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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第六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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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回到侯府,皇兄几人都等在大厅偏堂,候着我们十人回来一同用晚饭。坐到桌旁,趁着上菜之际,妤融、文莲絮絮的与皇兄说些宫中见闻。皇兄听着她们说法,知道没出什么意外,便也放心下来。于是饭桌周围众人就着重逢旧人的话题评说感慨起来。

一道道菜肴放到我面前,却只能盯着发呆,一口也吃不下。

元昂那番话太过耸动人心。

他那个人太过精明。一眼就看出我们兄妹之间的端倪,一招就挚住了我的死穴。

“锦绣,你怎么了,为何不动筷。”皇兄问我。

众人也停下说话,看着我。

“没什么,许是在宫里累着了,失了胃口。”我搪塞。

又在桌边陪坐,直到晚饭结束,各人都要各自回房。

“皇兄,我有些话要与你说。”叫住正要走开的他。

两人来到他的房间。

“皇兄,你坐下来。”拉他坐下,自己也坐在他对面。

他从我神色上,已知不妙。

那日琉璃樽的事,谁也没捅破明讲过,可是,毕竟心下早已估摸过结局。这回我从宫中回来,又找他单独说话,他心思敏感,知道可能是到了最后关头,眼中已是莹光闪闪。

“崇光,别这样,你太激动,我说不出口。”定定看着他,嘴唇只是机械开合。

“你不要打断我,让我全部说完。”

我竟麻木了,脑中一片混沌。话语,只是按照原来回府路上想好的,倾泻出来。

“我与你,怕是要生离死别了。”

“不用再多问我什么,你自己很明白的。我们这样的人,说要厮守一辈子之类的誓约,都是梦想而已。这一切,都是梦,都是镜花水月,看似美好醉人,用手一捞,却都要破碎。”

“这府里的一群人,在齐国天子脚下,实在是危如累卵。你是曾经的晋帝,齐主很难真正容你酣睡在他的卧榻旁。来了盛天这么多天,我日日担心,齐主什么时候突然找个借口诛了我们一族。即使如今,我们性命尚在,可所有人都见不得我们安逸,想要打破这侯府表面平静的力量太大,我抗不过,崇光你也抗不过。但是,既是我们只能随波逐流,我还是发现了一个可以保得大家周全的方法。从今往后,我们只做兄妹,各自保重。我会用我找到的办法,尽我全力保住妘氏血脉。”

“你要好好的活着,不要让我的苦心白费。我只有看到你完好,自己才能活下去。你不要把我往死路上逼。”

累了,真的累了。我要睡觉,狠狠地睡。

站起来,直视前方走出去。

“锦绣,你是和我开玩笑的么,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他冲上来,死死抱住我。

“你知道这是可能的,你一直知道的。我们没有生活在神话传说里,这是现实的世界。”用力拨开他的手臂。“放开我,让我休息吧,我太累了。”

我真的得好好睡一觉了。睡好了,才有力气继续作战。

昏天黑地的睡觉。很有几天根本没有起床。起床了,也是枯坐。

静静的等待。

静静的等待那最后一声:“斩——”

然后,便彻底斩断那根由甜变质到苦的情丝。

元昂说,来日方长,我这一掌之仇,他定要加倍奉还与我。

他果然说到做到。这一奉还,不止加倍,而是加了数十倍,数百倍,数千倍。

他做得狠绝。从我的心,崇光的心,生生地拔出了那根牵纽联系。

“殿下。”惟银走进。“宫里来了公公,还有内殿省派来的人事司丞,都在厅上。说是有道圣旨,要殿下去接了。”

“扶我去罢。”谜底就要揭晓。

走到厅上,没看到皇兄。黑压压的一片人头,有着宫服的,有着朝服的。唯一认识的是王德承。

他走上来,满脸堆笑:“殿下,跪下接旨吧。”

跪下。

尖细的声音高唱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南省上平人氏,上京侯爵嫡妹,妘氏锦绣,谦恭有礼,淑德有仪。自幼谨受礼法书文教导,秉性聪敏,文才可嘉。经由端王元昂保举,特别点为凤台文书使,以为朕用。钦此——”

半晌,没了动静。

“殿下,殿下,快快接旨吧。”王德承提醒我。

“妘锦绣领旨谢恩。”伸出双手,接过那轴黄绢,正要站起。

“慢着,殿下,这儿还有圣上一道口谕。”

保持跪姿。

“新点凤台文书使妘氏,赐住内廷含雍殿左组盘书房,即日立刻迁入。”

“谢主隆恩。”

终于得以站起,双膝发麻。

一旁身着朝服的内殿省人事司丞,奉着一应敕书,官碟,印信,制服,要交到我手上。我示意惟银,她便与我接了下来。

由着我的几个庶兄与一干人等交涉寒暄,我只想要坐下休息。

王德承却又走了过来。

“殿下,圣上让咱家传个话儿。搬迁入住事宜,一切由公主便宜行事。公主要带走些什么,尽管吩咐。”

我冷笑:“我要带走丫鬟侍女,厨子老妈子也成么。”

“这个,这个不太好办吧。” 王德承难受起来,开始用帕子揩汗。

也不再去做弄他,只叫他候着,我便回房打点物品。

想要带的东西还是很多,一拨一拨封箱装车,足足装满了两大车。

除了皇兄,府里人一直立在大厅里,等着为我送别。几个妇道人家,俱是抹泪。

也罢,他不来见我也好,两厢都少受些折磨。

“各位保重,我就此别过。”决绝的走出大门,再也没有向后看一眼。

含雍殿是齐国皇帝日常召见大臣、处理政务的地方所在,名称是殿,其实是由左、中、右三组宫殿组成的宫殿群。中间是主殿,有前殿和内殿之分,是皇帝起居之处。左右两组殿,各由三个较小宫室组成,称为房,一般是书记、女官当值时办公之处,或是收藏文书杂物的仓栋。当然,还是我这个凤台文书使的住所。

我的身份落差变化还真大,从公主到降臣,又从降臣到了端茶送水、写字抄文的书记女官。

“公主,都安顿好了罢,那就跟咱家去见圣上罢。”才在盘书房简单拾弄了一下,王德承就又来了。

“王公公以后别再叫我公主了,我不是已成了宫女了么。”

“哎唷,那可是折杀咱家了呀。圣上特地说过,公主永远是公主。咱家怎敢乱喊。”

元冕何时这么肯给我面子了。

“那我们走罢。”

穿过云岩石板铺就的宫廊,走到正殿。元冕正坐在御案之后,批阅奏章。

“陛下,无双公主来了。”

“你先下去罢。”他头也没抬。

王德承立刻躬着身子,退走出去。

我就站在大殿中央。他没看我,也不说话,还在继续看奏折。

过了许久,我开始百无聊赖。

身后又有脚步传来。一看,是几个文书官员抬了一摞新进奏章过来。走过我身边时,我瞟了一眼,见到许多奏章都辅以红绸丝绦,是急呈文件的标志。是出了什么大事么。

元冕看到又有许多奏折,皱了皱眉,先挑出那些急件看了起来。

他既然忙着,又何必把我叫来。难道凤台文书使的主要任务就是侍立在君王左右,看他办公。

“你听说南面起事的消息了么。”声音突然响起,弄得我愣在那里。

起事?启事?

他把手上的奏折往案上一丢,眼睛看向我,神情严厉。

“南方赵天正余孽,打着反齐复晋的旗号,纠集乌合之众,起兵造反。妘锦绣,你和妘崇光一定是一直在等这一天罢。”他质问我。

我大惊,自破国以后,一直未曾有过威北侯赵天正的音信,今日始知其踪迹,却是起兵之事。他当真想要复立妘氏么。只是,这事体未免发生的太不合时宜了罢。一定要赶紧与赵天正撇开干系,否则真得要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一跪到地。

“请陛下明鉴。赵党之乱,与锦绣兄妹绝无瓜葛。妘氏族亲,俱在齐都,生杀大权,只在王手。若是密谋外省起兵复辟,岂非自寻死路。”

“哼,朕量你们也不敢有此念头。”他神色缓了缓,又道:

“负隅顽抗,只是螳臂当车。赵天正余孽起事不到三日,已被镇压,贼众俱被擒拿。”

原来一切早已结束定局。他只是故意要试探我。

“叛党一众三万人,现已押解至京,那你倒说说应该如何处置。”他从桌案后站起,慢慢踱到我身边。

犯上作乱,是忤逆大罪,株连九族,连坐十家,都是等闲。

他要逼我这个晋国旧主亲口说出屠杀复辟晋人决定。

我惯来无情,灭门诛族的旨令,我从前绝没少下。只是,我向来只杀对我不利之人,而这次反叛的晋人毕竟名义上是为我妘氏而起,叫我如何下手。

“诛杀祸首,劝退余众。”我只能做到这一步。

“妘锦绣!朕说你还是与他们藕断丝连罢,还敢为叛党找寻生路。”他走上几步,瞠目怒视我。

“陛下明鉴,妘锦绣一心只为大齐着想。”

我向着抵在我面前的笏状履头、祥龙云纹官靴一叩首:“伐罪吊民,正在今日。”

“是么,你倒说来听听,怎么个伐罪吊民。”

“旧晋降军,均已编制入齐。赵党所集,不过是些无知草民,一定是受了蛊惑煽动,才随赵起事。今日陛下若只诛祸首,而释放余众,正是恩威并施,昭示齐国大度,可以抚慰百姓,安定民心。”不管他相不相信,我只有此一说。

祥龙云纹官靴从眼前踱开。又是半晌,一言不发。

他坐回案后。

“算你机敏,说的还有些道理。那你便过来,按这个意思替朕拟旨。”

暗吁一口气,总算过关。站起身来才发现,内衣夹背,早已湿透。

走上前去,坐到御案旁的伴桌边,铺开一张宣纸。心里默默草拟个大概,开始运笔。

没法不分神,我只觉元冕正一瞬不瞬的盯着我。我刚才那番话是否锋芒太露,引起他的警觉。他未必是真的要我决断政事,而只是要摸摸我的底罢。言多必失,我还是不够谨慎呵。

按我自己的想法,拟好草旨,跪立过去,呈给他看。

他仔细的看了一会,用种奇异的眼光看我。

“果然写得不错,看来以前在晋宫,常常以妘崇光的名义假传圣旨罢。”

什么假传圣旨,用得着假传么,我的意愿还不就是皇兄的意愿。

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只无言,也算是个默认罢。

他不再多追究,高声唤外面:“王德承。”

王德承立刻颠颠地从殿门外跑进来。

“将这交给有司,誊为圣旨发布下去。”他将我写的草旨拿给王德承。

“奴才立刻就去。”又退了出去。

他又转头盯住我。我不敢与他对视,只好低头看着桌案。

“朕刚才倒是没发觉,你怎么穿了件宫女服装。”他开口。

“这是凤台文书使的制服。”

他沉沉笑起来:“朕只点你为文书女官,你可失望?”

这算什么,他以为我一心盼着入他后宫?

抬头,直视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出:

“我一点也不失望。”

他大笑:“好好,那你今后就安安分分的作朕的女官罢。你先退下。”

我站起身,依言退出。

“慢。”

走到门口,他又叫住我。我转身,看到他也站起,走了过来。

“以后你不用再穿这宫服,还是穿你自己的衣裳罢。”

我有丝疑惑,看他。

他靠近我,几乎嘴唇就在我耳边,语气温柔:“你不是无双公主么,朕就要你独一无二,举世无双。”

翌日清晨,我正好眠,盘书房外穿来敲门声。

迷迷糊糊唤惟银,好一会没人答应,这才想起身在宫中。

起身过去开了门,看到含雍殿掌宫执事太监站在门口。

“公主该起身梳妆了,奴才这是送来了朝食,公主快用吧,一会圣上早朝回来,公主得在殿中候着。”

我看看天色还尚早,元冕居然早朝都快要结束了。以前我在晋宫,夜夜笙歌,以至第二日不到日上三竿很少会起床,皇兄也与我相差无多,免早朝之事时有发生。这方面看来,元冕确实是勤政的皇帝。

送走执事太监,关起门来梳洗理妆。

坐到镜前,我才犯了难。自从出生,一直都是宫中仕女为我梳头上妆,我的十指连触到梳篦、脂粉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可是,如今身边再无惟银,一切只得自己摸索。所幸以往有时我也观察惟银动作,尚能凭着记忆依样画葫芦,摆弄了半天,总算做到差强人意。

再是坐到桌边,准备用饭。可是,打开刚才送来的食盒,却没了胃口。即使在晋宫中,我也是极其挑剔的,只有几个钦点御厨的饭食,才入得了我眼。到了盛天,那几个御厨也是一路跟来。如今,要我吃下这粗糙的宫人定食,却实在是万万做不到。

无奈,空着肚腹,我走到正殿去。

含雍正殿,宫娥侍从已经各就各位,当差侍立。我随处走了几步,也不知该站在哪里。正在为难之际,殿中众人已全部跪下。回身一看,原来是元冕已经走进殿来。

他眼中有笑意,看着我走了过来。

“果然是绝色美人,回眸一望,把朕的心都看动了。”

我并不动容,淡道:“人心本来就在跳动。”

他皱眉:“你这女子,怎么尽扫人兴。”

坐到御案后,他开始翻动案上新呈的奏折。过了一会,看我还站在原地,才想到什么。

“你以后就坐到这伴桌边,替朕检索整理折子罢。”

依言走过去坐下。他也不再看我,埋头公务。

我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只是呆坐着。大殿中悄无声息,只除了元冕偶尔翻动奏折的声音。

元冕这个人,很沉得住气。

他明明对我有心,却时进时退,虚与周旋,和我玩起游戏。

首次见面,他冷淡斥我出宫,让我以为他根本无意于我。

可当我放心下来,他却又送来琉璃对樽,暗示于我。

我要违他意思,他便把我推到后妃面前,与之为敌。让我骑虎难下。

我做好准备,等他出手时,他却又莫名其妙接收元昂的建议,让我做他女官。

欲擒故纵,猫戏老鼠。他玩得不亦乐乎。

可是,我也绝非等闲。他要玩,我便奉陪。他沉得住气,我也不着急。

我一直在等,看他到底什么时候才收网。

“哼!”

一本奏折被砸到地上。我看向元冕,他在生气。

赶紧站起来,去帮他把奏折捡回来,尽好女官本分。

放回桌案的同时,我已偷偷瞟了一眼奏折内容。原来是有人参穆亲王受贿。

在走回去坐好,却看到元冕拿眼看我。过了一会,他说道:

“穆亲王元竺,是朕九叔。现在有人参他收受贿赂,为人谋私。偏偏这贿赂不过是些丝绢之物。为此小利,就肯枉法,实在是有失宗室脸面。”

他顿了顿,又说:

“依你看来,朕该如何处理此事。”

他又这样。总拿政事问我意见,到底是想试探我什么。

“锦绣是个妇道人家,不懂国家政事。请陛下恕我无知。”我冷静地看着他。

“哼,”他脸上露出讥讽的笑:“妘锦绣,你别装蒜了。‘机敏神赋,心智缜慧,独工纵横运筹。’你以为朕不知道么。”

我一震,这只是许多年以前,鸿源阁大学士邹自清递给父皇的折子里的一句话,元冕怎么会知道。莫非在很早以前,父皇身边就有齐国间人?

罢了,既然他真要看我定策谋划,我就做给他看。

“那锦绣就斗胆说出自己的拙见了。”

“亲王受贿丝绢,只是小错。如严罚,则是广告天下,亲王失检,实有失宗室脸面,且亲王难免有所不服,心生怨怼,反而不知自责。如不罚,此事又事关吏治风气,令陛下有包庇宗亲之嫌。”

我停下来,看元冕脸色。

“那依你之见,应如何处置。”他眼中微有期许之意,我便知道,我所说的正是他心中所想。

“依锦绣愚见,处理此事,攻心之术才是最宜。”

再顿一顿,看他。

他露出很有兴味的表情。

“陛下不如在殿廷之上,公开赐予穆亲王丝绢绸缎数十匹。如若亲王性灵,则必然惭愧知悔,反思其罪,得绢甚于刑戮。如不知愧,一禽兽耳,杀之何益。”

元冕颔首,露出些许笑意。

但过了一会,他复又严肃起来,紧紧盯着我看了半天。

我被他看得心里发毛,低下头去。

“朕现在看到你,只觉十分后怕。如若当年,你也如此助妘崇光处理晋国政务,那朕恐怕至今还未能一统这天下。”他声音沉沉。

我偷偷抬头看他,只觉他眼中有杀机隐现,心中大骇。

一定要安抚住他,否则又无活路。

“陛下,如今江山一统,已成事实。锦绣也不过陛下身边一女官耳,如若陛下认为锦绣有才,也只有为陛下所用,报效大齐矣。”

说完,紧张的看着他。

生死祸福,只在他一念之间。

静了片刻,他忽然笑了出来。

“妘锦绣,你害怕了。”

我真的又是全身汗湿了,加之朝食未用,只觉耳鸣眼花,头脑晕眩,还未反应过来,已是两眼一黑,栽了下去。

醒过来时,我正被一个含雍殿侍女抱在怀里,靠在伴桌边,身边一个太医装束老者为我把脉。元冕站在一旁,脸上有焦虑之色。

老太医把完脉,元冕急问:“到底何病?”

老太医向他拜了一拜:“陛下宽心,公主并非有病,只是体质羸弱,内盘亏虚,又因未进朝食,这才晕厥。”

元冕一听,转向我:“你为何不用朝食?”

“朝食太糙,我不习惯。”我说实话。谁让他召我入宫,使我无法再享侯府饭食。

元冕顿时哭笑不得:“公主可真是锦衣玉食,如今做了朕的女官,莫非还要特别配备御厨不成。”

我直言直语:“御厨所做菜肴,锦绣也不习惯。北方膳食多腻油,质粗犷,而锦绣喜爱郁醇味道,细致作工。只有自家厨师所做才合口味。”

“是么,公主倒还真小瞧我大齐尚食局,朕就不信,尚食局八百四十主膳,二千四百掌固,就烧不出合公主口味的珍馐。”元冕十分不以为然。

“王德承,传朕旨意,内殿省尚食局所有主膳、掌固全力预备今日晚膳,谁能令无双公主展颜,朕重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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