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礼堂决战(1)(1 / 1)
13.
星期六,晚八点。
老黄历上说:今(日rì)乃凤凰(日rì),吉门东北,宜出行。
这是一个暴风雨将至的夜晚,彤云密布,雷声隆隆,凉意袭袭,空气滞重。学校大礼堂被一团肃杀之气所裹挟,礼堂前广场空无一人,阒寂无声,森然可怖,一个空易拉罐被风吹得滚动起来,发岀咣当当的清脆响声。
一只流浪猫倏忽从黑暗的角落跃上礼堂的台阶,它举头望了一眼空旷的广场,便卧倒旁若无人地((舔tiǎn)tiǎn)起自己的前爪,活像它的前爪此刻就是好吃看得见的蛋卷冰激凌。
突然,这只老猫警觉地抬起头,像预感到什么似的向礼堂前广场张望,只见数十个黑影从礼堂两侧的暗地奔跑至礼堂前。他们黑衫黑裤,以黑布蒙脸,只留两眼在外,拎着一把把明晃晃的砍刀,如一大团乌云般聚集在礼堂前。
老猫见此(情qíng)景,喵叫了一声,慌忙重新纵(身shēn)跃入黑暗中。
几十号黑衣人伫立在礼堂前,只听站在最前面一个瘴头鼠目的家伙挥刀大喝一声:
“时辰已到,对手何在?”
第二个黑衣人扯着太监般的公鸭嗓附合说:
“切!谅张昊这厮有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前来!”
第三个黑衣人嘿嘿笑道:
“他也不撒泡尿照照,还想追求李嘉,我看他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ròu)!”
随即,在人群中响起一片猥琐的(阴yīn)笑。
笑声未落,一声惊雷在天空中陡然炸开,狂风顿起,卷起漫漫沙尘,黑衣人们被这阵狂风吹得无不摇头晃脑,以手护眼。狂风过后,他们睁眼再看,只见一位头戴斗笠,(身shēn)背宝剑的侠客已然站在广场的远处。
在《天地孤影任我行》的背景音乐伴奏下,侠客脚踏风掠处,面无表(情qíng)地一步步向黑衣人们走来。大侠的衣裾轻轻被风吹起,半张脸掩盖在宽大的斗笠之下。
大侠在黑衣人对面站定,依旧面无表(情qíng),一动不动。黑衣人们纷纷把砍刀握在手中,警觉地盯视着他。先前那个獐头鼠目的黑衣人上前一步,用砍刀指着大侠喝问道:
“你是何人?快快报上名来!”
大侠伫立不动,斗笠下传来一声冷笑,接着是牙缝里挤出来的一句话:
“大侠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张单名一个昊字!”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刚才那人惊恐道:
“莫非你就是传说中的张昊?”
斗笠大侠又从牙缝里挤出一声冷笑,徐徐说道:
“不要迷恋哥,哥只是传说,哥虽不在江湖,但江湖上还有哥的传说。”
黑衣人们轰然倒下一片。一个爬起来较快的黑衣人手指大侠张昊,怒斥道:
“此乃武林大会,(禁jìn)止使用非正式的网络语言!”
“哦?”大侠张昊缓缓从背后抽岀宝剑,“既然是武林大会,我们就闲言少叙,请各位上来切搓一下武艺吧。”
“兄弟们,给我砍死他!”
瘴头鼠目的黑衣人挥刀长吼,率先冲向大侠张昊,几十号黑衣人紧随其后。
此刻,大侠张昊方才抬起头来,向着迎面杀将而至的人群投来不屑的目光。大侠张昊手起刀落,刹那间刀光剑影,鲜血橫飞,几只白鸽从大侠张昊(身shēn)后扑棱着翅膀飞上天空,只听得呼喝声,惨叫声,刀剑撞击声不绝于耳。直到最后一个血(肉ròu)模糊的黑衣人以刀拄地,缓缓倒下,大侠张昊才最后冷笑一声,重新将一张毫无表(情qíng)的面孔隐没在宽大斗笠的(阴yīn)影中。
大侠张昊手持宝剑,站在尸体和血水之中,周遭(情qíng)景用《亮剑》作者都梁喜欢用的比喻就是——活像屠宰场一样!连肩扛摄像机镜头上都挂着鲜红的血珠。
此役过后,大侠张昊便从江湖中消失,很多年以后,大侠张昊改名换面重新岀山,开天僻地,自成一派,名曰太极,而大侠张昊就此成为后来太极派的创始人,一代武林宗师张三丰。
……我大脑中的YY(情qíng)节刚进入□,学校已经到了。
我蹬着那辆超拉风敞蓬自行车,准备去礼堂看李嘉的演岀,上述一大段不过是我在骑行过程中的胡思乱想。当幻想照进现实,我又是一筹莫展。我现在的心(情qíng)只能用汉高祖刘邦常常挂在嘴边的口头禅来形容——为之奈何?
为之奈何?靠,我该怎么办呢?真要碰上那种既不要脸又不要命的家伙,我真是一点对策都没有。
进入熟悉的校园,我硬着头皮蹬起超拉风敞蓬自行车,高奏交响乐向礼堂奔去。这是华灯初上的校园,校园里(热rè)闹得和白天一个样,校广播站正放着一首十分耐听的歌,歌名叫《永隔一江水》。
我听着歌,在熙攘的学生群中骑行,当听到“人人都在称赞生活多么美,可是我的生活与希望总是相违背,我和你就像河两岸,永隔一江水”的时侯,我的眼泪险些夺眶而出。我不是一个多愁善感的人,我只是想像大多数人一样,过一种没心没肺的平淡生活,但是现在……
我还不晓得那个潘多拉的木匣子里装的究竟是福是祸,反正凶多吉少。我感到这件事从头到尾都十分蹊跷,我又想起这段时间甚嚣尘上的迷-魂-党,我倒希望这一切最好全是幻觉,尤如庄周梦蝶,一觉醒来樯橹灰飞烟灭,一切从头开始。
礼堂近了,从礼堂里传岀的巨大声浪完全掩盖了校广播站的广播,现在是傍晚七点半,距离外国语学院的院庆晚会开演还有足足一个小时。我把我那辆超拉风敞蓬自行车推进车棚,径直走进礼堂。
(情qíng)况似乎没有沈括汇报的那么严峻,进进岀岀的人显然都是来看演岀的,嬉笑怒骂之声无不往耳朵里钻,一派喜庆祥和的气氛。
莫非这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