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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西楠沿着小区的天然湖跑了10 圈,然后气喘吁吁地缓步绕着湖走。
碧绿流转的湖泊,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波,一轮一轮,晃得西楠的眼睛阵阵发黑,心情也沉沉郁郁起来。
她放在Felix办公司的针头摄像机清晰而忠实地记录了曾薇轻车熟路地打开保险柜,拿出标书拍照的全部过程。
很明显,曾薇是华泓放在中为的一个商业间谍。
西楠曾经幻想过元泽忽然和她分手是因为他看到那张她和林子翊的合照,现在看来,不择手段才是李元泽的真面目。以前利用她,换来华启进入安碁通行证,现在,利用一些不公平的龌龊手段在国外获取大量订单。
西楠是个有道德洁癖的人。现在证据确凿,她一直放在心底的人其实是这么不堪,令人失望。无意识地抓着身上由于昨晚喝酒而长出的过敏红斑,她疲倦地闭上眼睛。
她知道,如果她将这个视频交给周志翔,华泓会马上因为商业犯罪被告上法庭,华泓的收购,李元泽的抱负都会付之东流。
这样的事她做不出来,她没有长成这般冷硬的心肠去伤害自己曾经深爱过的人。
但是她也不会容忍华泓再次利用这样的不光彩的手段去打击中为。事情太重大,她没敢找任何人商量,各种各样的念头纠结在她心中,她必须梳理自己的思绪,找到一条最容易走的路径达到自己的目的。
周一是DTL新项目竞标的日子,中为毫无悬念地胜出。看着辛苦工作了一个月的同事们激动地相互欢呼拥抱,再想想华泓在法兰克福如地标般立在市中心那一整栋的办公大厦,西楠眼睛一阵发热。这一切应该发生的更早一点,如果不是有人用非法的手段进行不公平的竞争的话。
她决定晚上先找曾薇谈谈。
这是一家非常安静的咖啡馆,幽黄色的水晶灯洒得满室温暖,泾渭分明地将外面冷硬的夜色分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心神不定的曾薇看完那个视频,透着玫瑰红的脸色变得一片死灰。
良久,她才喃喃地问:“你想怎么样?”
录音笔在台下某个隐蔽的地方正在工作,西楠抿了一口咖啡:“我想知道谁指使你的。”
“没有任何人。”曾薇惶惶然地说。
西楠冷笑:“这么重大的罪名,你以为你一个人承担得起吗?”
曾薇咬着唇,又问了一句:“你想要什么?想要多少钱?”
西楠静静地看着曾薇:“我在Henne Land 看过你和李顾菱在一起。我想听听她对这件事的看法。”
“我不认识这个人。”曾薇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语调开始冷静下来:“给我一个价码。”
西楠站起来:“明天一早,我希望看到你将辞函放在Felix的桌子上。马上走,如果你带走任何有价值的数据或者其他任何和商业秘密有关的东西,我相信提供给法庭的视频会更加完整。还有,我要见李顾菱。如果这周六之前我没看到她,周志翔就会在这周末收到这个视频。”
西楠对曾薇的茫然无措没有产生任何怜悯之心。一个有独立思考能力的成年人,做什么事之前都应该深思熟虑,三思而后行。悔不当初这样的言辞,都是拿来欺骗世人的。
星期二一早,销售部资深经理曾薇忽然因为中国家中发生重大变故,急需回国,递了辞函马上就消失在中为德国分公司,具体原因不详。
西楠等了一天,都没等到李顾菱的只言片语。
西楠一向喜欢在书的空隙处画漫画,来到德国,因为朋友不多,生活变得比较沉闷,居然开始养成每天用漫画写日记的习惯。
晚上,她正趴在书桌上专注地画曾薇辞职的事儿,寂寂门铃忽然清脆地响起。
赤着脚,抓着痒,西楠奔下去开门。
习惯性地扬起嘴角,荡起的笑意如被冷风迅速卷去的灰烬,惨淡的余温怎么都撑不起一个明媚的微笑。
门外站着的正是西楠日思夜想,魂牵梦绕的元泽。仍是那扑朔迷离的眼神,唇边淡淡地勾起久违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