算什么，那个只是一个见面礼。”不管师父是不是就是昙姬，以昙姬的身手，加上如今的慕天，现在的一切还是山雨欲来而已。
“你怎么突然来了这么多感想？”不过最值得托付，意思就是说他冷墨轩是劳碌命，活该要忙！甩甩头，冷墨轩不得不哀叹自己的悲哀之处，但悲叹之余，冷墨轩的心思还是关注着重点，“凤兄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但是我偶知道只凭一个慕天就足够让我们人仰马翻。以前我们以为他不会武，就能搅乱武林大会，何况现在他的武功不低。尤其我一直知道慕天最可怕的绝对不是武功而已，而是他的聪明，他知道很多我们不能知道的东西！”慕天说过他有预知能力，能知未来，那么他现在看到的是怎样的未来。“还有，我记得桃花谷的时候谷主称赞过慕天是奇门遁甲的奇才。桃花谷覆灭之后，通晓这一门绝学的寥寥无几，而能达到让桃花谷谷主都称赞的境界的，除了慕天怕是不会再有！”凤如卿发觉根本不考虑自己师父是不是昙姬的问题，昙姬排除在外，就慕天一个人也足够让这座困城天翻地覆。
“看来你知道的并不少！”冷墨轩扶着床头，斜倚着身，“说实话，我起初靠近慕天就觉得他不普通，明明他看起来弱质芊芊，像个女人，但是却总觉得他的威胁巨大。如你所说，他仿佛知道很多别人所不知道的东西，他是个绝对很聪明的人！”冷墨轩摸着光滑的下颚道，“如果那个慕天是活生生的，那么他装死的目的，或许就是来这里。你被利用了！甚至，我现在反过去想，觉得从一开始，你是不是就在被他利用。我相信慕天爱你其实是有几分真的，但那是他计划里的意外。我早说过，他虽对你有真情，但也一定对你隐瞒了什么，或许就是现在展现出来的这一面。”冷墨轩越想越觉得玄乎，喃喃出口，“凤兄弟，再考虑他报仇的目的，你这个单纯不解江湖世事的秋水宫少宫主是最好的一张牌。看在你的面子上，没人敢堂而皇之的伤他，最多只能在背后做手脚。如果一切真这样，那么，慕天的计划一定比我们想象的要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