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爱与不爱(1 / 1)
胤禛沉声说;"年大人在问罪本王没好好的待你妹子?
臣说话直,王爷见谅,可臣实在是疼这个妹子,您也别怪我妹子,她是没有地方诉委屈才和我这个当哥哥的倾诉,王爷看在我年家为王爷尽心尽力的份儿上,待我这个妹子好些。
胤禛脸上原本还带着笑,听年庚尧这番话后,手中的茶杯清脆的碎成了两半,手也被那瓷边割出了一个口子,血滴落在了白瓷昙花杯上,皎洁白亮的残片上出现了一抹嫣红。
年庚尧看胤禛的神情,收起了还要往下说的话,抱拳作揖的说了句,臣该死。
这里只有年庚尧和胤禛两人,年庚尧本就是粗人,看到胤禛手上流血,他也仅仅只是把还没说完的话憋了下来,没有上去殷切询问胤禛的手伤。
胤禛没有用帕子包扎伤口,而是任凭它滴落,年庚尧,本王一再破格提拔你,本王的旧部一直怨声载道,说本王做事不公,可看看这到头来本王悉心调教的亲信竟这么和本王说话,近些年本王真是太由着你们了。
年庚尧听了双膝跪地,重重的朝胤禛磕了一个响头,臣该死,王爷您别往心里去,年家世代为王爷卖命,在所不惜,刚才是臣口不择言,王爷别往心里去。
胤禛轻蔑的笑道;"罢了,罢了,你的忠心本王自是知道,本王也告诉你一句,只要你尽心的为本王办差,年大人的前途无可限量,可也别做出些让本王觉得反感的事情,让本王对你没了器重之心。
年庚尧比胤禛还要年长几岁,却在胤禛面前自来都是卑躬屈膝,如今自己的势力盘踞扩大,以为在他面前腰板能硬些,谁知还是被胤禛的几句话就给全盘击倒,毫无反抗之力,这么多年下来,虽然胤禛待他自是不薄,但也从不交心,年庚尧对他也是存着八分畏惧两分猜疑。
从前殿出来,年庚尧被高无庸安排在了一处别院,年氏闻讯忙是赶到这里。
年庚尧一见年氏脸上不是喜悦而是眉头紧扣,看着年氏瘦了很多,脸色苍白憔悴,眼里透着凄清黯淡,身子骨瘦的好似一阵风就能将她刮倒。
哥哥这么瞧着妹子干嘛?年氏尴尬的一笑。
年庚尧长叹一声,妹子怎么身子看着这么弱?信里你和为兄说王爷待你漠视不闻,哥哥今天劝王爷让他对你上心,谁知王爷却发了火,阴着脸拿话压为兄,纵使为兄在怎么被器重,终究也是个奴才,说的话根本进不了王爷的耳里,妹子你也想开点,别认死理,好好的调理身子,来日方长。
年氏握着年庚尧的手,将他拉坐在榻上,哥哥终究还是没忍住和王爷说了出来,这样做恐怕是适得其反,王爷厌恶别人对他的私事上心,况且他的心,妹妹早已看清,就是一块石头,坚硬冰冷的厉害,任凭你在怎么的取暖终究还是无济于事,所以说再多的话,也是徒劳,哥哥别担妹子,一路那么辛苦,哥哥早点休息,妹子明早在来。
年庚尧又是一声长叹,年氏走后,虽是很早合衣欲睡,加上一路的奔波劳碌,却是一夜未眠,心里极乱。
淮七昨夜让锦绣拿来了很多酒,一杯接一杯的解着愁,想起这些年的受伤,想起曾经对爱如此的执着,想起对他仍是放不下的懦弱,终是喝的酩熏大醉,光是吐就吐了三回。
锦绣和翠儿根本拦不住淮七的撒泼,只得让翠儿去找胤禛,翠儿一路的小跑从书房找来了秉烛观书的胤禛,谁知事情越演越烈,仍是没有收敛反而更是来了精神。
自打见到胤禛后,她就一直叫着乔然的名字,拿着酒罐,摇摇晃晃的在屋里转着圈,胤禛听她嘴里喊着的名字,不知道是什么人,刚一走到身边,就见她把着自己口口声声的说;"乔然,我那么爱你,你却还是那样的对我,你简直是畜生。
这话一出除胤禛外,屋里所有的人都屏息宁气,吓了一身的冷汗。
胤禛呆楞在那里,锦绣忙替淮七圆话说;"王爷,您听错了,二小姐今天糊涂了,总是说着这些胡话。
滚开,胤禛声音里透着怒气。
淮七之后干脆坐在了地上,将手里的罐子撇的老远,摔了个粉碎,吓的翠儿大叫了一声。
淮七依旧念着乔然的名字,每念一次,胤禛的心就如同被割了一次,他半蹲在淮七面前,捏着她的下巴,声音幽冷刺骨的说;"酒后吐真言,你真让本王见识到了,心里有人?现在才知道本王根本就像是个傻子。
淮七被捏的生疼,眼睛直直的瞪着胤禛,似乎他们之间有着不共之仇。
胤禛低下头,嘴角挂着自嘲的笑,他站了起来,临走前吩咐锦绣在淮七酒醒的时候,把刚才发生的一切都原话同淮七叙述一遍,说露一件,就要了她的命。
锦绣照着胤禛的话吞吞吐吐的把昨夜发生的事儿同躺在床上的淮七讲了一遍。
昨天的酒太烈,一早睁开眼睛本身头疼的就和裂开一样,锦绣的话无疑就是个飞来横祸,让她也慢慢的回想起了昨夜的醉态和胤禛临走时的眼神,那种眼神她从未见过,此时早已没了昨夜那股嚣张的劲头,觉得自己连这屋子都不敢迈出一步。
她让翠儿向福晋告了假说自己身子不适不去请安了,随后将屋里的门栓全部插上,锦绣一边帮着淮七一边带着哭腔的问淮七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锦绣别哭了,我对不起你,如果回头连累你,我拼死也会护你周全。
23.诺 一世痴狂-22 报复的宣泄
胤禛下朝回来直接到了淮七那儿,却发现大门紧锁,他唤了三次,里面仍是没有一点动静,盛怒之下将门狠狠的揣了开,见到那三个女人都在那瞪着眼睛看着自己,翠儿和锦绣反映过来后,都跪在了地上,唯独淮七还是呆愣的站着。
锦绣怕胤禛对淮七下死手,抱住胤禛的腿,连哭带嚎的扯着嗓子哀求说;"王爷,您别生二小姐的气了,她知道错了,求您了王爷,您就饶了二小姐吧。
滚开,胤禛眼里透着怒意,怒喝着锦绣。
锦绣,你和翠儿下去吧,淮七怕他迁怒了身边的人,急着谴开那两个丫头。
锦绣仍旧是跪在地上苦苦的替淮七求饶,完全不听淮七的话,一心盼着胤禛能动了恻隐之心,不追究昨天口不择言的淮七,纵使心里清楚的知道,这样的想法根本没有可能,在雍王府这些日子,她早就知道了胤禛的性子,也看出待淮七的用心,可昨夜的那番话,每一句都是在挑战着这个男人的极限,句句成霜,恐怕根本暖不回来。
本王最后说一遍,滚开,不想死就出去,胤禛昨夜本是气的厉害,在加上淮七刚刚紧锁着的大门,无疑更是火上浇油,锦绣这么哭闹让他心烦的厉害。
淮七拉起了锦绣,见她仍不肯走,只得好生劝道;"傻丫头放心吧,我没事,你一天没吃东西了,一会儿去吃点饭,别饿坏了身子。
胤禛已是完全没了耐心,唤来了福海命令的说;"把那两个给本王带出去,没有吩咐谁都不许踏进这屋子半步。
福海看胤禛从昨夜到现在,脸色一直阴的可怕,就说昨夜在书房,有个奴才仅仅是打碎个茶杯,就被拖下去打了个半死,
想着如果锦绣在闹下去,命定恐怕会不保,她那种哭法,胤禛定是接受不了,到时候可惜了这衷心的丫鬟,倒是让人心疼,他也没劝,直接硬生生的拽着锦绣出了房门,并催着翠儿加紧的随着。
随后屋里只剩下淮七和胤禛两人,淮七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站在那里,默默不语的看着他那张冰封万顷的脸,等着他的发落。
没有话对本王说?胤禛冷声道。
王爷想听什么?淮七心跳的厉害,害怕胤禛迟早要爆发出来的情绪,不难看出,他现在是在压着火,全等着一个导火索,说不上哪句话,就能引燃,只好聪明的选择少说,或是问什么答什么。
早前跟十四暧昧不清,本王不想去追究,现在出去一日又勾了一个男人,恪守妇道,难道对你来说就这么难?还问本王想听什么?真是可笑,听你一个个男人的名字?
王爷,妾身说什么你才会相信?妾身没有做对不起王爷的事儿,淮七急着辩解道,她这次真的怕了,打心底里的害怕,古时红杏出墙本是大忌,丈夫发现妻子偷情,大多换来了拳打脚踢,恶语相加,现在她对着的还不是寻常人家的男子,而是性子极冷的雍亲王,他的不进人情,残酷暴戾,在临去苏州的路上已是亲眼的瞧见过,元贺只因为对他丢了把扇子,最后就弄的身首异处,连身边的小厮也个个没逃过一死,现在自己完全是踩着刀尖行走,加上胤禛的多疑和猜忌说不定会给她想的多么不堪。
说什么本王也不会信,本王现在真就想杀了你,本位待你哪里不好?你能哭着喊着求一个男人回来,就不能多看本王一眼?
王爷,爱不能代替或是取代。
胤禛听了眼里的怒火全燃,力道很大的钳住淮七的脖子。
淮七瞬时憋的脸色惨白,意识也渐渐浑浊,任凭怎么挣扎,胤禛也是不为所动,当感觉眼前一黑时,没了知觉的时候,胤禛才松了手,如获大赦的淮七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扶着桌子,努力的找着平衡,最终还是撑不住,腿脚发软的瘫坐在床上。
本王究竟是你第几个男人?
淮七听到气息悬游的笑道;"王爷你把妾身想的太过不堪了,妾身的身子只给过王爷一个,床上的嫣红王爷也能否认么?妾身不是那么轻浮的女子。
你的身子只能属于本王一个人,管你心中什么所爱,如果让本王知道,谁看过你身子,无论是谁,本王都要取了他的命,说着胤禛将她推倒在床上,粗鲁的扯着她的衣服,淮七强忍的泪终于落了下来,蜷着身子,将手挡在胸前,虽然以前和胤禛做过这种事儿,但今天这种情形下,悲哀的觉得羞辱难当,所有的自尊,全被狠狠的打碎。
胤禛看她这副样子嘲弄道;"现在连陪本王睡也不行了?把手拿开。
淮七害怕这样的胤禛,此刻的他就像是个凶狠的豹子,稍微一个不如意,就会彻底没了理智,也完全不知道他心中所想。
她含着泪,顺从的将手从身上拿开,紧闭着双眼,头侧卧在枕上,不想看一眼光亮。
胤禛将腰上的靛蓝色腰带解下,脱了自己的裤子,重新将淮七压在身下,嘴在淮七白玉上的红樱处紧咬一口,一只手在她身上自上而下的摸索着。
放过我,放我走,淮七绝望的祈求道。
胤禛没有回答,而是将淮七拦腰托起,没有任何前奏的进了她的身子,淮七下面有如几十根针扎着,痛的大叫,胤禛的每一次深入,都带着股报复般的宣泄,粗鲁的在她身子里穿梭。
身下的淮七无论怎样的挣扎和求饶,他都恍若未闻,淮七最后也是放弃了反抗,任凭身子所承受的痛,她紧闭朱唇,任凭身子疼痛里带来的阵阵快感,忍着不叫出声来。
胤禛见她紧闭的双唇,带着虚喘呵斥道;"叫出声来,本王满足不了你?他俯下身子,稳住淮七的朱唇,起初淮七紧抵着他舌头的侵入,后来渐渐的失去了抵抗,轻喘声萦绕在胤禛耳边最后,感觉自己的密境里有一股温润浇灌,她才睁开了眼睛,事必胤禛穿好了衣裳,对已经痛的快要丢了半条命的淮七说;"别妄想离开本王。
你真是个畜生,淮七想着刚才胤禛的粗暴,清冷的笑道。
那个男人叫乔然?
淮七一听胤禛嘴里说出乔然的名字心里一激灵,纵然身子已经没了力气坐起,仍是强撑着坐了起来,我和他没关系,你别动他。
胤禛听了更是生气对淮七也是彻底凉了心,一听到他的名字连规矩都忘了,你越来越让本王觉得曾经就是个傻子。
淮七终是没了自由,连去给福晋请安的礼数在她身上也被免了,每日三餐也是高无庸送进房里,之后在外面将门紧锁,淮七整日困在屋里,慢慢变的蓬头垢面,不修边幅,衣裳也是懒得在换。
锦绣和崔儿不在身边,除了对着屋里的物件自言自语,在也没有倾诉的地方,每天最大的乐趣不过是呆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神游臆想,自从那天以后胤禛在也就没有来过,她觉得这样的生活无疑是给自己打了冷宫与世隔绝。最终老死在这一屋之内,就算是死了也没人会怜惜的看上你一眼,绝望的为自己那无尽黑凄的命运担忧,她担心的还有锦绣,翠儿倒好说,那丫头懦弱怕事,对自己也完全是主子和丫鬟,没到交心的感情,估摸着不会为自己出头,而锦绣那丫鬟不同,她一直把自己当亲姐妹看待,现在她出了事儿,那丫头不知道会弄出了什么动静,回头在弄的她受责罚,为了她有个三长两短,那时她更得愧对锦绣,觉得欠她的太多。
淮七被关起来的事情府里没有任何人知道,胤禛把消息压的极好,福海他们也只说淮七生了病,不方便出门,知道此事的也只有他们几人,另加上一个每日负责淮七三餐的高无庸。
偏巧不巧,淮薪带着女婿周成来了雍王府,胤禛听守门的奴才通传以为淮薪得了信,来雍王府是为了劝他放了淮七,他不想听淮薪的墨迹,让奴才回绝了淮薪,没过多久又是那奴才回来通传,说自己腿脚不好,怕站久了撑不住。
胤禛听了将昨日安徽知府派人呈上的财政分批放到了一边和身旁的高无庸笑道;"这老家伙什么时候学会了耍赖,看来本王还真得见他不可。
王爷,淮大人回头问起来淮主子,我们当怎么说?
胤禛听高无庸提淮七脸色一沉,不悦道;"只说他女儿犯了错,具体其中,没必要和他说太多。
高无庸一直不知淮七犯了什么大错,惹得一向对她宠爱的胤禛发了那么大的火,将她圈进起来不说,甚至没许诺个期限什么时候能被放出,就连身边的丫鬟也被谴到了府中的浣室,坐着粗重的杂活,每次给淮七送饭时,就看到她披着头发,脸色死灰,见她眼里一股子黯淡,造的极为狼狈,活像个疯婆子一般,胤禛也从不过问她的情况,想想全府上下,大概也只有自己知道淮七现在的凄惨。
24.诺 一世痴狂-23 淮薪相求
淮大人,怎么今儿有空来本王这儿?
臣斗胆请王爷办一件事情,淮薪一脸的凝重。
胤禛轻轻吹散了杯中的茶叶,缓缓的压了口茶,真就觉得自己高估了淮薪,不禁冷笑一声,淮大人,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本王自当尽力。
全国布纺最近统统被垄断,经过这事儿,周家亏空的厉害,老臣不能眼看着周家就这么倒下去,想求王爷让他们负责宫里的宫缎,以保能渡过这一劫儿,老臣知道这事儿以自己之力没有法子,所以才来求王爷。
宫里布匹供应这可是个肥差,各个都想着分一杯羹,以周家一家之力,怎能撑起这差事?胤禛对周家的底子产生了质疑。
周成听出胤禛话里透着对自家的轻视,觉得他是看轻了周家的实力,于是起身说道;"王爷,草民一家世代经营布匹生意,在浙江广州各地都有作坊,产出的布匹也属上乘,只是最近布匹生意竞争火热,被一些市面上的残破布料抢了市场,草民不想看家父整日的忧愁,所以才去求岳丈找王爷,请王爷帮这个忙,布匹质量和做工草民敢同王爷保证,定是上乘。
宫里谁负责布匹供应?胤禛问淮薪说。
江南李家,一直负责着宫里的宫缎,王爷应曾见过李家的人,前些日子在户部寒暄过几句。
即使见过本王也没了印象,话说回来就凭你们你们的这几句话,就把李家换下,这未免太说不过去,胤禛正色道。
王爷,臣知道这事儿的确过分,可这也是唯一让周家活下去的法子,周家已经停了几间作坊,怕是以后陆续都会停下,到时的损失不可估计。
胤禛从坐上站起哂笑道;"本王只能给你一个路走,具体怎么做,也是在你,你把布匹的价钱压在李家以下,质量也要上乘,本王也就有借口给你调动,只是丑话说在前头,如果宫里的宫缎出了一点差池,严惩不贷,到时候别说本王不讲人情,这事也别让多余的人知道,免得说本王徇私。
淮薪和周成听了胤禛的话,一脸的兴奋,周成马上磕头谢了恩,王爷,您真是我周家的大恩人,草民和岳父感激不尽。
胤禛虚摆了两下手,起来吧,这事儿怎么压价是你自己的问题,本王就帮你这么多。
王爷,怎么不见小女过来?淮薪直到现在才发觉淮七一直没有露面,心里泛起了嘀咕。
她出去了,淮大人天色不早了,还是先回吧,胤禛不愿和他多讲,明确的下了逐客令。
还是等妹子回来吧,周成偏是听不懂话,竟要在这里等。
胤禛冷然道;"那你们就在这里等,本王有公事在身,不能陪两位,告辞。
胤禛走后,周成在淮薪耳边低语道;"岳父,王爷怎么就走了,哪有这么待客的礼。
淮薪咳了一声,眼睛扫视着周围,发现屋里的奴才一直紧盯着他们,紧瞪了一眼周成,意在告诉他别说话,回头给自己添麻烦。
高无庸这时走进来,看到两人还在那儿坐着,笑道;"淮大人,您这要等到什么时候?还不如早些回去。
高公公,敢问小女去了哪儿?淮薪知道高无庸是胤禛身边的红人,对他的态度也是敬三分。
淮主子去了街上,也不知多久能回来,我看淮大人还是别等了,高无庸又一次的催着他们。
不碍的,我和岳父很久没见过淮妹子了,今儿正巧来了,就多等等,周成仍旧是坚持,热忱劲儿比淮薪还要高出许多。
高无庸真就觉得这周成没有脑子,话已经说的很明白,逐客令下的也是清楚,那个木头仍旧是冥顽不灵,却还不能给他们撵出府门,只得哎叹一声,带上了厅里的门。
王爷,他们还是不肯走,奴才已经把话说的明白,淮大人身旁那人根本就是不开窍,执意不走。
那就让他们等着,本王没功夫和他们瞎晃,胤禛觉得淮薪和周成简直是无药可救,周成不懂规矩也就罢了,可笑的是一个当朝一品的臣子,也是泛起了糊涂由着他的女婿胡闹。
王爷,奴才有句话不知能不能讲,高无庸站在胤禛对面欲言又止起来。
说,别在这儿吞吞吐吐的,胤禛所有的心思全部投注在了自己手上的佛经里,头不抬一下。
王爷,淮主子最近气色很不好恐怕
别提她,胤禛原本平静的脸,一听淮七,脸色骤变。
高无庸只好收了嘴,知道以后万不能为淮七说话,以现在的情形看,淮七两字在胤禛面前提不得,更别说是见她可怜替他求情。
周成和淮薪等了几个时辰,还是没见淮七回来,整个雍王府下人自始连杯茶都没人进来奉过,入了夜,又渴又饿的两人只得告辞,一出雍王府周成就气的不行,不忿道;"岳父,王爷未免太过分了些,到头来连杯茶都没招呼过咱们,您在他手下当差,我看也是个'遭罪的差事。
淮薪看周成的这副背后骂街的样子,一脸的不悦,王爷已经应了你的事情,这就是给你周家天大的面子,你还在这里背后能耐,在那雍王府怎么就没见你有过这本事,要不是淮婷,老夫真就不愿意帮你这个忙。
周成被淮薪说的理亏,一脸的委屈上了马车。
淮薪一路上一直在想着今天的反常,按理说,女眷不可随意出府,更况且胤禛一向治府严明,怎么也不能让淮七一个人在外面晃这么久,前一阵子他听人说,淮七在雍王府里极为得宠,可这得宠法,也真就让他琢磨不透,再马车里,越想越不对劲,但自己已经出来,总没有深夜在返回雍王府的道理,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原路回府,把淮七的事情搁置一边。
乔然自从上次遇见淮七之后就在没见过她,她对自己的执着,早就已经深知,时间久了,逐渐的把她的爱当做是个累赘,对她冷言冷语也只是平常,而淮七却从没有放弃过,令他颇为恼火和无奈,最终选择了把她当陌生人一般,见面也是擦肩,想想现在真不知道是不是天意弄人,竟然把她和自己扯到了这大清国,这种缘分他与其不要。
自从到了这儿,所有的一切都无从适应,自己的身份,陌生的环境,周遭的一切,兄长的关系,一件件,一桩桩,全部要一点点的去融合,最后终在这里如鱼得水,看似如意,只可惜唯一的遗憾就是和自己的爱人不知多久才能相见,思雨是他从初中开始的恋人,一个笑容很干净的女孩儿,脸上带着淡淡的酒窝,身上有着股让人疼爱的冲动,让他呵护备至,想一生一世到守着,就在出现白光的前几天,两人已经开始商量着结婚的事儿,而如今却永隔天涯,让人唏嘘,没了思雨,他放下了儿女情长,一心放在了乔家上,乔家在京城属于大户人家,府运昌盛,财力雄厚,仅在京城就有着十多间银号,乔然凭着自己,一步步的接管了乔家的大半生意,他心里的算盘早已经打的很清,觉得无论到了哪里,他都不会让人看轻,他乔然仍旧是一身傲气,谁也不会比得了,终有一日,会将乔家变成京城最大的商户。
25.诺 一世痴狂-24 夜闯雍王府
李梦这些日子迟迟没有动手,李氏自然坐不住,他唤来李梦质问道;"交待给你的事儿,是不是早就给忘到了脑后。
李梦上前几步,弓着身子,在李氏耳边低语道;"表姐,弟弟得了信儿,说淮氏并不是生病,而是被王爷关了起来,这话是从淮氏身边的丫鬟嘴里听来的,她现在已经被谴到了府里干粗活,您想想,如果淮氏还得宠,怎能由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去干那些连男人都不愿意干的重活,昨儿淮大人来府,淮氏也未曾露过面,其中的蹊跷,也自不用多说。
李氏听李梦这样说,心里在仔细的一合计,也觉得李梦说的十有八分,可王爷最近在哪留夜?我怎么连个面都没见着,李氏追问道。
王爷这几日一直睡在书房,听说是每天劳碌到很晚,一天也睡不上两三个时辰,福晋也去探过王爷,王爷根本就没让福晋进屋,守门的那两个奴才说,王爷已经下了令,除了高无庸和福海以外,任何人没他吩咐都不能踏进书房半步,就连年大人临走时,王爷也没露过面。
李氏心头不由一紧,手紧紧的攥着帕子,嘴角扯动的厉害,眉头皱的生紧,不由的咒骂道;"那狐妹子究竟给王爷下了什么蛊,如果不好好教训一番,日后她要是被王爷放了出来,那不定蛊惑王爷成什么样,必须让她尝点苦头,好让她记住跑骚的下场,反正现在她也不得宠,以王爷的性子,少了个女人又能怎样?
李梦看李氏痛恨淮七的样子,越来越发觉这女人真就是不好惹,属于那种非是要争个你死网破的局面,也是自认倒霉有这么个表姐。
李梦当天就找来了陈唤,把雍王府的地形图交给了他嘱咐道;"今天晚上我巡夜,会故意避开那里,你就抓紧时间,教训她一番,然后赶紧走。
陈唤拿过图纸问道;"怎么个教训法?在脸上划几刀,还是趁机睡了她,要不就直接要了她的命?
大哥,你只要不让人发觉,怎么都成,如果回头被发现了,您千万别供出弟弟我。
陈唤拍着胸脯,一脸的豪气说;"兄弟,你放心,哥哥我一定不能卖了你,那女人长的可有姿色?陈唤忽而问道。
王爷的女人你说姿色会是什么样,自然各个美人胚子,令人见了就想多看几眼。
陈唤带着一脸的龌龊相,撮着手掌,全身骚动伴着笑;"今晚哥哥要好好尝一下雍亲王的女人是什么滋味,看看能不能令哥哥我欲仙欲死。
陈梦附和着笑道;"那大哥晚上就尽情的玩吧,弟弟全当听不到,看不见,任你逍遥,一切小心,别纵情声色出了漏子。
子时,雍王府早已静谧,只剩下巡夜一行提着灯笼在雍王府来回行走,陈唤按着李梦给自己的路线图,很顺利的潜了进来,进来一看果真在西北角周围没有一人,遂挺直了腰板,大摇大摆的用今日李梦交给他的钥匙轻而易举的打开了门。
淮七早已经睡醒,朦胧中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以为是胤禛突发善心来放了自己,顿时没了困意,披着衣裳坐了起来,屋里没有秉烛,所以一屋子的漆黑,根本看不到人,只能听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脚步声。
王爷,妾身以为您早就把我给忘了,淮七自讽的说道。
姑娘让你失望了,我不是你的王爷,怎么被你家王爷抛弃了?那哥哥我来宠你,陈唤猥琐的大笑道。
淮七听到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那嗓子又尖又细,在加上这个时辰,心里顿生不妙,本能的抓起枕头,大喊道;"你是谁。
陈唤如猛虎扑食般扑在了淮七身上,右手紧紧的捂住她的嘴,左手从腰间掏出泛着冷光的匕首,直抵淮七的脖颈,恶狠狠的说道;"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在乱叫直接要了你的命。
淮七自是不敢动一下,那人的脸在不见五指的屋子里模糊不清,刀子泛着的白光她却看的透清,只见那刀子一点点的移到了自己胸前的盘扣上,啪的一下,盘扣上面的乳黄色钩绳,顷刻断成了两截,此时觉得横竖都是死,莫不如自己拼上一把,与其在这儿令人欺凌,不如争个鱼死网破出来。
淮七照着陈唤的手狠咬一口,陈唤吃痛的厉害,嗷的一声大叫,松开了捂住她的手,淮七一得了机会,马上跳下了床,冲到门口发现门早已经被陈唤锁上,房里看不清,在加上手也开始哆嗦,根本就打不开大门。
陈唤缓缓的走下床,不屑的笑道;"就凭你?可以跑出这屋子,真是笑话,还是从了哥哥我,如果一会儿给我弄舒坦了,回头一高兴,没准给你留条命。
做梦,淮七幽冷的说道。
敬酒不吃吃罚酒,陈唤重新执起刀子,一步步的逼近站在门边吓的哆唆的淮七。
救命,救命,快来人啊,淮七用尽了最大力气喊出了一连串的救命,门外却无一人应答。
陈唤越来越是得意,就算你叫破喉咙也没人能过来,死了这条心吧,没人会救你。
陈唤又要扑过来时,淮七机巧的避了开,将柜子上摆设的陈见朝着脚步声的方向砸去,摔了一地的琉璃和瓷片,陈唤看现在淮七就是个泥鳅一样,一要靠近,就趁机溜走,以至于他又气又恼,也不躲淮七撇来的东西,任凭砸的自己生疼,最后紧紧钳住淮七的手腕,像淮七的脖颈撕咬起来,淮七挣扎的厉害,实现没了耐心的陈唤将匕首捅在了淮七的身上,淮七瞬间感到撕心般的疼痛,捂着肚子瘫坐在地上,浑身已被冷汗浸透,虚喘的厉害,甚至连求救的力气都拿不出来。
这都是你自找的,也不是第一次,何必跟大爷我犯决,雍亲王早就把你睡的腻了,你还为他守着,莫不如给哥哥我尝个甜头。
你究竟是谁,淮七在也没了反抗的力气,气息悬游的说道。
是谁你就甭打听,少说些废话,趁你活着让我爽一把,说着陈唤开始解自己的裤子。
夜色下,李梦隐约看见草丛间有一人影,他让人都停了下来,拨开灌木丛,发现是付小。
付小神色慌张的拉着李梦低声说;"主子唤你过去。
李梦犹豫了片刻,应声道;"在等半柱香时间我就过去,现在腾不出空。
李管事,您抓紧,别让主子等急了,付完这句话,趁着夜色溜了回去。
李梦唤来了小郭子吩咐道;"你们几个照着原路走,我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
张茁觉得今儿的巡夜路线完全不对,一整晚都是硬生生的绕过了前一阵子醉酒的地方,怕是李梦故意使坏,要是那儿溜进了外人,回头在诬陷他们几人玩忽职守,到时候在挨一顿教训,根本不值当。
张坊偷偷的溜出了巡夜的人群,走了好半天的路,才找到了福海住的地儿。
福管家,您睡了么?张坊轻叩门道。
福海本身觉清,听到门外的声音,一下子就被从梦里拉醒,披着衣服起了身,一脸的怨气说;"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儿。
福管家,小的是负责今儿巡夜的张坊,想跟您说件事儿。
福海一脸不耐烦的推开了门说;"有什么事儿抓紧说。
福管家,今儿的巡夜有问题,小的怕有什么差池,特意来问一声。
夜里寒风刮的厉害,福海冻的一激灵,紧了紧衣衫,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鼻音很重的说;"怎么个差池法?再说李梦一向办事妥当,应该出不了什么岔头,你还是赶紧回吧。
李管事偏偏绕过了王府的右西角,一般人虽不会察觉什么,小的还是觉得不妥,怕出了事儿担责任,觉得还是交代一下比较好,既然和福管家交代过,那小的就回了。
福海听了张茁的话,想了想右西角应该是淮七的屋子,那里附近有个偏门,怎么绕也不能绕过那里,觉得还是去看一看为好,以免回头出了乱乱子,遭王爷怪罪。
他随着张茁找到了巡夜的队伍,发现李梦不在,却听领头的说,李梦出去了好一会。
福海听了怒骂道;"这个李梦,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不好好守着自己的差事,大晚上的出去乱晃,晚上为什么不巡右西角?
福海这么一说,周遭人大悟纷纷觉得,怪不得今儿的巡夜感觉路程这么短,还真是忘了西北角。
我们是随着李管事走的,今儿他没带我们去那儿,福管家我们现在就去,其中的几个奴才异口同声道。
到了西北角,经过淮七门口隐约听到了砸碎东西的声音,声音断断续续,不是很清楚,于是凑到门边,低声问了句,淮主子,您睡了么?是不是有东西掉到了地上。
陈唤听到福海的叫门声,心里害怕的不行,他真就不知道这个女人是什么做的,挨了自己一刀,还留着那么一口气,满屋的朝自己丢东西,最后还是惹来了人。
救我,淮七使尽了全身的最后一口力气,拍打着门。
陈唤觉得形势不妙,一把扯过淮七的头发,钳住她的脖子。
福海听清了里面的动静,狠狠的踹开了门,火把的照亮下,只见淮七已经满身是血,头发散披,衣服已经被撕扯了大半,脸上也是青肿一片。
陈唤看着福海他们,已经是难逃一死,逼的红了眼睛,冲福海一行人要挟道;"你们放了我,否则我和她同归于尽。
大胆,你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竟来这儿撒野,福海指着已经丧心病狂的陈唤说。
就是因为知道是什么地方,才要以命换命。
福海看着淮七的这副样子实在是撑不了多久,一时没了办法,在小顺子耳边低语道;"快把王爷叫来,一定要快,这下真是要出了大事儿。
26.诺 一世痴狂-25 探诊
守门的几个奴才见有人朝这边跑来,忙拦住了那人的去路说;"没王爷吩咐,你不能进去。
快去禀告王爷,府里闯进了人,还挟持了淮主子,淮主子被那人攮了一刀,伤的不轻,报信的奴才跑的太急,以至于上气不接下气,好半天才说出一句连贯的话出来。
几人一听,领头到二喜,忙是跑了进去将话传给了胤禛,胤禛听后脸色骤变,手指僵在了那里,手上也不觉一松,毛笔掉落在了刚刚批好的公文上,瞬时一大块墨渍渲染而开,他忙从坐上站起,让人招呼进了门口报信的奴才。
现在她怎么样了?胤禛关切的询问道。
回王爷,现在淮主子还在那歹人手上,一身的血,伤的恐怕不清,福管家在那里,王爷您还是跟奴才去一趟吧。
那拉氏透过窗子看到过往火把通明,府里也是一片的嘈杂,觉得是出了事儿,忙谴了一个丫鬟去外面找个奴才问问发生了什么,回来缺听那丫鬟禀告说;"有人夜闯雍王府,伤了淮氏,那拉氏对淮七的态度一向不咸不淡,可想着如果自己是个普通的侧室,倒可以不操心这个,任凭那淮氏怎样,她也不愿去理会,可自己偏偏却是嫡福晋,既然已经是得了消息,不得不马上穿戴好衣裳急忙赶了过去。
胤禛到了那儿,看到淮七紧闭着眼睛被一个彪形大汉狠狠的钳住脖子,身上沾满了血,衣裳也被撕扯的大半,混身的青紫色。
看到她这副样子,胤禛对那人大怒道;"把她给放了。
陈唤看眼前身着暗灰色长袍,腰间宝蓝色腰带的男人自打一进来,那帮围着他的奴才纷纷异口同声的叫着他王爷,心里自然明净,知道眼前此人就是这大清朝的雍亲王,看着他浑身带着的气场,和那股与生俱来的威严,让陈唤心里早已怕的要死,只可惜人之将死,他也不会在管什么怕与不怕,只知道能活一时是一时。
他将淮七掐的更紧冷哼道;"放她可以,不过摇保我姓命,一万两银票,在加上一匹快马,确保我安稳的出了京城。
胤禛听了陈唤的条件冷笑了一声,你还真是想的全面,但本王眼里没有要挟二字,说后示意刚刚赶到的阿布礼,阿布礼得了胤禛的意思,抽出腰间佩剑,剑一出销,陈唤的右臂即被斩落,他只觉右臂一凉,而后侧头而看,发现右臂已经不在,自己原本好端端的胳膊,就这么的被人如削泥般砍断,此时他的痛感瞬是袭来,脸色惨白,五官已是皱吧在了一起,他已经后悔的要命早已经答应了李梦,却没有痛快的解决了那女人,而是和她干耗,最后导致了事情败露,只怪自己太贪心太大意,贪心自己没有抵制的住李梦开出的条件,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大意自己看这儿附近没有一人,放松了警惕,以为即使到天明也不会来人,放肆的厉害,结果却惊动了整个雍王府。
昏死过去的淮七一下子被胤禛接住搂在怀里,他忙是用手探了探,发现她仍有鼻息,脸色才稍微缓和一些,将她搂的更紧了一些,轻声道;"再撑撑,已经让人去找了太医,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
那拉氏早就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看着胤禛对昏死过去的淮七那一份柔情让她又一次的哀怨,脸上却还得装作悲伤,走上前安慰胤禛说;"王爷,放心吧,妹妹会没事的,妹妹福大命大一定会渡过难关。
王爷,那匪人该怎么处置,阿布礼架起瘫坐在地的陈唤,插过了那拉氏的话。
胤禛将淮七拦腰抱起,踩着一地的碎片,将她小心的放到了床上,随后回头看着陈唤质问道;"为什么伤她?
没有理由,陈唤艰难的吐出这四字,出于江湖上兄弟之间的道义,还是没有拉李梦下水。
是不是有人指使?胤禛脸色阴沉的问道。
陈唤没有,疼的嘴已经开始哆嗦,如果没有阿布礼架着,恐怕早已倒在了地上。
王爷,这人奴才恨不得给他一下下的剐了,福海看陈唤这副样子心里恨不得杀了他万次。
拖下去,无论用什么法子,必须逼他说出是谁的指使,胤禛此刻眼里透着股浓重的杀气,他知道这人一看就是市井流氓,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做出这种事赖,背后定是有人驱使,而这人应也不是外人。
那拉氏吩咐了几个奴才收拾这一屋子的狼藉,在胤禛面前幽叹道;"淮妹妹这次真是伤的不轻,真叫人心疼。
胤禛半靠在床边,神色哀伤的不发一言,他觉得自己彻底的败在了这个女人手里,知道她对自己的不在意,知道她早已心有所属,而自己却还是不能克制感情,本以为将她关起,不见不管不闻不问,让这个女人从此在他眼里消失,谁知道却这样别出心裁的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意外,又一次的拨动了心弦,此刻心里.已经没有了什么怨念可言,愤恨也早已被怜惜取代。
太医怎么还不来,胤禛冲周遭怒斥道。
王爷,在稍微等等,太医过一会儿就到,妹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事的,那拉氏说着甚至抹出了几滴泪来,不知这泪有多少真假。
胤禛看着淮七青肿的小脸,让丫鬟端来了热水,亲自把绒巾浸在水里,觉得绒巾的温度恰好,才走到淮七面前,小心的为她洁面。
王太医从宫里匆匆赶来,一进门就被胤禛冷喝道;"快去救她,如果救不活,本王让你一家偿命。
王太医,您尽心的治,淮妹妹现在拖不起,那拉氏也随着催促着。
王太医忙是走到床边,看了看淮七的刀口,又听了听了她的脉象,表情忽喜忽忧,最后终于面露喜色,从药箱取来药酒和纱布,王爷,幸亏淮主子没伤到要害,只是失血过多晕厥过去,并无性命之忧。
胤禛听了心里这才开始有了底,长出了一口气。
包扎完伤口以后,王太医为了保准,又替淮七仔仔细细的听了一遍脉,最后才起身抱拳,王爷,淮主子过几个时辰应该会醒,到时伤口会感觉火烧般的灼痛,恐怕会遭些罪。
有没有什么法子不让她痛?胤禛皱着眉头询问道。
恕老臣无能为力,这痛只得淮主子自己抗。
想到淮七平日就连那吃药都怕苦,现在却弄成这样,胤禛一脸的担忧,在看王太医已是尽了力,也不想在难为他,只得说;"有劳王太医了,本王派人送你回去。
27.诺 一世痴狂-26 原谅
胤禛遣散了所有的下人,一人守着还未醒的淮七,一夜没有合眼,他整整想了一晚,淮七那天说的话句句在耳边飘着,他不甘心自己的女人,心里会有别人的影子,只想自己是她的天,而这点看起来对于淮七,却比登天还难,那日在心里种下的芥蒂,似乎永远都不会在心里消失,也觉得自己真是无药可救,对淮七这个并不算美貌过人的女人,偏偏是情有独钟,即使她踩过了自己的底线,即使心中的芥蒂很深。
天明时,高无庸将朝服送来,他进了里屋瞧了眼淮七,小声的冲胤禛低语道;"王爷,淮主子还没醒么?
胤禛叹了口气,昨晚什么样儿,今天就什么样,一时半会应该醒不来。
高无庸突然脑中闪现一人遂问胤禛说;"王爷是否还记得苏州城里的秦淮姑娘?
胤禛想了想,终是想起了在翠竹轩被元盛举荐的秦家三姐妹,问道;"提她干嘛?难不成宫里的太医比不上个江湖郎中?
王爷,奴才听说,那秦淮姑娘最擅于调理,淮主子日后恢复定需要有个人在身边悉心照料,秦淮姑娘在苏州城内早已人尽皆知,各个夸赞她医术高明,悬壶济世,是个妙手回春的圣手,况且她还是女子,照顾起淮主子也是方便,奴才觉得请秦淮姑娘过来,对淮主子的康复应该有帮助。
胤禛斟酌了一下,发觉高无庸说的并不是没有道理,也觉得始终是女子照料起人来比较心细,随后也就吩咐了他把秦家姐妹接到京城,并规定了期限,让她们在十日之内必须赶到,一刻也不能耽误。
晌午在淮七门前的小拱桥边,高无庸爱莫能助的看着跪在地上的锦绣,最后实在不忍心,将她扶了起来好心劝倒;"锦绣姑娘,没有王爷的命令,您不能回去服侍淮主子,在等等,等王爷回了府,我和王爷说说,到时不也就见着了么。
高公公,求您让我去见二小姐一眼吧,锦绣不放心二小姐,就一眼,锦绣绝不多留,锦绣仍旧坚持不走,执意的要见淮七.
高无庸长叹一声,捡起了地上的一片枯叶,在鼻前嗅了嗅,锦绣,我帮不了你,还是那句话,一切等王爷定夺。
让她去伺候吧,那拉氏走过来对态度很坚决的高无庸说。
高无庸给那拉氏请了安,锦绣听后脸上的绝望消散了不少,连着磕了三个头谢恩,脸上带着泪,急着跑了进去,那拉氏后脚也跟了进去,让丫鬟把带来的补品放到了桌上,走上去瞧了瞧淮七问她身边今早刚派过来的丫鬟莲儿说;"人还没醒么?
莲儿福了福身子哀叹道;"回福晋的话,淮主子还是没有醒。
锦绣一进门看到淮七身上挂着青紫的伤,脸上青肿惨白,嘴唇也干的裂开了许多个口子,双眼紧闭,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心疼的握着淮七的手,嘴里一直唤着她。
锦绣,你好好的在这儿伺候你家主子,回头我同王爷说,让你回到妹妹身边,那拉氏拍着锦绣的肩膀柔声道。
谢谢福晋关心,锦绣抽了抽鼻子,想要在给那拉氏磕一个头,那拉氏忙将她截下让她免了这个礼。
好疼,淮七刚睁开眼睛,就感到不仅是刀口,连带着全身的吃痛,不过也长喘一口气,想到自己终于得救了,那种情况下竟然没死,也真佩服起了自己的命硬。
二小姐,你终于醒了,锦绣激动的看着已经睁开眼睛的淮七。
那拉氏也说了句谢天谢地,终于醒了,可把我们担心的要死。
淮七看到那拉氏,想要起身,发现根本撑不起身子,伤口顺带被撕扯了一下,更是发痛,咬着牙,倒在了枕上。
那拉氏坐在床边,先是为淮七盖了盖被子,随后握着淮七的手,妹妹,别多礼了,伤口还痛么?
淮七虚弱的回答说;"谢福晋挂念,还是有些痛,不碍的。
那拉氏怨念着说;"那人也真是胆大,竟来这雍王府撒野,把妹妹伤成这副样子,妹妹可知道那人的来历?
淮七摇了摇头,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现在还被关着严刑拷打,王爷说让他交代出幕后的主使来,觉得不可能是他一人所为,就连那巡夜的奴才,也被扣了起来,听闻着说是一人二十大板,他们也是太不像话,玩忽职守的厉害,要不怎能出这么大的事儿,害的妹妹这样。
王爷知道这儿事儿了?淮七心里一沉,觉得胤禛似乎已经是上个世纪的故事,以为自己最终连死,他都不会在瞧上自己一眼。
妹妹昨天昏了过去,应不知道王爷昨天来过,那拉氏将胤禛在这里守了一夜的事情瞒了下来。
胤禛不到丑时就已经回了府,而后直接去了淮七房里,那拉氏碰巧刚走,两人也没碰上照面。
淮七仍是刚醒来的那副样子,一整天动也未动,只是在喊着疼,胤禛进屋时,那个疼字恰好刚落,很疼么?胤禛走到床边掀开了床上的罗莎帷帐,看着淮七说。
淮七见了胤禛竟感到了极为的生疏和别扭,摇了摇头,嘴硬的说不疼。
胤禛坐到了床头,让站在一旁的锦绣退了出去,而后将手里的纸包打开,在淮七眼前晃了一下。
淮七没有看清,好奇的问他说;"王爷手里拿的是什么?
胤禛将一颗蜜饯从里拿了出来放在了淮七的嘴里,淮七一下子吃出是蜜饯的味道,原本苦的发涩的嘴里,一下子被这酸酸甜甜的味道覆满。
王爷不生妾身的气了?淮七吧唧了一下嘴说。
别提以前的事了,现在给本王养好身子,记住你是我的,这辈子都是。
胤禛这样霸道的话,让淮七感动的一塌糊涂,觉得也算是因祸得福,如果没有这档子事儿,没准自己仍旧是在这屋子里囚尽终老,如今看他似乎对自己更加的上心,单凭着一个大清朝的王爷从怀里掏出蜜饯这一举动,就也能说明,至于乔然,她也弄不清自己还有没有那股劲头,上次一个酒后失言就把自己弄成了这样,回头康复了在去来个重续前缘,那胤禛估计能当场了结了她的悲凄命运,喜欢胤禛不假,放不下乔然也是真话,来来回回的一想,她真就觉得自己也算是花心,但也不乏专情。
胤禛见淮七嘴上已经干的脱了皮,贴心的问她说,要不要喝点水。
淮七伸出舌头在唇上舔了两下,还不忘朝胤禛笑了笑,炫耀着自己的法子多,胤禛见淮七的这副样子,觉得她这是已经好了很多,心放下了大半,挑起了理说;"你也不嫌脏,来回乱舔。
自己哪有嫌弃自己的,再说王爷不也没嫌过妾身脏么?两个舌头饶一起的时候,我看王爷也挺陶醉的,还总是意犹未尽的样子。
胤禛看她一副理直气壮的嘴脸,嘟着小嘴,因为说话太用了还咳了两声,心里纵使有很多不快,也慢慢逼着自己放下了来。
王爷,你干吗一直这样盯着我?淮七侧过头避开胤禛那看不透的神情,之后见他弯下身将唇附在自己唇上轻啄一下,没什么,只是想亲你。
28.诺 一世痴狂-27 娇贵的淮主子
能不能陪我几天,这阵子真是闷坏了,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淮七腻在胤禛的怀里央求。
明早还要上朝,本王答应你下朝以后早点回来陪你,胤禛商量着对淮七说。
就不能好好陪我一阵子?哪怕是完整的一天,这样卑微的愿望,王爷都不能满足?您也太小气了些,看我受这么大罪的份儿上,王爷算是心疼也得答应妾身这个条件吧。
胤禛捏了一下淮七的鼻子,眼里透着宠溺,本王明天向宫里告假,陪你段日子,回头保证会落个骂名出来,伤口还疼么?
好些了,只要不翻身,估摸着应该没事,淮七之后用手虚探了一下伤口。
明儿上药,你可忍着点疼,小姑娘都娇贵,不比我们这些大男人,别到时候哭着喊着的嚷疼。
王爷,您真就是小瞧我了,在痛我也能忍着,不能被你们这帮什么大男人瞧不起,在你们眼里,永远就觉得我们一阵风就能刮倒。
这话本王可给你记下了,明天陪你换药,看你怎么个坚强法,现在就闭着眼睛睡觉,别乱折腾,胤禛把枕头放在一边,扶着淮七躺了下来,见她一睡着,轻手轻脚的起了身,去了雍王府的囚室,看门的奴才将胤禛引到最里处。
王爷,那人嘴硬的厉害,打了一天也没说一字。
既然不说也没有留下去的必要,别让他见到明天的太阳,说着胤禛去见了陈唤,见他手脚被铁链禁锢在柱上,发觉才一天的功夫,他就被那些人打的不成了样子,只可惜如此的严刑拷打之下,仍是没从他嘴里套出任何的话,这样的人,留下也真就是没用了。
看到胤禛进来,陈唤冷哼了一声,有什么招数尽管都用上,这堂堂的雍王府竟然就会用些低烂的招数,还不够给老子挠痒的。
胤禛听了冷笑了一声,将地上的烙铁弯腰捡了起来,放其在火盆里,看着原本原色的铁块被烧的慢慢溢成了红色.
其实你说不说都无妨,早晚本王也会弄的清楚,这件事不能就这么过了,至于你,烂命一条,早晚会死,只不过死的方式比较遭罪一些,好好看清你活着的最后一眼所见的景象,说后他将烧的通红的烙铁递给了身边的奴才说;"还按着老规矩办。
别追我,求求你,放过我,淮七而今就连在梦里都会浮现前夜的一幕,她终是吓的一身冷汗,大叫了一声睁开了眼睛,渗了一身的冷汗,透着窗子看天已经大亮,但是没有鸡鸣,胤禛一向不喜欢闻鸡起舞这个说法,曾说过人起的早都靠着自己,哪有听一个畜生的声音才起来的道理,所以这整个雍王府,一只鸡都不曾养过。
淮七披上了衣裳,小心翼翼的下了床,不敢动作太大,生怕一个不小心牵动了伤口,无意间瞥了眼铜镜,脸仍是青肿,样子丑的厉害,轻轻用手按了一下嘴边,疼的嘶的一声,表情顿时变的龇牙咧嘴,仔细想想发觉自己多少还有些走运,那晚那么撕扯,自己都没失了身子.留了清白,在这个年代女子清白比脸还重要甚多,想着如果那天要是被强占,胤禛那种占有欲强,霸道古板的大男人,应该不会在理自己,到时伤养好,还不是随处撇在这雍王府的某一处。
锦绣已经换上了雍王府给下人备的冬衣,这冬衣不在是去年的暗红而是换成了浅绿色的袄子。上面暗嵌着花藤条纹,袖子上戴着橙黄色盘扣,领口别着白色的绒领,锦绣一进来,淮七就开始夸这衣服她穿着精神,比去年那个好上很多。
锦绣放下了手里的铜盆,被淮七这么一夸,脸皮儿一向很薄的自己,红着脸不好意思的说;"二小姐,瞧您说的,是这衣服撑人,昨天福晋派人将府里下人的冬衣全部发了下来,那帮奴才拿到衣裳都乐了好久,直夸今年的颜色衬人。
淮七点了点头说;"确实,比去年那个沉闷的暗红好上很多,我们锦绣也是个美人,样子生的好,穿什么都好看。
二小姐您今天这么是怎么了,这么夸奴婢,奴婢可担不起,过几日来的那几位才真叫做美女,听说是苏州城里有名的美女,王爷特意请她们过来照料你养身子,您以后也改改脾气,瞧王爷对您多好,听府里那些下人说,自打他们进府,就没见过王爷对哪个妻妾这么上心过,前些日子您过的苦,锦绣心疼,您自己也疼,千万别这样了。
淮主子,宫里的王太医来了,在外面候着,您得空么?莲儿打断了淮七和锦绣的谈笑。
王爷去哪了?怎么今天一早都没见到他,还说陪着我,一早起来连个人影都没见到,等了一早上,没等到胤禛的影子,倒是等来了王太医,淮七开始抱怨起来。
主子,我刚才给您打听了,王爷今儿早上并没上朝,莲儿在一旁压低了声音。
算了,不等了,让王太医进来吧,淮七一脸的不愿。
淮主子,身子可感觉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