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心中不敢说的秘密2（1 / 1）
8
高考完了之后莫芸又去了趟医院，医生笑着问她考完后要报哪个学校，她只是笑而不答。她记得帮季言收拾行李的时候周康和程宁也来了，给女生们当搬运工，那时候周康笑着对季言说：“能为季大小姐服务，真是光荣啊！”
莫芸没敢笑，心里有着女生敏感的嫉妒心，但是她又明明知道那只是一句玩笑话，却放不下心来真正接受一些现实。后来她跟在季言和周康的后面，听见季言问他打算报哪里。
她小心翼翼的听着，生怕自己的一不小心听漏了什么，但是她就告诉自己，虽然不可以在一个学校，也至少要在一个城市。她是这样想的，但是现实还是很残酷的。
“我呀，还是想留在这里。”周康是这样说。
A大是A省最出名的大学，曾经是很多人的梦，但是并不是她的梦。这时候走在后面的程宁走上来，“A大很不错，我也想去，就是不知道分够不够。”
莫芸回家后手机响了，是妈妈打来的，说希望报志愿的时候报他们那个城市的大学，还说这样她也熟悉些，父母也好在她身边。莫芸挂了电话后不禁苦笑，终究她还是不知道该怎样做，她总是要在这一生中做很多决定。
毕业聚会她并没有去，因为不想去，她就躺在床上听着音乐看书的时候，身旁的手机震动了很久，按了接听键，“喂……”
她看见手机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周康”。
“喂，莫芸啊，你怎么没有来啊，不能来吃饭的话一起去KTV啊……”周康喝了一些酒，说话的声音和平时很不一样，有些醉意，有些轻松，还有一些小小抱怨。
“我……”莫芸因为这突然来临的声音吓了一跳，她不知道周康是怎么知道她的号码的，但是他的号码却是她偷偷去办公室里抄来的，那时候的她涨红了脸记下了周康的号码，只是没有人知道。
“别我我的，在离学校很近的那家福记饭庄，快点来，等着呢……”然后莫芸听见其他同学也说了几句快来之类的话。
她换了一身衣服，只是因为肥胖她总觉得自己穿什么衣服都不好看，最后还是穿着原来穿的衣服去了，走的时候她听见奶奶问她这么晚了要去哪里啊，她支支吾吾的说去聚会，然后看了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点了。
关门的时候她还听见奶奶抱怨：“不是说不去吗？怎么你这孩子……”后面的话被门隔离了。
她是坐车去的饭庄，因为她真的不知道具体位置在哪里。下车后她问服务员聚会在哪里？服务员看了看她一眼，指了指楼上，然后继续忙自己的事。莫芸并没有放在心上，也不是第一次受到这样的对待了，无论是买衣服还是买吃的，他们都只是用极其犀利的眼光把她从上到下打量她一番之后才不理不睬招呼她。
莫芸沿着旋转的楼梯爬到二楼，走完最后一级是她就听见了同学们的笑声，周康笑的很开心。她沿着走廊往前走却突然停下了脚步，再走一步她就会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此时她的身躯正好被墙遮住。她迈出了一步又迅速收回腿，都不敢呼吸……
“怎么莫芸还没有来啊？”周康突然说，准备拿出手机打电话，却被坐在旁边的男生抢走手机。
“都没问你怎么会有莫芸的手机号，连女生们都没有。”男生有些戏谑的说。
周康抢回手机是引来了座位上其他同学的兴趣，大家都吆喝起来，都嚷着，“周康你不会是全班女生的号都有吧！”说话的同时又将手机抢了回去，翻看电话簿之后那男生大声嚷起来：“没有其他女生，只有莫芸的……”
全桌的人都静了下来，没有人敢出声，因为大家都有些不相信他们听到的事实，周康只是笑了笑，抢回手机放进裤子荷包里，吃了几口菜。
“周康，你不会是喜欢莫芸吧？”有个人有些开玩笑的说，但是气氛并没有因这一句玩笑话变得融洽，反而更尴尬了，大家都停下动作想听周康怎样回答。
“怎么会？谁会喜欢上一个又胖又……善良的女孩子？”周康笑着回答，大家一笑想想也是，就没有再提号码的事，一个女生小声的嘀咕着：“那还留着她的号码？”
莫芸跑下楼梯的时候视线模糊了一片，她撞到了椅子脚摔在地上，服务员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过来扶她。她站起来忍着剧痛跑了出去，脚踝处传来一阵阵痛楚，但她也管不了那些，只是一直往前走。
恍惚中她听见后面有脚步声，但是她并没有回过头看看，转身钻进一辆出租车里。有一瞬间她好像听见了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只是车子加速了，她只是以为那是错觉。
并没有自己想象中哭得那样惨，她在快要到家的时候下了车。坐在冰冷的街道上，她拨了季言宿舍的号码。现在的她能想起来的就只有季言了。
周康看着出租车远去，无论他跑得多快也追不上的，只是喊了声：“莫芸……”
周康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出了那句话，他说完那句话之后就借口说上洗手间的空隙打算给她打电话，但是当他站在走廊的时候看见莫芸摔在地上，脚踝处还擦出一些血。他突然有些害怕，她是不是听见了？周康爬下楼的时候莫芸已经跑了出去，在他快要追上莫芸的时候莫芸上了车。那句话一直没有说完，“谁不会喜欢上善良的女孩呢？”
回到饭庄的时候周康试着拨了她的号码，但是一直都在通话中。
到了KTV周康又试着拨了电话，“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唱完一首歌他又打了电话，吵闹的包厢里还是听清楚了那句话：“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那天周康和平时不一样，总是莫名的发火，最后他在包厢里又喝了很多酒之后先走了。躺在床上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又打了电话，“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他生气的把手机向墙角扔去，“滚！”
9
后来周康没有去成A大，他去了B大，说不喜欢A省，因为这里他总是会做错很多事。
而莫芸和程宁却留在了A大，莫芸第一志愿是父母城市里的大学，但是分不够就被第二志愿的A大招去了，程宁则一直想去A大的，对了，还有季言，季言考的没有他们好，但是却去了最繁荣的城市——北京。那个城市，季言描述说是从黄沙里刨出来的城市，A大则是从水里捞出来的。
大学的第一寒假莫芸去了父母所在的城市，而那时候季言也从北京回来了，可是她们却错过了。而当她为了给季言惊喜偷偷回来的时候季言却又坐着火车走了，她一直趴在窗口看着过去的火车，期待会看见季言。但是火车就像一天很粗的线一样闪过了，她谁都没有看见。
她开机看见一天短信，周康的，“什么时候回来？”
半年以来他们并没有联系，只是有时候在学校碰见程宁的时候会提起他。周康的号码他一直舍不得删，有时候想发短信问问却又害怕的把手机关机了。莫芸有一个习惯是随时关机，上火车的时候也关机了，但是季言总是能抓住她关机的时间赶紧打电话来，那时候季言就问她买手机来当摆设吗？
她回了短信：大概两个小时吧……有事？
不知道是么时候开始他们之间变得这般陌生了。发完短信她并没有急着关机，有些期待他会回短信，但是等到火车进站也没有新信息到来。她失望的叹了口气，拎起自己那包小行李往出站口走去，在出口处的那群人中，她看见了一个身影，有些模糊，那时候阳光照在他的身上，她感觉眼睛被阳光刺的生疼。
她想起了以前的某个中午，她的视线里也出现了这样的阳光，出现了一个伤她很深的男孩。
莫芸每走一步都觉得很艰难，行李并不重，但是她走得很慢，她总觉得自己像在做梦一样，梦见自己在火车站遇见了阳光……
走出火车站的时候莫昊一把接过莫芸的行李，“辛苦了，奶奶让我来接你。”
莫昊是莫芸的堂弟，但是个头却比她高出了很多，今年起要住在她的家里，也是为了回来高考。莫昊揽了揽她的肩，“妹子，从此可要好好照顾我……”
“什么妹子？我是姐姐。”她点起脚尖可还是比莫昊矮很多，无奈之下站在旁边的长椅上，“看，我比你高，叫姐姐！”
莫昊拉她下来，“行了，回去，奶奶还等着呢！”
莫芸跟在莫昊后面，她突然回头，火车站有很多人，但是却没有他，原来刚才她真的是在做梦，她不禁打了自己的头“真傻！”
“是挺傻的！”莫昊回头对她说，“快走！”
周康在她走了很久之后才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出来，他本来是站在那里等着她，看见了她他只是笑了，向出口处走去，当他准备接住莫芸手里的行李的时候身边有人比他更快的接住了，人群涌上来，他被挤到了后面。他也没有再往前走，只是站在最后面，透过那些人与人之间缝隙看见她笑得很开心，看见她被一个人揽着，看见她站在长椅上闹着，看见一个人拉着她的手往回走，看见她转身……那时候他也转身了。
10
真的很担心，很害怕
放五一长假的时候周康回到A省，他骑车经过莫芸楼下的时候看见在车站遇见的那个男孩，他并没有停下车，但男孩却追了上来，“喂，周康，等等！”
周康看了他一眼，眼里有些敌意，但是却又好奇他为甚么知道自己的名字，“我们认识？”
“在车站见过啊，忘了？哦，你是学校有名的状元，都贴着你的照片。”男孩饶了饶头，“有事请你帮忙。”
周康更好奇了，“什么事？”
“你和莫芸一个班的，对不对？有她号码吗？”男孩抱怨着：“给我说的那个号停机了，她还有一个号，只是不知道，不知道现在跑哪里去了。”
周康拿出手机说了号，看着莫昊拨了那号，“喂，你去哪里了？快回来……”
“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那几点的汽车？”
“那到了打个电话，还有，记得交话费……”
周康看着他挂了电话，“莫芸去哪里了？”
莫昊笑了笑，“阿姨病了，她要回去一趟，今天下午的汽车，还有，谢谢了。”
晚饭的时候周康正在喝着汤，周康的妹妹突然跑去打开电视，“动画片开始了……”
“今天下午由我市开往C市的汽车在途中突然翻车，车上乘客……”电视里的播音主持报道。
周康放下碗，“把台调回去！”他对他的妹妹说，或者是命令。他想起来莫芸的父母就在C市。
电视里的画面很乱，有警察，有救护人员，还有很多受伤的人……周康突然慌起来，抓住手机拨了号，“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又是这句话，他打过这个号码无数次，但是每次都是以同样的理由回复他。
他想起了季言，给季言打了电话，“季言，莫芸还有没有其他联系方式？”
“喔，我待会儿把号码发给你吧！她是不是又关机了？”
“现在，马上！”季言被周康突然的怒气吓到了，挂了电话就发去了莫芸家里的座机和两个手机号。
“喂，找谁啊？”一个老人的声音。
“莫芸她……”他开始吞吞吐吐，不知道该说什么，恐惧此刻占据了他的全部思想。
“莫芸，找你的，你这丫头开机不行吗？全打来家里了。”老人抱怨着，但是周康笑了，说明莫芸没事，是吗？
“喂？”久违的声音，多久没有听见了呢？周康问了句：“莫芸吗？”
“嗯……”莫芸顿了顿，“有事吗？”
“没有去C市？我还以为……”
“因为把汽车票留在家里就没上车，我也看了新闻。”
“是吗？原来有时候傻点也很好……”
“嗯……”后来两人没的说了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周康骑车出了门，有些话不是能在电话里讲的清楚的。
有些事既然已经错过了一次，难道还要错过第二次吗？
好想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