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先天不足(1 / 1)
如同当日实妃生产一样,逸秀轩始终包围在紧张的气氛中,杨妃母家之人早就吓得不行,她的母亲也早就晕了过去,被送到外厅休息。不过据说她母家中怀有双胎的女子也不是都能平平安安产下双胎的,难产去世的也很多。
在催产汤药的帮助下,杨妃总算将死胎产出,是个已经成形的男婴。贞恩对此也感到很是痛心,焱儿和成珉少了个弟弟。天勤帝紧皱的双眉根本就没有打开过,显然这个消息对于他的打击也是不小的。御医已经给杨妃用上参片,含在嘴里,让她可以有气力继续生产。
不知过了多久,房内忽然传出一阵惊呼“生了,生了。”一个稳婆从里间出来,向天勤帝禀报:“恭喜陛下,贺喜陛下,娘娘这回平安诞下一位小皇子。”
贞恩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她看向天勤帝,露出一抹如释重负的笑容:“恭喜陛下又得一位皇子。”
话音刚落,另一个稳婆突然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喊着:“小皇子,小皇子好像快不行了!”
“什么!?”贞恩震惊不已,天勤帝连忙让稳婆将小皇子抱出,一看之下,果然情形不好,小皇子面色紫黑,已经进气多而出气少了。御医又是一阵忙乱,好不容易才将小皇子的情况稳定了下来,御医院首擦擦额上冷汗,回禀:“陛下,小皇子虽是足月生产,但先天不足,臣等认为可能他的心脏未发育完全,所以才会产生这样的情况。若是将养得当,等小皇子长大后,应该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影响。”
“爱卿辛苦了。小皇子以后还要靠你们照料,杨妃的情况如何?”
“娘娘身体并无大碍,只是产后虚弱,需要好好调理。”
“你们先回去休息,之后的事情还要全靠你们了。”
御医和稳婆得了封赏,谢恩退下了。此时,天勤帝的脸上露出一丝疲态,他闭上眼,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贞恩发问:“这个孩子来之不易,叫成佑吧。”
“成佑,承天之佑。”贞恩细细咀嚼了这两个字,对于这个先天有缺的孩子来说,这样的名字寄托了父母对于他的期望。“臣妾想小皇子一定会健健康康地成长起来的!”贞恩坚定对着天勤帝这样说道。
“是,他是朕的儿子,怎么会这么没用,连一点小小的不足都会扛不过去呢?”贞恩坚定的话语仿佛感染到天勤帝,这一刻他就是那朝堂上的帝王,浑身充满了难言的霸气与威严,自信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他转头注视着贞恩道,“爱妃,杨妃和小皇子就托你照顾了,朕希望在几年后看到的是一个和焱儿一样健健康康的皇子。”
贞恩起身,向着他半跪下身子,恭敬地回道:“是,陛下,臣妾一定不负所托。”
天勤帝扶起贞恩,心中感慨。“贞恩啊,你何时为朕再添一子呢?”
“臣妾已有焱儿和成俪,再来一个,臣妾当真忙不过来了。更何况宫中的姐妹们没有哪一个像臣妾这样儿女双全的。”贞恩俏脸微红,只是想起和实妃的对话,还是拒绝了天勤帝的要求。
“那两个都不是你亲生的,你难道不想要个吗?”
“陛下,焱儿是臣妾的姐姐所生,与我血脉相连,形同亲生。成俪在襁褓中就由臣妾抚养了,与亲生的又有什么分别呢?”贞恩委婉道来,明里暗里都是拒绝的话语。
“罢了,这事以后再说吧。你现在也确实够忙的了。”天勤帝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再过多追问。
“谢陛下厚爱。”贞恩垂首谢恩,“陛下,杨妃刚刚生产完毕,想必也很累了,我们还是早些离开,让她好好休息。”
“嗯,朕也觉得有些乏了。你们,好好照顾着杨妃,有什么缺的直接找库房去取。”天勤帝这般吩咐伺候杨妃的太监女侍。其实这些人在宫中待的年头不算少,岂能不知道一位有了皇子的妃子意味着什么?哪里敢怠慢,得了天勤帝的吩咐,更是如同打了鸡血似的,把杨妃伺候得妥妥帖帖。当然这是后话。
天勤帝吩咐完,就拉着贞恩离开了逸秀轩。杨妃这边自有人照顾,他们留着也没意义,反而添乱。
宫中因为多添了个皇子而开始骚动起来,虽说杨妃出身不高,但瞧瞧人家梁妃,靠着有个皇子在后宫横行霸道,连当初掌权的华妃也不得不礼让三分,如今这后宫中的平衡怕是要被打破了。如若不是知道这位成佑皇子先天有缺,梁妃怕是又要到天勤帝面前去哭闹一番了。珉儿上头已经有个嫡出的皇长子,太子之位基本与他无关,如今这皇子先天有缺,自然不足为惧,可是若是那个珍妃有所出的话,珉儿以后的日子还会好过吗?不,决不能让她有所出!当年她姐姐是如何对自己的,梁妃从来没忘记过,既然当年她还只是个小小的侍婢就敢对付她姐姐,难道现在还对付不了这样一个丫头片子吗?之前,她居然还敢拿这事来威胁自己。好,很好,无论怎样,尹贞恩,你都必须无所出,谁让你姓尹,还是那个人的妹妹!一抹狠毒令的梁妃那涂脂抹粉的脸变得扭曲起来,看得周围的女侍们一阵心惊胆颤,大气也不敢出一个,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无辜成了梁妃泄愤的对象。
过了没多少时日,天勤帝忽然决定祭拜太庙,行祭祖之仪。祭拜太庙之前需斋戒数日,到祭拜日前一天,需焚香沐浴,以示尊崇。而且在祭拜仪式开始后,是不能进食的,一直要到仪式结束后,方能进食。仪式所需物品、仪仗等极其繁复,所以要将一切安排妥当,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大概在成佑皇子满月酒以后的一周。
成佑的病情在御医的全力施为下,得到很好地控制,除了刚开始的那几日,发作地比较频繁外,之后次数便渐渐地减少了,虽然脸色还很苍白,但分量已经在增加。天勤帝怜惜杨妃痛失一子,又特意恩准杨妃母家之人在宫中停留数日,等成佑满月后再走,也算是一种安慰。至于死去的皇子,按照祖制是无法被写入祖谱的,但其牌位会在祭祖那天送入太庙,跟先祖一起享受香火供奉。
祭祖的事情由礼部操办,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贞恩这些日子在秋实宫和逸秀轩两头跑,除此之后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去忙。好在她聪明的将部分宫务交给华妃去处理,总算可以让自己有个喘息的时间,不至于会忙到四脚朝天。
成佑的满月酒办得比较隆重,但仍是家宴,除了天勤帝和妃嫔们,再没有旁人,大家都送了不少金银财宝给成佑,倒是贞恩送了一个平安符,在一堆财宝当中显得很是寒酸。杨妃母家对此颇有微词,但杨妃却觉得很好,毕竟自己的孩子这般情况,有个得高僧加持的平安符当真是再好没有了。
满月酒一过,天勤帝便开始斋戒。他政事又忙,光吃素哪里扛得下来?御膳房为此没有少费脑筋。所幸这段时间没有什么大事,交由底下的官员去处理即可,借着斋戒日,天勤帝倒是难得的有了休息的时间。这样他在后宫的时间也相应变长,尤其是在贞恩那里。每天和成焱、成珉还有成俪一起,享起了天伦之乐。两位皇子也很开心,难得可以和自己的父皇一起学习、玩耍,真可以算得上是乐疯了。
只不过天勤帝对于子岚公主的态度很奇怪,不冷不热的。对于实妃也是如此,贞恩劝过几回,他也只是一笑带过,并没有多说什么。
很快,斋戒日一过,便是祭祖的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