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 牧少臻,你去死吧!(1 / 1)
梁碧芝的话让原本往出口走的菲菲猛然回头,当她看到梁碧芝拿枪顶着牧少臻后背的那一刻,她的整颗心脏都停止了跳动,带着急剧的惊恐哀求道:“”不!梁碧芝,不要开枪!不要!“
看着菲菲又走了回来,牧少臻深深蹙起了眉。这个傻瓜,她为什么就不能迅速离开这里?
难道她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甘愿这般被威胁着,就是因为顾忌到她的安全,怕万一有什么闪失,会伤及到她吗?
”菲菲,快走!“牧少臻沉声命令道。
”不!少臻,我不能一个人走。我要跟你一起走!“菲菲无比坚定地望着牧少臻。
”啧啧啧,还真是郎情妹意,情深一片啊!董菲菲,既然你这么爱他,怎么能一个人自私地走掉了呢?你不陪他,他会很寂寞的。“梁碧芝扭曲着一张脸,阴阳怪气道。
”梁碧芝,你想怎么样就冲我来,不要说这些鬼话蛊惑她!“牧少臻厉声道。
”我想要你死!“梁碧芝咬牙切齿,握住手枪的手晃动了一下。
”不要!“董菲菲撕心裂肺哭吼道:”求求你,不要开枪!求求你,求求你!“
接着菲菲双腿一软,跪倒了地上。
董菲菲的乞求让梁碧芝一愣,随后她肆意大笑起来:”哈哈哈!董菲菲!你不是一向很清高的吗?怎么也会求人啊?求人的滋味怎么样?不好受吧?是不是感觉很无助啊?哈哈!我就喜欢你现在这无助的样子!“
此刻,牧少臻的心确实一阵剧烈地抽痛。
他的女人,他看得比自己的生命还重,此刻,怎么能为了自己而这般乞求呢。
牧少臻闭上眼睛,一滴眼泪从眼角滑落。
数秒后,他睁开眼,一双琥珀色的眼眸望着菲菲,声音有些沙哑:”菲菲,站起来!听话,先回去。家里还有康康在等着你。你不能留在这里,儿子还需要你的照顾。“
是啊!自己怎么能忘了康康呢。
可是,她又不想这么离开他,她怕她一离开,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此刻是前所未有地无助,菲菲跪在地上无声地抽泣着。
”菲菲,看着我,看着我的眼睛!“牧少臻柔声命令道。
菲菲抬起头,望进牧少臻那深邃的眼眸里。
那一刻,他们的视线彼此穿透,周围的一切都似乎不存在了。
他们的视线在空中相撞时,他们的心亦在无声地交流着:
--少臻,我真的可以相信你吗?
--老婆,你真的可以相信我。
--少臻,那你一定要平安地回来!我和康康都在等着你!
--老婆,我一定会平平安安地回去的。放心吧!
……
……
接收到牧少臻注入到自己身上源源不断的能量后,菲菲觉得自己又有了信心和力量,她给牧少臻投以信任的目光,望着牧少臻,再一次深深地点了点头。
接住,她原本柔软无力的双脚,此时也猛增了许多的气力似的,缓缓站了起来。
菲菲再一次深深地望了牧少臻一眼后,转过身,坚定不移地挪动着脚步,一步一步地继续往门口走去。
看着菲菲娇小的背影,牧少臻发自内心地笑了。
而梁碧芝仿佛有些搞不清楚当前的状况时,她不知道为什么董菲菲选择决然而去,刚才那女人不是还闹着要同生共死的吗?
梁碧芝远远地瞪着菲菲的背影,看着她一点一点地消失在密室门口。
该死的!偏偏自己手里只有一把枪,只能对付牧少臻一个人,要是还有一把,她一定要打爆那个贱女人的脑袋,绝不会让她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就这么离开的!一定不会!
随着菲菲的离开,密室里有了片刻的宁静。
此刻,尽管梁碧芝握抢的右手因僵持太久而有了酸痛,但她一刻都不敢放松警戒。她知道面前的男人犹如猛虎野兽般凶猛,要不是靠着这把抢威胁着,说不定自己此刻早就连根骨头都没剩了呢。
”牧少臻,你看看你爱的女人,你拿性命交换的女人,你可以为她死的女人,她怎么对你?你看到了吗?在最后,她还不是就这么舍你而去?你说,你爱着这样的女人,你值得吗?“
梁碧芝大笑了几声,笑声充满了讽刺。
牧少臻眉头一蹙,没有说话。
梁碧芝看着牧少臻,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不过,她走了也好。现在这里,就我们两个人,再也没有第三个人打扰我们。在你人生的最后一程,我就好好地送送你,怎么样?“
梁碧芝顿了顿,继续说道:”牧少臻,你知道吗?我们已经有多久没有像现在这样,两个人好好地说说话了。说真的,我真怀念我们刚认识那时候的日子。那时候我们经常在一起聊天,你跟我倾诉你的事情,我安静地倾听着。我望着你的脸,听着你的声音,不知不觉就会出神,不知不觉就会忘记自己是你的心理咨询师的身份。都说‘老师不能爱上学生,医生不能爱上病人’,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情不自禁地就爱上了。也许,是在工作的交谈中,也许更早,在那一次画廊上的相遇,当时你……“此时的梁碧芝,陷入了当初的回忆。
在她的回忆里,这一切都是美好的,甜蜜的,所以再度回想起来,她的嘴角不自觉地挂起微笑。
梁碧芝的回忆,让牧少臻微微一怔,他的内心有所触动,他的思绪也跟着飘到了多年以前--
那是自己在美国留学的最后一段日子。有一天,当他不满足于菲菲的照片,而特地回国进a大,想好好地”看看“他的”小新娘“本人时,却不曾正碰到他的”小新娘“跟一个阳光帅气的男生手牵着手从他的跟前走过。当时,那个男生凑在菲菲耳边讲了一句什么话,菲菲的脸上马上娇红一片,笑着轻捏了那男生手臂一下,脸上全是甜蜜而幸福的笑容。她那幸福的笑容,却让他的呼吸瞬间停止,大脑一片空白,心像被绞了一般疼痛。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认定了十几年的”新娘“,会谈恋爱,会喜欢上别的男人。这么些年,自己一直在等着长大,等着实现两人儿时的诺言,等着她大学毕业就娶她做自己的”新娘“。却没想到,他等待的女孩,早已心有所属!
那晚,他醉了!人生第一次喝酒买醉,醉的不省人事!
酒醒后,他就买了去美国的机票。
虽然,明知道她有了喜欢的人,明知道她忘记了他,但是他却不能够做到忘记她,怎么努力,都是不能。
他想念她的微笑,想念她那双毫无杂质的清澈眼眸,想念她的一切!
那天,无意中他踏进了一家画廊,他漫不经心地从一幅幅画面前走过时,一副自画像吸引了他,自画像里的女人正盈盈地笑着,那笑容,竟跟她有几分的相似。
就在这时,一个女人迎来上来,展现出画里面的笑容,”先生,你好!……“
后来,他买了那幅画。
而这就是,梁碧芝跟他认识、来往的开端。
通过接触,也就知道了梁碧芝的心理师的身份。
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在彼此的交流中,他也会很自然地跟对方倾述自己的事情,倾听着她的分析。
却没想到,竟是在这样的交流中,会让梁碧芝对自己有了朋友之外的感情。
他一直以为,梁碧芝今天做的一切,是因为恨,恨自己那么对她,却从来不知道,梁碧芝对他,除了恨,竟还有恨以外的其他感情。
想到这,牧少臻的眉头蹙得更深了。
而牧少臻的思绪在飞远的同时,梁碧芝依然一边抵着枪,一边在絮絮叨叨地讲着:
”牧少臻,你以前也会像此刻这样,会安安静静地听着我讲话,听着我跟你讲恐惧症、失眠症等的治疗。你知道你当时的神情有多认真多迷人吗?而我,在对你讲的时候,你知道我心里有多快乐吗?我以为,你喜欢看着我的样子,听着我的声音,欣赏着我说话的神情。却不曾想到,你之所以来找我,之所以这么认真,全都是因为一个女人。一个你故事里的女人,一个忘记了你而投入别的男人怀里的女人,一个即使这般对你,而你依然还是要娶她的女人!
一个结了婚还跟前男友纠缠不清的女人!牧少臻,这样的女人,她凭什么能成为牧太太?
凭什么啊!还不就是凭着你们小时候的那些记忆吗?就因为你们在小时候认识,就因为这些回忆,她就可以这么肆意地享受着你的柔情,并肆意地糟蹋着你的柔情吗?
我不甘心,牧少臻!我真的不甘心!我对你的深情,你完全看不见,你的眼里,心里,塞满的全是那个女人的身影。你知道我多想给你换一双眼睛,换一个心,换一个灵魂吗?如果手术可以做到,如果催眠可以实现,那么我早就实施了百次千次了,你知道吗?“
梁碧芝讲着讲着,竟笑了,只是笑得很恍惚:”牧少臻,有一件事情,你一定没有不知道。
那就是我曾经想偷偷地给你做催眠,删除你小时候的那段记忆。你一定不知道,我有多憎恨你脑子里的那段记忆吗?如果可以,我正想双手伸到你脑海里把那段记忆掏出来,然后焚烧成灰烬,丢散到大海里去,让它们永远都不再回来,你知道吗?“
牧少臻心里又是一怔,他完全想不到当时那张平静的面容下是这般汹涌的一颗心思!
”牧少臻,你现在一定很震惊吧。“梁碧芝似乎洞察到了牧少臻的心思般,继续道:”不过,可惜的是,你的意识力实在是太强大了!我从来没有遇到过像你这般能让催眠完全失效的人。任我试了几次,都根本接近不了你的潜意识。无奈,我才把目标转移到那个女人身上的。那个女人可就完全不同了,她的大脑小时候受过伤害,我只是轻轻一试,她那散失的记忆就全回来了,哈哈!“
”当然,我也只是在试试运气,虽然我不知道她散失的记忆的具体内容,但我想,能让你三番四次拒绝帮她恢复的回忆,能让她产生恐惧而失眠的回忆,一定是一段跟你有关的痛苦的回忆,而这段连你也害怕的回忆一旦回来了,你们的关系,应该也会岌岌可危了,不是吗?“梁碧芝此刻的脸上显示出得意之色,仿佛一个外科医生完成了一项高挑战的手术后,那种充满自豪和骄傲般。
牧少臻此时的手上的拳头又紧紧地握了起来,脸色阴沉一片。
这个女人,想不到竟有这么深的沉府,而自己那些年却将她视为朋友般对待,对她根本没有一点防范之心。
”怎么?牧少臻,你在生气吗?“梁碧芝瞥了眼牧少臻握起的拳头,戏谑道:”你是在生自己的气吗?你握起拳头是想揍自己吗?呵呵,你确实需要好好揍自己一顿,你知道你有多可恨吗?明明是你小时候做的事情,明明你就是她梦魇的恶端啊!我做了什么?我就是帮她恢复了一段原本就属于她的回忆,我就是做了件澄清真相和事实的事情,这样有过错吗?哦,你想说什么我知道,你是想说,我是催眠师,我是心理师,我有尊重病人意愿的义务,我不能强行将病人抓去催眠是不是?可是,牧少臻,你知道我愿意这样把她抓起来强行催眠的吗?我给了她两次的机会,好言相劝,让她离开你,她当时要是听进去了,该多好!可是那个贱女人,自己这边跟别的男人纠缠着,这边又霸占着牧太太的位置不放,实在是可恶至极。我是真的看不下去了才那么做的,你懂吗?“
梁碧芝嘴里的一句”贱女人“,让牧少臻握着拳头的手不自觉地提起来,而梁碧芝却眼尖地拿枪一顶,继续愤愤道:”牧少臻,我真想不通,为什么对那样的贱女人,你都能容忍和包容,而偏偏对我犯下的错误,你就不能原谅呢?说我为了你也好,说我为了自己也罢,总之,我就是做了这么一件小事情,你竟就那么绝情地对我!你把我那么多年辛辛苦苦在业界取得的成绩全部毁于一旦了,让我在这个领域彻底消失!牧少臻,你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人,一出生,就是跨国集团的继承人,你要什么有什么,你怎么能体会我们这些人是需要多大的努力才能获得一些成绩的吗?而你,就这样轻而易举地把别人的努力践踏为零!非但如此,还将我禁足在那样的地方整整三年!三年!牧少臻,我在那个鬼地方的每一天,我都告诉我自己,这一切都是拜你和那个贱女人所赐。我告诉我自己,这三年我所受的苦,我都要加倍地讨回来!我告诉我自己,你毁了我,我也不会让你好过!我每天都这么告诉我自己,只有这样告诉自己,我才有熬下起的力量和勇气,你知道吗?“
讲到这些,梁碧芝激动得连脖子上的血管凸起,瞪大着一双眼睛,握着抢的手此时也颤抖不止。
”梁碧芝,在你第一次找上她的时候,我就警告过你,但你根本没有听进去,反而变本加厉,找上没来,在她面前胡言乱语,破环我们夫妻感情。那一次,我也是念在我们朋友一场的情分上,再次放过了你!没想到,你还是不死心,居然做出绑架七个多月的孕妇,对孕妇进行催眠,恢复她痛苦记忆的事情来!你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吗?就因为你做的这些事情,她痛苦万分,精神抑郁,孩子早产,差点夭折,而她的精神也差点失常!这些就是你所谓的一件小事情吗?梁碧芝,你的心也太狠了,你竟然用这种“杀人不见血”的方式,想毁了我的家庭,我的妻儿!我告诉你,我没把你送到监牢里,而只是把你送到埃塞俄比亚三年,已经算便宜你了。原本以为你经过三年的反思后,会痛改前非,重头做人,没想到你回来后非但死性不改,还做出怂恿李心怡下药毒害菲菲的事情来。梁碧芝,我告诉你,这段日子,我一直就想找到你。既然这次你自己送上门来,我便再也不会放过你!“牧少臻的声音犹如地狱里出来般冰寒阴郁。
”哈哈哈!……笑话!牧少臻,我看你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了吧?你现在搞的清楚状况了没哟?现在是谁在被枪顶着?是你,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你,你知道吗?哈哈哈!……你现在在我手上,你才是被威胁的一方,你怎么还这么拽呢?哈哈!……“梁碧芝突然像被点了笑穴似的,笑的全身颤抖,就差没掉眼泪了。
这时,密室外警车的嘈杂声响起,警方已经将这个房间紧紧围住,就算一只苍蝇也飞不出去。
牧少臻不悦地蹙起了眉,该死的警方,办事效率也太低了,到现在人才赶到。
而这响起的警车声让狂笑不止的梁碧芝立刻僵硬住了,苍白的脸上没有一点血丝,握着手枪的手颤抖得更加剧烈了。
”梁碧芝,你插翅难飞了!还是赶快把抢放下,乖乖地出去跟警方交代一切吧!“牧少臻
牧少臻猛然回头,一双利刃的双眼犹如万兽之王般直视着梁碧芝。
梁碧芝仰望着天花板大笑起来,刺耳的笑声在空中久久会荡,她用尖锐的声音嘶吼着”
“牧少臻,我说过,我要送你最后一程的,所以,就算我要出去,或者被抓去坐牢,我也要先送走你!牧少臻,你去死吧!”梁碧芝说着就要开枪。
随着“砰”的一声巨响,梁碧芝痛苦地握着手腕跪坐在地上,她的手腕上全是鲜血,手枪也掉落在了地上。
在梁碧芝痛苦地伸出另一只手想要去拿地上的抢时,牧少臻一个箭步来到枪边,一个飞腿将枪踢飞到门口依然持着枪支站立的警司脚边。
就这样,梁碧芝被后续进来的几个警察抓了起来,被带走了。
在她被带走前,她一张狰狞的脸上,一双含恨的眼眸望着牧少臻,缓缓从牧少臻身边走过。
“牧总,你没事吧?”一切结束后,负责这次拯救行动的警官走过来问。
“没事!”牧少臻道:“宋警官,迟点再录口供,这里一切先交给你,我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先离开了。”
经历这番生死,他现在迫不及待地想见到他亲爱的老婆,还有他们的儿子。他答应过他们的,一定要很平安地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放心。
宋警官了然地点点头。
牧少臻一声“谢谢”后,随即很快的冲出了密室。
他一口气跑到自己的车边,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就在车子行驶了不到一千米的路程时,一辆白色的奥迪迎面而来--
黑白两车在彼此相隔五十米的地方,相续减速下来。
因为牧少臻发现眼面那辆白色的奥迪分外眼熟!
一阵惊喜时,白色奥迪已经停到黑色兰博基尼身边。
车子上跳下两个人,赫然就是自己此刻最思念最想见到的老婆,还有儿子康康!
“爹地--”
“少臻--”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一道清脆,一道哽咽,同时扑向此时已经下车的牧少臻!
“老婆——”
“康康——”
牧少臻的声音亦是哽咽,他伸长了手臂,紧紧地把两人拥在了自己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