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1 / 1）
赵先生先让西装男松开我的绳索。然后对那人说想单独跟我谈谈，那人就立刻带着光头两人出去。这下赵先生直接用中文跟我交流了，很直接地说道：“你好，我就是赵晓珊的父亲，赵新笙。”那浓浓的台湾腔，我丝毫不怀疑了。
赵新笙继续说道：“很遗憾，我们会在这样的地方，用这样的方式见面。请不要怀疑我的诚意，我这次来有两个目的，第一为了我的女儿，第二是为了公司。”
我有点晕了，突然钻出来一个自称赵晓珊父亲的人，让我很不适应。他说的没错，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见面，让我心情很复杂。赵新笙继续说道：“我第一次看见你就是女儿给你拍的照片。那时候还很年轻啊，刚到伊拉克不久吧。我听说那时候你正在为赤水公司工作。”我好奇地问道：“你认识史密斯？”
赵新笙笑道：“我当然认识他，但是他并不认识我。事实上，我认识很多人，而他们都不认识我。”
“你在为哪个部门工作？对不起，我只尊重你是赵晓珊的父亲。”
“其实我跟你一样，都是在中国出生，不管台湾还是大陆，我们都是中国人。”
我不知道他的话有几句是真的，但是像光头那样厉害嚣张的家伙，都如此尊重他的意见，所以绝对不相信他不是政客。赵新笙指指旁边的箱子，做了个请坐的手势。我正好体力虚弱，晃了几步过去，坐在箱子上。赵新笙说道：“其实很久以前，晓珊就告诉我她喜欢上了一个人。我看过她给你拍的照片，感觉这小伙子不错。请理解我的行为，我委托人调查过你的背景。虽然我不在意女儿喜欢的人是贫是富，但我关心一下女儿结交的朋友是好是坏，总不会错吧。”我承认，赵晓珊有这样的父亲应该很幸福。
赵新笙继续说道：“你在米尔登霍尔的表现很不错，那么残酷的淘汰都挺过来了。那时候我觉得你是个不错的男人，但不代表能给我女儿幸福。”我好奇地问道：“我在米尔登霍尔以外籍士兵身份报名入伍，也是你的关系？”
赵新笙说道：“当然是你的老友史密斯的主意，我只是顺水人情，帮你打通了一些关节，不然你的身份很难混入美军精英部队。”
我无语了，问道：“你到底是谁？为谁工作？”
赵新笙微微笑道：“你觉得人的一生,究竟在追求什么?”我虽然满腹疑问，但是看他不急不慢的样子，知道只有听他说才是最明智的选择。赵新笙说道：“成功有很多种定义,有些人终生都在追逐名利,他们生活得很快乐,有些人毕生都在灯红酒绿,他们生活得也很幸福;还有更多的人在平淡充实、日复一日的工作和生活中度过平凡的一生,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呢。”我没有明白这些道理跟他的工作有什么关系。赵新笙继续说道：“中国是一个有着五千年文明历史的国度，把爱国、崇高、献身、成功、立业的情结推向了极致——他们要么自认大公无私，其实是在舍本逐末的漩涡里苦苦挣扎；要么自认肩负重任，其实是在徒有其名的怪圈里受尽折磨……唯一遗漏的就是自由和自我。于是，在外国妇孺皆知的道理，在中国却没人能明白。”
赵新笙见我没反应，又笑道：“你听说过乌托邦吗？”我点点头表示略懂。赵新笙继续说道：“世界上有一种组织叫做‘自由石匠’（Free－Mason）。初期由一些社会精英发起，目的就是把人类带入他们所谓的乌托邦。”对于这个，我还真是一无所知，不过精英联盟我倒是听说过。
赵新笙说道：“随着时间的推移，后来Free－Mason的成员中，很多精英意识到乌托邦其实并不存在。因为Free－Mason的势力遍布全世界，于是这些精英开始分成几个派系。而我只是这些派系中一颗不起眼的小螺丝而已。”
我大脑飞快地运转，虽然不知道这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组织，但是实力肯定不可小觑，于是问道：“我听晓珊说过，他的父母在一家公司做设计工作。而你，不是。”赵新笙点点头道：“Free－Mason涉及的行业很广，常见的银行、军火、航天，等等。她母亲确实是机械方面的设计师，可以这么说，你使用过的轻武器中，有很多都是我们公司设计生产的。这两年我在负责一个重要的研发项目，所以公司对我的地位才有所提高，仅此而已。门外的那些人尊重的是我的老板，而不是我。”
我说道：“我很想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我有得罪过你们公司吗？那个托马斯是不是你们组织的人？”
赵新笙说道：“你跟光头的恩怨，不用我多说了吧。如果不是我请求老板帮我说话，你早就死了。托马斯只不过是公司扶持的一枚棋子。”
我又问托马斯所做的都是你们组织“授权”的吗？
赵新笙说道：“每当战斗陷入僵局的时候，国内很多人都开始厌恨战争，说什么爱好和平，在我看来他们是好了伤疤忘了痛。世界上的独裁一天不消亡，恐怖组织很快就会春风复生。一方面，公司必须通过战争才能获取更多的利益，此外，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所以不得不牺牲一些人，确保这场战争能继续维持下去。”
我多嘴地问了一句：“什么重要原因？”
赵新笙说道：“还是利益。有人说战争最大的利益获得者就是军火商。其实不完全是这样。战争也可以加强美元对该地区的影响力，试想一下，全世界都用美元交易，那只需要印刷美元便可，印钱可是世界上最赚钱的生意。为了保证美元这一特殊地位，掌握印刷权利的人，可是非常支持各种战争的。”
我对这些完全没有一丝研究，也没一丝兴趣。赵新笙一本正经地说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A加入公司，当我的女婿。交给你一个任务，任务完成之后，托马斯交给你随便处理。”
我没有考虑，直接问B选择。赵新笙叹了一口气，说道：“B选择就是我建议你继续选择A。如果你两个都不选择，会伤害很多人的感情。”我问：“那你直接告诉我会伤害谁的感情？”
赵新笙低声说道：“首先是我女儿，她会失去一份爱情，然后是我，可能会失去一个好女儿，接着就是公司，会失去一个精英，最后是你，失去一个好朋友露西。”我×！虽然我心里早就猜到露西被谁绑架，但是想到赵晓珊的父亲身份，我一直在忍。现在听到他亲口说出来，我心里再也平静不了了，刚开始对他所说的话，多少还有点佩服，不过现在仇恨的怒火，推翻了刚才对他的所有好感。
赵新笙似乎并不在意我的怒火，说道：“你可能会觉得我很卑鄙，是坏人。但是我告诉你，露西的事情虽然不是我策划的，但是我没有反对。请原谅一个父亲对一个女儿的自私。公司对你做过很多次的测试评估，除了你的能力符合以外，你的经历对我们的亚洲计划有很大帮助。公司很需要你。”
我冷笑道：“需要我帮你们刺杀总统，还是制造恐怖袭击发动战争？”
赵新笙说道：“我们并不会真的刺杀总统，我们现在为中东所做的一切，就是在帮助那里的人民。组织里有很多中东地区的民族成员，需要我们帮助他们继续发动战争，直到推翻那里的独裁。帮助他们建立一个民主自由的国家。这才是我们要做的一切。”
我总算明白了。果断地回答道：“你们只不过打着民主自由的旗帜，谋取自己的利益而已。你可知道我在战争中见到多少生死诀别？我宁愿失去最宝贵的爱情，也不可能加入你们。”
赵新笙也冷笑道：“原来我一直看错你了，为了自以为是的正义，牺牲自己最宝贵的东西。这就是你的大义？其实你很自私。老是把正义挂在嘴上和某些东西混淆在一起。”
我冷冷地说道：“其他国家的事别人会自己处理，不需要你们去解救。我虽然读书不多，也知道五胡乱华的历史，你们的作为跟以前的胡人有何区别，肆意发动战争，破坏别人的家园。而我也很好奇你会如此看得起我，你不配当晓珊的父亲，更不配当一个中国人。”
我正在热血澎湃，赵新笙打断我的话道：“我的老板要谋取怎样的利益我不管，但是我认为自己目前做的事，是完全正确的，这也是我毕生的心愿。至少我的出发点，就是帮助那些在独裁统治下的人们，获得外援的帮助，将民主自由的种子撒遍全世界。老板利用我帮助他搞研发，我利用老板协助我完成心愿。各得其所而已。”
我冷冷地说道：“你这是在将自己的想法强加在别人身上。每个国家和民族都有自己的历史和文化，不能因为你认为西方的普世价值很先进，就强加到别人头上，中东国家就是被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弄得战火不断的。”
赵新笙沉默了几秒，摇摇头，准备离开，出门的时候，回头对我说道：“我再给你几天时间冷静考虑一下，因为你知道我们的事情太多，所以暂时委屈你在这里住几天。”说完就离开了。光头佬和西装男随后进来，不过没有再跟我说什么废话，把我舒服地拷在箱子后面，现在至少可以有个地方躺下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