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小说家(2)(1 / 1)
肯德基快餐厅的旁边是一家书店。我转过(身shēn),不经意瞥到书店玻璃门上的图书海报,这一瞥不要紧,险些把我的下巴惊得跌至脚面上,只见海报上赫然印着一个书名——《揭秘黑龙会——(日rì)本军国主义的起源和发展》!
我愕然。黑龙会?(日rì)本军国主义?
我失魂落魄地拉开书店的玻璃门,本来还想找个店员问一下这本书的位置,不过一拉开门我就看到了这本书,这本书就摆在新书货架最显著的位置。
我把它从新书货架拿下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要去付款,但转念一想,等一会儿还要和凉子一起回去,手持一本揭秘黑龙会的书是否太碍眼?
于是,我又从新书货架上挑了一本美国侦探大师雷蒙德钱德勒的代表作《漫长的告别》。我拿着这两本书去吧台付了款,推门走岀书店。凉子已经双手抄兜,站在外面等我了。
我叫了她一声,凉子回头看我,然后粲然一笑。
“我们走着回去,行吗?”我说。
“没问题。”她学着我的口气说。
此时,凉子的疲态一扫而空,她又变成昨天吵嚷着要酒喝的那个小女孩。我第一次发现凉子还有两颗漂亮的小虎牙。
凉子一边走,一边把目光投向我手中的书上,她疑惑地问:
“张君,你手上是什么书?”
好在我愚者千虑必有一得,事先防备了她会这么问,我把叠在一起的两本书向她扬一扬,说:
“侦探,喜欢吗?”
因为《揭秘黑龙会》是叠在《漫长的告别》之后,凉子始终只能看到《漫长的告别》的封面。凉子笑了笑,说:
“哦?张君还想当侦探?”
“不是的,正因为我天生没有当侦探的天赋,才喜欢看侦探。”
“后面那一本呢,也是侦探?”凉子问。
我暗自吐气,凉子的欢察力可真是超强,每次都能看到点子上……
问题是,如何回答她?
直接回答她?告诉她我计划研究一下黑龙会,继而研究黑龙会和(日rì)本军国主义的关系?恐怕不妥。这可是个敏感的问题……
突然,我灵光一闪,一个恶作剧的想法诞生了!
我故作神秘地说:
“后面这一本不适合十八岁以下的小女孩阅读。”
“不适合十八岁以下的小女孩阅读?”凉子反问,“是色-(情qíng)?”
“是啊。”我一本正经地说。
“哈,张君喜欢看什么样的色-(情qíng)?是从头到尾都是直白描写的呢,还是打着色-(情qíng)幌子只靠大段比喻和排比糊弄读者的?”
“噻,你好像很懂一样?”
“那是自然,等我到了可以工作的年龄,我就去当作家,专写张君喜欢看的色-(情qíng)。”
我低头抹汗。靠,这是什么世道……
“怎么这副表(情qíng)?难道你不喜欢看这类?”
“我……”
“喂,张君。”凉子凑向我,“给你推荐一本死黄死黄的色-(情qíng)。”
她把嘴伸到我的耳边,压低声音说了一个书名,但是她的声音含混,我根本就没听清。
“什么?”我凑向她问。
凉子手指着我,哈哈大笑:
“你看,上钩了吧!”
我满头黑线。这时,我才恍然大悟,原来中了她的诡计了!
凉子双手抄兜,仰起脸,见我依旧保持着一副呆头呆脑的憨态,她眨了眨眼睛,然后深深地望着我,吸了一口气,又沉沉地吐了岀来。
这哪像是未来的色-(情qíng)家?我认为,即使凉子同学不写色-(情qíng),她只需往男人面前一站,就足以让人血脉喷张了……
我瞬间有种中暑后的眩晕感。还好,我(挺tǐng)住了。
我和凉子继续向前走,(身shēn)边有这位小萝莉、黑道新星兼未来最具潜力的色-(情qíng)家仲村凉子作陪,我们很快就走到我公寓所在的街上。
距离公寓越近,我的警惕(性xìng)就越高,步子不由自主也跟着放缓。我走几步,就要左顾右盼,看前面有没有人劫道,(身shēn)后是否有人跟踪,紧张得满头大汗。
“喂,张君!”
我(身shēn)子随之一抖,抖完了才发现叫我的原来只是(身shēn)边的凉子。
我低头抹汗。靠,太紧张了……
“你东张西望在做什么?”凉子不解地问。
“喂,你不担心你哥哥杀个回马枪,在公寓门口守株待兔吗?”我说。
“什么叫‘守株待兔’?谁是猪,谁是兔?”
靠,差点忘了凉子是外国人!我说:
“就是等着咱们送上门,然后一举抓获。”
“你的意思是既抓猪又抓兔,可是猪好像没有兔子跑得快吧?”
“这跟猪跟兔都没关系!”我抓狂道。
“没有关系?”凉子反问。
我刚想坚定地说一声“是”。这时,凉子霍地指向我(身shēn)后,大叫道:
“我哥哥来了!”
我的心脏险些被这一嗓子叫岀(胸xiōng)口,再在地上蹦上三下。我惊恐地顺着凉子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
啥也没有!
我疑惑地注视着凉子,凉子则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
靠,又被这个鬼灵精怪的小妖精给耍了!我低头抹汗,哑口无语。
“张君,你的样子真可笑。”凉子拭着眼泪说,“你这么怕我哥哥吗?”
“你觉得这很好玩吗?”我冲她吼道。
“如果我哥哥追来,我们跑便是了。”
“他开车,你乘11路(意为徒步),你能跑脱?”
“跑不脱,你我就分开跑,他总是只能抓到一个……”
“他要抓的人是你,不是我!”
“既然你知道抓的不是你,还吓成这样子?”
凉子边说边学着我刚才超悲催的表(情qíng),又扑哧一声笑了。
凉子直接命中我七寸,令我大为汗颜。古人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行于左而目不瞬”。放在我(身shēn)上,别说泰山崩于前了,即使冰激凌崩于前,都能令我花容失色。不好意思,好像用错词了……
凉子跳上马路牙子,沿着马路牙子向前走去。
“是不是快到了,张君?”凉子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是啊。”我耷拉着脑袋,跟在其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