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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木青霞施展邪功,用菊花在杯子里摆出了‘万寿无疆’四个字,趁老皇帝高兴之际,用一首胡编的民谣挑拨老皇帝和太子的感情:老皇帝,真叫坏,玩女人,吃大菜,民间疾苦不关怀;新皇帝,真叫好,察民情,体民意,民间疾苦他知道。老皇帝听后脸色阴沉,再加上菊妃的煽风点火,他一怒之下,下令在全国范围内通缉太子。
城门外众人聚在告示前议论不已,一个老木匠看了通缉令,哀叹道:“老子一生气就抓儿子,等气消了,就和好了。”对此有些不以为意。在回家的路上,他意外地发现一个面容清秀的少年睡在树林边,上前仔细一瞧,竟然是太子,思索片刻他把太子领回了家并软硬兼施,以《鲁班秘籍》为诱惑,以报官相威胁,让太子揭了他的女儿胖丫头宝儿的红盖头。这宝儿其丑无比,滑稽可笑,那一副沙哑如同乌鸦叫般的嗓音更是刺耳,直把太子吓得晕了过去。
老皇帝追求长生不老的愿望越来越迫切,国师说有一个速成的办法,就是建造接仙台,迎接太上老君下凡送仙丹,而建接仙台则需要黄金一千万两。
早朝之上,老皇帝拿出国师手绘的接仙台图纸征求文武百官的意见。
丞相刘韬率先谏言:“只要皇上能长生不老,花再多的钱也在所不惜。只是需要千万两黄金,国库空虚,实在拿不出钱来。”
国师在刘韬身侧来回走动反驳道:“刘丞相、不是国库空虚,是你思想上不够重视。皇上长生不老是天下臣民的福分、是大需要。为了皇上长生不老、无论做什么都不过分,这就叫做小需要服从大需要。”
“国库空虚,没有钱财,这是硬条件,硬条件管小需要、也管大需要!”
“大胆!你敢这样和皇上说话!”国师眯起眼。
“为了国计民生,为了国家兴亡,我不得不实话实说!只要国师能生出千万两黄金,我宁愿领大不敬之罪!”刘韬丝毫不肯退让。
“天下之财、到处都有,就看你玩要不弯腰去拣。天下之财不在朝廷、那就在民间,谁也不能藏着掖着。”绍民见国师张狂地在大殿上颠倒黑白,却无能为力,和身旁的李兆庭对视一眼,却无法做出实际有益的举动来。“既然国库空虚,钱财肯定就在民间了。那就让那些有钱人给皇上献忠心。普天下的人都给皇上献忠心,那千万两黄金、何足道哉!”
“这和搜刮民脂民膏有什么区别!”刘韬微怒,这概念偷换得实在是过分。
“搜刮民脂民膏、中饱私囊,这叫贪赃枉法;可普天下臣民自愿捐献、那是向皇上献爱心,两者是有着本质的不同,怎么能混为一谈!”
“丞相、你是朝廷柱石,你看着办吧。”国师与刘韬激烈的辩论终以老皇帝这句不冷不热的话语结束,但是结果很明显,刘丞相输了,彻底地输了。老皇帝早就已经决定要建接仙台,此番询问不过是走走过场。
回到家中,刘韬哀叹:“一千万两黄金,仅仅为了一个人、一个人极其荒唐的梦想!而这种极其荒唐的事情要经过我的手来实现,我从政三十年,做丞相十年,为了皇上、为了社稷,我几十年如一日,勤勤恳恳、谨小慎微,甚至是委曲求全。有的时候我抱着惹不起还躲不起的心态,可是最后就连平静地躲起来都办不到!这是一个怎样的世道啊,苍天啊,你还长不长眼睛啊!”
“无道昏君!”刘长赢低声怒骂不想却换来母亲水月儿的一巴掌:“赢儿,天下人都可以骂皇上,唯独你不能!”
“为什么!”
“因为……”水月儿紧咬下唇,低声回答,“因为你不配!”
不过刘长赢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询问,“爹,您教我从四书五经念到治国方略,一肚子经济文章是为了什么?是不是学成文武艺,售予帝王家?”
刘韬缓缓摇头:“不。”
“那是为了什么?”
“为了你能做一个好人,我和你母亲都是这样想的。古人有诗云‘人家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但愿生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面向公卿’。”
刘韬叹气,转身面向刘长赢:“赢儿,现在我把这首诗稍加改动一下赠与你,你要牢记于心。‘人家养子望成功。我被成功误一生,但愿生儿愚且鲁,无灾无难是平民’。我在官场多年,深知官场的险恶,弄不好便是家破人亡、株连九族啊!”
“你们不让我入仕途,我能理解,可是,那为什么要教我读书呢?人生识字忧患始,你们既然给我灌了一肚子墨水,同时也给了我男子汉的血性,我跟你们说,我是绝对不会装聋作哑的!”刘长赢一甩衣袖转身离开,他要去向皇上进言,读书人的气节不允许他熟视无睹,他相信只要他够坚持,皇上一定会听从良言,打消那些荒唐的念头。
“来人,”刘韬最担心的便是自己那志高气傲的儿子,但凡是他认定的事他便会不顾一切地去做,要是他真的冲撞了皇上,那么刘府一家就连平凡度日的机会都没有了,“给我看紧公子,一步都不准他离开相府!”他只好把刘长赢软禁起来。
可刘长赢没有放弃,奋笔疾书,写了《万言书》,之后又妹妹刘倩的帮助下偷偷地溜了出去。
天渐渐黑了,天香依旧在书桌前忙碌着,那日她无意中瞥到书案,便一头扎进书堆里,除了偶尔的练武,其他时候沉醉在各类书籍中,顺便练练字,好在原先的天香不爱念书,更别提练字了,如今她想要重塑这公主的笔迹也不是什么难事。
“公主,还要等吗?”立在一旁的杏儿有些担忧地问道,倒不是担心天香不肯吃饭,是觉得如此勤奋好学的主子怪吓人的。
天香公主可是出了名的厌师弃学,平日里那些唯恐避之不及的书如今却成了她的最爱,嫌公主府‘书穷’,还特意向驸马借了不少,不仅公主府的人惶惶不安,就连绍民也深怕她吃忘情丹留下了后遗症,但是几经诊断,天香的身体早已恢复,那就怕是他们顽劣的天香公主终于‘开窍’了吧,至少庒嬷嬷是那么认为的,为此她还向欣喜地祷告了好几天呢。
“嗯、再等等吧,她应该是商量国事耽误了。”天香随口答道,手却没停,认真地抄写着诗文。
“公主,驸马现在是越来越忙了。”
“她以后会更忙的。”天香终于停了笔,如此笃定的回答搞得身边的两个小丫头面面相觑,想要询问却见一个暗红色身影进入屋内,同时传来清朗之声,“又让公主久等了,绍民知罪。”
说是知罪,但看绍民浅笑的脸便知她的请罪是一点诚意都没有的,天香撇了撇嘴,孩子气地白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