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表面的简单(1 / 1)
一道红色的身影从屋顶一闪,瞬间立于地上,速度快得让人无法想像。要不是我一直没眨眼,还以为他是凭空变出来的。
红发至膝,红裳翻飞,飘荡于天地之间,就像最美的曼珠沙华,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将红色诠释得如此的完美,也从来没有一个男人能将红色穿出如此的妖异!
他的五官俊美无铸,脸色白皙,剑眉浓墨带有几分霸道,一双紫色的瞳眸宛若晶亮的紫宝石,光芒四射,那似能看透人心的深邃眸光冰冷寒森,带着几分邪气,尊贵犹如天神下凡,又似地狱的邪恶幽冥!
这就是离血殇!
有缘相会第三次,我才得以见到庐山真目面。
我的嘴巴张成了一个O形,太过惊讶他的绝世风华!
一股液体从我嘴角慢慢滑了下来。
口水,是口水。口水流出来了!虽然我他妈天生就是一个色胚,天生就色得没个人样,但怎么着,我也没对着一个男人流过口水。
我甚至觉得对着他流口水都是荣幸。
离血殇瞥了我嘴角的口水一眼,紫瞳闪过一丝嫌恶,“白痴。”
啊?我回过神,意识到他在骂我,我扯开灿烂的笑脸,“多谢夫君赐骂。”
“咳!咳咳咳……”染千恂一阵猛咳,估计被口水呛着了。
见染千恂咳得难受,绝美的面庞忍着笑又不敢笑的表情,我都替他辛苦。我怜悯地拍着他的后背,“你没事吧?”
离血殇盯着我的举动,妖异的紫瞳微微眯起,下一瞬,我右手一痛,手腕上多了一根细细的银针,给染千恂拍背的一只手无力的垂下。
虽然我不知道是谁出的手,头却猛然转向离血殇,“你!”我知道是他干的。
离血殇不发一言,表情丝毫没有变动,说着不相干的话,“你如何得知我在屋顶上?你没有武功,根本不可能发现我。”
“不是什么都讲究武功与内力。”我好心地解释,“本来我是不知道的。我跟染千恂说话时,他的视线不动声色地看过你所在的方向。我便猜测,有可能是你在那。事实说明,我猜对了不是?”
离血殇冷然一笑,“你观察倒是挺细微的。”
“多谢夫君赞赏。”
“夫君是你叫的?”离血殇邪气的紫瞳闪过不悦,“你应该照照镜子。”
“摆明说我是个跳梁小丑。好个损人不带脏。”我不介意地耸耸肩,“想不到我的夫君如此文雅。呃,也不能叫你夫君了,你不让,那我叫你殇好了?还是殇哥哥?”
离血殇很仁慈地开口,“允许你称本座为主人。”
“啥?那我不就成你养的小狗了?”我赶忙摇头,“不好不好。”
“再敢唤本座夫君。”离血殇嘴角勾起一朵噬血的笑痕,“本座直接废了你。”
“不是已经废了我了么。”我装做一派轻松的微笑,也不敢在称呼上放肆了。有道是好妞不吃眼前亏,偶又不系傻子。
我从袖中掏出一块干净的白手绢,用没受伤的左手拔下右腕上的银针,包好,变态地放在唇边吻了吻。
离血殇邪气的瞳仁里飘过微讶,不置一词。
染千恂奇怪地睨着我的举动,“你在干嘛?”
我珍惜地说,“这可是我收到他送给我的第一份礼物。我当然要好好保存了。”打死不叫主人,我操!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染千恂蹙起眉头,“你知不知道这根银针有剧毒,上面沾染了主公的独门毒药,七残血。七残血顾名思义,每天都会从针口处滴流一碗血,手慢慢的会麻痹,到第七天,就算人不死,手也残废了。”
我的目光瞥向离血殇俊美得无与伦比的脸,“无所谓,能死在他手里,是我的荣幸。”
“真不知道怎么说你。”染千恂幽叹,“说你白痴吧,偏偏你聪颖得天下大势、主公的身份,都能分析得面面俱到。说你聪明吧,无知得让人吐血。再怎么着,你也不能在主公面前……”
染千恂这翻话证实,我先前分析得都没错,离血殇真的是当今的三皇子。想必他起势于江湖,为的就是夺回朝廷亏欠他的。
“千恂。你话太多了。”离血殇面无表情地制止,声音邪气冷森,像地狱里传出的钩魂符咒,令人莫名的惊怵。
染千恂垂下眼睑,顺从地说了声,“是。”
不想染千恂为难,我故意朝离血殇问道,“你出现在墨府,是特别来看我的吗?”
不屑地冷哼自离血殇鼻息传出,“真会自作多情。”
“那就是你日探墨府喽?”我担忧地说道,“我知道,你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可这毕竟是墨家的地盘,你还是快点走,免得被发现……”
“发现什么?”墨玉走入院中,瞟了眼我受伤的手腕,眼中闪过疼惜,很快又恢复淡定,向离血殇说道,“原来离宫主也在。”
“他……”我将手中包着银针的绢帕收入袖袋,指了指血殇。最好把他抓起来一刀一刀剁了,在剁之前先给我享用一番,再好不过。
墨玉解释,“今晨离宫主到墨府来有事相谈。”
原来姓离的光明正大来的,奈他不何有点让银失望。我疑惑地启唇,“你们不是水火不融么?”未待人回答,又自顾自说,“我明白了,江湖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离血殇应该是想将墨家势力收归旗下。
“本座跟你说过的事情,怎么样了?”离血殇的妖邪的眸光转向墨玉。墨玉回说,“此事甚关重大,还请离宫主容我考虑些时日。”
“本座就给你十天时间。告辞。”邪气妖异的嗓音飘散在风里,红影一闪,离血殇人已飞上屋檐,消失在黑夜中。
好俊的轻功!我在心里赞叹着,心里却也一片冰冷,我所谓的夫君伤了我,就这样什么也不管走人了。
我低首,皱眉看着受伤的右腕,黑色的血从针口一滴一滴涌出,血流的速度很慢很慢,只是不停的在滴,在地上汇成一个黑色的小血汪。
墨玉急切地走过来,蹲下身,执起我的手腕,“你的手中了七残血!”
“现在知道着急了?”我冷笑,“刚才怎么不表示表示?”
“方才离血殇在,不方便……”不是怕他,是怕他更伤害你。墨玉为难。
我不领情,也不说话。
染千恂沉凝地对我说,“七残血的解药只有主公有。但是,主公下的毒,至今为止,他从未替任何人解过毒。我想,你也不例外。”
“你说得对。”我点头,“我不指望他为我破例。”才怪。
染千恂眼中飘过一丝内疚,“你真的不该在主公面前关心我,不然也不会……”
“你不必骗我了。”我淡笑,“你真的以为他是介意我拍了你的背几下,就对我下毒针吗?如果他介意,就不会让你在揽月山庄色诱我。在他的眼里,我什么也不是。甚至可能连他踩在地上的泥土都不如。你不断的解释是我关心你,他才下针,你也想误导我,让我觉得是我做错,他才这样,要让我后悔这么做,要折磨我的心。离血殇喜欢看到别人痛苦。其实,不管我怎么做,他迟早都会对我下毒手。他又怎么会允许一个背叛过他的女人活在这个世界上?”
染千恂神色复杂,“看来,什么都瞒不过你。”
“坦白说,我是怕死的。”我从椅子上站起身,遥望着夜空,“你们真以为我会甘心死在他手上?才不。没有什么比活着好。”我这么说也不过是骗骗帅哥。泡到离血殇这样的男人,是我的目标。
墨玉走到我身旁,想伸手揽我的肩膀,手伸了伸,似觉不妥,又放下。
我没理墨玉,侧首问后方的染千恂,“千恂,我说我的手不但不会废,我也不会死,你信吗?”
染千恂思考了良久才说,“你不是主公的对手。”
“离血殇想把我当兔子耍,耍够了才肯给我一个痛快。我不会让他如意的。”我转过身,朝染千恂嫣然一笑,“看得出你有点欣赏我,是否,你的心不全站在离血殇那边?”
染千恂恍惚地注视着我绝美的容颜,若有所思,“雨儿,有些事,并不像表面看到的这么简单。”
意思是,染千恂未必对离血殇忠诚?这句话,我没有问出口,问了也不会有答案。如果真是这样,倒是对我有利。
我的目光凝视着离血殇消失的方向,心中暗嘲:你以为你真可以掌控我的生死么?加诸在我身上的痛,我跟你,鹿死谁手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