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七、妇为佣雷霆大怒,骨肉逢喜不自禁(1 / 1)
二佛爷这一吼,可把贯钱吓坏了,忙跪到地上磕头:“妈,我说的是实话呀,您不信,问我大”。
添丁眼见他母亲发了火,也放下茶盅赶紧给媳妇儿说好话:“妈,这好好问话,你咋可糙了吓,我看那个婆娘是个灵醒人,就给我大说,留下咱屋用,你别冲着贯钱发火吓”。
二佛爷魏玉桃生性乖僻,又是家里老小,魏家男丁旺独这一个女儿,偏偏母亲阎氏过世得早,故此备受父亲和兄长的宠爱,源于深宅大院的勾心斗角,她形成了一种刁钻蛮横,唯我独尊,暴戾粗鲁,阴狠毒辣的性格,且伊有一怪癖:生平最厌恶面容姣好,柔弱娇小,梨花带雨,小鸟依人的女人。如今贯钱跪地求饶,在她看来完全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加之有儿子在一旁替媳妇说好话,完全是动摇了她这个一家之主的威严地位,她站起来,把茶盅摔到地上,狠狠骂道:“弄啥?想造反的的是?还有没有王法了?来人,拿笤帚来——”。
添丁也吓的站起来,明白自己的求情无疑是火上浇油,连忙缄口不语。贯钱眼睛一闭,心想完了,今儿这顿打是挨定了。站在外面的小翠,听到里面的响动,乐的颠颠儿地拿了笤帚,准备进去。
可巧苟耀堂从后院出来,听见自己老婆的吼叫,赶紧往进走,碰到小翠拿着笤帚,他拦住了这个面带笑容的多事婆娘:“苟饱家的,你甭急进去,笤帚放下!”,说完迈腿进去了。
小翠正在幸灾乐祸中,却被苟东家打断,暗自撇撇嘴,悻悻走了。
“咋了?刚从你娘家回来就发火,谁惹你了?嗯?贯钱坐地上弄啥呢?”,苟耀堂进门笑着问道。
二佛爷看着进来的人,暂缓了缓怒火,扭过头,不说话。贯钱在地上流眼泪,添丁无措地站在一旁,看见苟耀堂进来,叫了声“大”,便不敢再说话。
“这是咋了嘛,一个个都不说话,哑巴了?糗蛋把你媳妇搀起来”,苟耀堂说。二佛爷沉着脸问他:“要吃婆娘是谁让留下的?来历不明的人都往屋留,都不害怕把贼招来!”。
苟耀堂一听,心里明白了,他依旧笑着说:“只是暂时留下,等你回来拿主意”,复又对儿子说:“和你媳妇回你屋里去,我有事和你妈说,哦,对了,让那个婆娘来一下”。
再说那个铁疙瘩,当它停到金娃家门口,金娃他妈正准备出门,突然看到这么个大家伙停在自家门口,还有几个穿黑皮,扛枪的人,吓得立马就把破旧的木门从里面拴上了,迈着小脚往窑洞里跑,边跑边叫:“金娃,可不得了了,出大事了,金娃,快来呀!”。门外面的众人,还在疑惑:这老婆子咋回事,撒癔症了不成?
金娃正和凤能在窑洞里头商量给儿子订媳妇的事情,听见自己的妈在外面鬼哭狼嚎的,还以为咋了,赶紧撒脚往出跑。
“妈,你咋了?”,金娃跑到他母亲跟前问。老婆子已经吓得面无血色了:“外面有,扛枪的,赶紧叫咱娃藏好,土匪抓劳力呢,赶紧把粮藏窖里!”。金娃还欲问,这时候传来叫门声音:“咣咣咣——,屋里有人吗?开门,咣咣——”。
金娃看着凤能说:“听声音不像土匪,要是土匪早把咱屋门踏开了,还敲门呢,可能是别人,你去开门吧。”凤能说:“行,我去看看”,说罢走到门口。老婆子想拦儿媳妇,却没拦住。
“你家(你们)寻谁呢?”,凤能打开门问道。外前站着几个人,两旁分立三个扛枪的守卫,他们无人答话。守卫中间一个顶着烫花云鬓头,身着雪*织芙蓉花锦缎开叉旗袍,手拎香色玲珑小包的女子,这女子似乎有些面熟,待她正欲细看是,女子眼泛泪光,上前抓住她的手,喊了一声:“妈——”。
女子这一喊,把院子里面的金娃,苟氏,还有门口的凤能瞬时间喊灵醒了。外面站着的不是旁人,正是一家人日思夜想的女子乔乔。凤能看见一身光鲜的女儿,两眼的泪水止不住了,簌簌地往下淌:“哎——我的娃呀,你咋才回来呢,可把妈想死了,你个碎鬼女子,真真是个活冤家,能把人想的熬煎死。妈和你大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
乔乔眼泪也忍不住了,抱着凤能失声痛苦。金娃眼睛也湿了,老婆子也在院子里哭开了:“老天爷,你开眼了,把我孙女儿送回来了,我给老天爷磕头了”,说着跪在院中就要磕头,被自己儿子拦住了:“妈,你这是弄啥,娃回来是高兴的事么,你甭这这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