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第三章（1 / 1）
苏是便是这般看着白芥子离开的，在她的背影完全消失之后。苏是的手指在那栏上轻轻敲了敲，目光低垂着望向地面。
在那昏暗的一切里，只有烛光从高处泻下，落在她的身上，就像给她披上了件薄裳，亦让人难瞧清她的神情。但这般望去，却让人不由觉得她有些柔弱、甚至无害。
毕竟那昏黄的烛光，就像是最最合适人的保护色。
那时，苏是的手指轻轻地在栏上敲了敲，她声音低低低开口道：“朽木家么？……”
大概是听见苏是的话，刀锋微微地发出了微鸣，像怕惊了什么那般小心。
“嗯？”极难得的，她居然温和地抬眼，更让人吃惊的是那秀气的眉眼间竟有着一丝笑意！淡淡的笑意，虽然看上去不多，却是极难得的。毕竟自从她舍弃了一切，不动声色地计划着一切以来，即便是承载了她感情的他，也从未见过她这般的温和的笑意。
“苏是……”忽而，化为了斩魄刀的少年，不由觉得有些难过。不过遗憾的是，他依旧无法分清这种感情是来自苏是还是来自她自己。不知不觉的，他甚至是下意识地改变了称呼。
其实，他是更喜欢叫她苏苏的，可到底为什么他会下意识的这般做呢？
望着眼前的人啊，泛着锋利光泽的刀刃轻轻颤了一下。他忽而想触一触她的唇角，毕竟她甚至从未对他这般笑过啊！
疼痛的感觉忽而漫了上来，兴许是酸涩，兴许是难过，但终究只化作了心脏间的疼痛。
苏是，别难过……下意识的，他想这么说。可若这种感觉是来自他自己，那，又该怎么办呢？不由的，他感到有些无措，甚至是狼狈。
“怎么了？”昏暗的烛光下，她再度问了一句。
就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般，她的眉眼弯折，目光却未曾落在斩魄刀上，只能说是随意的问了下。可这样发问的她，眉眼间却是带着淡淡温和。
而说来，这大概和他是谁并没有什么关系，因为即便是任何人，只要在这时出声，她便会出发问。可便是这般，却让他不禁生起了想要帮她的想法！
于是，他顿了一下，紧接着抿了下唇。当然，这个动作苏是自然看不到的，她顶多能瞧见到那把锋利至极的斩魄刀发出了一阵清鸣，象征着他化为斩魄刀的锋利。
说来也好笑，先前她的一句话，让他化成了刀。而此时，仅仅是一个表情也依旧让他慌乱，甚至让他忽而有些害……害怕？
这个词的出现让他愣住了。因为他实在是无法推断出苏是，她到底想要做什么。
极度的恐慌让他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甚至不由开口道：“苏是，去找一个叫蓝染的人吧。他是尸魂界的人，会对你有用的……”
可惜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因为神的规则是不允许他私自透露这个世界的。
若是违反了规则，任何神都要受到惩罚。
于是，在苏是的眼眸中，她望见黑色的雾气从刀刃上透出来，让人有些不忍去看那暗淡下去的刀身。可是仅仅因为这一眼，却让他觉得连疼痛都觉得减轻了些，因为他觉得在那一眼里，苏是的眸中是有他的。
仅仅有他一人。
便是这般幼稚的想法却让他不由感到略微的雀跃。虽然在这个时候，回到空间里去养伤才是最好的选择啊，可他竟不想离开！
望着苏是，他说：“我会保护你的，会拼尽一切保护你的。”
是的，他是这般说的，刀身微微发出清鸣。其实，对于这个少年来说，将心脏的一半分给苏是对自已最大的伤害了，毕竟他仅仅是凭着神那可怕的恢复力，在硬生生地维持着两个人的生机。
“嗯。”但听了这话的苏是，只是漫不经心地点了点头。她纤长的眼睫垂着，兴许还是在算计着。缓缓站起身来的她，依旧是维持着那股不经意的笑。
她的狩衣及地，起身的动作缓慢摇戈了灯光，墨蓝色长发蜿蜒落在她的身后。说来，倒是一种让人无法用言语描述出的一幕。
毕竟人的语言，有时候真在是太过单薄了。
也便是在她转身的一刻，滴答，一滴水滴从天空中落了下来，眼看着就要落在她那长长的，如海藻般的长发上。好在下一刻便被人影挡了去，那是山崎家的隐卫。
“小百合小姐，下雨了，还要继续呆在外面么？”隐卫遵从着惯例询问道。
“下雨了，”苏是在那一刻，顿了顿。
“是的，小百合小姐。”暗中的人从阴影里显露出来，回答苏是的话。但与其说是回答，倒更像是附和。遵从着身份，附和着这山崎家大小姐的任何一句话。
“下雨了……”苏是喃喃低语了一声，心思却还未从先前的思绪中收回来，只是随意地说了句：“很漂亮是不是。”
“这，”黑发少年被这句话弄得微微一愣，像是有些迟疑。毕竟他并不是个善于附和的人，因此对于这样的问话，不由感到十分的为难。毕竟他实在是说不出这落到地上满是泥浆或化作水汽弥漫在空气中的雨水，到底有多少好看。
不过他还是回答到：“很……”
他的话仅仅说了一半，却在对上苏是的那双眸子时，不由地迟疑了一会。不知为何，他忽而有些说不出那附和的话，只能模棱两可地回答道：“流魂街十七区经常下……”
话才刚刚开口，他便不由顿住了。毕竟前一任隐卫是怎么没的，他是知道的，毕竟他的死是一件十分耻辱的事情，因为他并非是保护她而死，还偏生那么没有干系！
而他，在被选出来的那一天，甚至还听见队长叹了句：“上杉在没了前还说过，那山崎家的小姐倒不是什么特别坏的角色，只是太过任性了点。这事虽然说是她造成的，但终究要说起来，还是上杉的命不好。无论怎样，你记住自己的本分就好。”
上杉是她的前任隐卫，没了的原因是因为她在骗离了上杉之后，遇到虚袭。
但队长却说过：“你和上杉是不一样的，身为隐秘机动队最优秀的隐卫，你的主人也并不是山崎家的小姐，而是整个山崎家。”
想到此，他平静地眸子缓缓下垂，后退了两步隐入阴影。并恭敬却又不带任何卑微地开口道：“山崎小姐，起风了。”
言外之意便是，您应该回去了。
他的一切做的滴水不漏，不仅如此，还用灵力掀起了风。出乎意料的，这个隐卫的实力竟然比苏是想来的更加强大！他应该有队长级的实力吧？说来，尸魂界在明面上是以十三个番队为主要力量的，而队长便是那些番队中最强大的人。
雨依旧是在下着的，回转着思路，苏是木着一张脸走入雨中。雨水自是不可能落在苏是身上的，可这却不代表不能打在那个隐卫少年的身上。对于少年所表现出来的这一切，苏是的面上丝毫看不出喜怒，无论是满意、困惑，或者是意料之中。
一方青石路，只有她一人嗒嗒的脚步声，听起来有些疏离，却又异常的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