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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凝渊殿

“把这些四季青沿着外围种下去，再把杂草修一修，树枝剪一剪对了，太子殿下交代说如果在苑里发现什么东西的话，第一时间交上来，不得延误，否则格杀勿论”

规规矩矩地听着上头的交代，苏泠摸了摸额头渗出的汗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他现在可是以冒名的花匠身份混进了戒备森严的凝渊殿，一旦被发现那就是掉脑袋的死罪

可是这份害怕，与心中的愧疚相比起来根本不值得一提苏泠并没有想到自己会出卖神无，但事实却是他犯了错，而且是不能够被原谅的错误

那天皇甫凝渊交代他送去的食物，苏泠存了个心眼留了一小块，结果回去找人鉴定发现里面竟有迷香软骨散的成分，不仅仅是迷囧药，会让习武之人的武功在短时间内丧失殆尽

本来以为无月哥哥的武功足以自保，却因为自己的无知将他一手送给了皇甫凝渊

回想起在宫中的日子神无对他的照顾与信任，苏泠突然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连畜生都不如他在等待机会，至少让他知道无月哥哥现在的境况也好，可是凝渊殿又岂是他一介平民百姓说进就能进的

终于等了几日打听到太子殿下突然要请几个花匠来打理庭院，把所有的草木重移栽一遍对于这位混世妖王的意见，管家哪里敢询问原因和提半个不字，安分守己地照做便是

所以苏泠来应征花匠一事还算顺利，因为家境贫寒早些年学过一点摆弄花草的手艺，眼下正赶上人手空缺试问谁敢来伺候这位皇甫家的大公子，稍微出一点差错都是身首异处的下场，所以能有个不怕死的来干活谢天谢地都来不及

进了凝渊殿也不熟悉环境，苏泠只能无头苍蝇似的乱撞碰碰运气，寻觅了大半日依然一无所获泄气之下忽见几个宫女端着盛放食物的托盘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小声说着“唉，都已经凉掉第三回了，还是不肯吃，让殿下怪罪下来我们该如何是好……”之类的话

闻言苏泠登时打了个激灵，立即循着这群宫女出来的方向悄悄地寻了过去

终于在尽头的地方，他欣喜地看到了那个阔别三日的人忍不住想要出声唤他，但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地被咽了下去神无坐在屋外喝茶的圆桌前，大概是想出来透透气容颜依旧，精神状态却比几日前差了不止一点点，尤其是那双眼睛，往昔的明亮不再，一如死灰般的感觉苍白的面容，苏泠知道神无不喜欢好好吃饭，但现在的他实在瘦削的可怕

不过才与他分开了三日，再见到他的时候，却仿佛一切都变的不同

拳头被使劲地握紧，苏泠多么想要现在冲上去，告诉他自己错了，真的错了如果想到那一夜可以将这个骄傲的人摧残到这种地步，他绝对不会去答应皇甫凝渊的要求

可是他却不能，只能够远远地看着，因为出现在对面的来人，正是人族的大皇子

皇甫凝渊走过来，也不征询此间主人同意地在对面坐下因为在他的逻辑里，凝渊殿的每一寸角落每一样事物都是他的，连带这个被他软禁在这座宫殿里的人，同样是他的所有物

对于他的到来，神无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与其说他在坐着，不如说他在发呆，这让皇甫凝渊觉得有点挫败，如果说前几日神无对他的恨还停留在会怒视他的层面，那么到了此时此刻，他已是连愤怒的情绪都不屑于向他表达了

这样的无视让皇甫凝渊觉得难以忍受，但看到那只左手动作明显的僵硬之后，想要爆发的情绪又强行被他压制了下来皇宫里的御医不是吃白饭的，接骨之类的水平自然高的很但那一晚还是有良心的大夫趁着神无昏迷的时候大着胆子委婉地提醒他以后下手要轻一些，这样被搞断骨头即使能接好也肯定会留下后遗症，尤其像冬天这种阴寒的天气

下意识地想去看他的手腕，被神无怕冷似的躲了开去，细微的动作让皇甫凝渊挑眉，接着不由分说地强行扯了过来，不顾及那因为旧伤被牵扯而痛苦的脸色

他俯下去，轻轻地吻了吻那只手，“是不是还在痛？”

话语里的关切听起来是自然的，让人根本想不到弄断这只手的人恰恰是他一样

眼见无力再违逆他的意思，神无索性也放弃了挣扎对于这个男人，他已经不抱什么希望，如果他对自己还稍微有一点基本的尊重，就不至于将天性高傲的他逼迫到这种地步武功尽失哪怕连说话的权力都被剥夺，为的是不让他逃走，不让他嘴里说出不想听到的话

折断翅膀将他像豢养的观赏鸟类那般禁锢在皇宫狭小的金丝笼里，以为他会快乐吗？

“如果我不这样做，你会做的，要么是杀了我，要么是伤害你自己”

皇甫凝渊仿佛读懂了他眼神里的意思，松开了他的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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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我某一只在哪里，不要问我……我神马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