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9 血和泪的厮杀(1 / 1)
外面是狂风暴雨,雷声阵阵,有闪电在乌黑的天空飞窜,混沌的天地间,下面就是万丈深渊。室内,却是阵阵食物的清香,西楠穿着她惯常穿的碎花家居服,端坐在元泽面前,装一碗汤递给他。元泽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坐在这里和她吃饭,正迷茫地看着西楠,却见她淡淡地说:“喝汤吧。”眼睛注视着他,如黎明前的万籁俱寂:“这叫孟婆汤,味道虽然清淡倒也可口。来,我们一起喝了它,以后谁都不记得谁,谁再不会为谁伤心。”她指指外面的悬崖峭壁:“喝完就从这里跳下去,我们就再无瓜葛了。”
他怒视着她,却见她毫不在意地拿起碗,和他的碗碰了碰,莞尔一笑:“啊,我又忘了,你说过不奉陪我了,那我只好一个人喝了。”眼看汤从她唇边要流入口腔,元泽一把打落她的碗,呵斥一声:“你真敢!”耳中有瓷器 ‘啪啦啦’落地而碎的声音,元泽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外面正是阳光灿烂,原来是南柯一梦。
元泽一身冷汗,将手抵在额头上,大口地喘着粗气。
想起梦中的情形,悬崖,孟婆汤,还是可口的,简直是荒谬。
不过梦里她说她要忘了他,这样的事这个女人能干得出来也不一定,而且这两年来她杳无音信,不就是意图要和他就此断了吗?
他偏不让她如了这个愿。
昨天将她不由分说地赶了出去,他想起她眼中的失措,心里便有点后悔,揣揣她是不是干脆就顺势不理他了。
今天他约好朋友去拍鸟,当他背着摄影器材下到大堂里,看到西楠静静地坐在大堂里等他,不觉得心里一热,看着她的眼神便没有昨天那么冷淡。
西楠有点恬不知耻地跟着他,向他的朋友Kent做了自我介绍,然后便跟着他们去拍鸟去了。元泽一路都不理西楠,只和Kent 叙旧,Kent似乎有点兴奋,聊着新买的镜头,和即将能拍到的鸟类,心情很期待。
他们去到的其实就只是一个小小的湖,确切地说是个池塘,据说这里几乎是每一个拍鸟人必去的地方。
他们来到时已看到很多拍鸟人,都在安静地将相机放在三脚架上,拍池塘中心小岛上的水鸟。
西楠跟着他们,见KENT和元泽已架好三脚架在凝神捕捉镜头,便顺手将元泽的背包背着身上,也没见他有什么反对。
背着背包,西楠东走西逛看着这些五颜六色的粉红琵鹭,白色朱鹭,大蓝鹭,蛇鹈在湖边飞翔,觅食,也给迷住了,忍不住拿出随身带着的本子,开始对牢池塘画手绘画。
时间渐渐到下午,西楠正在出神,感觉有人拉她背后的背包,却是元泽。
“走吧。”他虽然还是有点冷淡,但起码愿意和她说话了。
用过餐,KENT便跟他们告辞了,临走似乎有话想问西楠,却是到底没有开口,挥手跟西楠和元泽道别。
西楠照样跟着元泽进了酒店房间,待元泽放下沉重的摄影器材,眼看空气中又是她不能忍受的静默,西楠先开口:“元泽,我明天的机票飞巴黎。”
元泽听若未闻,也不看她,玩弄着相机,来回看着今天自己拍的照片。
“CV聘请了我,”西楠继续说:“如果你没意见,我下周一开始去CV正式入职。”
元泽继续欣赏照片,冷笑一声:“你什么事都自作主张,这会儿你倒忽然学会尊重我的意见了,真是荣幸。”
西楠知道他的脾性,一口气难以吞下,都是这般阴阳怪气地对她,但是她这次没有时间等他自动消气了。
她心平气和地说:“元泽请你公平一点好不好?你和高蔷有了孩子这个事应该生气的人是我吧?你那时跟她一度春风时怎么没见你跟我商量一下?”
元泽见她用那么平淡的语气挑衅他,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相机缓缓放下:“高蔷从西藏回来,孩子就流产了。从今往后请你不要拿这孩子说事,也不要再装圣母以‘我做这些都是为了你好’来粉饰你自己。你出事了,将我远远推开,避而不见,看到高蔷要了我,你终于心安理得了。这其实和当初你固执地要我陪你住在狭窄的百花公寓是一样的理由。你自私,你无情,你知道吗西楠?”
元泽越说越激动:“你甚至可以为了我去死,为什么就是不可以放下你该死的自尊和自卑,和我好好生活在一起?既然不想和我在一起,你现在为什么又来招惹我?”
西楠看到自己深藏于心,连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隐秘心事被他宣诸于口,不禁有点颓然。
他们对视着,沉默了许久,西楠有些艰难地启口:“我承认,你说的有一部分是对的。你出身高贵,富可敌国,我本来一无所有,而且出了那样的丑闻,更是不想依附你而活。”
“你!我!分得真是清楚啊!你读了那么多书,居然从来不知道有‘我们’这个词!?”元泽连连摇头:“现在你在国际拿了个奖,心理上的劣势终于平衡了一点,觉得终于可以稍微和我平起平坐了,于是又想起我来了是吗?”
西楠诚实地点头:“是。”
元泽将收敛自己的愤怒,看她平静自信的样子,尝试激怒她:“可惜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的想法,你拿什么奖对我来讲都没有意义,那并不是我想要的。”
他这句话终于起了效果,西楠在他意料之内地涨红了脸:“可是那偏偏对我很有意义,那就是我想要的,我很喜欢现在的自己。”她站起来,被气得甚至忘记了道别,很没礼貌想要开门走。
元泽忽然快步冲过去,眸光如锋似刀,西楠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他一把拉过扑倒在床上。
天旋地转间,西楠只听见衣料被扯裂的声音,双腿被压制住,双手被他单手扣住,然后她感觉肩膀处剧痛,竟是元泽死死地咬在她肩膀上,用力之大,像是要吞噬她。
直到口腔中蔓延着腥甜血液的味道,感受着西楠身体因为剧痛而绷紧的肌肤,元泽才慢慢地放下她。
西楠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大仇得报了……”
“还没……”元泽不等她讲完,俯身吻上她的唇。
一丝鲜血的味道传到她嘴里,他的吻蛮横地在她唇舌间辗转,她的身体软软地被他圈着,连微弱的回应也不给他。
见她故意在那里躺着一动不动,他扯开她身上的衣服,干脆利落地张口往她腰身处又咬了一口,西楠微微地□□了一声,尾音颤动着,点燃了一触即发的欲望。
他用手捂紧她的唇,压在她身上,正在寻找入口,却感觉手指剧痛,却是西楠紧紧地咬住他的指尖,含糊地说:“放开我!”
“偏不!”忍着十指连心的剧痛,他分开她两腿,粗暴地进入。
“你不是不要我了吗……”西楠纤长的睫毛沾染了雾气,大口地呼吸着,指甲掐进他的皮肤里,狠狠地问。
“我说我不要你那些劳什子的奖,至于你,我当然是要的……”他俯身吻上她的唇。
唇舌沾染着不知是他的还是她的鲜血,眉目间和着她的泪,在这场血和泪的厮杀中,他们终于达成了最刻骨的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