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第 9 章(1 / 1)
速度啊,没有问题……
小白知道自己在别人眼里也个怪胎,可那又怎么样呢,她又没有防碍到谁。
小白一直觉得,一个人无论以什么形式存在都不可耻,唯独以此为名义来伤害别人的人才是最可耻的,每个都有权力选择自己的生活方式,做为旁观者又有什么资格横加指责呢?
当然这些事情她也只是想想而已,让她说她是说不出来的,至于做,呵呵,那就像让一头猪端端正正的坐在书桌前读书一样,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我们只能说,小白偶而心灵福至,说出一些稍有见地的话,那不过是她人格中的一部分,一种条件反射,并不能由此就断定她不是个彻头彻尾的白痴。
令人感动的雨天寻人事件的结果,是我们美丽娇弱的卫青衣再次躺在了病床上。对此天生一直觉得很奇怪,被雨浇得透心凉的人明明是小白,可卧床不起的人却为什么变成了卫青衣呢?
然而病人的尊严是不容置疑的,他们理所当然的要受到更多的关怀和照顾。小白义不容辞的担当起了这一重任。所以呢,她把药锅煎漏了,被褥烫穿了,衣服洗烂了,稀饭煮糊了,只有病人——只有病人还奇迹般的健在着,却也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心灵上的创伤。
“小白,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卫青衣即使在生死关头,说话的方式也是那么委婉动听。
小白说:“什么事?”
“我求求你,不要再给我煎药了。”
小白只以为他是在撒娇,她从来没见过任何一个人能像卫青衣这样的会撒娇,他千方百计的逃开她为他做的任何一件事,甚至不惜低声下气的哀求她。她想一个男人怎么能这样的柔弱而无赖呢?她从来都没想过要在自己身上找一找原因。
“那不行。”小白义正言辞的拒绝他“药是一定要吃的,不然病怎么好起来。”
卫青衣简直想哭,他不过是感冒发热并发轻度肺炎外加局部溃疡胰脏出血毒入六腑而已,又不是真的想死,为什么要这样折磨他。
小白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当他是小狗一样的:“我知道药苦不好吃,你要是早早好起来的话,不就不用吃药了么?”
卫青衣摁住她停留在他肌肤上的手,微微一笑:“你担心我?”
“是呵,大家都很担心你。”
“他们就不用管了。”卫青衣把重色轻友的本质发挥到淋漓尽致的地步“我只说你。”
“我?我当然担心你了。”小白是个连对蚂蚁都不忍心说一句重话的人,更何况对方和她一样,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卫青衣忍不住笑出声来:“好好好,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尽管给我拿药来````````”
一本砖头厚的杂志顿时应声而至,分毫不差的拍在了他脸上,卫青衣全身上下弹指可破,唯独那张脸,皮厚到可以直接拿去铸城墙。所以他也只是闷哼了一声,竟然毫发无伤的瞪大了眼:“小天的醋劲好大啊。”
“醋劲?我喂你喝□□!”天生弄不懂的是,这个人为什么能在病床上还这么不老实“把你的爪子从小白身上拿开!”
卫青衣很无辜的看了看自己的手,仿佛那手本不是他的,它们有自己的意志,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也不想这样啊。”
“不想?我看你做梦都在想。”天生扑上去拼命拽开他的手,不知为什么,他看到有人碰小白心里就不舒服。
“你不要这样。”小白转身挡在了卫青衣身前“他是病人哪。”
卫青衣趁机抱住了她猛咳:“是呵,怎么能欺负病人呢,小天真没爱心。”
天生气的满脸通红:“小白,你不要上他的当,他哪天不在生病,该做的坏事一样都不会少。”
卫青衣躲在小白身后闷笑:“没人疼的小孩就是火气大。”
“你说谁是小孩?”天生的娃娃脸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就像所有有缺点的人一样,他明明知道自己的缺点,并且知道别人也知道,但却仅限于知道,绝不允许任何人明正言顺的挂到嘴边上来。
“不许打人!”小白难得发挥出女警的威严,把揪打成一团的两个人分开来。
“是呵是呵,用暴力解决问题未免太野蛮了。”叶浅站在门口微笑,雨天过后仍带了早春的轻寒,他把双手笼在雪白的衣袖里,轻言浅笑,风华绝代“何况青衣他还是病人,天生你怎么能欺负他,让他乖乖吃了药才是正经。”
卫青衣的脸当场垮下来,不是他小孩子脾气爱耍赖,实在是不管什么东西一经小白的手,就可以被赋予了无与伦比的破坏力,与其说那是药,倒比穿肠夺命五毒草还来得害人。
卫青衣一辈子没这么狼狈过,苦着脸把夹带着奇异糊味的药滇一点点灌下去。在一系列错误操作中不知产生了个什么化学反应的汁液穿肠而过,立刻带起了一阵激烈的绞痛。他强做笑容,抬手擦去额头上的冷汗。他若是真因此而死在了这株牡丹花下,估计阎王爷也不会收他,太冤了。
小白眼睁睁的盯着他咽下了最后一口药,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手:“乖乖睡一会儿,我去反被单洗一洗。”
小白效仿杨妈扶他躺下,帮他掖好了被角,抱起被单走了出去。她当然没有留意因为她手劲过大,被锦被裹得几乎喘不上气来的卫青衣。她的出发点永远都是善良的,然而她的善良却需要生命力极端顽强的人来承受,卫青衣显然不是其中之一。
叶浅和天生七手八脚有把卫青衣从被子里解救出来,卫青衣苦笑了:“为什么我会有一种遭到报应的错觉呢?”
“不是错觉。”叶浅向着小白离开的方向看过去:“也不只是你一个人,我们的损失不会比你小,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叶浅难得会对一个人手足无措,虽然有时候他真的很想问问小白你是不是故意的,可一想到那天小白在人群中无力还手、在垃圾桶旁瑟缩昏倒的样子,这些话就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了。
“随她去吧,就算我们欠了她的。”
天生对此嗤之以鼻:“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呢?”
叶浅微微一笑:“这你就不懂了,当初有当初的好处,今日有今日的乐趣,人不就是为了这么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快乐才活下来的么?”
卫青衣微微一震,仿佛由他的话想起了什么事情,脸上浮现出了一种十分奇异的神色。
卫青衣的身世和来历一直是个迷,这一行中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除非本人愿意说,否则旁人绝不能去问。卫青衣对自己的事只字不提,然而叶浅和天生都看得出来,他玩世不恭外表之下,藏着怎样一颗悲凉而敏感的心。
像咒语一样的,他们这样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有着不堪回首的过往。谁会是那把能够解开咒语的钥匙呢?
会是她么?三个人心头一动,不约而同的向门外望去。而外面的女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仍在水笼头下用力捶打着布面。白晰额头上挂满了晶莹的汗珠,脸是一成不变的呆板,像一张纸一样的,还是那种成色不佳的再生纸,毫无吸引力可言。
“白痴!”叶浅忍不住低低的骂了一句。
其余两个人这次也没有反驳,因为房间里明明是有洗衣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