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喜酒好喝心难畅,痴心人儿两各忧(1 / 1)
大概上次的白事闹匪,所以这次的喜事只是请了亲近的本家亲戚前来,只在院子摆了四五桌筵席。新娘子入了洞房,院中的筵席就开始了。
二佛爷和苟耀堂在正厅摆了一桌酒席,和亲近的长辈吃席,添丁也坐在里面。外面的众人要轮番敬新郎酒,但添丁太小,不会喝酒,这喜酒自然又是让黑黑代喝了。几个巡逻的男人轮番敬黑黑,黑黑大口大口地喝着酒。
一个名叫碌础的男的大概喝高了,醉醺醺地说:“黑——黑黑,你——你今儿撩咋了么,哈哈,当了一回新郎官,哎呀,那个花姐姐,美——得很,你背着觉得受用不受用,啊?来,走一个!”。黑黑拿起酒杯,“喝——,哈哈”。众人一起起哄,那个醉汉碌础又说:“哎呀,可惜了,啧啧。少爷这个年纪,不——不知道能不能洞房啊,哈哈,要不是这,洞房这事,黑黑你就也给代替了吧。”。几个稍微清醒的人听闻此醉话,眉头一皱,黑黑已有几分醉意,他把酒杯撇到碌础脸上。“放你娘的狗屁!”,一个小小的身影,冲上前来,一头抵过来,把碌础掀翻在地。
众人一看,原来是石蛋。碌础摇摇晃晃地从地上爬起来,一看是石蛋,一把抓住石蛋,骂道:“哎——,你个碎崽娃子,敢惹老子,你算老几!”,骂完狠狠把他扔在地上。石蛋气不过,爬起来和碌础扭打在一起。
“噢——噢——”,众男人竟也不劝解,围着他们起哄。石蛋人小拧不过那个碌础,被他死死地摁在地上,但是石蛋死揪着碌础的耳朵和头发,随之两人在地上滚蛋蛋。“哈哈,石蛋糙了,石蛋,人家碌础说黑黑,他都没糙,你糙啥?”围观的人笑地上的石蛋,石蛋啐了一口血唾沫骂:“要你管!狗拿耗子!”人群之外,黑黑坐在地上仍旧继续喝酒。
“弄啥呢!一伙伙人都在物儿弄啥呢!”,金娃上前拨开人群呵斥道。众人退散在一旁,金娃上前看到地上扭打的两个人,气的骂道:“碌础,你丢人丢到你舅院邙(门口)了,多大的人了,还跟碎碎的娃较量,麻利苍苍放手!石蛋,你也放手!今儿是少东家的好日子,还由你个碎崽娃子胡来!”,呵斥完碌础和石蛋,他又回过头来数落黑黑:“黑娃,你在跟前也不知道拉架,真是的!”。
碌础和石蛋各自放开,离开了。黑黑醉醺醺地从地上爬起来,嘿嘿嘿地,光知道笑。金娃看见他这样,也没办法,只得遣散众人。
贯钱静静地坐在布置一新的房间里,心里不知怎么的,毛毛躁躁的,总是想着黑黑看她的那一眼。
天色渐渐暗下来,赴宴席的客们陆续走了。苟耀堂和二佛爷终于松了一口气,他们唤添丁前来,交代了一番,便让凤能送他去新房了。
添丁长在新房门口,有点犹豫,不知道进还是不进,凤能笑着推他进去,关上房门。添丁走到盖着红盖头的贯钱跟前,细细地打量着她。
“看啥呢?没见过新娘子,次蘖楞头地,还不掀盖头”,贯钱笑着说。添丁走到上前,用戥子挑起盖头,看见眼前这个明艳照人的贯钱,喜得“咯咯咯”直笑。贯钱站起来,戳着添丁的脑门:“瓜笑啥呢?”,“咯咯咯咯,贯钱,你——你的脸咋抹得跟猴屁股一样,红红的,好笑很,呵呵呵……”,添丁笑着捂着肚子,倒在炕上。“好啊,你个添丁,你还敢笑我,看我咋拾掇你——”,贯钱一听,原来他实在取笑自己,起的脱了鞋,爬上炕挠他的痒痒。
躲在门外的二佛爷和凤能听到房内,两个人拖鞋上炕的声音,会心地相视一笑,吩咐别人不许打扰,随后便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