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扬州(1 / 1)
扬州的繁华一点也不输于京城。两边竖立着琳琅满目的酒楼妓院,以及各种吆喝叫卖不绝于耳,数不尽的各族美女,甚至异国风情,齐聚扬州。
四阿哥诗意大发,坐在马背上朗朗念道:“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来到扬州就知道青楼,肤浅!一旁的年羹尧一听,对他说道:“四爷,这扬州最有名的是茹玉楼,凡去过的人都说爽,要不今晚,让属下带两位爷去见识见识?”
“哦?那是怎样个爽?有多爽?”四阿哥挑着眉毛颇有兴致的问道,我不禁狠狠白他一眼,身为钦差出宫办差,却还不忘去逛窑子!亏他在康熙面前念着天下苍生为重,真是满嘴假仁义!他若真敢去了,回来又在我面前得瑟,我一定从十四那偷本折子过来,匿名参他!
“这个,这个……根据去过的人形容,那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年羹尧婉转答道。
“呵呵,这次来扬州,不问风流之事,你就不要再提了。”我好奇看着他,不知他怎么一下就转了风向,竟看着前方一脸正经的说道。
余光扫到一排女子,又将头扭过去,竟见着她们一个个站在烈日下面,脸上涂着不知什么玩意,整张脸已经被太阳晒得皮都退了,样子丑的完全没法看,都说女为悦己者容,她们也不知和世人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组队站在这报复社会。
姐夫问着一旁的年羹尧:“这好端端的姑娘家,怎么放在烈日下这样的晒?”
“十三爷有所不知,这微商口味独特,选美觉得腻了,便想着法子取乐,于是就开始选丑,比谁更丑些,所以就有了姑娘大热天的在脸上涂着酱油,在太阳底下暴晒了。”
……囧!
“想不到这扬州城周围一片民不聊生,城内确是另一番繁荣景象,四哥,看来这次咱们还真来对地方了。”姐夫看着四阿哥。
四阿哥并未答话,只是专注看着前方,顺着他目光望去,发现正前方那站着几个人,就那么看着我们,直至四阿哥让我们纷纷停下马,其中一个带着黑帽的男人走上前来,一拱手,恭敬的对四阿哥好声说道,他们家施大人请我们去府上喝杯茶。
四阿哥仿佛知道来者何人,遂让他带路,率领我们众人七拐八绕来到了扬州知府前。
一个穿着褪色官袍的中年男人迎上来,对我们请了安,将我们请进去。
下人为我们纷纷上茶,看着那些破旧不堪的茶具,我捡了里面算是个看起来最新的杯子捧在手上。
姐夫、四阿哥,还有那施大人及年羹尧四人走进里堂,似乎要商讨议事,其余众人被留在外厅。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茶杯,尽管这杯是里面看起来最新的,可上面竟还是有裂痕和缺口……我闲的无聊,用指甲去剥上面的瓷……
眼看那白瓷被我剥落,密密麻麻洒了一茶几,觉得甚是有成就感,听见他们有出来的迹象时,才连忙用袖子将那些白沫子擦到地上,装作什么也没发生……
众人从知府出来,跟着大部队骑马走在一条幽静的道上,姐夫对四阿哥说道:“这施世纶和别的地方知府实在不一样,话说这扬州乃繁华之地,他府上竟是如此落魄。”
四阿哥则道:“十三弟,其实官家每年的俸禄,只是吃不饱饿不死罢了,这个施世纶也不像是收红包喝花酒之人,倒是个清官,好官。”
听着他俩的谈话,才得知原来他是真穷!想着自己把别人家那看起来最好的杯子瓷给剥了大片……
走了大概几里路,来到一个颇具规模的园子,一大腹便便,身着罗绮的达官贵人出来迎接,对我们自我介绍一番,派人将我们诸人领入院内,安排厢房。
此人叫马曰琯,从小侨居扬州,经营盐业,是此地的富商,他为人慷慨好客,人缘极佳,常常被人称为马善人,如今我们就要在他的扬州别院内小住。
这别院有着浓浓的江南格调,里面的装潢甚是奢华,讲究极致,园林鱼池还有假山都精雕细琢,回廊梁顶上的那些手绘画更是没有重复,张张都别具一格。
我们三人被安排到一间单独的内院,里面有三个对立的厢房,园子中间有一个别致的小亭,周围种了些竹子,还有仿制的小桥流水。
在一桌琼浆玉露招待过后,马大人请我们先回房午休,待养好精神再来商讨议事。
姐夫他们二人并无困意,坐在亭内下棋,我怀着对新鲜事物的好奇心,在这个别院内四处溜达。
看着这别院里有着各种人造假山,池子里面有着大小不一的游鱼,林子里养着一些五颜六色的鸟,比如花花绿绿的鹦鹉,甚至还有孔雀!
其中一只纯白的孔雀,趾高气扬的站在亭子的楼角上面,我才知道孔雀原来真的会飞……
“多日未见,没想到如今您已贵为郡主。”一转身,才发现年羹尧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见我惊讶看着他,他不慌不忙的请安道:“臣年羹尧,给郡主请安。”
想着上一次他来警告我,那态度及其恶劣,可如今却甚好。我警觉的看着他问道:“你想怎样?”
“郡主大可不必惊慌。”年羹尧笑道:“臣只是过来好心提醒郡主,您如今身份尊贵,应该不甘心嫁到四爷府上当个侧福晋吧?”
四爷!?他为什么老惦记着四爷?难道他不知道我和十四阿哥如今大局已定,就差康熙一声令下选日子了吗?我冷冷说道:“我当不当侧福晋关你何事?”
我冷淡的态度他并不生气,依旧笑着说道:“您是个聪明人,应当有更好的选择,如今您的身份地位可谓是今非昔比,若是嫁给其他的阿哥做嫡福晋,又或者是太子,未来岂不是会更好?”
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总和我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我转过身不客气的说道:“我不想听你说话,你现在立刻就走!”
只听他在我身后冷笑一声,说道:“臣打扰了。”
回头看见他离去的背影,觉得此人脑子有病,我和四阿哥根本毫无可能,为何他总一而再再而三的将我和他凑到一起?
这逗鸟的心情也没了,独自回到屋内,见他们二人依旧在下棋。
当天夜里,马曰琯在无月斋设宴,这四阿哥坐在桌子中间,马曰琯与姐夫纷纷坐在他两侧,我则挨着姐夫,其他几个重要微商围坐在我们身旁。
饭后,竟还有女子献舞。
厅内的这个身着浅紫色舞服的妖娆女子,一双眸子晶亮如石,在暗夜下发出闪闪光彩,那柔软的身躯,随风一般轻盈的舞步,让她成为整个无月斋在座男性眼中所捕捉的尤物,我不经意的将目光偏转向四阿哥,他的侧脸恕不知是否因为他刚才饮酒,竟多了几分微醉的神态。
看到这,我竟有些失落。可连我都会去捕捉她身轻如燕的舞步,更何况是个正常男人呢?就算四阿哥看的如痴如醉又如何?反正我已经有了十四阿哥,还去想那些没有丝毫关系的人做什么呢?
直到整支舞结束以后,四阿哥情不自禁的叫了声好!
这个女子朝我们大家li稍稍施礼,接着徐徐上前。她站在我身后,为四阿哥献上一杯酒,余光见他起身接过,一仰而尽,而一旁的年羹尧也上来介绍道:“这位是臣的胞妹,年如月。”
听见她用那银铃般的嗓音说道:“年如月见过四爷。”
四阿哥虽只是简单嗯了一声,语气中却是藏不住的满意,他又对年羹尧说道:“想不到你还有这么出挑的一个妹子。”
年羹尧笑了笑,四阿哥又接着问年如月道:“今年多大了?”
“回四爷,如月今年十五了。”
“……”
“……”
我空洞的看着桌上的茶杯,耳边一阵嗡嗡耳鸣,不知为何,在他府上看着他同他福晋们关心问候之时,心里并没有任何感觉,可为何在此,见他同一位初次见面的美女,问了些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心竟空洞的难受,甚至有一种想要逃离无月斋的想法?
而对于年如月,我更是有一种厌恶感,是嫉妒?可是……嫉妒她什么呢?美貌妖娆?这些年在宫里,比她美貌妖娆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没有任何特别想法啊?难道……是因为嫉妒四阿哥对她的夸赞?
脑子里充斥着四阿哥与年如月在那交谈的画面及声音,竟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茶杯,自己才回过神,发现在座之人纷纷看着我,我猛然回头,才发现身后早已无人,那年如月不知何时已退下了……
“你身子不适?”对上姐夫的眼睛,他关心问道,我慌忙摇了摇头,用手揉了揉太阳穴,也许是最近太累。
众人见我无大碍,继续请上舞姬献舞,后来的舞女美貌各个都胜过年如月几分,众人也都赞不绝口,可四阿哥却再已无任何夸赞,最多只是随行附和。可我的眼前,竟全都是年如月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