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1 / 1）
“不是的！”少年反骨地喊道，随之却再也没有声音了。
他褐色的眸子在那时微微地颤动，说来那是种极其锋利的光芒，像是一把待要磨开的剑，说来，这个少年从小便不是个甘于平庸的存在。
“不是？”说来，苏是也有些疲惫了，好在她的耐心很好。在对话中流露些温和，说实话，这对于静延庭最年轻的审判苏是来说，却也算是难得了，毕竟……她在静延庭中的称谓，可是有史以来最严肃的审判，而当审判席上一坐，便是气氛，也立刻紧张了几分。
因此，在她面无表情的时候，对于蓝染压力，也是大的。
毕竟他从来都摸不定她的心情，同时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收养自己，会给了自己如此优越的身份和地位。
弄不明白这些，那个少年不由感到忐忑。
没有来由的好，没有来由的一切，这让那个年纪还小的少年，在这个冷漠的贵族家庭中，生活的并不好。甚至有种随时会从高台上跌落的感觉。因此，他想将一切都做好，即便是差的太远。
至少，至少不会给收养他的人抹黑！
可眼前的这个人，却好像从来都不在意。无论他怎么样，她都不在意。了解到这一点后，这少年不由有些迷茫，同样心中也更加空落的。
但他的这般不安的情绪，在苏是的眼里也不过是一件小到不能再小的事情，摸了摸少年的发，望着飞到身边的地狱蝶，苏是皱了皱眉。
“山泽。”那时，他以为那人又即将离去，却听她这般开口。
“是！”
“蓝染，”她的话音让少年挺直了脊背。可是呢，却见她缓缓抽回手道：“这是山泽，以后会跟着你。”
她说到这里时顿了顿，随之对拍拍少年的肩膀：“若有事，可以吩咐他去做。若是你不喜欢剑道，不学便是了，若是不喜欢那个老师，你可以让他回去。想要什么，和山泽说便是……目前，在这个静延庭之内，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想怎么样都可以……
望着那人离去的背影，说来，没有什么比无缘由的好，更另人不安了。
其实，他曾无数次的猜测原因，狠狠地握紧手心，可却依旧无法压制住那种分外迷茫的感觉，还有说不分明的不安和害怕。
“山泽，”
“是，蓝染少爷。”
“你说，她为什么要……收养我。”
“你是说山崎大人么？”
那时，蓝染没有说话，却显示出了比话语更加直白的表情。
“属下也不知道呢，不过，山崎大人可是静延庭很伟大的存在，能被她收养，便是极其让人嫉妒的一件事。”
伟大，是的。当她还是真央的学生开始，便一直维持着首席生的位置直到毕业，不仅如此，无论是在偏颇的科目，或是根本没人会去修习的学科。至今记载在真央史册上的第一仍旧是她。
即便是近百年来，真央多了很多天才般的跳级生，可却没有一个人能做到像她那样的存在。何况，这还是她在真央时的成绩。
而出了真央，那种光芒便越发的耀眼了，不仅最快升至了副队长，还连任了六个番队，最终甚至加入了六十室，不过是十六年，竟成为了最最年轻的审判。
说来，便是她父辈的山崎十一郎，坐到审判这个位置都用了四百五十七年之久。
“她就没有什么不好么？”低低的垂下眼帘，那少年问。
“呵呵，属下这也是听说，不过我觉得山崎大人，也太过于严……”
“山泽！”少年有些愤愤地抬眼，明明是他自己问的问题，可到头来却不免恼怒：“她的不好轮不到你来说！”
说来，这也是种奇怪的心情，他是苏是收养的孩子，因为她的出色而自豪，千方百计地想要超越。可有时这样的目标也太过远大，因此，他想找找她不优秀的地方，可可却偏生不愿那是从他人口中说出来。
以她自豪，有时候却也暗自恼怒。可是尽管恼怒，却依旧仍因为这样出色的人，和自己有着关系而自豪。
“山泽。”阴影里淡出的俊秀男子，语气淡漠的让人分不清喜怒。
“响河。”面对那人身边的隐卫，少年蓝染的眸子却不由亮了亮：“她今天要回来么？”
他的话，让响河一愣，随之微不可见地摇了摇头。
说来对于这个少年，响河倒是比苏是要耐心的多。这大概也是出于一种爱屋及乌的心里，他对苏是随手捡回来的这个孩子，倒也说的上温和。
那时，望着那少年忽而暗下去的眸子，响河略一犹豫道：“明天便回来了。到时候你可以见到她，也可以亲口问问她有什么不好。”
“响河！”
“你问的话，她不会介意的。”他难得有了笑意：“不过，我觉得她大概会这么说。”
“怎么说？”蓝染好奇极了。
在少年的好奇的话音下。响河顿了顿，像是在思考，随之抬眼眸淡淡道：“我觉得，没有。”
那果断至极的语气，那淡定的声音。
这让明知道苏是优秀异常的少年，也不免多了分诧异！
“真的么？”他实在忍不住问出声，那一瞬间，他忽而觉得心中那个遥不可及的人物，好像崩了个口子，毁的非常之厉害。
“我猜的。”响河略微勾了勾唇角，让蓝染不觉有些丧气。
但即便是再怎么好奇，她会不会这样说，在第二天见到苏是，望着她的那张面无表情的脸时，蓝染依旧是问不出口。毕竟要在那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下，问出这么……这么奇怪的问题，这需要的，可不仅仅是勇气。
“我有什么缺点么”面对响河的询问，苏是摸了摸下巴，随之淡淡扫过少年那闪亮闪亮的眼睛。那时，她不由皱了皱眉道：“会把缺点告诉别人，这是很愚蠢的作法。”
一句话，说的蓝染不由僵了僵，表情甚是沮丧。
随之却听：“不过，”
苏是低眉，好似想了想般，淡淡开口道：“我觉得，我并没有什么缺点吧。”
那时，苏是抬起黑压压的眸子，盯着蓝染，说来这也是极其古怪的一件事，听响河那么说，他只觉得有些崩坏，但看着那人亲口说出来，却会让人一愣。
只见那个人随意地坐在一边，眉眼淡淡地抬起，好似一幅美丽至极的画。即便是面无表情，也不免令人觉得理所当然，何况为什么一定要有个表情呢？
说来，要真挑出个什么缺点的话，也是极难极难的。
但这般的自信？古怪的心情一直持续到苏是离去，更加可怕的却是，给她这么一说，他还真觉得她没有什么缺点了。
望着愣住的少年，响河眸光中不由露出些笑意。
而在那深夜昏暗的烛光中，他目光温和地望着灯下的那个人，笔未放好，茶杯空了也不知道让人续，永远也不知休息，看着伏在案上便累的睡着的人，这又哪算的上是毫无缺点呢。
静静地望着这一切，那时，他的目光温和到了极点。
为她吹灭烛光，覆上帜衣。说来，这便是响河无比幸福的事，在黑暗中，静静守着那人的缺点，直到下一个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