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1 / 1）
她从厨房里拿出一瓶白酒，跪在地板上再次往林洪平杯子里倒酒，然后再往自己酒杯里添。
突然的她的动作顿了顿。林洪平突然握着她倒酒的手，她是不是也是这样跪在地板上为那些人倒酒，然后边喝边笑着？
她推开他的手，“这不像你，别可怜我。”
“童晓玲，你何必这样子……做贱自己？”许久他才说出这样一句话。
“呵呵，你又何必这样呢？你不是一直很希望我变成这样子吗？就这个样子活的很卑贱很可怜，可是……求你，别可怜我了。”她就酒盖盖好，坐到林洪平旁边，用手攀在他的肩膀，在他的耳边轻语，“让我，就是这样子活着……”
林洪平的身体僵住，以前和她吵架冷战，她从来没有认输过，她有种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即使惹上了他林洪平也只是冷战不说话，可是如今的她已经没有了那种骄傲，此时的童晓玲就像在嘲笑着林洪平，嘲笑着他当初对她的认识。
他没有确定过自己是不是真的爱上了童晓玲，但是她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他的视线，高中时期第一次的见面他是真的瞧不上这样土气的人，可是他看到她握紧的双拳心里微微一颤，但是碍于面子只好继续打击她，然后是一次打闹中他抓着她的手，那样粗糙的手，那样不光滑的手。后来认识罗妍妍也是偶然的，那时候只是经过罗妍妍的身边的时候听见了童晓玲的名字，于是便以为靠近罗妍妍能更靠近童晓玲。可是，那是一次失败的偶遇，再到后来他为了能在大学里继续碰见童晓玲，即使在校园里只是碰见了连招呼都不打都行，他让他老妈请来家教，他不断进攻数学，希望有一天她会发现她的数学高分后面也有他的名字。后来罗妍妍让他陪她出国，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再到后来的C市遇到，他更加确信，她该是要遇到他的，可是她还是不明白，那些他做的事。
有些事情可以不求回报，可是林洪平不一样，他做的每一件事都必须有回报。
“童晓玲，我……”他顿了顿，“发现我爱上你了。”
“哦，是吗？对于你伟大的‘爱’，我真的是受宠若惊。”她说。
“你！”
“正如你在酒吧第一次见到我时说的那样，这个被千万个男人蹂躏过的身体已经脏了，不怕？”她还是那样笑着。
林洪平突然起身往出口走出，摔门而出。
怕了，还是怕了。童晓玲拿起茶几上的酒杯摇晃了几下，这些酒自己每次会喝掉一瓶，然后睡在客厅里，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只睡着了两个小时，然后独自一个人坐在冰冷的地板上发呆，有些时候在想林洪平，有些时候在想家，有些时候也会在想未来，茫茫的一片，她就蹲在那里哭着，哭累了有倒下睡着了。这样过的日子有多久了？好像过了整整一个世纪一样，心里难受极了却又不知道对谁说，只好借酒浇愁。虽然陪酒，她没有对不起自己过，在她眼里工作没有什么卑贱之分，只有钱多钱少之分，钱多的是卑贱的，钱少的是高尚的。
她的眼泪留了下来，落尽玻璃杯里。她不知道，自己是那样善于说谎。
林洪平关门的声音还在空气中盘旋着，她站起来往浴室走去，但是这个时候她却听见了敲门声，有最开始的礼貌的敲门到最后的不耐烦，然后是用脚踹门，门被踹的很响，似乎整间屋子都要倒了似的。
门打开，她看见林洪平倚着门然后往她身上靠过来。她骂了一句，“不知道有个东西叫门铃吗？”
他好像没有听见她的话，只是脸涨的很红，看来他的酒量不是很好，她突然想起谭君兰说过高中毕业聚会上林洪平也是喝了一点酒就醉倒了。她突然很想笑，但是笑不出来，因为面前的人已经以吻封缄，她眼睛睁的很大，却没有推开他，任由他推她进屋，用脚将门扣上。
他用身体将她抵在墙壁上，嘴唇的探索从唇到了她细细的脖子，然后是光滑的肩膀，他的手滑进她的衬衣里，来回摩挲着。她用手握着林洪平的手臂，紧紧的握着，好像没有握紧他就会马上消失似的。她吻了他低下来的脸颊回应着，突然之间，林洪平停下动作，立着身体高出她半个头，他低着头看着她扬起的脸，用手捧起她的脸，“是你在诱惑我。”
她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语，问道：“你真的不怕吗？”
“怕，又不怕。”他说完又是一场席天卷地的吻。她曾经被客人亲过脸颊，到了洗手间也是一次次的洗脸，到了后来也不在乎这些了，现在林洪平带给她的亲吻却是另外一种享受，她觉得快乐却又心酸。他打从心眼里就觉得她是脏的，只是他不嫌弃她罢了。心脏痛极了却又一句话也说不出，她忍着泪水回应他的亲吻。
他们从客厅的墙壁移动到客厅，一不小心碰到桌子，桌子上的酒杯和酒瓶落到地板上摔碎，酒溅起来黏在他们的脚踝处。她站起来环着他的腰，“怎么办？”
“就这么办。”他抱起她越过碎渣片，走进她的卧室。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在床上，低头在她耳边说了好几句话，她却一句没有听清楚，只是觉得他的头发落在她的脸上很痒很痒，不断的笑着。
……
春天的早晨雾气沉沉，况且对于在南方的C市来说，这样的清晨再熟悉不过了。林洪平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他在床头摸索了好一阵子也没有找到手机，只好起床在童晓玲的梳妆台上找到，按下接听键，“喂？”
打来电话的是林洪平的大学舍友，他只是问他一些找工作的事情，还有告诉他今天早上在学校有一场校园招聘，林洪平对于工作不上心，但是为了继续呆在C市不得不为了工作奔波。他的老爹也不反对他先去其他地方磨砺磨砺，但是最后还是的接下他老爹辛苦打下的江山。
“嗯，我收拾一会儿就会去的。”他说完挂了电话，这是才注意到自己身上一丝不挂，向四周望去发现整间房间没有一个人，也是，这是童晓玲的房间，除了她还能有谁。他找了找自己的衣服，却没有任何发现。最后在床头发现一条男士穿的短裤，也顾不得那么多往自己身上套。
走出房间在小客厅里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童晓玲，以为在厨房，进厨房也没有看到。在厨房的电饭锅里倒找到一些粥，肚子早已经饿了，找了个碗盛了一碗粥之后坐在沙发上喝粥。粥喝到一半就听见门铃响，他以为是童晓玲回来了，笑了笑，站起来去开门。
“这是你们送来干洗的衣服，这是单子，签个字吧。”一个男孩对林洪平说，伸手把衣服递给他。林洪平签了单子关上门，原来把自己的衣服拿去洗了。后来才发现她的家里连洗衣机都没有。换好衣服在床上翻找自己的钱包，原来放在床头柜上，钱包下面压着一张纸。
“对于昨晚的服务，看在同学份上，八折。你的钱包里连八百都没有，况且，我远远不止一千。”
他突然想起来他们在C市的第一次见面，那次狼狈又尴尬的遇见。那次他问她：“你在这里做什么？没有一点自尊心吗？”又一次，他无法控制自己要说出来的话。
“林洪平，难道你不知道我的自尊心，早就在你的*下一文不值吗？”
“既然谁都陪，为什么不能陪我呢？不就是钱吗，我有，要多少？一百，五百，一千？”他低头看了一眼，“你，不值这个价。”
“在这里吗？还是酒店？现在就要全部脱吗？” 记忆中的她这样问他。
他将纸条撕得粉碎，使劲踹了一下床头柜，柜子上的台灯一下子晃下来落在地上，由于是塑料的倒没有摔碎。找了找自己的东西，离开了这个地方，童晓玲，你还有没有廉耻心？昨晚她问他到底怕不怕，到底怕不怕呢？他不知道答案。他摔门而出却又折回来，心想是你自己把我惹火了的，从小到大有仇就报，童晓玲你既然把我惹着了就该付出代价，可是今早又是哪一出呢？他败了，每次都在自己以为要胜利的时候败了。
童晓玲权当林洪平喝醉了，然后在她身上寻求快乐。她习惯了半夜醒来，醒来之后就再也睡不着了，侧身躺着就看见了林洪平的后背，原来他喜欢背对着她睡觉，均匀的呼吸声，安静的睡着了。快天亮的时候她起身找水喝，然后煮了粥，捡起地上他的衣服裤子装进一个袋子里，穿好衣服留下纸条，边写那些字的时候脑海里就浮现他气愤极了的表情，她捂着嘴小声的笑着，一切都做好了之后她提着衣服送去干洗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