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第一次挨打（1 / 1）

莲院书房

小美娘亲手执一本笑话段子，拥着小人儿，试图用轻松的话题驱散屋中浮动的压抑气息。

怀中小人儿听到好笑的地方，有几次配合地咧咧嘴，大多时候却将注意力放在桌子下首的若兰身上。

若兰两手放于膝上，背略微弓起，长年的奴仆思想使然还是心中对生活开始失望？一双杏眼盯在桌面上，似要看出一朵花来。静静的，沉沉的，没有思考，没有活性。

莲心的眸子黯了又黯。

哧溜滑出小美娘亲暖香的怀抱，三步两步走到静如死尸的若兰身边，奋力扯了扯若兰嫩青的袖子。

小美娘亲同一时间站起，唤了声“心儿”。

莲心回头安抚给了一记无需担心的眼神，又继续用力晃了晃若兰的胳膊，总算把若兰的魂给勾回来了。

若兰侧首看向一脸愧疚的小娃儿，微露迷茫。不想侧腰被小娃儿猛地一抱，听到童音含着沉痛和自责：“打心儿吧！心儿害了你。”

若兰怔住，小姐说的这是什么话？我这毒又不是小孩子下的。

“心儿多嘴，害你住柴房，害你吃毒药。”小娃儿眸中迷散着雾气，微仰头，巴巴得盯着呆若木鸡的若兰。

“小姐……”若兰做出口型，却无声音，面上几分不可置信，几分猜疑。

昨夜被强制吐下毒药后，心中不是没有怨恨。怪夫人心狠把自己丢在院后的柴房，远离前面主子的卧房，自己出了事，动响不算小，却一个人也没察觉。怪白天来打着来看望二小姐幌子的夫人们心思歹毒，寻不到五夫人错处，就拿丫鬟来解气。怪二小姐痴傻，被恶毒的大小姐撞了一下不知道扶着站稳。

傻小姐居然说出这番话，怎不叫人惊奇？是五夫人教她的么？抬眼看向五夫人。

此时素衣美妇冲了过来，一把抓过小娃儿攀着若兰腰上的胳膊，向后一拽，另一只手高高扬起，狠狠落下，隔着薄棉裤的巴掌发出沉闷的响声。气道：“要你多嘴！要你顽皮！”

若兰慌忙起身拉过小人儿护在身后。

“都四岁了，还这么顽皮。”素衣美妇握紧被震得微微发麻的手心。

知道夫人说的是气话，若兰却顿时恼红了眼。小姐才四岁呢，就算是正常的四岁小孩，有几个力气敌得过十来岁的孩子的。自己的心思怎么变如此之重？

莲心伸手揉了揉屁股，还真下得去手啊？原以为道个歉，把话说开，若兰是丫鬟，自己怎么着都不会受皮肉之苦的。没想到，竟是小美娘亲“大义灭亲”。

恐怕今日是这小屁孩第一次挨打吧？

小贼一般探出脑尖，怯怯地望向小美娘亲。

满脸泪水，染湿了谁的心？

咚咚，卫嬷嬷进屋禀报，没想到见到夫人泪迹未干，若兰噙着泪，母鸡护小鸡般圈着小娃儿。

“出了什么事？”卫嬷嬷慌了神，难道若兰的哑毒解不了了？

“没事。”小美娘亲拭泪，回道。

听这语气，平静了许多，莲心轻拍若兰的胳膊，挣开保护圈，上前抱住小美娘亲的玉腿，仰起小脑袋，可怜兮兮：“心儿错了。”

小美娘亲低眉对上那双生得极像自己的眸子，心中轰地塌了一块，轻轻拂过小娃滑嫩的小脸。

“小姐犯错了？”见不是若兰的事，卫嬷嬷心中安定不少。不过，小姐犯了什么错，惹得夫人和若兰如此难过？这还是小姐出生以来，第一次发生这种情况呢。

可显然，小美娘亲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问道：“嬷嬷，方子可买全了？”

卫嬷嬷忙汇报：“都买齐了，在小厨房放着呢。奴婢这就拿来给您瞧瞧？”

“嗯，有劳嬷嬷了。”

卫嬷嬷出了门，也就把方才小姐犯错的事丢在脑后。小孩子家家的，玩墨染了画，或是不小心毁了绣品，也不是少见的事。夫人极宠小姐，含在口中怕化了，教训两句也就过去了。

莲心却在想，小美娘亲今日有些反常啊，受什么刺激了？

却不知小美娘亲已经暗下决心，把她当正常宝宝一样启蒙教学。

人生的第一堂课，以打屁屁正式开始了。