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节 可怕的寂静（1 / 1）
“人生在世享受二字最真实可靠，以后，给我住最好的，用最好的。”陈凯歌对如黛说。
“人生不仅仅是物质享受，更重要的是精神财富。”如黛反驳着说。
“什么精神财富！没有物质的基础，精神只是口头空禅！”陈凯歌狂愤地说。
“就比如说我吧！我现在最幸福的享受就是有个自己深爱的丈夫，而不是这幢豪宅。”如黛经过一夜的缠棉，躺在淡兰色的碎花蚕丝被里，脸上显露着倦容，她眯着眼睛瞄着正在起床的陈凯歌。陈凯歌在她提到所谓的精神财富时，总是有意躲闪着这敏感的话题。
“今天你就多睡一会儿，以后安定下来，去逛逛街，有时间有兴趣就去石桥他们那里玩玩，还有，你要把你的厨艺提高，不要以后总是买现成的给我吃。”陈凯歌说。
“这样的日子只能是暂时，你看我多大的年龄长时间过这样安逸的生活会把我给懈怠了。”如黛说。“多少人做梦都想拥有这样的生活呢！”他说。
陈凯歌走后，如黛又继续睡了一觉，当她睁开眼，第一个意念是混浊的，她不知睁眼那刻醒来是上午还是下午，四周特别宁静，她睁大双眼，望着这空大的新房，依稀听到楼下有一阵细微的声音，她凝神静听了一会，才突然想起来她的伙伴“西莱”，她一咕啰跳起来，下了楼来，西莱正在庭院里焦急地扒着门框。
“西莱！你是不是寂寞了，还是饿了呢！”如黛心生怜爱地抚摸着它的头，西莱睁着一双无邪的眼睛望着它的女主人，歪了歪它的脑袋，好像是在说：“有了你！我就不觉得饥肠辘轳了。”
如黛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找来一些东西喂了西莱，简单收拾了一下自己，她开始观视这幢房子，看看有些地方需要补充一点小东西，厨房需要放刀、剪子的架子，客厅楼上差一幅挂饰，卫生间差地垫，她把需要买的东西记录下来，另外在记录的本子最后写了《天天家常菜》资料书籍，目前最重要的是学会烹调，学会做一位优秀的主妇。
她计算着陈凯歌再次来这里的时间，他说一三五在西堤别墅，二四六在“那边”，今天刚走，再等到他来，那就是明天晚上，还要二十几个小时，这二十几个小时，她要一个人孤独度过，尽管她觉得这漫长的等待像似地狱般难熬，她似乎看到前面的生活还是有光明会到来的。
她在心里计划着，下午去上街采购，补充一点家用的东西，去菜市场买点菜回家，照着书上学做菜，她要让陈凯歌踏进这个家门就流连忘返，要营造一个温馨的家等待疲倦归巢的人。
下午，如黛按着自己的计划开始行动起来，她徒步从西堤别墅出来，走过一段银杏树林，跨上运河大桥，她回首望了望在身后的西堤别墅，西堤别墅远远望去静幽，神秘，静静地象一位娴雅的女人依傍在水天相接的西湖畔。
这里没有人来人往，没有车水马龙，运河的水面上停泊着几首船只，水面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白色的亮光，她又大步向前走，穿过大运河，来到运河对岸的长满樟树的林荫道，开始有三三两两的人影，这条林荫道是老人们散步休闲的场所，是恋人们窃窃私语的好去处，再往河堤的下坡走，很快就到了喧闹的市区，经过实验小学，如黛招手拦了的士。
如黛一个人在街上奔忙了半天，当她满载而归回到西堤别墅时，夕阳已经完全落进湖水里面，留下西边一片红霞满天边，她回到家喂了“西莱”，然后，她拿出刚买来的书，依着陈凯歌的口味选择了山楂菇闷炖五花肉，荠菜凉拌五香干，蚝油四季豆，南瓜炖五仙，如黛一边咬着一个苹果，一边细细研究她的菜谱，西莱倦缩在她的身边，今天好好琢磨一下，准备这些菜谱需要的材料，明天晚上等到陈凯歌到来时不能失手，象模象样地把这些菜摆在他的面前，然后陈凯歌会眯着眼睛笑着夸奖她的聪明，想着想着，如黛一个人不禁哑然失笑，对明晚的成绩满怀信心。
不知什么时候，天已经黑了，西堤别墅沉浸在一片死寂的黑暗中，庭院里玫瑰花幽香沁染着晚风吹进屋来，如黛上楼一个人站在阳台上，看着夜晚的西湖，远处的树林灌木丛中有星星点点的莹火虫在游走，象是夜晚的小精灵在忽闪着白色的幽光，四周静得可怕，如黛不禁打了一个寒颤走回房间里，一阵莫名的孤独，恐惧占据了她的全身。
她很想打通陈凯歌的电话，哪怕能从电话那头传来他的声音，都会给此刻的如黛带来无限的温暖，但是，如黛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她不想成为陈凯歌心目中的累赘，她尽量不去主动牵制他，她要让他心甘情愿地完全走进她的生活中来。
她换了一件宽松的睡衣，躲进被窝里蒙住了脸和头，好象和外面可怕的寂静隔离开了。
当清晨的光辉从窗帘的缝隙中透进来，她醒松地睁开眼拉开白色的窗幔，跃入眼帘的是远处的风景，银杏林的尽头是一轮红彤彤的朝阳，还有在蓝天湖面之间飞翔的小鸟，这样一个清新的早晨，忘却了昨夜的惊恐。
如黛伸了伸懒腰，深深陶醉般地吸了一口气，她知道今天是一个有希望的一天了！熬过这白日，当西湖水面上那抹残阳映照出晕红的湖水，当鸟儿在那头的银杏林里飞腾欢跃时候，她会心花怒放地跑出院门去迎接他的到来。她会把前一天一个人的孤苦伶仃忘记。
生活就以此特殊的形式开始了，因为心中有美好的希望存在着，她没有怨言，只是不断地修整着自己不足之处。她决心要让他给如黛一个百分百的打分，然后她会有资格成为他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