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 第六十三章 火凤火凰（1 / 1）
凤如卿沉默了一阵，似乎还在犹豫，慕云忽而又狠道，“如果你敢上山一步，我就断了你的腿，你要是想对我出手，我就断了你的手。你不用怀疑我做不做得到。”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凤如卿被这些威胁的话逼得有些气愤，“凭什么你就要管我？”
慕云冷盯着凤如卿，“因为秋水宫师祖是故人，若非如此，你以为我会管你的死活？”
“我从没见过师祖，你和师祖有关系，但和我没有，我没必要必须听你的威胁。师父说过，秋水宫的人从来不受任何威胁。”也许凤如卿只是单纯受不了被威胁，终究他还是有些血性，也或者是因为自己师父的教导，“找不到慕天，我不会离开。”又或者对慕天那几分真情。
“你！”慕云盯着凤如卿执拗的神情，双眸微眯，“你是不相信我是吗？”
凤如卿看着慕云，不相信？没有相信的理由。“抱歉。”
“你会信的。”慕云沉默了半晌，缓缓抬手取下面纱，随着面纱落下，半张让人屏息的姣好面容现出，如冰雕玉琢，没有丝毫人气，有一瞬间凤如卿是觉得平静，再一瞬间那半张脸就掀起了波涛汹涌，凤如卿是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抽了口气。乔玉蝶作为江湖第一美女美得赏心悦目，是一种生动的美，而眼前这半张脸美得让人惊心动魄，是一种无生气的美。欣赏乔玉蝶的美貌可以说是欣赏美女，而欣赏慕云的美却是一件精美得无以复加的雕像画作。
“你？”凤如卿连连抽了好几口气才镇定下来，即便是如此惊心动魄凤如卿还是看出了慕云的目的，“你和慕天长得很像。”可是慕天是有生命的，慕云却仿佛没有，“你很美。”只是美得没有一丝人气，慕云可以是神是魔，却不像人，明明她就在眼前就是个人，凤如卿却无法找到别的形容。
“我美吗？”慕云抬手盖着右边脸转过身来，正对凤如卿才放下手，整张脸现出。那是张绝美与极丑结合的脸，左边极美右边却是满脸的……血肉模糊，还有白骨现出，整个半块脸是红白交错，加上烧焦的黑，那已经安全不是半边脸。
“你的脸怎么了？”凤如卿原本觉得眼前的慕云就是慕天的女版而已，她该是绝美绝俗的，但右脸的伤生生的遏制了凤如卿的多余想法，心底生起强烈的疼，抬手拉起慕云的面纱遮住她的伤残，“你很美。”即便右边脸毁了，还是无法否认她的美。“我相信你是慕天的姐姐。”
慕云整理好面纱，语气依旧冷漠，“离开这里，玉城劫难终结前，和火榴在一起。”
“火姑娘？”凤如卿想起火榴做过的一切，虽然没在铸剑室找到慕天，或许说明火榴没害或者没害到他，但火榴对自己做的已经是既定事实，凤如卿面色凝重道，“我不会随便丢下她。”那个黑衣人是谁，或许还要问她。
“玉成白已经下了决定，玉城的人看起来已经准备离开了，你该回去了。”慕云望着城中乱成一团的场景，冷然的双眸无波无痕，“走吧。玉城消失之后，你就会见到慕天。”
“那你呢？”凤如卿无法断定慕云是正是邪，但眼下她是慕天的姐姐，凤如卿觉得有义务关心。“你跟我一起走，你是慕天的姐姐，也该见见他。见到你，他会高兴的。”
“慕云和慕天早已经天人永隔，不必再见。”慕云闭上眼，“不见！”
凤如卿还想再劝，忽然轰隆一声巨响，狂风大作，不属于中秋季节的火热的风，“即即……”“足足……”两声和鸣，化为钟鼓之声，轰然雷鸣之际，乌云密布的天空地下，两团火红的火球燃烧而起，将天际和地面山林都化为火红一片，山林从山顶往下瞬间化为漆黑焦炭，片片金色飞屑散落，两团火球化为两只盘旋而飞的金色大鸟，光芒万丈，刺得人睁不开眼。
凤如卿慌忙也如同慕云一般闭上眼，如同钟鼓之声的声音震彻四野，鸟雀叽叽喳喳的和鸣，忽然轰隆一声雷鸣过后，风声安歇，一切复归安宁，呼号声遍野，“凤凰，是凤凰……”
凤如卿尝试着睁开眼，视野里是之前的昏暗，抬头望去，群鸟盘旋在两只金色大鸟周围，凤如卿几乎以为是自己的幻觉，眨了下眼睛，眼前的景象依旧，“百鸟朝凤。”
“天火生地火滋。”慕云对天上的景象并不惊奇，只是冷漠的看着城中停下奔逃而仰望天空的人群，冷蔑道，“愚蠢！”
须臾，百鸟散去，一对凤凰盘旋半刻忽而扑下玉城来，巨大的羽翼所过之处，火光顿起，不多片刻，玉城房舍半数沐浴在烈火中，原本为凤凰现世而……
“凤凰不是祥瑞之鸟吗？”凤如卿也不多想，飞身而去，将冷漠如初的慕云抛下身后。
慕云只盯着凤如卿远去的身影，眯起眼，忽而抬头忘了眼山顶，再投向玉城，“浴火飞凤。”
凤如卿飞落玉城内，直奔玉匣府，玉匣府家仆各自卷着包袱王台逃窜，凤如卿刚进大门，冷墨轩拖着火榴也直扑上来，急问，“天上那东西是咋回事？”
“我也不知道。”凤如卿看了眼火榴，火榴瑟缩一下，躲到冷墨轩身后去了。凤如卿看了眼盘旋在玉城上的凤凰火鸟，“冷公子，你带火姑娘离开玉城吧！”
“你呢？”火榴忽然又大着胆子问，但被凤如卿一看又缩起脑袋，“你不走吗？”
“我去见玉城主。”凤如卿并不多说，“冷公子多保重，后会有期。”说完便往府内走。
“等等！”冷墨轩从包裹里抽出剑扔给凤如卿，凤如卿回头接住剑，冷墨轩笑呵呵道，“带上你的东西！提醒你一下，无论你多心慈，不管你武功多高，人胜不过天。所以，记得要活着。”
“嗯。”凤如卿轻点了下头，“你也是。”
“我啥不擅长，就擅长保命和逃跑。”冷墨轩拖着火榴随着人群往外走。
“我不走。”火榴猛然挣开冷墨轩的手，急跑来凤如卿身后，坚决道，“我跟着你，不跟别人走。我知道你怪我害死慕天，可是……我只是……”
“火姑娘，想活命就离开这里。”凤如卿头也不回，“跟冷公子走。”
“不！”火榴紧紧跟着凤如卿，逆着人流穿过前院，直奔大堂，“我知道错了，好吗？”
“你知道错了，以后就别害人。你走吧！”凤如卿脚步丝毫未缓，进了大堂没见到玉成白，便往大厅去，撞见急匆匆的玉总管，伸手拦下问到，“玉总管，玉城主在哪儿？”
“城主在找叶姑娘。”玉总管叹息道，“现下大家听了城主的命令，都急着逃命，凤公子你也快些离开吧！我和城主找到叶姑娘也会离开。对了……”玉总管忽然想起什么重要的事情，“秋水宫那批玉器，已经完成了九成，“我马上拿给你。”
凤如卿想说那东西不急，人才重要，但玉总管根本没给凤如卿说出话的机会，急急忙忙的跑开了，很快抱着一个大锦盒奔来，塞进凤如卿手中，“这是玉城能完成的最后一笔生意。”说完，又不理会凤如卿要说话，急奔了出去。
凤如卿抱着盒子，想了想交给火榴，“火姑娘，你帮我拿着这东西出城去。”
“可是……”火榴一手抱着盒子，一手拽住凤如卿，“我要跟着你。”
“你出去等我，这些东西我要拿回秋水宫。我很快会出来的。”凤如卿说完拍了拍火榴，“这些东西很重要，我托付与你，你要保证它们完好无损。”
“我……”火榴一双大眼登时水雾迷蒙，“你原谅我了吗？你不怪我了？”
“你帮我办成这件事，我就原谅你。”凤如卿推了下火榴，“快走。”说完急匆匆的往后院跑去。玉城原本就对慕天所说痴傻了的叶宜娘有愧，恐怕找不到就不会离开。凤如卿决心帮玉成白找到叶宜娘，但是凤如卿没见过叶宜娘，只能四处乱撞，玉匣府不小，前后四五个宅院，占地面积几乎是五分之一的玉城，凤如卿本就不熟，一边找人一边呼喊，“叶姑娘……”
忽然，一只火红的鸟儿飞过，登时玉匣府房顶也是一团火焰迅速蔓延开，凤如卿顾不得这些，只是着急的呼唤道，“叶姑娘，叶姑娘……”
忽而，一个顶着被单的人从着火的屋子里冲出来，被单后面已经着了火，那人似乎是觉得好玩，冲出来后就在院中团团跑，“飞飞……火……火……烧了烧了……”将被单用双手撑开挥舞，“飞飞……火火……呵呵……”
凤如卿看这人的举动，立刻明白了她就是叶宜娘，因为她痴傻。谁会顶着起火了的被单乱跑，还叫着些离谱的话，火快烧着自己了还傻笑，除了傻子。凤如卿快步上前，拦住人，伸手便扯掉被单，入眼的是一张看起来清秀而婉约的面容，但那脸上却是毫无本该有的灵气，看被单被凤如卿扯了，挥挥手，见手上没东西了，立刻嘴一瘪，呜呜的哭起来了……
“叶姑娘，我们要离开这里，城主在找你。”凤如卿说完扛起嚎啕大哭的叶宜娘，冲出火场，为了节省时间，干脆用轻功飞上屋顶，很快就出了玉匣府。
到了玉匣府门外，凤如卿放下越哭越大声的叶宜娘，嘱咐道，“叶姑娘，你就在这里等着，我去通知城主。”转身又进了大门，“玉城主，找到叶姑娘了，玉城主……”凤如卿飞上前屋房顶，大声叫道，“玉城主，玉总管，叶姑娘找到了……”
轰隆一阵雷鸣闪电，直接劈下，将玉匣府大门劈成一团焦黑，呼呼一阵热风扫过，火翼低扫过房顶，凤如卿想避开已经来不及，被扫下房来。
凤如卿滚落在地，身上的衣服燃烧起来，眼睛被烧得刺痛，眼泪滚滚……
“凤公子。”玉成白和玉总管从两个方向赶来，就见凤如卿一身火的滚在地上，慌忙上前扑灭凤如卿身上的火，并扶起。
“凤公子，你怎么样？”玉成白问到。
“还好。”凤如卿只感觉全身火烧过的疼，尤其眼睛，其余并无大碍，但是睁开眼，眼前却是漆黑一片，举起手掌在自己眼前挥了挥，“天……黑了？”
玉成白和玉总管倒吸了一口气，虽然不忍，但玉总管还是告诉了凤如卿事情，“凤公子，你的眼睛被火凤所伤，可能看不见了。”
“凤公子你放心，或许只是暂时，而且，我们离开这里后，马上找大夫给你治。”玉成白安慰完，和玉总管一左一右将凤如卿扶起，“我们现在要离开这里才是最重要的。”
轰隆一声，地面一阵剧烈震动，三个人又摔倒在地，已经着火的房屋轰然倒塌，只一下子，地震就缓了下来，只有微微震动，从地底下传来，但是轰隆隆饿声音却越来越响，仿佛万马奔腾，风卷起，大地无关光，天空云层涌动，层层卷起，累积成云塔且不断聚集变大……
“来不及了！封阳山爆发了。”玉总管惊呼道，慌忙拉起玉成白和凤如卿，“快走！”
三人奔逃出玉匣府，叶宜娘却不在门口，“宜娘？”玉成白大叫。
“城主，叶姑娘在前面她在追着别的人跑。”玉总管从前方大街上奔逃的人群你找到了人。
“宜娘。”玉成白将凤如卿交给玉总管，“你带着凤公子，快些逃！”玉成白看叶宜娘完全不知事，以为众人是在玩，抱着一个人的腿，那人急要逃便一脚踹开她，叶宜娘摔倒在地，趴在在地上哇哇痛哭。玉成白慌忙追上前，拉起叶宜娘催促道，“宜娘，我们走。”
“不要，要玩要玩。”叶宜娘耍赖的坠着，坐地不起，“不走不走……玩玩……”
玉成白将叶宜娘拉上背，哄道，“宜娘，我们出去玩好不好？宜娘，别闹，我过会儿就玩。”
“呜呜……”叶宜娘握紧小拳头捶打玉成白，扭动身子想滑下去，“不嘛不嘛，呜呜……”
玉总管也扶着凤如卿一路往城外奔逃，四个人到了城门口，却突然停下。
“发生什么了吗？”看不见的凤如卿问到。
玉总管解释道，“两只凤凰盘旋在城外，将大家堵在城内，我们出不去了。”
一凤一凰盘桓在门口，堵住了所有人的去路，鸣叫声如同雷鼓擂动，“锵锵……”
轰隆巨响，身后的火山爆发，浓烟直冲云霄，炽热的岩浆迸发而出，滚滚如流从山顶蔓延而下，城民见此，越发恐慌涌动，要往外奔逃……火凤凰火翼一扫，将想要冲出城的人扫回城内，一个个都烧成了火球，一些人忙上前灭火……
“城主，我们怎么办？城主……”城民师父突然发现了玉成白，涌了上来，苦苦哀求，“城主，你救救我们，我们不想死……”
眼见岩浆已经将山林覆盖摧毁，压向山下，玉成白将叶宜娘放下，“总管，你照顾宜娘，我去想办法引开凤凰。”
“城主”玉总管要拦下，玉成白却坚定的将叶宜娘推给玉总管。
“替我照顾和我宜娘，是我欠了她的。大家找到机会就逃……”玉成白说完，飞身上了城墙，提剑与飞凤斗缠……
凤如卿看不见，静心凝神听见城墙上的打斗声，凝眉握紧手中的剑，忽而纵飞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