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1 / 1）

在辛德瑞拉来到这个世界满一个月的时候，李曼夫人决定离开了土豆泥小镇，她要回到家乡去照顾年老的爸爸。在离开前，李曼夫人还花了几天时间来整理小孩子有可能出现的病状以及处理的手段和用药的注意事项和计量，以及不良反应的处理方法，她把这些交给了基地的医生，并再三叮嘱他们：“你们所面对的是一个刚出生的小孩子，不及你们的小腿长，不是那些高个的军人，请你们抱着认真负责的态度来对待一个生命。”

在她离开前一天，大家在卡钦斯基家的院子里为她举行了欢送的宴会。在傍晚的时候，夕阳西去，星光点点时，大家在花草芳香的簇拥下共同举杯，以此感谢李曼夫人为了玛利亚和辛德瑞拉所做的一切，如果没有她，就没有玛利亚和辛德瑞拉母女的平安。

在这一个月里，维克多和玛利亚学到了许多照顾孩子的技巧。

“你们所要走的路还很长很崎岖坎坷，但是，只要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即便未来笼罩在浓雾中，你们也能看到希望。”

她向维克多和玛利亚举杯，维克多和玛利亚站起来回敬她。

“德国战败，本土沦陷只是时间问题，同你的爸爸一起去瑞士吧，不论是对他的身体，还是对你这样的美人，都有好处。苏联军队的纪律同日本人一样糟糕，毫无荣誉可言，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旦攻入柏林，他们会烧杀抢掠，奸*女，无恶不作，离开那个未来的人间地狱，去瑞士吧。维克多和玛利亚会去那儿，有机会，我也会去那儿。”

趁大家都放下酒杯时，上尉这样对卡钦斯基夫人说。

“如果情况真有那么糟的话，我会同我的爸爸一起离开德国的，本来我打算去美国，美利坚，人类的希望！可是日本人坏了我的计划，现在德国对美国宣战了。”

“不管怎么样，祝你和你的家人都平安幸福，也愿这该死的战争早日结束，我们在瑞士见，维克多也会带我们一起去。”卡钦斯基夫人抱着醒来好奇地看着大家的外孙女，向李曼夫人送上自己的祝福。

“对，是那样的没错，”维克多说：“也许一两个月后我的父母就会到波兰来，到时我会向他们说明我的打算，然后再做考虑，至于具体的计划，我想得听从我爸爸的安排。”

“你的父母要来？”威廉很惊讶：“难道是为了你和玛利亚的婚礼来的？她的年纪可不适合结婚，还太小了吧，虽然都已经是孩子的母亲了。”

“不不不，他们只是来看看我们的辛德瑞拉。”

“他们会来抢走我们家的的宝贝？”卡钦斯基夫人把孩子抱得更紧了。

“妈妈，他们在信里明确表示只是来看看孩子和我，还有拜访你们，并不会把孩子从我们身边抢走，我们没有告诉你们，只是想给你们一个惊喜，他们认可了我还有我和维克多的爱情。”玛利亚从妈妈手里接过孩子如此说到，带着幸福的笑容去逗辛德瑞拉。

“他们要是反对才好，那样我就能接着揍维克多了。”威廉带着醉意说到，但大家都没有生气，他明显快喝醉了，一头栽在桌子上，发出很响的声音。

“那我们大家在瑞士再聚会吧，我想，那时辛德瑞拉一定长成个大美人了，小汤姆也是个偏偏美少年，哈，就让他们结为夫妻好了。”

那时候，大家都认为那样美好的未来并不遥远，只要大家都能在这场该死的战争中活下来——辛德瑞拉

李曼夫人走后，在卡钦斯基老太太的强烈要求下，维克多和玛利亚不得不带着辛德瑞拉搬回到热闹的卡钦斯基家住一段时间。

本来，他们有把握仅靠两个人的力量就照顾好孩子，住在基地里也没关系，而且爸爸妈妈每天都会来帮他们。可是考虑到老太太走动不便，住不惯基地的屋子，又不能让她因为思念小宝宝而时常往返于小镇和基地之间。维克多体谅老人的苦心，便带着孩子，住进了玛利亚原本的房间，让辛德瑞拉躺在原本属于苏珊娜和小汤姆的小床上，小汤姆则跑去和老太太为伴。

接下来的时间里，大家都围着玛利亚和辛德瑞拉转。

威廉暂时放弃了在基地的工作，上尉也没有意见：“没关系，你的工作本来就是照顾好最高长官的饮食，最高长官在哪儿，你就在哪儿吧，大不了，我肚子饿了多走几步路便是。”

于是在卡钦斯基家的午餐桌上，总得为上尉准备一份儿。

就这样，威廉留在家里专心替玛利亚做好吃的，维克多也被拉进厨房，学习做些简单的食物。

威廉说：“如果玛利亚半夜肚子饿了，你忍心吵醒你睡得正酣年老身体又不健康的爸爸吗？你得自己到厨房里做东西给她吃，这是你身为人夫所应该尽到的本份，就像我当年一样。”

卡钦斯基老太太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在清晨空气好，傍晚热气消退的时候抱着辛德瑞拉逐一去拜访她那些年老的姐妹，为的是向她们炫耀辛德瑞拉的可爱与乖巧，老人们总是围着辛德瑞拉，争着抱她，摸她漂亮可爱的脸蛋，讨论着她的将来，一定会是位大美人，会嫁给一个富翁的儿子，就像她的妈妈那样。

那个时候，小汤姆往往得跟在后面，手里捂着装着热牛奶的奶瓶，兜里塞着干净的尿布。

他也乐意干这样的工作，他很喜欢辛德瑞拉，她就是他的苏珊娜。

卡钦斯基夫人总是最忙碌的，威廉只需负责玛利亚的饮食，她要照顾全家人，更要时刻清洗辛德瑞拉制造的脏脏的尿布，换下的衣物。这时候，维克多想要帮忙，总是被她拒绝：“这些是女人的工作，只要有我在，就没理由让你亲自动手。”

在孩子被老太太抱走，又从威廉那里解放出来，在妈妈那儿找不到事做，玛利亚又想躺一会儿的时候，维克多往往会离开卡钦斯基家的院子，去找这个镇上的小孩们，和他们一起玩。

没了糖果，维克多就回到基地，到厨房里找出风干的牛肉，撕成条状，分给孩子们，和他们坐在矮矮的围墙上，一起费力嚼着，很香。

他还花钱从士兵那儿买来旧的篮球，教孩子们玩，当然，规则什么的完全没有，孩子们并不介意用脚把篮球踢进别人家的院子里，或者让球破窗而入，甚至为了抢球动起手脚来。

维克多并不会因此责备孩子们，除了劲量将孩子们分开外，他什么都不做，他知道，这些孩子不管打多少次架，他们始终是一起玩的朋友。

渐渐的，玛利亚的身体好了起来，不再需要花大半天的时间在床上躺着。每当天气凉爽的时候，玛利亚就会抱着辛德瑞拉，和维克多一起出去走走，走出小镇，到树林，在夕阳绚烂时，到公路上，看着劳累一天的人擦去额头浓重的汗珠，拖着被夕阳拉得长长的影子一步一步走回家。

或者是在苏珊娜的墓前，一待就是小半天。

“如果苏珊娜还活着，她一定非常高兴，抱着辛德瑞拉最多的一定是她，她们会成为最好的姐妹，一起洗澡，睡一张床，吃饭都要坐在一起，挤在一起，她会代替小汤姆，给小妹妹喂奶，哄她睡觉。”

维克多什么都不说，静静地听着，直到辛德瑞拉哭起来，也许会吵醒苏珊娜的美梦，他们才回家去。

虽然出生在混乱的战争年代，但万幸的是，在上尉的统治下，土豆泥小镇还算一方净土。辛德瑞拉是个幸运的孩子，她有个不会让她忍饥挨饿的爸爸，一个幸福的家庭。她每天所要做的就是吃喝拉撒，一醒来就有人为她准备好香浓可口的牛奶，吃饱了还得有人陪着她，直到她累了，躺下睡着了。

“虽然，每个人差不多小时候都这样享受过父母和长辈们的爱和照顾，但是，仍然忍不住要羡慕她这样的年纪，在她看来，这个世界都是无比美好的，温暖舒适。就如同我们不能了解父母的苦心一样，小孩子总看不到这个世界丑陋黑暗的一面，当然，我们也不愿不会让她看到。”

维克多最爱做的是，在每天傍晚，替辛德瑞拉洗完澡，把光着身子的她抱到软软的床上，牵着她的两只小手，让她站起来，松开手，她便一屁股坐在床上，或倒向一边，再把她扶起来，往复几次，她总是哈哈大笑，她喜欢这样的游戏，跟维克多一样乐此不疲，直到玛利亚担心她着凉，替她穿好衣服。

“辛德瑞拉太可怜了，她不能像她的弟弟或者妹妹那样吃到我的奶，或许我们应该晚些生孩子。”玛利亚把女儿抱在怀里，像亲吻苏珊娜那样，去轻轻磨蹭她的脸。

“小孩子，总是这样可爱，你看她胖乎乎的脸蛋和手脚，肚子和屁股，全是肉，又白又嫩，粉红色的，摸上去的感觉就像是，什么呢？如果我还记得，或者我猜得不错的话，动用我的想象力，应该是小时候，就是她这样的年纪，吃妈妈的奶时，摸着她的*的那种感觉。但是呢，那只是我的想象，我就同我的女儿一样，不曾吃到妈妈的奶。因为那时，你们都还太年轻了，根本没有。不过我还是比较幸运的，我有专职的奶妈，但如果我若能选择，我并不喜欢那样，孩子，就应该吃自己妈妈的奶，而不是别人妈妈的，那像是在偷窃，或者抢夺别人的专属物。与其那样，还不如让自己的孩子认奶牛当奶妈好了，因为我们这一生都会喝母牛的奶。当然，那只是我极端的想法，虽然，我吃了别人妈妈的奶，但我长大了并没有成为一个小偷。也许我的妈妈只是觉得人类自己的奶比牛奶好一点而已。玛利亚，你并不应该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们所能给孩子的，只能是我们力所能及的东西，超出我们能力之外的，不能给她，那并不是我们的过错。你对辛德瑞拉的爱，在我眼里，比谁都多，远远超过我，因为，她是你用你的生命换取来的上帝赐予的礼物，而她，长大后亦不会因为小时候是喝牛奶长大的而疏远你，跑去管奶牛叫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