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乐极(1 / 1)
水顺着十四阿哥的脸上身上直往下滴,我张着嘴惊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手里的盆“锵”的一声滑落在地。
“你好狠的心!看来我是白担心了!”十四阿哥看着我木讷的站在那狠狠说道,还不等我开口辩解就迳自推门走进屋内坐到火盆旁边的凳子上取暖。
望着眼前的十四阿哥自己一时竟不知该干什么,琢磨着不如先找条毯子帮他把身子擦干吧?想到这一瘸一拐往柜子那走,却想不到被他一把从背后拦腰抱起然后放在凳子上按住。
我耸拉着脑袋抬眼看着十四阿哥,见我这样他只得重重叹气无奈说道:“你呀,脚上有伤,还是不要乱动了,省的烙下病根子以后走路就真不好看了。”
低声应了个哦他便又看了看我才坐回刚才椅子上坐下。
彼此沉默坐在那,屋内只有火盆里的碳被烧的吱吱作响,两人总是不约而同的看着对方却欲言又止。
在上次过年没见到十四阿哥前,总以为也许再见他时会有一肚子话要说,可如今真见了时却连个简单的问候都办不到。
“皇阿玛……有为难你吗?对你好吗?”就在自己细想时他终于开口。
“啊?好,挺好的,他对所有丫鬟不都一样的吗?”我咧了咧嘴冲他挤出一个笑容。
“那就好。”他点了点头又黯然垂下目光,过了一会才又抬起头看着我接着问道:“那封信……真是你写的吗?”
猛的侧头看着他,想着德妃娘娘当初让我发誓,此刻却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只能低下头不说话。
“把手给我。”他忽然将手伸到我面前对我说道,让我不由得惊讶看着他。见我无动于衷他又定定说了一遍:“把手给我!”
心有不安的伸出右手轻轻放置在他手心上被他死死握住,看着他英气的面容,黝黑的眸子一眨不眨看着自己,自己的心像小鹿乱撞一般又紧张又激动,又高兴又期待。
“我……”正当他准备开口说话时门却“嘎吱”一下被推开了,吓的我赶紧想抽回手却依旧被他紧紧拉住怎么也不放。
自己神色慌张朝门边望去,门外的芸儿见我与十四阿哥俩人也顿时傻眼站在那一动不动,三人互愣了几秒钟,芸儿则识相的将门带上退了出去。
见门合上时他便放开我的手起身说道:“时候不早了,我也该走了。”
他走到门边却停了一会然后回过头冲我大声说道:“不管怎样,你永远都是我媳妇!我是不会放手的!”
十四阿哥终究还是没放弃,曾经在每个想他的夜晚我总催眠自己,说自己不过是他成长过程中的一个玩伴,等他长大后也许就会腻了。本以为去年过年时他那憎恨的眼神已表示他不再在乎我,而如今看来也许是自己错了。
待他走后没多久,芸儿竟兴匆匆跑进来:“夜访心上人呀~?这可是演的哪一出?说来给我听听!”
“哎呀,没什么好说的,他刚一来你就回来了!”
“怎么可能!诶,我刚才看十四阿哥身上湿的,刚才外面有下雨吗?”芸儿追在我身后问道。
“我不知道,我好困回床睡觉了!你也早点睡明天还要当差!”说着爬上床用被子捂住头不再理她。
“你说说呀,别小气呀!”芸儿不依不饶拉着被子问道。
十四阿哥的深夜到访让自己心情相当甜蜜兴奋,若是放到现代必定会与闺蜜分享这份喜悦,如今加上芸儿这番死缠烂打索性坐起身来靠在枕头上缓缓道来:
他曾说过他在见不到我时会过的不安;他曾坚定说过会一辈子默默跟在自己身后;他曾看到我扎破手指会皱眉心疼;他也曾骑着马握着我的手漫步在草原月夜;更曾为了陪我在大婚之日让新娘独守空房;而今晚,却特地跑来关心我的脚伤,然后大声告诉自己我永远是他的媳妇。
说到这心里不禁觉得一阵愉悦,即使那封信让他误会了又怎样,他还是不在乎,他还是告诉自己说他不会放手。
芸儿听了不禁羡慕感叹道,“原以为十四爷只是好,竟没想到是这般的好,而且如此痴情。”
那晚我们两个一夜未眠,聊了整整一晚女孩心思。
过了一个多礼拜自己的脚伤也完全好了,于是自己又被调到白天在康熙身边当差。
整个二月烟雨蒙蒙,眼看这日天气终于放晴。
站在窗前,多日未见的阳光暖洋洋洒在自己身上顿时萌生困意,咬着牙不让自己打哈欠于是憋的眼泪直流。
康熙爷坐在这已是整整一个上午,手中握着一支小号毛笔眉头紧蹙的在那里比划什么,眼看过了用午膳时间他竟还在那一动不动。
一旁的梁公公有些急,挣扎很久才走上前去轻声说道:“万岁爷,这时候不早了该用午膳了。”
“嗯,朕还不饿。”康熙头也不抬,梁公公只得尴尬退到一旁。过了段时间,梁公公不停给我使眼色,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原来是让我到外面去。
“你去给万岁爷上杯茶然后再去劝劝万岁爷。”梁公公跟出来边往我手里塞一杯茶:“小心点端过去,啊!”
-_-!背对着梁公公边走边撅了撅嘴,谁叫自己处在食物链的最底层呢?小心将茶水端到康熙面前轻声说道: “万岁爷,您做了一早上了用杯茶吧。”边说边瞅康熙到底是在干嘛,斜眼偷瞄居然发现他在解几何数学。
原来早在康熙年间就有几何数学啊?看来自己真太out了,自己的中国历史为何学的如此稀烂?
“恩搁在这。”他也没有抬头,依旧在纸上思索,于是又趁机瞅了瞅题目,发现这道题很简单,不过是初中几何,只要做条辅助线就好了,可撇了撇康熙的草稿竟毫无做辅助线的征兆嘛~这估计解到下个月都解不出来。
我婉转说道:“万岁爷,这道题目若是按这种解法是不太好解出来的,其实有比较简便的方法。”
康熙侧头看着我惊讶问道:“你会几何?”
嘿嘿嘿,还会函数……于是点点头,这时的康熙眼里多了几分不可思议:“那你倒是说说。”
指着题目比划说道:“只需要做一条辅助线,延长这条线和这条线交于此点就成了。”
康熙疑惑看着我又看了看题目,便开始按照我的方法做延长线,不一会儿功夫他脸上舒展开了笑容问我道:“你怎么会这些的?”
学校教的呀……但又不好这样说只得道:“师傅教的。”
“哦?叫什么?在哪里?想不到汉人里面居然还有会几何学的?朕倒是要瞧瞧。”他笑眯眯说道。
“回万岁爷,在大不列颠。”
“大不列颠?这是哪里?”康熙颇有兴致的追问道。
一见他这副慈善模样自己顿时将黑户的身份忘得一干二净,侃侃而谈道:“从北京一直向北走,穿过沙俄然后再往西,横跨亚欧大陆直达法兰西,再坐船横跨英吉利海峡就到了。”
我眉飞色舞描述着,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康熙的眉毛已经拧成了一道。
直到我说完才发现康熙眼里早没了慈眉善目,反倒是一脸愠色的怀疑看着我审问道:“你没有旗籍怎么会入宫?你究竟是哪里人?你阿玛是谁?”
完了……这下砸了……本来就是个黑户还这么高调,步子大了果真是扯着蛋……
面对龙颜大怒的康熙和一旁大气都不敢出的梁九功,我慌忙退到下面跪在地上低头尽量让自己平静而流利的骗道:“奴婢在大不列颠出生,当年爹爹说祖辈们早在元朝伺候着大汗西征负伤,后来不知怎么就流亡到了大不列颠。奴婢十岁时因为贪玩,被人下了马虎药而拐走了,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到了船上,经过一两年的水陆到了广州然后北上才来到河北,而这时那个下马虎药的人却突然患了疾,奴婢也就趁此机会跑了。”
瞎掰完后又顿了顿开始回忆着真实发生的事情,双眼坦诚的看了康熙一眼继续道:“奴婢本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后被一位好心人带入京城,可入京后却被一个寡妇给骗了,和他的姘头将奴婢卖进宫。”
说完后又眼神坚定地抬眼与康熙对视,心里却默念:千万信我啊!千万信我啊!
康熙生气的侧脸问道一旁早已脸色煞白的梁公公:“岂有此理!宫里怎么能随意买卖宫女?”
望着他把气都撒在梁公公身上,我急忙解释道:“万岁爷息怒,只因当时有一位叫秀答应的得了疾,照顾她的宫女们纷纷丧了命,所以当时的公公也是没有办法,秀答应生病了不可以不照顾,可宫里的宫女都是旗人选秀进来,各个都心疼女儿,于是当时的公公出此下策才找那寡妇将奴婢买了进来。”
“秀答应后来是去了,你怎么会没事?”他依然毫不松懈追问道。
“回万岁爷,还在大不列颠的时候奴婢曾服用过一些西药,也许增强了自身的免疫能力……况且和答应在一起的时候,答应怕再让奴婢染病,因此并没让我多接触她。”
康熙依旧怀疑,可一时又找不出破绽发现不信的理由,只得对梁公公吩咐道:“等一下让白晋入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