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三超美女出场(1)(1 / 1)
4.
客观地讲,我和李嘉的第一次约会简直是场灾难。
首先,沈括这小子发扬他一贯的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优良作风,下午上课前突然通知我他今晚不能陪我付约了。
“我操——!”我冲他怒吼。我感觉自己的门牙都在怒吼中颤抖。
“你别激动,张昊。”他掏岀纸巾一边擦拭被我喷在他脸上的唾沫星子,一边说。
“我能不激动?昨晚是谁信誓旦旦说今天不见不散?!”我兀自咆哮道。
沈括急忙抄起一本马克思主义哲学教材挡在面前,教材封面上的马克思头像立刻淋湿一片。见等我不再开口,他才放下教材,用一种故作轻松的语气说:
“约会又没有取消,只不过没有我这个电灯泡而已。我去不去,男主角都是你,而且我跟李嘉也讲了,她那边也没意见,我把她的手机号留给你,时间地点都没变,到地方你联系她就是了。”
说着,沈括就把李嘉的手机号码告诉了我。他话说的滴水不漏,我没办法回绝。
下午五点半下课后,我就直接骑车来到阅读时光咖啡馆。先在楼下的工商银行ATM自动取款机上取了三百块钱,然后来到门口等她。我望着从我眼前川流而过的女生们,好像能从其中辨认岀李嘉似的,虽然我根本不知道李嘉长的什么样子。
又过了十分钟,连个李嘉的影子也没岀现,我暗自叫苦不迭——恐怕今晚依然不会顺利,又要一波三折了。我掏出手机,刚想按照沈括告诉的号码打过去,谁料李嘉此刻竟然自己打来电话。
“喂,你是张昊吗?”
接通后,一个朝气蓬勃的声音仿佛是蹦跳着钻进了我的耳朵。说实话,这个声音很好听。我的心里开始小鹿乱撞了。
“我、我是。”
“你现在哪里?”
“我在咱们约好的地方。”
“阅读时光?”
“是啊。”
“哦,张昊,我现在朝阳村,要不你过这边找我吧,你到了之后再联系我,我在朝阳村口等你,好吗?”
我想了想,无奈地答道:“好。”
挂上电话,我就蹬上我那辆能演奏交响乐的超拉风破烂自行车,在人群中穿梭驶向朝阳村。
朝阳村是大学旁边的休闲娱乐区,学生们的消费天堂。从阅读时光骑行十分钟抵达朝阳村口,朝阳村口人来人往,熙熙攘攘,可是似乎没有李嘉的身影,我跳下车东张西望西张东望,还是没有发现貌似李嘉的身影,只有一个孤单呆立的我,宛如坠入梦魇之中。
我只好再给李嘉打电话。电话打通后,未及我开口,那个银铃般的声音又一蹦一跳钻进我的耳朵:
“喂,你到了是吧?”
“到了,可是没看见你。你是在朝阳村口吗?”
“我在呀,我在新朝阳村口。”
新朝阳村?我险些仰面昏厥。她在新朝阳村村口?
新朝阳村是大学旁边另一处休闲娱乐区,和朝阳村一样,是学生们的消费天堂,只不过朝阳村在大学西边,新朝阳村在大学东边。
我举着手机,默默的流泪。
靠,不管她是美女还是恐龙,我已经按捺不住有暴打她一顿的冲动了。
“喂,喂!”电话里又传来李嘉的呼唤。
“我在听。”我尽量用舒缓的语气说。
“我怎么没看到你噻?”她的语气中终于露出一丝焦急。
“我现在朝阳村村口。”我干巴巴地说。
“朝阳村口?你怎么在朝阳村口?”她的大呼小叫震得我耳朵疼。
我想告诉她是你让我在朝阳村口见面,不过我还是忍住了,我在手机里对她说:
“麻烦你再稍等一小会儿,我现在就过去找你。”
于是我又蹬上那辆超拉风的破烂自行车,一路高奏交响乐直奔新朝阳村,回头率百分之百。又骑了十分钟,我才赶到新朝阳村口,新朝阳村和朝阳村一样,喧闹熙攘,人来人往。
在密密匝匝的人影中,我一下子就辨认出那个背影。我很惊讶我竟然能一下子从人群中认出她来,而且还只是一个背影,我觉得这是我这辈子遇到的最神奇事情之一。而就在我笃定地相信这个背影就是李嘉时,这个站在人群中的身影突然转身把脸扭向我,定睛看着我,她的眼神中始终有一种稍带惊讶的专注。
冥冥之中,仿佛有什么离别已久的东西交汇了……
很多年以后,我都认为我和李嘉之间存在着一种心有灵犀一点通的天然默契,否则在我们初次相遇我不会一下子就在人群中认岀她,她也不会在我认出她的一瞬间鬼使神差地转身看着我。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可望不可及的缘份?
可是当时我可没这种感觉,在三秒钟的对视,外加两秒钟的失神后,暴扁她一顿的想法再次在我脑中油然而生。
“你是张昊吧?”她走上前说。
“是。”我说。然后,我也学着她的语气问:“你是李、李嘉吧?”
我有些紧张,我一紧长张就大舌头。
李嘉没有回答我,而是好奇地将我上下打量一番,说:
“你跟我想像的有差距。”
我靠,这话说的也太直接了。
我按捺住内心的怒火,好不让自己“噌”一声变成超级赛亚人。我也挑衅般地把她上下打量一番,我不由自主地将她和昨晚看到的胡悦悦做个对比。和胡悦悦那种温婉、含蓄的古典淑女型选手比起来,眼前这位女选手可能更容易博取二十一世纪小男生们的好感,李嘉大胆,泼辣,目光毫不避讳地盯视着你,她的眼睛弯弯的,笑起来很甜。
我望着她,感觉眼睛被愰了一下,就像不小心看到大太阳。就在我的内心深处两股奇怪的情绪在天人交战之时,我又听见李嘉说:
“你跟我想像的确实有差距,比我想像的要好一些。”
我愕然,惊慌失措地看着她,她则再次向我展示了她甜甜的微笑。
我遭到严重秒杀,崩溃了,心中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镜中花影,与镜何碍……
“哈,跟你开玩笑呢,别当真啊!”她看着我扑哧又笑了,同时伸开手掌向自己扇风。
我呆呆望着她足有十秒钟后,终于伸直了我紧张的大舌头说:
“没关系。”
“昨天不好意思,临到赴约时间突然有事找我,脱不开身了。”她苦着脸使劲拨弄自己的短发说,“哎,张昊,我突然有一个想法,人要是有□□术就好了,拔根毫毛一吹,吩咐一群自己替我把所有事情通通干掉,岂不是人间最大乐事?”
这种自来熟的口吻,让我感到我们似乎已经认识好几百年了似的。我依旧木然呆立,只有连声称诺的份了。
色-即-是-空?不见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