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三才离火阵克敌，郭震说魔门往事（1 / 1）
见那五人入了阵，李二愣子便跳上大白马，在阵外观瞧。阵外的人可以把阵内的人看得清清楚楚，而入阵的五人却又是别样天地。
阵中五人就觉得树林里黑压压的，对面不见人，五个人相互喊着对方的名字。“老大，我在这，我是老二啊！”“老四，我是老五，”“老三别砍我呀，我是老大。”
真也奇怪了，方圆不大大的一片树林，竟然将这五个大活人生生困在里面，任凭他们如何寻找，都只是在里面绕圈子，就是找不到出路。
李二愣子在阵外看了一会儿，对自己布下的这“青木流水阵”颇为满意，他设此阵时，便设定了时间，两个时辰后，此阵自解。
于是，李二愣子骑马回了“全福田庄”，进了小跨院，却见郭震还没有回来，于是冲了个凉，用毛巾擦干净身上的臭汗，就和衣而卧，不觉就呼呼睡着了。
再说“青木流水阵”中的五人，正是来自塞外的“塞外五虎”，他们五个被困在树林里，困了将近二个时辰，方才寻到了出去的道路。五人不疑有他，只是将这奇怪的树林骂了一顿。
出得阵来，老大“果/敢虎”问计于兄弟，该如何是好？老二“霹雳虎”道：“大哥，据我所知，前面几里外有座田庄，颇为富裕，我们不如去劫它一把，多少总能捞些银子。”
老三“帅帅虎”道：“二哥，我可是听说这家田庄里有几个硬把式，练家子，恐怕这银两不好挣啊！”
老四“邋遢虎”和老五“剑齿虎”都听老大的主意。“果/敢虎”沉吟道：“既然如此，我们不妨以投宿的名义去敲门，若对方毫无防备，我们便可趁机下手。若对方戒备森严，我们讨口水喝，走人便罢。”
众人都觉此计甚好，于是，五人一起赶往全福田庄。等五个人走到全福田庄外的护城河边时，已是深夜时分，城门楼子上执勤地正是许浑，吊桥高高竖起，五人都有种无力感，这里的戒备太森严了。
许浑在城门楼子上道：“什么人？干什么的？”“霹雳虎”道：“我等，行脚的客商，想借贵宝地休息一会，喝口水，讨点干粮而已。”
许浑道：“实在不巧，夜已深，实在不方便放你等入庄，还请见谅。”“塞北五虎”听了，不住地开始咒骂，要不是中间隔着护城河，高墙，早已冲杀过来了。见状，许浑冷冷一笑，一抬手，一只烟花在夜空中缓缓升起，不多时，马周全副武装的和曹凤儿都赶来了，一齐站在城门楼子上。
全福田庄的城门上备有强弓，此时，许浑和马周都弯弓搭箭，瞄准了庄外的五人。五人见状，只好悻悻离开。
等走出一段距离，远离了城门楼子上耀眼的火把，在黑暗中，五人商议，老二“霹雳虎”道：“老大，好像这田庄的后面有一处角门，咱们趁黑摸过去，****一家伙的！”
几个人都说好，于是，便在黑暗中向庄后摸去。果然，庄后有一个角门，偏偏这角门还没有护城河，“塞北五虎”顿时高兴起来，他们意欲用刀把插栓顶开，却不防门是从里面用铁锁锁住的。
“塞北五虎”病急乱投医，便开始用钢刀去砍那铁锁，一下，两下，三下，那铁锁便被砍断了。而这时，和衣而卧的李二愣子也被惊醒了，在加上后院的马厩里的大白马不停嘶鸣，于是，李二愣子迅速起床，来到后院和中院间的木门处，用铁锁锁好了门。
然后，开始在中院布置起来，梅树，石桌，石凳，还有东西两厢房的大门也敞开，屋中都点燃了红烛，在石桌上也点了一支红烛。这就是《鬼谷子术数阵法》介绍的“三才火离阵”。
后院和中院间的木门上的铁锁没几下，就被钢刀砍断了，“塞北五虎”发一声喊，便一股脑地冲进了中院。刚进中院，就见中院立着一个人，手里也擎着一支红烛。“塞北五虎”既然已冲了进来，便凶相毕露。
“霹雳虎”冲上去，对准持烛火的人就是一刀，明明看准了的，却砍偏了，就好像一拳打在空气中一样，浑身难受。
“霹雳虎”又砍几刀，还是如此，“果/敢虎”道：“兄弟们，这里有古怪，大家并肩子上，先剁了那人！”
五虎纷纷掣兵刃，来砍持烛火的人，却见那人走了几步，便隐入梅树后不见了。“霹雳虎”随后赶去，树后却全无踪影，院中石桌上，东西两个厢房里，还有先时持烛火那人，到处是红烛，“霹雳虎”不知自己此刻喘息连连，双目赤红，大有暴走的冲动。
“果/敢虎”拉了“霹雳虎”一把道：“老二，这里处处透着古怪，我看咱们还是先撤吧。”“霹雳虎”厉声道：“不，我要杀光这里所有的人，男的女的都不放过！”说着，“霹雳虎”挥刀向石桌上的红烛砍去。
那红烛似真又幻，还是砍不中，正在此刻，“霹雳虎”只见那高大的梅树上的红色的梅花向他铺天盖地地袭来，片刻间，那片片花瓣便成了点点的火焰，他全身都被燃烧起来。
其余四人，不在局中，只见“霹雳虎”没来由地倒地，翻滚，惨嚎，不由得脸色惨白，“乖乖虎”，“邋遢虎”和“剑齿虎”都感到自己的脖子似乎被人掐住了一般，呼吸困难。都道：“老大，咱们还是撤吧，这里处处透着古怪。”
“果/敢虎”让“邋遢虎”和“剑齿虎”把还兀自在地上打滚的“霹雳虎”打晕，然后抱拳朗声道：“我等误闯高人的宅院，冒犯之处还请多担待，‘塞北五虎’这里有礼了！”
“果/敢虎”说完，院子里静静的，只是，院中，东西厢房的红烛仪器熄灭了。“塞北五虎”长出了一口气，几个人狼狈地从后院角门出去，逃命去了。
等几人走后，李二愣子从隐藏处走出，脱下身上的长袍和帽子，长长吁了口气。这时，墙上一声朗笑，跃下一人，正是郭震。
郭震笑道：“二愣子，不知道，你还有如此本事，我看低你了。”李二愣子顾左右而言他道：“郭老，回来这么晚，一定饿了吧，我今天做了水饺，要不我给您热一热？”
郭震点点头，坐在了石凳上，不多时，四十个热气腾腾地水饺端了上来，还有捣碎的蒜末和山西老陈醋。郭震一连吃了好几个水饺，似乎也将刚才发生的事忘记，不再提起。而是，对李二愣子道：“二愣子，鉴于你这一段时间的表现，我决定提前为你解毒。”
李二愣子的双眸又黑又亮，又很深邃，似乎不带一丝感情的波动，只是微微地点点头，道：“郭老，其实那毒我早就自己解了。”郭震惊讶道：“这毒的事情可是大事情，你没有我的解药，不知这毒解得彻底不彻底，来来，让我给你把把脉。”
于是，郭震给李二愣子把了会儿脉，又问了李二愣子身上几处地方疼不疼，在得到否定的答案后，郭震这才放心，道：“二愣子，我真低看你了，你不仅饭做的好，还会奇门遁甲，居然还能解毒，行，小伙子，好样的！”
李二愣子只在一边坐着等候，转眼间，四十个水饺，郭震吃了个精光。吃完，还意犹未尽地吧唧吧唧嘴，李二愣子将桌子收拾了，捧上两杯盖碗银毫茶，俩人吃着茶，做饭后闲聊。
郭震道：“二愣子，我看你的奇门遁甲阵法已得其中三味，小有所成，但千万不可过分依赖它。”
“老夫，对于此道也懂得一些，而且还实践了十几年，但一遇到真正的高手，这奇门遁甲的阵法便不是那么好使了。我的奇门阵法还是蒙圣门传功堂的专门传授奇门遁甲术的长老司徒海所授。”
“在我们圣门，弟子只有升为堂主，副堂主，护法，长老，才能蒙传功堂授艺。”
“上回我和那人交战，不是对手，被对方的剑气伤了肺脉，幸好我早有准备，在一处地方提前布置了一处阵法，引那人入阵后，自己才能安然身退。本以为，那阵可以困住那人二个时辰，没想到不到半个时辰，那人便破了阵。”
“那人是不是一个留长发，全身雪白衣袍，骑一匹白马，背背四尺乌鞘长剑的三十多岁青年男子？”李二愣子问道。
“不错，就是此人，你见过他？”
“是的，我在抱犊崮村见过他，还险些被他所擒。”李二愣子说道。
郭震沉吟道：“那人便是剑奴，是一名先天初期三层的武者，已经练出了剑气。他和另一人刀奴号称‘圣门双姝’，都是圣门大公子，圣门大护法雁北飞的忠实奴才。”
李二愣子道：“雁北飞又是谁？厉害吗？”
郭震显然还停留在回忆的噩梦中，道：“不要打岔话，这武者，无论是先天的也好，后天的也好，其实就是矛与盾的问题，要么把自身修炼的刀枪不入，如金钟罩铁布衫，十三太保横练，少林的金刚不坏神功；要么把自己的矛修炼的锋利无比，比如练出剑气，拳罡之类。”
“要练何种武功，是练矛还是练盾，就在于你自己的选择和机缘巧合了。阵法虽然能困敌克敌，但若自己的武艺不高，终究还是吃亏。”
“一般的，后天即使达到巅峰期，也不过是肉手，肉脚，普通的刀剑兵刃罢了；而若能入先天，就有望练成剑气，拳罡，金刚不坏神功，这就是先天和后天的分水岭。”
说到这里，郭震道：“二愣子，你刚才问什么？”
李二愣子问道：“我问那雁北飞厉害吗？”
郭震这才道：“雁北飞是上一代圣女孟寒星的孙子，是这一代圣门的大护法，仅次于圣女，但其实他大权独揽，他是圣门的‘改革派’，主张与名门正派不共戴天，想一统武林。至于他的武功，我没见过，但你也能想象，厉害如剑奴，刀奴之辈也心甘情愿地受他驱驰，其人有多厉害就可想而知了。”
“据说，雁北飞刚出道时，天下武林的白道人物联手摆下‘鸿门宴’，想给雁北飞一个下马威，但雁北飞单身赴会，在上千名的白道武林人士的虎视下，飘飘然来，飘飘人去，重伤，击毙了三成的与会白道武林人士，那还是他二十几岁的时候，现在有多厉害，可想而知了。”
“既然今天话已经说开了，您又有为我解毒的心意，表示，您不把我当外人了，我就问，您和曹员外都是圣门中人吗？”李二愣子说道。
郭震道：“不错，我和老曹都是圣门的长老，不过不是大长老，只是普通的长老，与一名舵主的地位相当，我们能当上长老，不是因为武功好，给圣门立过大功，而是因为我们凭着资历老，才在年纪大时，成了长老，算是个养老的闲差。”
李二愣子问道：“但似乎，你们俩现在与魔门的人没什么来往了？”
郭震道：“不错，我们自己退出圣门已经有二十个年头了，这二十年来，东躲西藏的，从河北到山东，从抱犊崮到东海之滨，都是在躲避圣门的追杀，其实，若我二人同意重回圣门，不仅有荣华富贵享受，还立马就是位高权重，但我俩看清了魔门凶残杀戮的本性，不愿意再为其效命。”
“从上一代魔门内乱，互相杀戮，为了争权夺利，到最后雁北飞一统魔门，不断到各地去招揽在上次魔门内乱中离散的魔门中人，我们的立场非常坚定，保持中立，既不帮魔门，也不出卖魔门。”
说罢，良久，郭震只是叹了口气，道：“这二十年来的逍遥生活，对我和老曹来说，就仿佛是做了一场黄粱美梦，真害怕，那天梦会醒，那是十分残酷的。”
“我们虽死无憾，但凤儿，许浑三人，吕阿大，都是我们的至亲，跟随我们多年的好部下，我们实在是不愿他们受到一点点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