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116 末路英雄 三(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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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氏说得不错赵战西实乃真英雄他用尽最后一兵一卒切断汉北粮草通道逼迫方醒不得不出兵相救两次鬼八山、亳山方醒两次真正的失败都败在这两人的手上两次用得同一个方法----断道粮草正如他自己说过的能救回颓势的唯有猛将很不巧诸国中两个最勇猛的猛将就是秦、赵这二人两个都是少年成名同样以“勇”闻名天下也许师尊说得不全对师兄的劫数不只是在西真正的劫数在于秦、赵这两人的勇再好的谋略最后依然要靠战场上这些杀身成仁的将士们去拼杀否则再多的谋略也不过就是一堆幻想什么也算不上。看完美世界最新章节,去眼快杠杠的。
借汉北派兵解围的时机秦权、班骁引两路人马截断救兵分而治之一日之内三进三胜顺势夺下了一处关隘----羌丘防止了方醒据险难的可能不过可惜的是赵战西所部五千人一个不剩全部战死沙场。
当我随班骁前来接应时看到的只有漫山遍野的烟尘、尸以及逗留在主人身边不愿离去的战马。
“一定要找到汉西王的尸!”班骁大声喝令。
坐在上兵背上听着它呼哧呼哧的喘息声看着眼前横七竖八的尸脑子里塞满了不明所以的东西。
“赵王爷在这儿还有气!”有士兵在山石后大声叫嚷。
我刚想打马过去突然一骑从我身侧飞将过去那背影我熟悉那满身的血腥味我也熟悉。从羌丘到这里有几十里地他就这么打马跑过来的吗?
没等我甩下马鞭上兵呼得跑起来。跟上了秦权的马尾也许是想向主人证明。其实自己并不老还能跑。
赵战西正倚在一棵小松树上脸朝着正南方向脸上尽是被血浆染紫的泥土因为几个士兵地掐揉。眼睛已经睁开我们刚到时他还瞅着我们笑。
秦权匆忙下马来到他跟前我也把缰绳扔到一边站到秦权身后分明听到赵战西呵呵笑了两声“我上次写信忘了一句话。”声调正常“你小子忘恩负义。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不过----我始终觉得没交错你这个人!”
秦权噤声久久之后。拍拍他的肩膀笑笑。“一样。”
“扶我起来。..再怎么样也不能坐着这么窝囊。”
秦权单手将他拉起来这时我才现他的左腿已经完全脱离了身体。小腹上还有一处血窟窿……
“怎么样?那个什么倒霉神仙军师是不是又栽了?”哈哈大笑两声血浆喷得我满脸都是。
我点点头“那个倒霉军师又栽了。”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笑着应和他地玩笑。
不知何时士兵们都已退到数丈外只有我们三人站在这半山腰的松树旁。
北风渐起风声犹如人地呜咽声山草被吹得战栗不已。
“这里还是亳山以内我还没出亳山应该不算赵氏的不孝子孙吧?”望着山下赵战西轻声问了这么一句。
秦权摇头“不算!”
赵战西苦笑这笑容永远定格在了这亳山之中赵氏家族也在这山中走向了终结当年闻名天下、号称西北虎狼的赵家终于在诸侯之中消失无影……
也许老天是想掩盖掉人世上这血腥的场面飘飘忽忽竟下起了雪赵战西左手主着长枪头微微靠在枪杆上面朝南方面带笑容眼睛睁着仿佛只是在眺望眺望上泽眺望妻儿眺望赵氏家族曾经的无限辉煌……
赵战西地马、秦权的马、上兵分别打着响鼻风声被雪片渐渐掩盖满地的血腥也渐渐被掩盖只是人心头的伤痛又能用什么来掩盖?雪吗?
赵战西就葬在亳山最北边上的山坡山前立碑:汉西赵王战西之墓。这是秦权的意思他说相信这也是赵战西的意思多少年后亳山一代盛行建“赵王庙”据说赵王爷能当煞还能保佑关内百姓不受外族侵扰只是时间太久了这个赵王爷到底是谁后世众说纷纭人们总能记住英雄至于英雄是谁这并不重要重要的他是英雄。
今年的第一场雪下得特别早也特别大像是能将所有东西都掩盖掉。
蹲在火堆前望着帐外地鹅毛大雪记起了在上泽的那个冬天当时三夫人郑氏还很精神整日拉着我说这说那天南海北的聊她确实是个聪慧地女子赵战西时常要到后院明褒暗讽地与秦权一顿大侃末了还要讽刺一番我这个“不懂事”的秦夫人……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十多年过去了。
许章收拾好纸笔将一页信递到我面前“夫人您看这么写如何?”
接了信看了两眼这是写给庄忠地信让他多留意边线汉北军地动向因为担心我与庄忠的立场不同许章每次写信给他都会通过各种方式告诉我信中地内容也算是做到透明化虽然我告诉他几次不用这么做不过显然没什么效果他虽待我如同僚可心里依旧认为女人生来多疑且心小容不得自己不知道的事也不知他这个未曾娶妻的人是怎么得来的这个认知。
将信折好递回给他“先生多年未回汉西可有思念故里?”
将信封入油纸信封滴上火漆做好封印“天下无故里何处非故里?”
听了他这话不免苦笑“先生一如当年那个汉西北虏的许章雄心不减。”天下无故里何处非故里?可见已将天下视为故里。
“夫人看起来有些心灰意冷。”他将我这几日的沉默视为心灰意冷的表现。
“不是心灰意冷只是记起了很多往事。”伸手将一旁的木柴添到火堆。
“夫人赎许章冒犯了有几句话想跟夫人说。”见他眼神严肃点头示意他说“赵王刚殁将军心中悲戚、孤寂然而此时汉北军就在跟前正是我等生死存亡的时刻将军身为三军统帅不能有一丝一毫地疏忽我们这些为下属的要想办法让将军化去心中悲痛誓将此战赢到底。夫人不但是将军的夫人更是将军的内宰丞此时夫人不但不能随将军一起沉痛反而更应当努力劝慰将军因为这天下间能在最短时间令将军振作的只有夫人您一人。”起身拱手“许章在此请夫人务必忍住心中悲恸。”
他说得不错我跟秦权的确有太多相同的回忆相同的悲恸但此时此地确实不适合悲天悯人“感谢先生指正。”
经过许章这么一提醒我赶紧收拾自己的情绪行军帐中切忌私情过重。
晚间趁夜深人静时换去身上的男装软甲从行军袋中寻了件垫底的紫绸裙衫因为没有胭脂水粉只能将手在火堆旁烤热在脸颊和嘴唇上揉搓试图弄出些红润出来还好因为怕手脚冻伤在途中从一个农家妇人那里买了些厚油脂若不是这些干硬的厚油脂怕是手跟脸再不能见人了洗完、搓完对着木盆里的倒影看了看好像也没老得太厉害拿起篦子刚想将头挽起来秦权却不恰当地挑帘进来兴许是太久没见我这般模样了杵在门口半天没醒过神来“怎么了?”他下意识地问。
“啊?什么怎么了?”我下意识地答。
两人对视半天突得都笑了他放下帐帘我索性将篦子放下。
他盘坐到我对面两人的膝盖相抵他伸手捏了捏我身上的绸衫咧嘴笑了“你也不嫌冷下雪天到穿起了夏天的衣服脸都冻红了。”手背蹭蹭我的脸颊。
“不是冻得是我自己捏得是不是比胭脂还好看?”动身往他身边挪了挪正好能搂住他的右臂第一次这么主动地偎到他身旁脸颊贴在他的肩上。
“……”他低头迷惑地看看我也许是不知道我这突然的举动是怎么回事“怎么了?”再次重复这个疑问。
从他的肩上抬眼“我想让夫君你高兴啊。”尽量放柔了声音。
果不其然他笑了就知道这么做会有这种反效果这也是我的目的所在“就换了件衣服我高兴什么?”
“那你笑什么?”伸手拨了拨他脖子上的泥土。
他反手搂过我“我笑你做了这么多年的娘子不知道夫君喜欢什么。”凑过脸来“要么干脆就什么都别穿。”
被他逗笑虽然知道外面的侍卫都退了不过还是凑近他的耳旁“真还不知道你这么庸俗。”
“天下男人都庸俗不只我一个。”
虽是夫妻间简单的几句闺房话不过到也将两人的心情调得很高挨着火堆靠在他的怀中一边聊着或有或无的事一边扯来他的头跟自己的绑在一起仰脸问他“这是不是就是结?”
火光中他的双眸带笑压低头贴在我的脸侧“谢谢你娘子。”
摸着他的脸侧淡淡盈笑他是我的依靠我也是他的依靠夫妻不就是这样吗?
帐外大雪纷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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