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6.美梦来临的前夕（1 / 1）
人一旦恋爱了，就会变得笨拙。
想不起是谁对自己说过这句话，原来还觉得好像是玩笑的话语，现在在风祭爱理的眼里，越来越像是真理。因为有了亲身的体会，她甚至还在心里崇拜起当初做出总结的先人来。
最近，越来越经常的，会觉得黑子哲也说的话很难理解。
倒也不是说不理解那些字句的意思，作为纯正的日本人，只要别太生僻的日语文字，风祭爱理还是有自信都能看得懂的，然而这些日语从黑子哲也的口中说出来，连成一个句子后，她的大脑就好像变得迟钝了。
然后，绞尽脑汁也搞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比如说，那天中午的一句“那样便好了”。
好的是什么呢？
风祭爱理完全搞不明白。
“……你绝对是个笨蛋呢。”
推特上的好友在听到她说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后，这么回复了她。
总觉得这句台词有微妙的似曾相识感，风祭爱理在屏幕前愣了愣，又飞快地动起了手指敲打起键盘来。
“为什么要说我是笨蛋啦！我才不是笨蛋呢！”
“会搞不懂K君那句话的意思，就已经体现出你是个笨蛋的事实了。”
“唔唔……”
这还真是让人无法反驳。
看着屏幕挣扎了好一会儿，风祭爱理才放弃般地抱着脑袋趴在桌上，脑子里反反复复翻腾着的都是那天中午的场景：安静的教室、黑子哲也的表情、充斥着两人周围空气的饭香……以及最最重要的，黑子哲也对她说过的每一个字。
……不行，想不出来。
虽然星星点点的有了些感觉，但关键的那一点她就是怎么抓都抓不住，放弃了思考的风祭爱理从桌子上爬起来，她的手指才刚放上键盘想要向好友求助，窗口的对面，对方似乎已经察觉到了她的想法一般，传来了一条新信息。
“别来问我，这种事不是你努力去想的话就没意义了……而且K君也太可怜了。”
“……”
觉得好友说的也有理，两人最后聊了没几句就道别下线，风祭爱理也关了电脑，在睡意彻底把自己埋没起来之前，拼命思考着……
结果，她第二天还是去找桃井五月做恋爱商谈了。
“……爱理酱其实是笨蛋吧。”
桃井五月也说了和推特好友如出一辙的话。
她看着风祭爱理一脸茫然的样子，忍了又忍，终于没忍住的扑上去把风祭爱理整个抱在怀里狠狠□□了一番。
“真是气死人了啦……我真怀疑你是故意装傻来和我炫耀的呢！”
“诶诶诶？我才没有装傻，是真的不知道才来问的……痛痛痛，五月酱别捏我的脸了，我错了，我错了啦。”
“不要，在我消气前我都不放过你！”
大半个课间休息时间都在两人的打闹中消失，终于解气一些的桃井五月松开了抱着风祭爱理的手臂，她叹了一口长气。
“哲君也真是可怜……同情他了。”
“五、五月酱……”
这种台词真是够了啦……风祭爱理都快哭了，在推特上好友说过的，到了现实里好友又对她说了一遍，她也知道自己够蠢了，只是有些事真的是靠她想到了，她也不能确定。
“爱理酱明明就明白的嘛。”
“诶？我没有……”
“明·白·的。”
这一回，桃井五月加了重音，把风祭爱理的反驳全都堵回喉咙里。
她还想张口再说些什么，偏偏，上课铃声毫不留情的在这个时间，桃井五月看了看自己身后的教室门，和风祭爱理挥了挥手说要回去上课了，但又觉得不太放心，走上前来伸手抱了抱她。
和之前的捉弄不一样，这次是十分轻柔的拥抱。
“没事的啦，爱理酱要自信一些才行，相信自己想到的没有错，就算错了也没有关系。”
桃井五月抬手摸了摸风祭爱理的头顶，笑着说：“因为，你是哲君的女朋友嘛~”
也就是，女朋友的特权。
这个概念，还是风祭爱理一个人慢慢回到教室里坐下，看着相隔不远的，正端坐着准备认真听课的黑子哲也的侧脸好一会儿，才想起来的。
她再一次思考了黑子哲也说过的某句话，脸颊微微泛红。
——女朋友的特权吗？
她翻开课堂笔记本，落下的笔尖所画出的痕迹，却和黑板上的笔记完全不同。
——好像，感觉也不错呢。
随着圣诞节的临近，学校的气氛也变得忙碌起来。
好像是因为学生们被强制参加了圣诞晚会，他们对于和自身相关的事情也变得更加有干劲起来。最后几天除了相关负责人员拼命布置着从篮球部手上借来的四号体育馆，其他的学生也在校园各处进行着讨论。
走在路上，听到的字句里总是时不时夹杂着【圣诞】这样的关键词，就算没打算过圣诞的人心里也有了过节的实感，更别提从活动提出的那一天起就十分期待圣诞节的风祭爱理了。
可惜的是，黑子哲也似乎是被分配到了采购的工作，一直到圣诞晚会当天，他们每天的独处时间都被削减了不少。
——不过没关系。
写完当天的日记，风祭爱理合上桌子上的日记本，关上台灯，躺回床上给自己盖好了被子。她已经适应了黑暗的眼睛看着吊顶的花纹，脑子里想着的，全是明天的事。
为黑子哲也准备好了礼物——是和他的发色十分相近的冰蓝色围巾，还有手做的巧克力蛋糕也都准备万全，放在枕边的手机里，收件箱的最后一条是黑子哲也发来的晚安短信，门边挂在墙上的日历表，十二月二十三日的一格上也被红色的记号笔画上了一条斜杠。
“黑子君，晚安。”
对着什么都没有的空气露出了笑容。
那一声晚安也不知道是道给谁听，可是说完这句话的风祭爱理像是安心了一样，很快就进入睡眠之中。
隔着一堵墙的隔壁，黑子哲也在自己的床上躺着，却意外没有睡着。
连日的采购工作加上并没有减少的篮球训练，说实话身体早就疲惫得不行了，可是他好像完全没有睡意一样，躺着，睁着眼，侧头看着透过帘布照进来的月光。即使是这样还是完全不想睡，黑子哲也终于认命似地从被子里爬出来，打开床头柜的灯，拿起搁在台面上的手机。
打开收件箱，最后的一条信息，发件人的名字是爱理。
“为辛苦了好几天的黑子君做了非常可口的巧克力蛋糕，如果不嫌弃的话，明天请品尝一下吧~期待了好久的圣诞节马上就要到了，总觉得有些紧张，不知道会不会失眠呢……总之黑子君也早些休息吧！养足了精神才能好好享受派对！晚安。”
和现实里总是害羞得没办法好好说话的风祭爱理不同，邮件里的她每个字都充满了活力。已经看过一次的邮件还是让黑子哲也的嘴角微微弯起，他把手机放回床头柜，在关灯前又看了一眼写字台上被画了一个红色圈圈的台历。
“这里也一样，期待了很久。”
轻声的自言自语被关灯的声音完全盖过，在重新失去了光亮的室内，黑子哲也钻回被子里，窗外的月光似乎也不这么刺眼了，他闭上眼睛，感受着渐渐涌上的睡意。
“晚安，爱理。”
——今晚，似乎可以做个好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