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23]临行毕业祭(1 / 1)
我仿佛一直沉睡在水里,漂浮状态。意识游走来回。一会是那只异色瞳孔的凤梨头,一会是满身是伤的云雀恭弥,一会又是满身绷带的黑色礼服男人。
耳边一会是机器的嗡嗡声,一会是人员的走动声,一会是刻意压低声音的咆哮。
“喂你这混蛋——还没有加药你给她挂什么盐水袋啊!现在她的血液不需要稀释!”
“哦上帝你停手吧亲爱的!——BOSS不会同意你这样乱来的!!Cloudy小姐会被你弄死的!!”
“听着!现在还不是接氧气机的时候,她现在呼吸很畅快!”
……
安静一点。
各个场景渐渐淡去,声音渐渐飘渺,我再次进入了深度睡眠。
当我冲破这层障碍睁开眼的时候,由于长时间双眼紧闭视觉凸显白茫茫的一片。
结果还是被接上了面罩式氧气机。
我现在被绑得像个粽子,浑身绷带,脸上也是密密麻麻细细碎碎的伤口,稍微一动疼痛感都钻心。
我试探性地动了动,抬起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摘掉氧气机,呼了口气。
我没有注意到房间里还有另一个人,声音兀自响起:“欸,醒了吗。”
我稍微抬起头,把目光转向声源,居然是羽贺深。
她在看书,随意地合上之后扔到一边,“你可算是醒了,要不然毕业考都参加不了了。”
……
貌似时间是差不多了,就是最近。
我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臂,歪了歪头,“睡得太熟了,都不想醒过来。”
“……你倒是舒服,Angel这几天都快疯了,所有事情都是她一个人的。”她站起身,走到我的床边找了个空位坐下,“啊对了,顺便说一声,我把Angry也调给你了。”
“Angry?”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狐疑地看着她,“这不是你的人吗?这样的人才……给我?”
“是Angel申请的,她说她自己一个人的话会死。”羽贺深面无表情地看着我,随即又闭了闭眼,“不过成全一对新人,也算积德了。”
……新人?啊,我早该猜到了。
他们两个……一个叫平原念,一个叫平原柰子。——这很显然,不是兄妹就是夫妻嘛……
我沉默了一会,忽然开口:“阿深,你听没听说过什么叫……Mercy石?”
“Mercy?”阿深微微挑了挑眉,“那是什么东西?别告诉我是你鬼扯出来的。”
……我扶额,“怎么会……你真的没听说过?”
“没有。”她顿了顿,“而且,少和我说英文,我过敏。”
“……”我叹了口气,在心里掂量了一把,还是说了出来,“……还得再问,你知不知道P.A.Y的第一任教母是谁?”
“第一任?教母?”她在听到后的第二秒忽然笑了出来,“那种历史不应该是你们P党最清楚的东西吗,你居然来问我。”
……别挖苦我。我现在没那么讨厌你了。
“……我碰到了几个浑身绷带穿着黑色礼服非常怪的人……别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在做梦,我发誓!……他们居然看了我的珍珠石就知道我是P.A.Y的人,这实在太可怕了!还提到了什么Mercy石和第一任教母Delicacy……”
我正说地满头疑惑希望阿深理解的时候,门被推开了,
“哟?醒了?”凌姐走了进来顺手带上门,“感觉怎么样?——刚刚我听你说什么P.A.Y,还提到了P党……你们是在公然搞分裂吗?”
“……断章取义也不是这样的凌BOSS。”阿深站了起来很无奈,“你自己问问羽贺靛,她说她不是做梦……我真的觉得拿出了梦之外不可能是别的东西。”
……
我很悲痛地重复了一遍我想问的话,凌姐的反应也很意外,“Mercy石?那是什么鬼玩意儿……”
“不过……你说的Delicasy,我记得P.A.Y的内部文献上确实记载过一个叫做Delicasy•Quaint的女人,……至于是什么身份我就给忘了。”凌姐耸耸肩。
“……戴利克希。”阿深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扬了扬眉,“没听说过。我是半途□□来的Y党,对于你们的祖先更不懂了。”
“好了以后这种话不要乱说。”凌姐闭了闭眼,转头对我说,“这几天你要毕业考吧?抓紧时间,考完之后直接回来,这些天会很忙。——还有你,阿深。”
“……是。”
……
“说起来,阿靛,我还真是觉得,你的并盛,事情还真是多。”凌姐语气忽然变得舒缓起来,“这次的事情你参与了。虽然只有少数人知道。但是那件事情闹的却不小,我查了一下,结果还真是意外地惊人——”
她的目光瞥向我们,“居然,还牵扯进了黑手党。”
“……彭格列。”我轻声吐出几个字。
“没错,意大利最大的黑手党,彭格列家族。”凌姐缓缓道,“虽然他们的存在目前对我们没有威胁,还是小心点好。至于阿靛,你那——”
“不用。”我及时打断了凌姐接下来想说的话,“我不需要其他帮手,”
“并盛,有我就够了。”
***
毕业考如期地进行着,有些紧张有些放松。
令我烦躁的不是那些考试题,而是考试过后要赶回神奈川处理那些怎么也看不完的文件。
尽管Angel已经尽力在帮我,Angry也进入了我的工作模式,我还是觉得力不从心,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赶快结束。
考试的最后一天,班里的同学在操场上举行散伙仪式。
班长高原美当众宣布高中不会继续在日本上,她要回去中国。
我在心里为她默哀——希望你能跟上中国的学习。
有的感情脆弱的同学当场哭了出来,最后演变成了集体在操场上嚎啕。
忽然风吹过一个令人感觉阴冷的声音——
“哇哦,群聚吗。”
我顿时觉得头发竖起来了,又冒出了许多奇怪的情感。
毕业了,自己和云雀那些莫名其妙的关联也到尽头了吧。即使听草壁说他不打算毕业,可我还是要毕业的,而且,这么下去也不算什么事。
说我们是同学,我们只同学了一年;说我们是朋友,他就没干过朋友该干的事;说我们是哥们,更扯了。
……莫非,我们是基友?
……噗。
我竟不知不觉地缩在了人群里,即使这么些个人当中最不怕云雀的人是我。可这会,我真的觉得我有些怕看到他那张脸。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两次和他被关在一起,虽然两次我几乎都是捣乱,最后都是有惊无险。想起每次他安静的时候那种浑身上下安逸的气质,我仿佛被勾走了魂一样。
……我堕落了。
被云雀强大的气场吓到,随着人群拥向校门外,我自始至终没有和他对视。
他也不是看不到我,而是没兴趣。
……毕竟,毕业了,我这个被他咬杀了三年的人也渐渐没了兴趣。
欸这种情感的文字真的适合我说出来吗?
胡闹啊简直。
**
在我整理好所有心情回去全心全意帮凌姐处理好所有的事情之后,已经过了很多天,这段时间我的身体就像被拆了重组一样,感觉每个零件都不像是自己的。
大半夜的我再次回到了并中门口,打算最后回顾一下这个可怕的地方。
——虽然高中还是上的并盛高中,那也是考虑到我人在并盛是最好的选择,才这么做的。
然而当我看到半夜的学校,里面刀光火影、力气冲天映得半边天如白昼的时候,我后悔了。
非常后悔。
……彭格列,那是什么鬼东西。在云雀的并中乱来……嫌自己活太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