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疑惑（1 / 1）
雪礼礼市的市中心，一条小路斜着插向城市的主干道，在小路的尽头，一座灰色的建筑与它附近的房屋一样享受着早上阳光的温暖。建筑门口的警卫恪尽职守地注意着四周来往的车辆和人畜。就在他把目光收回到建筑内时，一声喇叭把他的注意力再次拉向了外面。只见一只鳞马拉着辆绿色挂车已经来到了门外，两个同样白头发白胡子的老头走了下来。警卫看着走向自己的两人，其中一个他认识，是市议会的户议员。
“早上好，议员先生！”警卫敬礼说到。
户议员点了点头，回过头向身边的老头拿了证件递进了守卫室。守卫接过来做着登记，当登记户议员一旁的老头的证件时，守卫感到了浑身莫名的颤抖，因为证件上写着一行字“雪礼礼市修武教师协会名誉会长德非得”。德非得！这个城市最让人感到可怕的人莫过于这个老头。八十几年前战争年代那会正是他让他所在的学校安然无恙，但那是击退多达二十八次前来报复的流氓，总计夺掉两百多条人命后才做到的。虽然出于自卫，如此血腥的经历使得德非得这几十年来一直是这座城市最可怕的传说。
两个老头不去在意守卫们的表情，办完登记便径直走进了建筑里，敲响了三楼的一个办公室。“进来。”房间里的人显然听到了沉闷的敲门声，两个老头依言进了房间，看向正在办公桌那写着什么的中年男子。
“议长先生，早上好！”德非得制止了身边想说话的户议员先开口喊到。
中年男子抬起头看着说话的人，立刻站了起来：“啊呀，是德老师，快坐快坐。老户也坐。”
“不必了，议长先生，我既然来到这，想必你也应该明白我来的目的了。昨天你们通过的提案是否已经在实行了？”德非得摆了摆手，并不领这自己学生的情接着说到。
男子表现得很镇定，他也不想瞒自己的老师，点了点头：“实行为期三个月的紧急禁武令，这也是迫于最近的安全局势。我们必须替市民负责。”
徳非得看着男子，不屑地一哼，“议长先生，你们想得也太天真了吧。禁武令只会减少正义的修武之人保护市民的机会，而那些罪犯照样会佩武，难不成你见人就搜身不成？”
男子坐回了座位上，点了点头：“您说得不错，不过目前只能用这个办法了，老师您有好主意的话我愿意听您的建议。”
徳非得坐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凶光一露：“杀一儆百，明知道市里哪几个集团是在暗暗犯罪的，为何不把他们一锅端？”
“老师，凡事要讲法律的，现在不是战争那会的特别时期了。”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说到，“吉会长已经表示理解议会的做法，为何老师您还是这样呢？”
“看样子你们是一意孤行了，我也无话可说，本来我就不管协会的事的了，要不是为这城市着想，我犯得着特意过来吗？告辞！”徳非得说完便离开了。一直没有说话的户议员也没拦徳非得，向坐在那的议长说道：“本之，德老讲的不错啊，总不能见人就搜吧，安全局那里实施这项提案可不会理想啊。”
林本之，这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已经当了两年雪礼礼市议长，昨天通过的提案的可行性不妙自己也清楚，但最近多起命案实在是让政府很头痛。看着眼前的同事，林本之这时选择了沉默。
这也是双楼中学迎来的临时放假后的第一个早晨，阳光照撒在这片土地上。在操场上师生则早已到齐，准备聆听校长的考前动员。但是这次恐怕不会像往年一样仅仅做动员了，只见主持台上站了十三个学生，阳光照耀出了他们坚毅的脸庞。十四特生！除了被免的王东，此时站在台上的正是十四特生的其余十三人。
“馁，前几天报纸看了吗？”
“恩，太可怕了，连着两天死了三个人，还是我们学校的。”
操场上的学生们大多在交头接耳着，显然都已知晓了最近发生的惨事。虽然早上来时教师们已向学生做了思想工作，不过时间明显仓促了点，正当场上教师无法让学生安静时辛校长过来了，学生们瞬间停住了议论，目瞪口呆地看着校长。只见辛胖子一改平时的平淡，现在居然是飞着到了主持台！
直接从办公室落了下来，只几个起落便来到了主持台的胖子显得有些气喘，挥了挥手向台下的人群说：“人老了，让同学们和老师们见笑了。”停顿了一下，胖子继续说到：“我是老了，但是你们都还年轻，都还正处大好年华。而就在这几天，我们失去了几个宝贵的同学，他们还是如此年轻。”听到这里场上的人们纷纷低下了头。看了看人们，胖子板着脸道：“我辛仁决不会任由自己的学生被人所害。虽然报纸上说警方已经立专案调查，政府也很重视这几起惨案。但不管官方做什么，作为修师，我的独立调查也将展开。为此接下来我的校长职务将暂时由李文文老师担任。而从今天起，特协重新启动，特生们将协助学校修师的日常工作。”
人们看着台上站着的十四个人，神情复杂。特生们只有在学校危机时刻或是教师人手不足时才会实行特协，虽然他们都是学生中的佼佼者但毕竟是孩子。而这次还是协助修师，人们不禁想起了战争年代牺牲的第一批特生。
辛仁看向台下紧张的人们，坚定道：“大家不要过于惊慌，再几十天就要文考和武考了，虽然在这时刻发生了如此悲伤的事情，还是希望同学们能够努力学习，因为你们还活着！”
在带领人们为离去的许昊孜，杜自伟，王功默哀后，辛仁便把事情交给了李文文。看着辛仁肥胖的身影消失在视野中，人们不由为这位一向温和的校长捏了把汗。
从操场上回到教室，三年一班和二班的学生就没安静过，两个班级都空了两个座位。一班的是许昊孜和杜自伟的座位，而二班的一个是王功的，另一个则是叶鲜的。今后会怎么样呢？凶手是盯上了这座学校的学生还是只是巧合?许昊孜和杜自伟是几乎形影不离但王功却是毫无关联。
葛啸听着四周同学的议论，看了看就在前面空着的座位，不由想起了平时喜欢吹牛闲聊的王功，虽然和他并不熟但王功平时的快乐是带给全班所有人的，包括葛啸也时不时会因王功而开怀大笑。而王功叶鲜更是出名的情侣，就连老师们都难得认同了，如今他俩却不可能在一起了。
嘈杂的教室随着班主任的到来安静了许多，看着下面的学生班主任将一张纸贴到了墙上道：“这里是临时课表，理论课老师不变，修武课的梦无老师因事无法来上课，暂时由特生的欧阳凤羽和古晴代课。”话刚说到这议论声便又响起了，班主任有些不满，喊到：“安静！同学们，就要考试了，一定要集中精神，这决定着你们未来的道路。”
发生了不幸的事，人们的心情都很受影响，但自己的生活还必须得由自己努力拼搏。双楼中学此刻虽然笼罩着负面气氛但其中不乏积极的。特生和修师们聚齐在了已锁的校长室隔壁，由于校长的离开现在这里成了代校长办公室。李文文只简单提醒了下特生们便让他们离开了，只剩下了周稻他们几个修师。而周稻正冷着脸看着李文文，心情似乎很不好。张士则把头埋进了自己手里，一言不发。如此沉闷，李文文必须得说点什么了。刚在特生们面前他们还表现得很自然，如今居然这样。“周稻，老张，不要这样，现在可得靠我们扛着呢。”只可惜李文文的话并没有起作用，无奈，李文文只好走出了办公室，自己都郁闷着呢，可不能再被他们感染了。
胖子不允许自己调查，如今禁武令又突然实行，周稻的心情可谓是坏到了极点。还未放学，上完了自己的课后周稻便离开了学校，缓缓走在路上，摸了摸自己的腰间，没有那习惯了的手感，今天，自己的剑不在。修师协会的监督者就在不远处盯着周稻，这让周稻更为不爽，径直回到了自己的公寓，握起自己的剑，剑光陡然闪烁，便见墙上挂着的巨大胶板上显出了个字“决”。片刻，胶板便再次恢复了平整，周稻将剑重新放到了床边，抱着后脑勺便躺下了。
尽信所信之人，尽拒所疑之辈。这便是双楼镇乃至雪礼礼市首富董志魁的信条。独自喝着从北方缇可国进口的绝品布笼茶，董志魁享受地闭上了眼睛。忽然隐隐感到了背后有人在靠近，只见两只手慢慢的从董志魁背后伸向他，董志魁也不睁眼，依然那幅模样。那双手终于在董志魁胸前交叉，一声柔声在耳边响起“小魁。”董志魁睁开了双眼看着眼前美艳的脸庞，紧靠着他的正是他的妻子，梦无。“怎么了？”董志魁摸了摸梦无光滑的手背问到。
“我们什么时候离开这个国家啊，不是说好我帮你把东西拿来我们就去缇可国的私人小岛吗。”梦无依然靠着董志魁，任由自己的秀长黑发披散在露出的玉背上。董志魁微微一笑“明天我便会把东西交给买主，一旦成交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我到现在还是不明白你为那区区五亿居然甘心抛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生意。”梦无秀眉一锁，还是不理解丈夫让自己做的事。董志魁也不解释，其实他已向梦无解释过一次，只是梦无没听明白罢了，即便如此，他的决定梦无还是执行了。
正在梦无和董志魁闲聊时，一个老头走了过来行礼到：“老板，太太，外面有人想见太太。”
“是昨天来过的警察吗？”董志魁看着眼前的老头问到。
“不是，他说他叫辛仁。”
辛仁？董志魁和梦无都楞了一下。“知道了，你让他进来吧。”老头得了董志魁的话便出去了。“梦，辛仁是你学校的校长吧？”梦无点了点头：“那胖子，居然敢独自来这，你干嘛让他进来。”
董志魁哈哈笑到“他敢来说明他有做准备。你也说过，警察会来这肯定是有人看破了你的杀人技法，现在看来那人应该是辛仁了。”
“可是除了手法他们没有任何证据，警察不也没带搜查令吗，要是我成嫌疑犯警察会这么轻易走吗。”
十数分钟后，辛仁来到了董志魁面前，看着眼前站在董志魁旁边的梦无，辛仁激动地双眼一红。“小梦，你还好好的啊，这两天怎么都联系不上你。”此时的梦无已经把头发如往常一样盘了起来，身上还多套了件小外套。听了辛仁的话梦无微微苦笑：“校长，我也是没办法啊，那天我的声石坏了，这两天一直在躲追杀我的人，根本来不及和您联系。若非志魁我恐怕要和那几个可怜的孩子一样了。”
“哦？有人追杀你？”辛仁顺着梦无的手势坐到了椅子上，“董老板，那追杀的人应该被你逮到了吧？”
“可惜啊，当我带着保镖赶到梦身处危险的地方时他们见我们人多势众便跑了。”董志魁不禁摇着头叹息到。
辛仁看着董志魁，觉得对方并不像在说谎，但是心中最大的疑问也是最大的疑点辛仁必须要说出来。“小梦，别的暂且不说，杜自伟，王功的尸体是我第一个找到的，也是我通知了警方。从他们的死法上看他们应该是死于断流寒链，而这是你最厉害的技能。”
梦无微微点头“校长您说的不错，但断流寒链并不是只有我会，光是注册的修师便有几十人会，更别说其他修武的会的人了。”
“但是在这镇上我所知道的就你一个人。小梦，你来学校的这两年表现一直不错，我相信你不会做这种事，但现在我要你亲口告诉我，说你不是凶手，你没有杀自己的学生。”
梦无再次苦笑了，美丽的脸庞透出丝寒意：“校长，我逃命还来不及，怎么可能去杀人呢，事情可是你交给我办的。”
辛仁点了点头，转而问董志魁到“董老板，有人追杀你们那你们报警了没有？”
董志魁忽然站了起来，厉声说到“辛校长，梦被人追杀是为什么？是因为帮你处理学校的事情。我们不想再跟他们扯上关系，更不想遭到他们报复，怎么可能报警！你既然自己来了我现在就把话说明白了，梦不会再到你学校当修师，这两天我会让她好好在家休息。福得，送客！”刚领路的老头应声走了进来：“辛先生，请。”
辛仁再次看了看董志魁，梦无，默默走了出去。董志魁笑了，梦无也笑了，重新坐回茶几旁，梦无温柔地帮董志魁斟了杯茶便依在了他怀里，后者悠然地继续品起了他最喜欢的布笼茶。
出了董家大门，辛仁来到了不远处的一间房子里，一个人立刻来到了他面前。“老师，怎么样？”辛仁点了点头“梦无在董家，你可以去向你的上级要搜查令了。”
“梦无到底是不是凶手？”
辛仁喝了口水，看着眼前发问的人：“说不准，但肯定有嫌疑。你们专案组在加班吧，赶紧去，这里我看着。”
一转眼便已是禁武令实行的第二天，不过这和不佩武的舒一可没有半点相干。天刚有点泛白，舒一可便来到了市中心，而路上根本还看不到什么人。舒一可径直走进了自己的目的地，一间24小时开着的药店。走进店内，只见里面清一色的全是兽药，舒一可见自己要买的药还有货，便来到了收银台准备付款拿药。咦？这时候居然要排队，舒一可不由看着前面正付款的两个人。淡蓝色的披风遮住了两人的背影，唯有两个梳的自然的马尾挂在了两人的披风上。其中一人不经意地微微侧身，显露出了白色的短袖短裤，完美，堪称完美的身材立刻映入了舒一可眼中。侧身的人一愣，显然注意到了舒一可的目光，对上一看，双方都被对方惊了一下。侧身的人赶紧避开了眼光，轻唇微开问舒一可：“先生，你对女孩子这么好奇吗？一直盯着我们看。”舒一可赶紧道歉到：“对不起，我只是好奇这么早居然有人像我一样来买药。”
“人总有遇到急事的时候，我们走吧。”另一人已付好了账拉起那女孩子便走。女孩看着舒一可微微一笑，离开了。看着手拉手离开的两个女孩，舒一可忽然心头一紧，想到了一件事。刚先前说话的女孩好像没有肚脐眼，难道她们是？想到这舒一可付款拿好药便冲了出去，直接向南方跑去。
“赖赖，跟你说了别穿这么短的衣服，怎么不听呢。快换件。”出了刚那药房，来到了自己的住处后女孩终于忍不住对短袖女孩说到。
“哈啊，不是才刚起床嘛，小气。添添，姐姐这样不好看吗？”赖赖转了个身给自己妹妹看到。披风随着转动撩了起来，白衣白裤间赖赖的身材展露无疑。
添添脸一红，不过转瞬即逝，提醒道：“你的肚脐眼露出来了。”
赖赖这才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可不是嘛，自己的白裤低腰了点，小腹都袒露了。不过却没有添添所说的肚脐眼。“哪会有人注意到我们没有肚脐眼，看到也只会认为被衣服遮住了。”赖赖把头枕到了添添肩上不以为然到。
“你穿的这么低，要不是我们白天没出去，早引人注意了。”添添处理着手中的药边说到。
“好嘛，好嘛，我换和你一样的。”赖赖说着身上的白衣白裤便成了和添添一样的长袖长裤，“彬彬怎么样了啊，药喂得下么？”
添添正小心地捧着只小白兔喂着药并没有回答赖赖。把喂好药的小白兔放进小笼子里后添添才说到：“恩。”边应着边轻轻地抚摸着小白兔。
舒一可一路狂奔，经过半小时后终于来到了一座淡蓝色建筑前，调整了一下急促的呼吸，舒一可走进了建筑。自己又来到了最不想来的地方，看着那块精小的门牌舒一可叹了口气。“东南大区鸣术师协会”门牌上只有很小的这九个字。看着眼前办公室里奔走不停地人们，舒一可走到了一张办公桌前，对闭着眼坐着的男子说到：“这里还是这么忙，怎么就你一直闲着呢?”男子闭着眼伸了个懒腰，这才睁开眼看着舒一可，“又你这小子，说吧，想问什么。”
“我想知道最近是不是有天衣族来雪礼礼了。”舒一可问到。这话一出口，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数秒，所有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散鸣就是散鸣啊，协会都不知道有天衣入境，你倒是知道了。”
“别听这小子乱说了，老舒，别理他了，又来这胡言乱语。”
男子看着不以为然的舒一可，双眼一紧：“你也听到了吧，可以去了。”
舒一可点了点头，离开了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