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没有月光的阁楼 4（1 / 1）

祁慕白摇了摇头，道，“没事的，他不会把我怎么样。”他深知，龙瑾炀是个惜才之人，就算心存芥蒂，也不可能因为一些私人的东西就对他做出什么事来。再说了，就算他真的要做什么，他也不怕。

璇漪看着他，从他眼里看到了某些东西，她转开了眼。既然他没有说，她也就不打算问，反正，她与他，是隔云相望。

祁慕白出去办事了，璇漪一个人在祁家花园里散步，看到池塘里荷花叶子，不由得想起宫里御花园的莲池。

她是该回去了。她想。

也不知道那男人在做什么，她这么久没有回去，想必是很抓狂的吧。想着，璇漪不由得笑了，明明是那么讨厌的一个人，怎么会如此的记挂着，他的好歹，与她何干。

在池塘边上坐着，远远的，看见一名红衣女子走过来，她跟璇漪打了个招呼，璇漪笑着站起来。

“红红姑娘。”璇漪跟她点了下头。

红红冲着她笑笑，便拉着她的手在池塘边上慢慢的走着。

“璇妃娘娘，其实你应该知道祈大人对你的心意。”红红开门见山就说。她是个直性子的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璇漪一怔，，随即便笑了，“姑娘，祈大人对我怎么样，我心里很清楚，但是，我也知道，姑娘你对祈大人……”

“不。”璇漪的话还没有说话，红红便摇了摇头，“祈大人就像是我的大哥一样，当年要不是我义父义母收留了我，只怕现在我早已沦落到了青楼。所以，红红对祁家的每一个人，都像对待自己的家人，愿意为他们赴汤蹈火。”

璇漪双手放在围栏上，笑着望着远方，她说，“其实女人看女人，有的时候感觉是很准的。虽然你一直都在心里对自己说，他是你的家人，是你的哥哥，可是，你真的是这样一位的吗？”她转身看着红红，略有深意的对她说。

“娘娘……”

“因为你喜欢他，所以你希望他过得好，希望他能和自己喜欢的女人在一起。因为你喜欢他，你不敢告诉他，因为你怕他会看不上你，因为他是那么高高在上的一个男人，万千的女人都把目光放在他的身上，你怕自己配不上他，所以一直都沉溺在自己编制的谎言里，对不对？”璇漪拉住她的手，轻轻的拍了下她的手背，“红红，我，和祈大人是不可能的，你知道，自古以来，没有谁可以将皇帝的女人夺走，更何况这个皇帝不比一般……”

红红点点头，轻叹了口气，又说，“红红知道，娘娘是皇上心尖子上的人，如果哪天消失了，皇上掘地三尺也会把您找到，他不可能让任何带走你。可是，我从未见过大人如此待过一个女人，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体贴，想必，他是真的爱您。”

“祈大人对我的心意，我又何尝不知道呢，怪只怪，相遇的时间地点不对，我和他真的就只能是君子之交。”璇漪说着，微笑着垂下眼睑，手指指腹轻轻的在围栏上摩挲着。

红红看着她，想了很久，问，“娘娘，红红能不能问您一个问题？”

璇漪转过头，笑着说，“你问。”

“娘娘您是否，对大人动过心？”红红问。

璇漪沉默着，明亮的双眸望着她，半晌，她反问，“是不是大人让你来问我的？”

红红摇头，“不是。大人不是这样的男人，若是他不确定的问题，他一定会亲自确认，所以，这就只是红红一个人想要知道而已。

闻言，璇漪笑了笑，望着远处的天边，长长的吁了一口气，她说，“没有，从来也都没有。”

“我以为……”

“你以为，我对大人是有男女之情的，是不是？”璇漪笑着问。

“嗯。”红红点点头。

璇漪笑着摇了摇头，“其实，这辈子要说动心，除了当今的皇上，我还真的就只对一个男人动过心，你应该知道的，就是我死去的丈夫，秦淮越将军。可是，我对他那种感情，大都是因为感激，男女之情真的占很少的位子。我只爱一个人，又爱又恨，可是不管有多么的不愿意留在他的身边，但我知道，此生大概我都离不开他了，除非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要离开。但那样的决心，无论如何我都是没有的，因为对我来说，我根本就抗拒不了他，不管他是残暴是卑鄙还是不折手段的折磨我不给我好日子过，我都离不开他。红红你知道吗，真正的爱一个人，就是这样的，无论有再多的恩怨，就是不可能完全的对立，谁，也都不能没有谁。”

红红轻轻叹口气，颇有感慨，“既然那么相爱，可为什么不能好好儿的在一起。相互折磨，到最后筋疲力尽遍体鳞伤，心痛的也还是只有彼此。”

“我和他就是这样，暂时，是改不了这样的局面。”璇漪说，“其实，我现在倒是挺担心祈大人。”

“为什么？”红红睁了下眼睛。

璇漪笑着，垂着眼，手指在栏杆上不知道写写画画着写什么。她轻飘飘的说，“你也知道那个男人，占有欲那么强，我这么久没有回去，要是给他知道我住在祈大人这里，谁也不知道他会想些什么。而且，他一旦发起了狂，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一听这话，红红双手开始紧紧的抓着衣角，紧张的问，“那，要真是给他知道了，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所以，我打算尽早的回去，千万不能让他知道我在这里住过。”璇漪转身，慢慢的往别处走。

红红跟上了她，还想说点什么，璇漪突然就停下了脚步。红红有点失魂落魄的，一个没注意，差点撞在璇漪身上。

她冷冷的看着璇漪。

璇漪皱着眉，跟她四目相对，半晌，她说，“红红，祈大人的事情你不要管，假如真的给龙瑾炀知道了，我也一定会保他的安全。倒是你，如果真的喜欢，一定要告诉他。人这辈子多短暂呐，谁也猜不到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说到这里，她想起了燕妃，莫名的，心里就有些难受。

她握着红红的手，吸了吸鼻子，然后说，“我就是想劝劝你，有些事情你要是去做了，可能会失败，但好歹也是对自己负了责任。但如果你不去做，永远都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你都不给自己这样一次机会，你说，等到你暮年的时候你会不会后悔呢？”

“娘娘。”红红叫她。

璇漪摇头，摆了摆手，“话我就说这么多，该怎么去做，还得靠你自己。”

红红想了想，过了好久，像是豁然开朗了。她重重的点点头，笑着说，“谢谢娘娘，红红知道应该怎么做了。”

说完，她放开璇漪的手，像一只蝴蝶似的，迈着轻快的步子跑开了。

璇漪望着她的背影，唇角漾起一抹笑。

晚上，祁慕白还在房里看资料，听到有人敲门，他放下手里的东西抬起了头，问是谁。

红红手里端着银耳莲子羹，她说，大人，是我，红红。

一听见红红的声音，祁慕白就笑了起来。他站起身，让她进来。

红红将托盘里的甜汤放在桌上，然后撩起袖子舀了一碗，递到祁慕白的面前，“大人，来，喝点银耳莲子羹。”

祁慕白笑着接了过来，喝了一口，说真好喝。红红也就笑了。这可是，她第一次下厨做甜汤，看来还不错。至少，他满意了。

祁慕白又喝了几口，问她，“是不是你做的？”红红有些惊讶，“大人怎么知道？”

祁慕白笑了笑，说，“老王做的菜和甜汤我都吃了快三十年了，这个味道不是出自他手。而且，这么晚了，除了你，还会有谁这么闲？”

闻言，红红吐了下舌头，问，“那，大人您觉得味道怎么样？”

祁慕白说，“我都已经说过了，很好喝。”顿了顿，他皱起眉，说，“不是说了吗，私底下，就叫我的名字，或者大哥，怎么老是改不了？”

红红咬着唇应了一声，“哦。”

祁慕白喝完了碗里的甜汤，将碗放下，他问她是不是有事要说。红红眼睛一睁，“大人您又知道？”说完，看到祁慕白又拧了眉，赶紧的改了口，“大哥。”

祁慕白满意的点点头，这才说，“你从小就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心里想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不知道？”

“那你猜猜，今天我要对你说什么？”红红拉了凳子坐下，眨了两下眼睛，手撑着下巴望着他。那样子，甚是单纯，又有些无辜，很招人疼。

祁慕白自己动手，往碗里加了些汤，慢吞吞的拿勺子舀了一勺放进嘴里。他抬起头，看着她，“你倒是说说，有什么事要说？”

红红撅了下嘴，慢慢的朝着祁慕白靠过去。她在他耳边悄悄的说了一句什么，祁慕白正在喝着碗里的汤，听到了，不太清楚，以为自己听错了，两道眉拧在一起，猛的抬起头，“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