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爱的告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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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湖第二日傍晚，倾心从“花想容”回到四阿哥府自己屋里时，桌子上有三个小包裹等着她。打开长形的一个一看，里面是一幅画，一位绿衣少女坐在船上采红菱，微风吹拂起她的秀发，她唇角微扬，明眸含笑，湖光山色映在她澄净的眸里，仿佛山水都在含情微笑。咦，自己真有这么好看么？倾心看了看画幅下方小小的红玫瑰标识，摇头失笑，嗯，姑且当情人眼里出西施吧。
另一个包裹里是一个湖绿色的荷包，一面绣了满塘的菱花，另一面绣了两只菱角，全都栩栩如生、巧夺天工。倾心从十三阿哥那里知道，依依原是京城第一绣庄柳云绣庄老板柳至梧的掌上明珠，不仅继承了家传的绣功绝学，还因人长得美，琴弹得妙，被誉为京城的三绝才女呢。那这个荷包应该是她送来的吧。
最后一个包裹里，包着两个结在一起的菱角，菱角经过细细地打磨，油油地泛着光泽，缀着一块羊脂白的美玉，看起来价值不菲，下面结着蓝绿黄相间的穗子。这里同样没有只言片语，倾心猜不透是谁送的。叫了小欢来问，谁知这丫头抿嘴一笑，道：“姑娘别装糊涂了，来人只说了一句话，说是‘情歌不是白唱的’。”说完嘻嘻一笑，跑了。
这样啊，难道是四爷？倾心瞪大眼，唱首歌酬劳这么高？果然不是一般的富贵啊。
不管怎么样，有礼物收总是好事。倾心将画挂到墙上，用依依送的荷包换下自己的旧荷包，那个菱角美玉的因为太贵重，只好锁进了她的百宝箱里。
第二日，倾心一出府门，八阿哥的贴身长随李旺不知从哪儿冒出来请安，说是八阿哥午时在月上请她吃饭。嗯，恋爱总要从吃吃喝喝开始，倾心点头答应。李旺殷勤地要用马车送她，被她挥手赶走。现在离午时尚早，倾心决定到柳云绣庄找依依。
柳云绣庄很好找，因为名气够大。倾心刚报上名字，依依就在楼上向她招手，笑道：“就知道你会来。”
倾心与依依虽只见过一次面，但觉分外投缘。也许因为依依婉约温柔的外表下那份爽朗无拘对了她的脾气。倾心今天来明里是感谢她送自己荷包，其实主要目的是探探她对邬先生的印象如何。那天夜里她逼问先生时，邬思道只淡淡扫她一眼，叫她少操心，先管好自己的事。先生态度不是一般的冷，她倒不好意思再婆妈了，只能转而从依依这里下手。只要她喜欢上先生，那事情就成了大半了，不是都说“女追男隔层纸”么。
她正在思量怎么开口，依依倒抢了先，问道：“十三爷那日喝了不少酒，如今好些了么？”
“他啊，早好了。他就是那样，兴致上来，和谁都能喝得酩酊大醉。”倾心满不在乎地说。
“是啊，十三爷性子素来豪爽无拘。”依依抿嘴浅笑，眼中有柔情荡漾。
倾心心一动，莫非……？“依依，你喜欢十三爷？”
依依惊讶地看着她，既而脸一红，轻声道：“有这么明显么？”
“可是……”十三爷要把你配给邬先生啊。“可是十三爷知道你的心意么？”
依依微蹙了下眉，“应该知道吧，我也不清楚，他从未提过。”
“可是十三阿哥并非良人啊。虽说他长得蛮帅，人品还不错，但他家里可是有一大堆大小老婆了，外面还有一堆红颜知己，他被女人宠坏了，不会心疼人的。你要是嫁给他，上面有他的大小老婆欺压，他也不见得能护你周全，你这么好的女子，犯不着到他家里去受气。不如跟着我们邬先生，黄金单身汉，有才有貌，关键尚未婚配，据我与他朝夕相处这几年观察来的第一情报看来，他为人洒脱大度，温柔有耐心，除了爱敲我脑袋外，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你要是嫁给他，保管呼风唤雨、为所欲为，稳稳当当的一把手。依依，我是为你好哦，你好好想想。”倾心说得头头是道，不遗余力地推销邬先生。
依依听她越说越玄乎，忍不住笑出来，既而又幽幽叹了口气，说道：“你说的都在理，我自己也不是不清楚。只是，如果爱谁不爱谁，可以通过分析优劣来择定的话，那就不叫爱了。爱，就是心不由己。”
“呃？”倾心怔住。她不明白何谓“心不由己”，难道会有人傻到明知会受伤害，仍然一无返顾扑上去？飞蛾扑火，死的还不是自己？
依依见倾心迷惑的样子，不由一笑，“你现在不明白，是因为你还未爱上谁，等你爱上了，就会明白我的意思，假如能跟所爱的人在一起，即便有痛苦，也是快乐的。”
痛苦也是快乐？倾心更不明白了，想了想，她断言道：“不会，如果我爱上谁，一定让他觉得自己是世上最快乐的人，自己也要最快乐，才不会痛啊苦啊的玩深沉。”
本来想客串一回红娘，哪知这半吊子红娘差点被绕晕，好在她即时发表了爱情宣言，拨开迷雾，找到了前进的航向。倾心别过依依，自信满满地来到“月上”酒楼。小二殷勤地将她往楼上引，八阿哥站在楼梯顶端迎她，目光专注而含笑。倾心仰头看他，觉得他温润的笑容似能照亮任何阴暗，自己光是这样走近他就觉得很开心。
“开心？难道说，我爱上他了？”倾心一愣，随即眉开眼笑起来，哎呀呀，如果命中注定的那人真是他，她还真是赚到了，没办法，“美人如玉隔云端”，八阿哥可是后世mm的大众情人啊，跟他谈一场风花雪月的事，光想想就觉得要流鼻血。
八阿哥见倾心不上不下地站在那里，看着他，眼神是从未有过的热烈，笑容却有些贼贼的。八阿哥无限酸楚又无限欣慰地想，贼就贼吧，能被这个小偷心贼惦记着，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当倾心一跃而上，几乎是扑进他怀里时，一向从容自若的八阿哥差点呆掉。呃？投怀送抱？这个转变也太快了些。完全凭借多年练成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镇定功夫，八阿哥几乎算是沉着地将倾心半拥半抱进雅间，门一关上，他就再也忍不住，低头就去寻找那张让他朝思暮想的樱唇。
谁知倾心玉手一伸拦住他，迫不及待地问道：“胤禩，你见到我开心么？”
八阿哥犹如雨后远山的眸子一瞬间闪亮如星，他轻轻啄了一下倾心的手心，柔声道：“开心。”
“很开心么？”
“很开心。”
“最开心么？”
“最开心。”
倾心呵呵笑了，“我也开心。这么说，我爱上你了？哎呀，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我……”
八阿哥打断倾心的滔滔不绝，小心翼翼地问：“倾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说爱我？”
倾心眨着眼，“是啊，有什么不对么？哦，我知道了，你们这里不流行说爱，要说喜欢……唔……”
八阿哥终于如愿攫取了她的小嘴，带着无限的温柔与虔诚辗转吸吮。是的，他很开心，尽管觉得倾心的告白有些怪异，但他决定不去深究。只要她爱自己，不，只要她在自己身边，他就很开心。
这一刻之前，他还在忍受着痛苦的煎熬，一想到四哥看她的眼神，以及他们对视拼酒时，四哥所昭示的誓在必得的绝决，他的心就犹如针刺一般收缩疼痛。他心里清楚，与手段狠辣的四哥对上，不论是那个遥远的位子，还是怀中的人儿，都将是一场艰苦卓绝的争斗。成王败寇，他不会退缩，因为那都是他想要的，关乎他的抱负还有幸福。这一切，怀中的人儿似乎一点儿也未感知到，她在这方面，神经不是一般的粗，不过没关系，他宁愿她一直都是开心的，为此他愿意独自承担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