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如果天使不快乐 8（1 / 1）

“皇上吉祥，母后吉祥。”璇漪上前去请安。半晌都没有人说话，也没人叫她起来，她缓缓的抬起头，只见太后满脸的怒容。她不由得抽了一口气，跪在那里，一动也不敢动。

这时候，燕妃来了。她也走过去，跟璇漪一起跪在那里，请了安。太后让燕妃先起来，坐到皇上身边儿去。燕妃看了看久跪在那里的璇漪，心有怜惜，却又不能说什么，只得乖乖儿的去了皇上身边。

“璇儿，你看着我。”太后淡淡的说。

闻言，璇漪毛着胆子直视她，“母后，今日叫臣妾过来，所为何事？”

见她一脸的默然，太后冷冷的哼了一声，“你真不知道我叫你来是为了什么？”璇漪摇头，“臣妾真的不知。”

“那好，今天我也就将话挑明了说。”太后说着，朝四周看了一眼，对宫女们说，“你们先下去。”

待所有人都走了，只剩下几位当事人，太后从椅子上站起来，缓缓的走到璇漪跟前，弯了下腰，说，“你呀你呀，亏得你姑奶奶我这么疼你，你居然这样做，你说说，你这都做的是些什么事儿？皇上待你再不好，你既然进了宫就是他的妃子，你说说，你有没有责任为我们皇家生下个一男半女的？”

璇漪听着，一颗心砰砰直跳，可是一言不发。她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想解释。龙瑾炀正襟危坐的望着她，他倒要看看，如今她闯下的这祸事她该如何收场。

燕妃揪紧了一颗心，真担心一会儿太后会叫人过来罚她。

“你说，皇上一年到头花了大把的时间在你那儿，这是怎样的恩宠？别人求都求不来的。再说，你也清楚你的身份，你本是那秦淮越的遗孀，按说，你应该和他一起判以绞刑的，可皇上心疼你把你留着，把你当成了佛供着，你就是这样感恩的？”

“我还是第一次遇见你这样的女人，你是狼心狗肺的吧，咱们拿你当个宝，你却恩将仇报的不给皇上生孩子。你倒是跟我说说，什么时候开始喝那药的？”

最后一句话，太后说得动了气，猛的一掌拍在那桌上，弄出了很大的声响，吓得璇漪一震。龙瑾炀握紧了双手，紧盯着脚边儿上那小小的倔强的人儿，一颗心上不来又下不去的，难受得要死。

“问你话呢，给我装哑巴干嘛，赶紧给我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吃那药的。”太后又拍了一下桌子。璇漪全身一抖，哆嗦着说，“进宫后，半个月以后就开始吃了。”

“什么？你，你那么早就开始”

“母后，都是臣妾的错，要怎么罚，该怎么罚，臣妾都不会有怨言。”璇漪抬起头来，轻轻的喘着粗气，望着太后。

太后轻轻的一笑，站直了身子，转身望着龙瑾炀，“皇上，你说说，这该怎么罚？”燕妃手心里全是汗，她咽了咽唾沫，转眼看着龙瑾炀。

龙瑾炀唇角一勾，淡淡的笑着，“该怎么罚，母后心里不早就有了答案吗？”

太后笑着，回身走回自己的位子，坐下，笑了两声，将视线转到了燕妃身上，“燕儿。”

“母后，臣妾在。”燕妃低低的应着。

“你也是知道这件事情的吧。”太后眯着眼，随手将桌上的茶碗儿端起来，浅浅的啄了一口。

燕妃点头，“是，臣妾知道。”

“既然知道，为何不早早的告诉我？”

“这”燕妃张着嘴，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她根本不需要为自己找借口，原本就是要替璇漪隐瞒的。

她紧张极了，双手抓着衣服的料子，都起了褶皱，却还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时候，璇漪开了口，她说，“母后，这事儿不能怪姐姐，是臣妾不让她说的。臣妾知道这是罪大恶极之事，当然是不能让太多人知道的，姐姐不小心得知了，我便苦苦相求，让她不要告诉任何人。所以，一切的过错都是我，跟任何人都没有关系。”

“璇漪”燕妃望着她，想要说什么，可是什么都说不了。再也没有比这更无助的事情了。

她转头去看着龙瑾炀，眼神里发出了求救的信号。她想，没有人能救得了璇漪，只有他。

龙瑾炀根本就一眼都没有看燕妃，就那么冷冷的坐着，一言不发，时而端着杯子喝一口茶，又放下，那样子倒是悠闲自得的，像是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

“不管是谁不让她说的，但是她既然知道这事儿就该及时告诉我，如今她没有，便自然也是要受罚的。”太后望着龙瑾炀，说，“皇上认为呢？”

龙瑾炀望着太后，半晌，站起身走到璇漪的身边，低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笑着说，“母后，儿臣也不想跟您绕圈子了，这么说吧，其实是儿臣不想要这女人生孩子的，那药，也是儿臣让她喝的。”

闻言，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猛的望着他，尤其是璇漪，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说。为了救她？那就实在是太好笑了。

太后心思一转就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无非就是想让璇漪免受责罚，但又怕说不过去，于是便将一切罪责揽在了自己的身上。她不禁笑了，“皇上，那你倒是跟我说说，你这是为什么？”

“不为什么，儿臣只是觉得，这个女人，她没有资格给朕生孩子。就这么简单。”

他站在璇漪的正前方，那高高在上的姿势，那满是不屑的语气，生生的传入了她的耳朵。其实她知道他这么说无非也是在帮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其实他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她嫁过人，她到他身边来的时候早就不是清白之身，她又有什么资格再做他最爱的女人，又有什么资格为他生孩子呢？

“那你倒是说说，这宫里，谁才有那个资格呢？”太后问。显然的，她心里的愤怒已经从璇漪那儿转到了龙瑾炀身上。这皇上也太不像话了，这话也亏得他说得出口。难怪璇漪不想为他生孩子，他说话这么恶毒，这得多伤人心呐。

龙瑾炀笑了一声，转头看了看燕妃，然后对太后说，“母后，您瞧这后宫妃嫔这么多，蕙质兰心的大有人在，儿臣也不真是什么痴情的男子，又怎么会死在一个女人那里？”

8.

他转身望着身后的璇漪，缓缓的蹲下身去，抬起她的下巴，笑道，“你说是不是，朕又怎么可能一辈子，只要你一个人。”璇漪怔怔的望着他，下巴被他掐得生疼，疼得眼里都憋出了泪，他还不放开她。

“以后你也别吃什么药了，朕，不会再碰你。”说完，他站起了身，回身看着太后，说，“母后，今日的事让您难过了。儿臣知道，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儿臣好，所以您放心，儿臣不会再让你失望的。”

“皇上，您能不能把话说得再明白些？”太后眯了眯眼，说。

龙瑾炀沉了沉气，道，“母后，从今日开始，儿臣会时常去别的妃子那里走动走动。”

闻言，太后便笑了，长长的呼了一口气，笑道，“这就对嘛，本来就该如此的。那么多妃子在宫中，皇上连一个名字都记不住，这说出去是多么大的笑话。”

“好了，母后，让这女人滚回去吧，看着心里烦得很。”龙瑾炀说。

太后看了看璇漪，皱了下眉，走过去扶起她，一边拍着她身上的尘埃一边说，“话也不能这么说。璇儿也是众妃嫔之一，纵使她有什么过错，改了就好。皇上，以后可千万别再说那些负气话。”

说完，她笑着对璇漪说，“璇儿，你就先回暮云居去吧，我还有话要跟皇上谈呢。”璇漪点了点头，哽咽着说“是，母后”，然后便转身慢慢的离开了宁和宫。走的时候，她在龙瑾炀身后顿了顿，最终是没有回过一下头。

他说他再也不碰她，这是她所希望的。那么，希望他说到做到，哪怕以后那暮云居成了冷宫，她也希望他不要再靠近半步。

她的确是这么想的，可是为什么，当他说出那样的话之后，她的心就像突然之间有了可缺口，有些东西在一点点往外涌，然后越来越少，最后，空了。

璇漪走后，燕妃没待多久也被太后放了回去。龙瑾炀单独一个人面对她，母子两人倒是把话扯开了说。

“皇上，刚才您说的那番话，可是一时之气？”太后问。

龙瑾炀笑了下，说，“母后，您也知道，她不愿意，无论我做到什么程度，她还是不愿意。”太后轻叹口气，点点头，“我也看得出来，璇儿这丫头有些钻牛角尖，她心里又恨，怨气很大，要让她心甘情愿的呆在你身边，可能还需要很大的一段过程。皇上，若是您真的喜欢，那倒是可以慢慢来，只怕是，你等不了。”

“母后，您看见了，她那个样子，就算是宁愿死也不要留在朕的身边，您说，朕还能等到什么时候。”

太后想了想，突然问，“皇上，你告诉我，当初，你到底是对她做了什么，会让她这么恨你？就凭你杀了秦淮越，她不该这么恨你的，毕竟，那秦淮越，本就该杀。”

龙瑾炀皱了眉，一时半会儿也回答不了她，只说，“怎么不会，不就是因为朕杀了她丈夫吗。”想了想，又摆摆手，说，“母后您别问了，这些个事情伤脑筋得很，以后朕尽量不会找她就行了。她要恨，就让她恨，朕一点也不稀罕。”

太后张了张嘴，最后又闭上了双唇，什么都没有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