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站街女（1）（1 / 1）

华灯初上，月夜微凉。整座城市在霓虹灯的点缀下如梦如幻，但是那是不属于我的繁华，我的世界应该是枯藤老树、摇椅木船。我站在昏暗的灯光下暗暗给自己勇气，影子渐渐稀疏，然后消失。

我踢了踢停靠在路边的汽车轮胎，但是车主并没有注意我的存在，于是我走近敲了敲玻璃，玻璃缓缓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抽着香烟然后注视着我，还是说注视着我的胸前，因为我俯下身子，我对他尽量摆出迷人的姿态。男人的烟还未抽完把掐灭在烟灰缸里，随后我上了男人的车。我在车里看到这座陌生城市中的人们仿佛在举行某种仪式，不停的来往，不停的驻留。

我随这个陌生男人来到一家并不是很豪华的宾馆，他再次点了一根烟我们一同进入022房间，我去洗澡，然后我看到他又抽了一根烟，出来时候他抱着我，并解开我的全部衣服。我假装害羞的迎合他，呵，男人都这样。表面做的道貌岸然，其实骨子里早已经腐蚀透彻。事后，他给了我钱，我这才感到欣慰，单薄的纸片却让我产生厚重的安全感。而我的初衷就是它，因为我是一个站街女。

此后，我的脚步出现在这座城市的任何地方，孤单的墙面下、繁华的都市中、昏暗的地下室、在喧闹的胡同里，我看着那靡靡的夜色下《洗脚、按摩》几个字的招牌格外显眼，里面的女子身着暴露，不时的眨着媚眼投向行走过的路人身上。我感到厌恶，但是我和她们是一样的。我甚至比她们还要凄惨，因为我没有一个固定的场所供我挥霍这场青春。

于是我住进了这家公寓，一座郊区的老式公寓，地段不是很好，但是便宜。房东热情的招待让我很荣幸，看着他眼睛移不开的样子我突然扬起一丝自豪感，是我的身材吗？还是面庞？我把剩下的钱全部交了房租，钱已经所剩无几了，我知道我要努力了。我抱着我的枕头舒适的躺在洁白的床上，这是我的床了，我望着阳光照射进来，心开始滚烫。我叫房东换了这房间里的灯，他很乐意的换了下来。于是我买了一个低瓦小红灯，那是暧昧的颜色，那是属于顾客的颜色。

今天晚上我接待的第一个客人是个酒鬼，他是个爆脾气，我本可以拒绝，但是为了钱.....一进房门他就把我压在身下，连灯都没有开。就这样一直揉捏着，我争扎的伸出一只手打开了灯，然后看着他焦急的模样，娇嗔起来。男人很快的就交待了“作业”。我帮他取下避孕套，丢在旁边的垃圾篓里，他给了我两张红色的钞票，那么这笔生意就算完成了。做完之后，这里的房东会怎么想？每天带男人进自己的房间，他会认为我很放荡吧。我很好奇，为什么自己会在乎房东的感受。

夜开始沉淀，月光如水浸满这座城市，我在水中洗浴。这间房间有个小型阳台，我可以坐在月光下看我想看的，然后扬起我的思维开始泼墨乱画。一声悠扬的琴声传来，我像个少女一样托着下颚欣赏这还算优美的音乐，突然一声杂乱声音戛然而止，定住了我全部思绪，我皱眉笑了笑，这琴声如同我的人生。

我发现这公寓不远处有一个公园，于是我去了那里。我看到路边有两个老人在走响起，我停下了脚步。“老爷爷，你该这样走，对的，这样你就不会输了。”我幻想着我能走进他们之中然后为其中一个人支招，如果能赢的话那最好了，不能赢我也会很开心的。我微笑开始移开脚步。“小姑娘，你等一下。”我心喜，然后回头。但是我看到的并不是我想象的那么单纯。我跟随老人去了他的住房，一间更加破旧的房间，但是很干净整洁。老人脱去我身上的衣服，我苦笑，出来时候只穿了一件超短裙和一件白色T恤、或许马尾不该扎起来的、或许自己身材不该那么好。自然而然的我顺从了老人。其实天堂和地狱之间只是一墙之隔，或是一刻钟的时间。我深深的体会到，那场心碎了再粘起，然后再一次破碎的感觉。老人给了我钱，但是钱并没有达到我要的要求，但是我还是离开了，我想我离开的时候还落下了眼泪，但是老人的脸色却是得意。

晚上我没有接客，心情很糟糕。这个时候琴声响起，我鼓起勇气再次进入梦境，那里会有香草百合，有绽放的花朵，还有那炫蓝如洗的天空，我躺在草地上，或许旁边还有另外一个他，他会咬着狗尾巴草桀骜不驯的看着我，而我会从他的眼中看出什么是痴情。但是梦想总是残酷的，琴声如同崩裂的门板带着嘈杂的余味，而我的梦也破碎。

我想，我早已经错过了做梦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