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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临安夜,月听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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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如蔓睁大了眼,话儿没说完,小嘴就被那手掌封住了。

秦少芳只在唇边比划了,向院内扫了一眼,冲如蔓摇摇头。

如蔓咽下嘴边儿的话,一同静静听着,果然,屋内很快便没了动静儿。

却说秦孝言问了声儿,赶忙用被子将身子下的白嫩娇躯给盖了,朝院子里望去。

“怎地会有人在外头…”那女子声音里儿还带着娇,脸颊子上红云满布。

“只怕宴会散了。”秦孝言将那女子抱在怀里头,又是一阵子抚弄。

“没良心的小崽子,整日不见了人,一回来便又要走。”

那女子腻在他身上,柳叶眉间风情万种,竟是那五姨娘潘氏。

秦孝言将她丰腴的雪乳握在手中,嘴角儿勾着邪气的笑,“你这小娼妇,在外头一本正经的,关了门,就浪成这样了?”

“呸,不知谁闹着我,做出这没得见人的事来。”潘氏轻啐一口,可仍是往他身上贴了。

秦孝言掀开被子,粗鲁地扳开她的细腿儿,又是一番云雨,直教那潘氏用手将嘴捂了,不敢发出声儿来。

这大户人家相近相/奸之事,本不算甚么稀奇。

面儿上笑,里儿藏针,高门青瓦,见不得人的事情,也只有自家心里头明白。

这便应了那句老话,青天白日底下,并无罕事了。

如蔓仍被秦少芳制着,站在外头儿,自然不会知道这屋里头的事了。

院内开着几株白芍药,风儿一吹,就飘来阵阵花香。

可如蔓仔细一闻,又不知从何处来了兰花儿香…那味道,就和五姨娘身上的一样了。

因着离得近,如蔓不敢乱动,鼻尖几乎凑在他衣襟儿上,他身上拢了淡香,大约是从腰间的香囊里透来的,白芷混了甘松,味道十分的清爽。

富家公子对这些个也很有些讲究,配饰衣料熏香,哪一样儿都十分精细了。

等那屋里头彻底没了声儿,秦少芳这才松了手,如蔓刚要挪开,谁知他顺势儿俯下身来,贴在如蔓耳边低笑了道,“小五不乖,怎地偷听…”

那语气濡软,直听得如蔓心尖儿一颤,面儿上又红了起来。

她哪里经历过这些,却偏生又是和秦少芳一齐儿听了,怎教人不羞得?

“府里头有些地方儿,并不是随意能去得。”秦少芳捋了褂子,打前走去。

如蔓跟在后头,小跑了几步子,“小五记住了。”

“那我问你,方才那屋里头是甚么人?”秦少芳将面色一沉。

“小五并没来过,也不知。”如蔓扶稳了身子,笑了道。

两人便在那花间走着,小径绣阁,端的是好风儿光。

方才的尴尬渐渐散了,三月梨花儿开,秦少芳赏着景儿,很是悠然。

“在府里可还习惯?”他一问,如蔓便点了头。

“可有去过书舍,见过绣娘?”他又问,如蔓便摇了头。

他见如蔓不言,遂道,“也该学一些,如今你年纪小,婉蓉到年底儿,就该及笄了。”

女子十五要及笄,行那成人之礼,便如同男子十八加冠一般了。

“若有先生教授,我自然要好好学的,方才见那落景园里头,便有一间书舍。”大户闺秀,即便是庶女,也是要通文墨、习琴艺,要能拿得出手的。

王家的三小姐,是以一手妙文雅字,名闻临安,不少公子登门求访,愿得小姐垂青。

薛家的大小姐,是以一曲鹤鸣山涧,晓谕户里,名士风流趋之若鹜,愿聆音解意了。

就比秦府来说,秦婉蓉擅绣工,自小儿便请了京城来的绣娘,手把手教出来的,如蔓几次见她,尽是在描花样儿、绣绢帕。

说来也真真奇了,似她那急匆的性子,偏生就爱做这细致的活儿。

秦雨菱颇通那诗文,平日里读书写字的,也喜爱同旁人论道一番。

王翾擅琴乐,沈冰喜泼墨弄画儿,就连府里的丫头们,闲来无事,也常做些玩意儿。

“这第一课,不如我替先生上了。”秦少芳低头将香囊握了,“这囊坠用了几年,也该换了,你便先绣一个给我瞧瞧。”

“那我便绣了,只有一点要求。”如蔓大方地应了,又将小脸儿扬起道,“少芳哥哥别嫌我手拙,绣的不好才是。”

“我看你那帕子就很好了。”秦少芳本是随口一道,本想她会忸怩一番,谁知竟是爽快地应下,遂不禁赞了,又补了一句儿,“王家绣庄。”

如蔓听他这么一提,忽又想起那王公子来,便对秦少芳福了身道,“当日之事,仍要感谢少芳哥哥才是。”

“哪里的话,倒显得生分了。”秦少芳摆手一笑。

“小五这话却是认真,这香囊自然也会做了仔细。”

如蔓将他那香囊拿在手中细瞧,针脚是钩挑的双股编缠,虽是讨巧,却并不耐用。

“别让我久等才是。”秦少芳被如蔓那认真的神色逗得乐了,心下只觉得这小丫头有些个倔强。

可那股子劲头却很是可爱了。

如蔓回了屋儿,用了晚饭,便拿出自个以前绣的香囊,细细琢磨起来。

临安夜景,乃姑苏一绝。

烟波江横贯全城,江中画舫游船,茶馆雅舍遍布两岸,游人如织。

一入夜,这才到了那一日里最繁华写意的时候了。

梨花园在那烟波江南岸,傍晚那一场子戏台,座无虚席。

而坐中客官,多是冲着那怜惜姑娘而来,若说起来,梨花园虽与那烟波楼等卖相之地不同,可到底也是取乐之地儿。

那边厢,戏台上热闹非凡,这边厢,一艘锦绣画舫内,也有另一番旖旎情致。

“能让这梨花园的头牌儿,为咱们下酒唱小曲儿。银子都不管用,只有咱们少芳公子有这个能耐了。”

画舫里坐了一青一白两位公子哥儿,样貌上,都是那顶出色的人物儿。

那青衣公子束了发,正对着台上唱曲儿的姑娘,正是那秦少芳,他将瓷杯把玩在手上,抿了一口酒道,“王兄可是说我满身子铜臭味了?”

“谁人不知你秦少芳雅名遍临安,教我们这俗人情何堪哉?”

那白衣公子王行之,佯作叹息地晃了脑袋,随即又倚在雕花儿椅上,冲那台上的怜惜姑娘打了个响哨儿,一副纨绔模样。

秦少芳笑着不多言语,品了口酒道,“这清汾酒果然爽利,快哉、快哉。”

“少在我面前打马虎眼儿,我瞧这怜惜姑娘对你情意深重,不妨考虑收了房,以后小弟到你府上便能听曲儿,还能省下不少银子了。”王行之敛了袖子,斟了酒道。

那、话儿端的是认真,可教人看着,却总是没个正经儿的,修长的手指在桌面儿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叩了。

“王大公子心疼银子,明儿日头可就打西边出来了。”秦少芳指了外头,怜惜方唱完一曲儿,纤腰袅袅地坐到了他身旁。

“佳人在此,可用我回避一番了?”王行之使了个眼色。

“王公子休要打趣奴家。”那怜惜垂眸一笑,更添娇羞姿态。

秦少芳就着怜惜手中的酒杯,吃了一口,怜惜就再斟了两杯,又递给了王公子。

温香软玉在怀,美酒皓月,怎生能不教人沉醉了去?

可秦少芳瞧了怜惜手中的帕子,忽然想起那个小丫头来,遂开口问,“去年你在绣庄买的帕子,可还留着?”

王行之吃了酒,道,“我几时买过那些个事物?”

“就是那不愿卖给你的小娘子了。”秦少芳提醒着。

王行之颇是不满,俊眉向上一扬,口里头说着,“临安城竟有小娘子敢不卖给小爷帕子?真真是奇了。”

怜惜被他逗笑了,抿嘴儿道,“那是自然,莫说是帕子,就是更贵重的,也要看王公子愿不愿要得了。”

“瞧瞧,还是怜惜姑娘明白事理儿。”王行之将手一拍,饮尽了酒。

“你若是仍装糊涂,那下面儿的奇事,我便不说了。”秦少芳转头对怜惜道,“再唱一曲儿凤求凰来。”

王行之最是个爱热闹的主儿,一听有奇事,便来了兴致,“曲儿自是要听,奇事也少不得,少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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