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 / 1）
这讽刺的生活！
唯朵放声狂笑，将病例撕的粉碎。
细细擦去眼泪，唯朵挤出笑容，该去接皓然下班了。
红肿的眼睛骗不过皓然，唯朵索性不去掩饰，一句刚刚见过家人圆过去。
皓然楞了一愣，没有再言语。
唯朵，你是去见那个寻找你的人了？
...
紧牵着手转去超市，唯朵买了一大通用得着用不着的东西，直说晚上要给皓然好好做顿饭。
皓然撇嘴告饶，实在是，消受不起唯朵的厨艺。
肆意的嬉笑打闹，明明二人都有心事隐瞒，却是只字不提。太怕，怕一个不慎，心爱的人儿又会不见。
待到皓然睡着，唯朵悄然起床，一页页细心勾勒。
她要，为皓然画好未来10年，100年的衣服。
一天又一天，唯朵一夜夜熬着。
精神亢奋，数次皓然半夜起床看她，她都不知晓，只是埋头画着。
皓然沉默不言，转身回去睡觉，昏暗的灯光，皓然背影满是寂寥。
唯朵，我依旧是，束缚住你了...
一个星期，唯朵绘了整整10本，说呕心沥血不为过，唯朵吐血越来越频繁，怕是，要瞒不过去了。
入夜，看着沉沉睡去的皓然，轻轻吻过他的额头。
皓然，我此生所挚爱的人。
却是，再也无能陪在你身边...
反身，轻轻关门离去。桌子上，她为皓然所设计的图纸氲进黑暗。
一片漆黑，皓然紧闭着的双眼无声泪流...
唯朵，终究你，还是追寻梦想而去...
唯朵将钱转出一部分，趁着夜色来到家门，轻轻将自己的卡塞进信封，放进墙上的信箱。
就算，为过往自己的薄情赎罪吧。
她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当夜火车赶去承德，捏捏包里剩下的一张卡，她还欠唐铭的，该还的一定要还。
打过电话，唯朵举步向附近咖啡厅走去，点杯咖啡等待唐铭到来。
一夜没睡，唯朵并不觉得疲惫，只是心底沉沉的憋闷弥绕，这会儿，皓然该是起床了。
皓然，会恨自己吗？
唯朵将手中的卡推向唐铭。
“不想知道郑启豪的消息吗？”唐铭摆弄着卡片，玩味的笑。
浅浅嘬一口咖啡，唯朵放下杯子，静静看向唐铭等待下文。
“你走之后，他赴你的后尘开始吸毒，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唐铭冷笑着，不待唯朵插言，继续说道“所以我庆幸啊，庆幸我没爱上你，庆幸我没跟你纠缠下去。不然，怕我也会成为第二个郑启豪了！”
唐铭嘴角的冷笑越来越深“唯朵，你说你是要有多狠的心才能这么残忍？”说完，手下用劲将卡狠狠折断“我永远都不想再见你！”
唐铭起身离去，留下唯朵一人失神。
自己做什么了吗？唯朵愣愣盯着那张断卡，不明白唐铭的恨意从何而来。
也，不明白郑启豪的堕落，跟自己有什么牵连。
手机响起，唐铭的短信“唯朵，告诉我，怎样才能忘记你？！”
愣愣关掉手机，唯朵苦笑出声，天下之大，竟没有能容她安身的地方。
木然的搭上飞机，木然的回到墨尔本的家。
唯朵只是累，只想有个地方能让自己休息一下。
家中一切依旧，一如自己走时一样，连点灰尘都没有。
唯朵愣愣坐进沙发，或许，这样孤独至死才是最合适自己的吧。
莫凡失神的走进门，看到唯朵，茫然呆立住。而后缓缓走向她，不能置信的伸手抚上她脸颊，迷蒙轻唤“唯朵？唯朵...”
待到确定眼前的人真是唯朵，真是唯朵回来了。莫凡瘫坐在地上，埋头在她腿上无声痛哭。
轻抚着莫凡的头，唯朵无声黯然。
唐铭，郑启豪，莫凡，我做过什么，令你们这般痛苦？！
对唯朵消失的半年，莫凡只字不提，小心翼翼笑意融融守在她身边，日日不离开。晚上睡觉也几次起床查看唯朵是否在家。
唯朵疼痛加剧，时常吐血，索性关了房门天天躲在卧室。
莫凡沉默不做声的守在门厅，看到唯朵开门就迎上去“累不累，我去给你热饭。”
这般小心翼翼，莫凡不疯她也会疯掉。
唯朵痛哭出声“求你，求你不要这样...”
她只是想哭，想把沉重的积压的无能言表的所有苦楚一并哭出。
为她薄凉无能言喻的亲情？为她此生追逐终不能得的爱人？为她冷漠无能回报的情感？为她纠扰不休永无停息的伤痛？为她欠下的这些来生也还不完的债？
还是，为她无意背负，却莫名加诸于她的委屈？
简短一生，为何是她？为何她就要历尽这所有的苦，所有的债？
她本该是个薄情人啊。
将死之人，就让她哭够吧。
第二十二章 后记
更新时间2012-9-26 12:15:56 字数：758
之后，莫凡带她来了加拿大。
“这就是唯朵的故事。”她缓慢叙述完，整个人萎顿虚弱，却是因为回忆双眼炯炯发亮，眼眸迷蒙。
她起身递给我一本书，正是那日她看的那本。然后又是一阵急促咳嗽，轻轻拿帕子捂住血。
看我轻轻拂拭着磨角的边缘，她笑道“这是本中国的诗词，那些缠绵纠葛，欲语还休说不得的情感，都在这里面。”
复又低低呢喃“妾身本是薄情人，故人莫怜与君别...”一遍一遍。
我再没见过她，第二天她就消失了。这次，她什么都没有带走。
哥哥，哥哥整日闷在房间，只是坐在地板上吸烟，谁也不搭理，只是吸烟。累了身子一歪躺倒地上便睡。醒来继续吸烟。不吃不喝，要强掰他嘴给他喂饭喂水。
我死命掐住他肩头“唯朵死了！她死了！！”
哥哥置若罔闻，只低低笑着“不会，不会，唯朵会回来。”然后失声尖叫“唯朵！你还我的唯朵！”
我只有紧紧抱住哥哥，一遍遍呢喃“求求你醒醒，她真的死了...”
哥哥进了医院，我来为他拿唯朵的东西。
这么长时间了，一切没有挪动过，只落了少许灰尘。
我打来她的电脑，聊天工具自动登录。连串的消息音响过，急促刺耳。
我一一翻译过来
“唯朵，我知道自己与你在一起会束缚住你，我知道你该拥有更广阔的天空。可是，我放不开你。”
“唯朵，我尝试过，我努力过，我以为我可以忘记你。可是一次一次，我做不到。”
“唯朵，对于过去，我从来不敢问，我怕一提你又会消失不见。”
“唯朵，知不知道我有多想向全世界呐喊你是我的！你是我的唯朵！可你从来都是一阵风，我永远抓不住你。”
“唯朵，你说过我们25岁结婚，可你为什么又要离开？！”
“唯朵，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爱你啊！”
“唯朵，回来吧，回来，我们结婚。”
日期，都在昨天，在唯朵离开他半年之后，在唯朵死去两个月之后。
我掩住脸失声痛哭。
为这个女人凄凉的一生。
也为，她加诸到我们身上的，永不能磨灭的伤痕。
<全本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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